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然燃繎
他左右摇晃着操作杆，好似在一开始就没想着拿到奥萝拉想要的玩偶，只是随便玩玩罢了。在操作杆来到某个被计算好的位置的时候，布鲁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确认键，钳子在奥萝拉快贴在玻璃上的眼睛里缓缓落下，拉起了某个角落里面玩偶的四肢。
奥萝拉：“这个地方我刚刚也考虑过，但它……”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被布鲁斯抓起的那个玩偶像是被蝙蝠侠的钩抓枪卡住的哥谭城里可怜的老城墙一样，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但还是安然无恙地将黑暗骑士和他抓起的玩偶送到了出口处。
布鲁斯取出抓娃娃机里面的神奇女侠玩偶，把它递给了奥萝拉。
“礼尚往来，”他轻笑着说，“拿着吧，奥萝拉。”
3号：“嗯……”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只发出了一个还在考察中的语气词。
等到奥萝拉左手一个超人玩偶右手一个神奇女侠玩偶的时候，布鲁斯提议：“想再抓一个蝙蝠侠的吗？”
奥萝拉：“我以为你不会建议我去抓所谓的‘蒙面怪人’玩偶。”
布鲁斯：“我自己是不喜欢，但你不想凑齐正联三巨头玩偶吗？”
奥萝拉：“你的推销话术让我想起了上次在你们公司的玩具店买挂件时候的场景。”
她和布鲁斯分享了她先前必须买够正联七巨头挂件才能赠送超狗挂件的经历。
布鲁斯：“哦，要是我们公司市场部的人知道我还记得他们的活动细节，甚至还把运用到了这里，他们说不定会原谅我缺席的那几场会议。”
说起会议，奥萝拉想起了某个度假的时候还被拉去开会的人，她好奇地问：“你现在不去参加线上会议吗？刚刚提姆可是被一个重要的工作电话叫走了。”
布鲁斯钢蓝色的双眼状似无辜地眨了眨，不知为何，他单边嘴角微提起的弧度让他这个无法让哥谭公共媒体产生怀疑的神情显得多了几分坏坏的狡黠。
他说：“年轻人总是要多历练才能学到东西，不是吗？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抓紧时间多享受一下大好时光就够了。”
标准的花花公子聊天回复。
许久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的3号像是在这一刻终于被人一拳揍醒，他捏着的笔不小心在刺客联盟的公文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水墨痕迹，但恶魔首领已经没把注意力放在上面了。
他如梦初醒般啪的一声丢下笔：“不对！”
奥萝拉：“什么不对？”
3号：“你不觉得你和韦恩的氛围哪里有点不对劲吗？”
奥萝拉：“哦，我确实很喜欢他的脸。”
3号一字一句地喊出口嗨的少女的名字：“奥萝拉！”
奥萝拉：“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拜托，3号，别想太多。我敢打赌，布鲁斯·韦恩用这种语气和这颗星球的至少一百个模特说过类似的话。”
3号：“那是因为他在演戏。”
奥萝拉：“你也知道他在演戏，想想刚刚你问出口的蠢问题，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呢。”
“凭他打出的花花公子名号，他的情商不可能会不知道他们的到来会毁把我和提姆的约会毁了大半，”奥萝拉若有所思，“我更偏向他不是以花花公子的身份做出的决定，而是以蝙蝠侠的身份。”
3号：“在我还没到来之前，你和那两个白痴导师在蝙蝠侠面前暴露了太多。”
奥萝拉心虚：“是暴露了一点，但无伤大雅。”
3号当然知道这点，否则今天来的就不是哥谭甜心布鲁斯，而是并不介意对罪犯使用不致死的审讯手段的蝙蝠侠了。
奥萝拉的话打消了一些他刚刚脑子里面无端出现的猜疑，3号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他开始抨击他的那些蠢蛋前辈们。
“如果你的导师需要考资格证的话，他俩肯定分数连及格线都摸不到，”3号轻嗤一声，“既然知道蝙蝠侠的嗅觉有多敏感，就应该管教好你。”
奥萝拉：“你就那么肯定1号和2号知道蝙蝠侠的手段吗，自大狂？”
3号：“呵呵。如果他们连蝙蝠侠都不知道的话，就应该在应聘你的导师前把简历丢在垃圾桶里，那才是他们手中的纸该去的地方。”
还在被屏蔽的1号和2号就这样被3号损了一顿。
布鲁斯的声音打断了奥萝拉和3号的争论，他问：“你假期不回家看看吗，奥萝拉？去见见你以前的同学。”
奥萝拉把注意力从3号那里转给了布鲁斯，她回答：“不了。我打算在哥谭过完这个假期。”
布鲁斯：“你的监护人回来看望你吗？”
奥萝拉：“如果他有时间的话，他会的。”
布鲁斯：“我原本每天都会花些时间看看他的文章，但这几天都没在《星球日报》找到，偶尔消失似乎是怀特先生的老习惯。”
3号：“他在和你套情报。”
如果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他套取情报的方式可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只是一个好奇心过重的花花公子的正常闲聊罢了。
但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不管干什么事情奥萝拉都很难将他和“单纯”联系在一起了。
奥萝拉回答布鲁斯的话：“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写新闻只是他的爱好，而不是工作。”
布鲁斯：“更重要的事情？”
奥萝拉：“这我就不清楚了，他是个自大的家伙，不喜欢我插手他的事情。”
奥萝拉的描述符合布鲁斯所认识的那个氪星统治者的性格特征，他问：“他听起来对你不怎样，孩子。”
奥萝拉：“哦，我经常听人这样说。但我必须为凯尔澄清一下，他可能在其他方面上没做到最好，但在当监护人这方面，他也没做到最差。”
布鲁斯听出了她语气里对怀特的维护，“但他很少出现在你身边，我想这对于幼时的你来说他的缺席并不轻松。”
