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槡茴
“家族势力强盛,长相出众……而且他应该也喜欢你。”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失去听觉的贺茂忠行在某些方面很敏锐,而这也是他不想再提及的缺陷。
所以,在看到弥月和无惨相处融洽时,他甚至失去了询问的勇气。
“我是送东西过去的。”弥月重复了一遍,生怕他听错,“我跟他不熟。”
随后期待地盯着贺茂的反应。
他依旧很平静,似乎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你听到我说话吗?”弥月抱着他脑袋晃了晃,试图将他晃醒。
少年嗯了一声,还是坚持道:“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弥月放开手,她也没有勉强人的习惯,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这一次贺茂忠行沉默了很久,弥月哼了一声扭头就要钻出轿子。
只是刚动一下,手就被拽住了。
他的声音很低:“喜欢。”
弥月扭头瞪着他:“我没听见。”
少年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变烫,他凝视着弥月一字一句重复道:“喜欢弥月。”
“订婚。”弥月又瞪着他。
少年垂下红透的脖颈,还好轿子里昏暗看不太清,他顺从地回答:“好。”
弥月拍了拍湿掉的裙摆,大摇大摆地从黑岩手里接过伞走了。
黑岩看着小孩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才掀开了帘子一角,小心翼翼喊:“少主……”
“回去吧。”少年的声音恢复往日的柔和,不过似乎还有些高兴,“我要去一趟父亲那。”
回到家中后没多久,继国夕贵托着受伤的手臂听到城主府派人过来联姻的消息。
先前不管怎么撮合都没成功的事情,却在家族即将没落的时候被砸中。
他还有些懵。
弥月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朱乃低声询问她的意见似乎是担心她会受委屈。
“哪怕没有城主府也没关系的。”朱乃劝慰着弥月不要有压力,“继国家还有不少家底,至少能保我们衣食无忧。”
“我愿意。”弥月脸上丝毫没有勉强的样子,“我挺喜欢少主的,而且他对我也很好。”
继国岩胜侧过脸时听到了这番话,他顿了顿,最后什么也没说。
哪怕不需要外人说什么,他自己也清楚如今继国家能维持下去全靠城主的帮衬。
父亲不能再效力,他只能再勤奋些撑起这个家。
弥月和贺茂忠行举行了一个订婚宴,宴请了不少宾客,但鬼舞辻家没人来,后来还听说已经搬走了。
两个小孩像模像样地并排走在一块,弥月偷偷拉住少年的尾指,贺茂忠行目不斜视,袖子下却握住了她的手。
……
缘一偶尔会回家一趟,充当兄长的对手练习。
但不管岩胜多勤奋,他一次都没赢过缘一。
对鬼杀队的好奇随着时间日渐增长,甚至偶尔想起都会幻想如果是他进入鬼杀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那个时候他的剑术比胞弟更高一筹。
这种想法生了根般在他的体内越长越大,到最后他甚至询问缘一能不能让他进鬼杀队。
“得询问主公的意见。”缘一并未因为亲缘关系而立刻答应,“我可以推荐。”
继国岩胜得到这个回答心跳加速,甚至夜里做梦都是进入鬼杀队后的日子。
再过了几天,缘一再来的时候跟兄长说了这个好消息——主公答应了。
但继国夕贵听到后勃然大怒。
一个儿子进了鬼杀队也就算了,仅剩的儿子也要去,那继国家由谁继承!
难道真的要看到家族断绝在他手上吗?!
他的态度太坚决,继国岩胜生气的希望再度落了下去。
“再抱一个继国家的孩子回来养不就行了。”弥月发觉进度条又加了十点,给出了一个建议。
“不行。”继国夕贵对血统尤为看重,“那不是我的血脉,那不是相当于将家业拱手让人吗?”
“只要是您的血脉就可以了吗?”继国岩胜抬头,看向了固执的父亲。
“对。”继国夕贵脸上早已长出细纹,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生子了,更何况朱乃也生不了。
他坚信这一条规则就可以让长子知难而退。
岩胜笑了笑:“好。”
他似乎又专心练习剑术,再也没提去鬼杀队的事情。
【十年后——】
弥月再度睁眼已经长大了,她起身时听到了外面热闹的动静,走出去一看居然是长兄的婚宴。
???这么快的吗!
