作者：然燃繎
“你的演技一级棒！”奥萝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她点头，“信念感很强。”
“等等，”超级大脑终于正常运转了，康纳指着他面前笑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的奥萝拉说，“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奥萝拉？”
奥萝拉毫不犹豫地承认：“当然，我还以为克拉克会告诉你这件事。不过他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康纳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他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害得我刚刚……”
他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康纳看上去后悔得想要多晒点太阳，围着地球跑几圈将时间倒流（估计要晒很久的太阳才可以走到这一步）。
他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我刚刚不是那些意思，我不是故意夸我自己的，我就是……”
“我懂，”奥萝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事而已，别放在心上，康纳。我干过的尴尬事情可比你干过的多了。”
康纳严严实实地挡住自己的脸，“但这太丢脸了。”
奥萝拉认真道：“也没那么丢脸，还挺可爱的？”
“可爱？”康纳挡住自己脸的双手悄咪咪地张开一条夹缝，他浅蓝色的眼珠从阴影中冒出来，迫不及待地贴在奥萝拉身上。
他好像被这句话安慰到了一点，但只有一点点，因为接下来康纳又有些泄气地说道：“才不要可爱。”
奥萝拉好奇：“那你要什么？”
“要成熟，”康纳义正言辞地说，“要值得依靠的那种成熟和帅气。”
他一直都不愿意被奥萝拉称呼为“可爱”，不过联想到这家伙的年纪和他最初对人类世界的认知都是靠高科技来灌输这点，康纳在这点上意外的坚持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正处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人最讨厌被当成小孩看待，成为值得依赖的大人对他 们有着说不出的魔力，仿佛成为大人后就可以赢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康纳不懂，就是他这种不服输、想要快点变成大人的样子才可爱，奥萝拉心想。
她没再刺激可怜的氪星人，他今天的心情已经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转了好几个圈了，要是在被奥萝拉刺激几次，待会就要变成晕乎乎的小狗，只会看着饲主的后脚跟学走路了。
奥萝拉跳起来。
康纳公主抱住奥萝拉。
奥萝拉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回去吧，成熟的氪星小马。”
虽然不是康纳想要的结果，但起码沾边了，莫名在做司机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康纳：“没问题，小姐，保证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他们已经从小镇的巷子里来到了肯特宅的后院。
康纳把奥萝拉放了下来，两人正好碰上同样下了氪星顺风车的露易丝。
露易丝招呼着奥萝拉走进厨房，“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奥萝拉？”
奥萝拉：“当然。”
看到奥萝拉跑过来，露易丝给了旁边的克拉克一肘子，《星球日报》记者应景地发出没什么说服力的惨叫。露易丝瞪了他一眼，说：“你该走了，克拉克。记得待会别偷听我和奥萝拉的聊天。”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窗外恋恋不舍地望着奥萝拉背影的康纳，又给了克拉克一肘子，“让康纳也别偷听。”
“是是是，”克拉克说，“我会用独特的氪星技巧把他的注意吸引走的，放心，伟大的莱恩女士。”
他打开厨房的门，走向后院，加入了切肉团队中，把那里的空间留给了露易丝和奥萝拉。
奥萝拉看了眼厨房的情况，五颜六色的蔬菜泡在水池里的篮子里，像气球一样慢慢飘着。她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开始细致地清洗蔬菜。
露易丝站在菜板前，手里面拿着菜刀。她说：“我想和你聊一聊，奥萝拉。”
奥萝拉猜到她要聊什么了，“关于凯尔的？”
露易丝叹了口气，“没错。要不是克拉克和我说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他居然会是那个世界的【超人】。我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表示遗憾，奥萝拉。”
奥萝拉有预感接下来的话题不会是那么轻松的东西了，她在心里说：“你们该下线了，1号、2号、3号。”
3号：“凭什么？”
2号：“不用担心，我不会乱说话的，奥萝拉。”
1号：“你居然让我在这种关键时候下线？”
奥萝拉：“不下线我现在就把你屏蔽，3号。”
她冷笑道：“是要让我强制你下线，还是你学听话点自己走？”
3号顿了一下，“只有这一次。”
【3号已下线。】
2号：“我可以陪你……”
奥萝拉干脆利落地开口：“别干让我讨厌你的事情，2号。”
【2号已下线。】
1号：“你想对我说什么？”
奥萝拉：“你只要向我保证，不管露易丝接下来和我说些什么，你都能平静地接受，我就让你待在这里。”
1号：“……”
奥萝拉：“你能猜到她会说什么，1号。”