奥萝拉适当露出怀念的表情，她说：“我对于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凯尔和我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不像现在这样脾气暴躁。”
布鲁斯已经知晓凯尔·怀特就是【超人】，但他不知道奥萝拉知晓他知道了这件事。
她的话半真半假，似乎在很久之前真的有这件事发生过。
奥萝拉说：“那时的凯尔是个很好的人，性格开朗，待人和善。”
“基本上接触到他的人都会喜欢他。”
她的话证实了侦探的猜想，早在氪星统治者变成昨日之人前，他就已经通过某种手段认识了尚且年幼的奥萝拉。
奥萝拉：“但后来我再联系凯尔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3号：“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奥萝拉回他，“我第一次见到1号的时候他就是那个死样子了，活像是正遭受中年危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踩在上课铃声响的时候来教学生的糟糕导师。”
“不过后来我俩的相处勉强还行啦，1号……他是我的朋友。”
布鲁斯还有话没问完，他刚张开嘴巴：“我……”
他手腕上的手表震动了几下。
和20分钟前的提姆同样的情况。
布鲁斯皱起眉，看了一眼手表上的信息，来自卢修斯·福克斯。
10分钟前，卢修斯：“听说你今天要来参加董事会，布鲁斯。”
5分钟前，卢修斯：“时间剩的不多，你该上线了。”
就在刚刚，卢修斯打了个电话，后面跟着一条简洁明了的短信：“上线。”
布鲁斯很快就锁定了那个把他要参会的信息散播出去的人，他的学生的报复心其实也不小，不是吗？
“卢修斯说有个会议一定要我参加，”布鲁斯耸肩，“看来提姆还有些东西没有完全掌握，我要去帮他收个尾。”
“我们可以下次再继续，”他指着抓娃娃机里面的蝙蝠侠玩偶说，“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奥萝拉。”
布鲁斯抱着蝙蝠侠玩偶离开了街机游戏厅，几乎是在他离开的下一秒，提姆从另一扇门后面走了出来。
他环顾了一周，年轻的侦探将视线停在了奥萝拉和她抱着的两个玩偶身上。
提姆眸光幽深，“看来在我忙着给他的公司解决问题的时候，布鲁斯选择了顶替我的位置。”
奥萝拉：“他说这是给年轻人的历练。”
提姆：“很明显他也需要动动脑子的机会了，疏于锻炼可不利于他的老年生活。”
房间里面他放下的监听器刚刚被布鲁斯黑了，提姆没能成功偷听到他和奥萝拉的对话，但他不难猜出布鲁斯干了什么。
奥萝拉大大方方地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做了个总结，“他似乎对我的监护人的情况更感兴趣，像是儿童保护组织那样对我来了个家庭访谈。”
“你如果也想问我类似的问题那就免了，提姆。”奥萝拉走到射击游戏面前，拿起游戏枪对准前方屏幕上的丧尸画面，她才不想在短时间内同时招待蝙蝠侠和红罗宾，这一点都不好玩，让她的美好度假变成了上班。
3号：“你真该仔细看看德雷克现在的表情的。”
奥萝拉侧过身子，瞥了一眼提姆略显僵硬的表情，这可真是难得。明明和奥萝拉差不多年纪，但提姆就是比他的同龄人多一份从容，甚至在之前的约会也是。
奥萝拉挑眉，欣赏着提姆的罕见表情说：“我以为谁都可以看出来你们对我的家庭背景过分在意了些。”
提姆总算反应了过来，“抱歉，奥萝拉，我……”
奥萝拉用游戏枪对准屏幕里面丧尸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倒也不必道歉。”
她认识的几个蝙蝠洞里出来的家伙都有这个习惯，在朝夕相处的2号身上体现得更加明显，奥萝拉深深怀疑这种习惯已经根深牢固地刻在了他们的DNA里，这辈子估计是难改掉了。
要求他们改掉这个就像是要求1号放弃他脑子里面那些疯狂的想法，要求3号对强者和弱者视为平等的存在，要求奥萝拉不要去反抗别人的请求一样。
改变别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奥萝拉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她和提姆说：“这也算是你性格中的一部分，唔，如果我完全不能接受这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提姆。”
提姆以为她会生气。
但她像是只管玩耍不管打扫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把他内心的房间搞得一团混乱，然后在他打开房间看到那副景象愣神的瞬间踩着他的鞋子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狗尾巴还要打一下他的小腿，像是羽毛般轻柔的惩罚，也像是带着微微疼痛的提醒。
“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吗，大侦探？”奥萝拉问，“趁我现在心情不错，我可以免费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别再犹豫了，提姆，”她催促道，“说真的，要是你邀请我出来玩的时候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我可不一定会答应你。”
提姆叹了口气，他像是被打败了似的连肩膀也耷拉了下来一点点，他走到奥萝拉身边，拿起另一把游戏枪，和她一起解决屏幕上丑陋的丧尸。
提姆：“我是不是表现得太心急了？”
奥萝拉：“其实还好，不过我以为约会对象一般都不会像做人口普查那样询问那么多的家庭情况。”
提姆：“我是个糟糕的约会对象。”
奥萝拉：“哦，这句话我之前好像说过。”
她果断按下扳机，朝提姆那边即将扑上来的丧尸打了几枪，成功将快要抓到他操纵的游戏角色的丧尸逼退。
奥萝拉：“彼此彼此，这次就算之前我还你的。”
提姆：“我不会在犯这个错误了。”
奥萝拉：“为了监督你，我能知道你说的具体是哪种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