她再一扭头,长大版的贺茂忠行不知何时出现在檐廊上。
少年言笑晏晏,温煦向她伸手:“弥月。”
【作者有话说】
弥月:结不结芬?
贺茂:结[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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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40章
◎亲亲◎
未婚夫的存在,让弥月逐渐适应了自己的年纪。
只是有些小孩子的习惯她没能改过来——当弥月自然地拉住未婚夫的手时,青年身体略显僵硬,低头望着被拉住的手耳根红透。
“你走得好慢。”弥月嘟囔着抱怨,却没注意到贺茂忠行的反应。
她急着去看新人的婚礼,等到拽着人跑到树后偷看时她才不自觉地松开。
继国岩胜已然成为了独当一面的继国家主,他的身形比上一任家主更为挺拔修长,容貌也因为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很是英俊。
他身旁站着新娶的妻子,一身白无垢遮住了上半张脸,只能看到涂了口脂的漂亮嘴唇。
说起白无垢……
上一次弥月也穿了,可惜室内太暗了,等到贺茂赶来的时候她的白无垢已经被血染红了。
弥月侧过脸看了看未婚夫,他同平安京时代的未婚夫长相一模一样,此刻目光专注地落在新婚夫妻身上,看着他们受到指引一步一步成为真正的夫妻。
弥月还想去四周逛逛,顺便了解一下此刻进行到哪一步。
进度条停在了80没动,看来这十年无事发生。
但看贺茂目不转睛的样子,弥月也陪着看了一会儿,眼看新婚夫妇已经进入了室内,弥月才拍了拍他的手臂,等到他看过来才开口:“该走了,你怎么一直看?”
青年已经长得比她高了许多,弥月需要抬头才能同他对视。
身着靛蓝和服的青年避开了她的视线,似是羞赧轻声开口:“提前观摩,以免出错。”
这话太见外了。
弥月踮起脚捏了捏他的脸颊,没心没肺笑他:“你太忧心了,毕竟是头婚,出错也很正常嘛。”
贺茂不赞同地睨了她一眼,或许是对她的话过于在意,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我这一世只会成一次婚,只和你。”
“开玩笑啦……”弥月晃了晃他的手熟练地哄着,“你看你又不高兴了。”
青年却尤为认真地望着弥月:“我不奢求你能陪我一世,如果你不喜欢了可以跟我说,我会放你走。”
身份上的差距到底让他一直怀疑着弥月同他订婚是有家族原因在,哪怕弥月主动要求和他订婚,青年依旧为自己的缺陷而自卑。
说出这样的话出自他本心,然后被弥月锤了一拳。
“再胡说八道,你就回家。”弥月率先走在前头,见她有生气的趋势,贺茂忠行也不再说下去,起身追上去。
隔了十年,未婚夫还是老样子。
固执守礼,且心甘情愿地为她保留了退路。
弥月这一次没理会他,直到宴会结束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贺茂忠行是真的慌了。
他坐立难安,不停地和弥月说话,但未婚妻是真的生气不打算和他聊下去。
于是到后面他的话也越来越少,直到天黑了,他站起身同弥月告别。
“那我先回去了,弥月。”
浅绿和服的少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垂下了眼眸,仿佛刚刚不过是落下的树叶吸引了注意,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你别生气。”贺茂耷着双眸像只在弥月周围摇着尾巴的小狗,因为嘴笨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哄未婚妻高兴只能在一旁呜咽着,但弥月并没有在他期待中抚摸他的头。
小狗神色灰败地离开了继国府邸,哪怕回去的路上也无精打采。
弥月早就想治治他了。
哄他次数太多,反而让她更没安全感。
她抱着饼啃了两口,仰头看到了新郎站在了门口。
青年的头发全部扎在脑后,侧过脸时露出了脸上的斑纹。
哦,是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