1号咬牙切齿道：“万一呢？万一她要说的不是伤害到我的话，而只是可怜我的话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奥萝拉，”他绝望地说，“你明明也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这件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掐灭我所剩不多的希望？”
奥萝拉：“你会伤心的，1号。”
她说：“因为我知道听完我和露易丝聊天的你会很伤心，而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伤害。不只是你自己制造出厚重的盔甲试图阻挡外面的伤害，我也希望为你做同样的事情。”
“我不希望看到你难过，我是说，你已经经历了太多伤心的事情，所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快乐一点。”
1号陷入了沉默。
他突兀开口：“如果我再勇敢一点，你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奥萝拉？”
奥萝拉：“或许。但我不会过于期待这个，否定现存的你本身的期待对你是一种沉重的负担，1号。”
“比起改变别人，我更寄希望于自己，我希望自己能行动起来，改变一切。”
“你一直都……都比我好太多了，奥萝拉。”1号哽咽道。
奥萝拉：“你可以先下线了，1号。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之后会把露易丝的话转述给你的。”
【1号已下线。】
露易丝接过奥萝拉递过来的胡萝卜，她把胡萝卜按在砧板上，菜刀压在上面，咔嚓一声，胡萝卜被切下了一角。
露易丝：“他不是主动把真相告诉你的，对吧，奥萝拉？”
奥萝拉：“……是。”
“嗯哼，”露易丝语调轻松，“我能猜到。”
“克拉克已经和你谈过这件事了，我也不想当个啰嗦的人，”她说，“我很遗憾他的世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死在【小丑】的玩笑里……我们都清楚这件事。”
“但我想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奥萝拉。”
露易丝手中的胡萝卜被锋利的菜刀切成了整整齐齐的橙黄色圆片，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说话声音果断坚定。
露易丝：“他做了错事，奥萝拉。”
“非常多难以挽回的错事。”
第78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4号和恶劣。
奥萝拉：“我知道，但……”
她有无数个借口可以替1号辩解，她可以说是【小丑】的错，当然是【小丑】的错，没有他把大都会和以及1号所爱的人们炸了，1号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他照样可以做他的明日之子，保护他的星球，哪怕他的性格本质比起超人更加软弱，但他也不会一步步变成手沾鲜血的暴君。
如果1号现在没下线的话，他会推卸责任，认为都是那些阻拦他的人的错，是【蝙蝠侠】的错，是最开始打算用他的人类养父母的性命来威胁他的美国政府的错。
他们纵容真正该下地狱的人，却把武器对准他，让手足无措的他成为了火光中最大的笑话。
露易丝没有把目光投向嘴巴张开又合上，重复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的奥萝拉。
她不紧不慢地切着胡萝卜，眼睛沉沉落在自己手中的刀上。
露易丝：“我是个记者，奥萝拉。在我投入我热爱的事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们之间的界限没那么清晰，大部分时候都很模糊，当你站立的地方不一样的时候，你看到的事情的样子也会不同。”
“记者会采访站在不同地方经历了同一类事的人，明明是一件事，他们的看法却大不相同，有的人认可，有的人诋毁，有的人欣赏，有的人憎恨……”
奥萝拉：“他们的立场不同。”
露易丝不置可否，她说：“我的工作是辨别他们的话，找到线索和证据，查出真相，公之于众。”
“真相大多很残酷，曾经亲历了那些事情的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它，”她一顿，“但真相是最重要的，奥萝拉。”
露易丝的目光微微倾斜，看了眼旁边的奥萝拉。她的双手无意识地交叉在前方，两只手不断扣弄着衣服上的纽扣，好像上面粘着口香糖那样用力拉扯着它。
奥萝拉：“我知道真相。”
露易丝：“你也有立场。”
奥萝拉：“我是他的朋友，我做不到那么高尚地背弃他。”
“我不想让你为难，奥萝拉，”露易丝摇摇头，“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求你成为一个拥有高道德感的人。而是想提醒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真相，不要忘记他曾受到了怎样的伤害，不要忘记他真的杀死那些无辜的人。”
“不要被感情蒙蔽了你内心真正的选择，孩子。”
奥萝拉：“正确会比快乐更重要吗？如果真得像你担忧的那样，总有一天面对所谓的选择，我一定会更愿意选择‘快乐’，露易丝。”
“我不希望自己伤心，也不希望我在意的人伤心。”
露易丝抬起眼，她捏起一块胡萝卜片递到奥萝拉面前，奥萝拉一口咬了下去。
露易丝温柔地说：“人们通常不是为了快乐而选择正确，而是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奥萝拉嚼着胡萝卜片，她说：“善良正义之类的东西？像【蝙蝠侠】在坚持的那样。”
“或许，”斯莫威尔的阳光洒在露易丝褐色的眼睛上，她轻轻扯起嘴角，“也有可能是为了爱。”
奥萝拉无法理解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