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槡茴
很快,其中一道红痕消失不见了。
还挺有用?
她观察到无惨和继国岩胜的红点距离很近,几乎是共处一室的地步。
先前的猜想也获得了验证。
无惨肯定是给予了他想要的东西才会叛逃。
至于是什么,弥月并不清楚。
但她今日也并没有闲着,就剩最后五天的时间任务就可以完成,如今继国岩胜并未变成鬼,她还是有机会的。
继国缘一是能够和恶鬼抗衡的人,是弥月寻求帮助的第一人选。
只不过找上去的时候,她得到的回复是因为叛逃者的出现,主公将缘一派出去寻找新的总部地点了。
这意味着弥月暂时失去了最大的助力。
朝生因为受伤也不在,如今的主公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听闻弥月来拜访特意见了一面。
妹妹头少年身上已有上位者的威严,尽管年纪小却不会让人小瞧。
他笑了笑:“叔父和我说过,如果您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我提,鬼杀队会帮忙的。”
如今并未发生什么事,哪怕有这样的承诺也并不好使用。
鬼杀队并不是仆从,并没有责任日日跟在他们身后保护,再者……如果是鬼舞辻无惨动手的话,他们也并不是对手。
“暂时没有需要的。”弥月和新主公道了谢,又询问朝生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叔父身体恢复较慢,不过没有生命危险,这几个月会在主家养伤。您是要见他吗?”
自从上次喊出朝生的名字后,弥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朝生相处。
如果他猜出自己有记忆那么这么多年的欺骗就不太好解释了;如果他认为只是偶然,那自己去探望也没什么可说的。
“下次吧。”她这么说着。
弥月回到城主府时,贺茂并没有在家。
仆从解释:“近日战争频发,家主出门拜访松田城主议事了。”
弥月点开面板,看到了贺茂的小红点已经走远了。
天色还早,弥月回了一趟继国家。
继国岩胜叛逃鬼杀队的消息让继国家陷入了低迷,身为武士的继国夕贵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哪怕长子抛妻弃子,丢下家族去鬼杀队他也并未真的对他产生怨恨;直到现在,这位断了手臂的继国前家主重新捡起了自己的刀,恨不得将长子切腹谢罪。
失去忠诚甚至试图弑主的武士简直在侮辱武士这个词。
如果不是朱乃拦着,继国夕贵已经踏上征程了。
“年纪这么大还折腾什么。”和从前不一样,自十年前经历恶鬼那一遭后,朱乃变得强势了不少,继国夕贵也很少反驳。
如今被骂也只能生气地在檐廊上踱步:“继国家没有这样的叛徒!”
朱乃招呼弥月过去玩悠生,顺便说些亲热的话:“贺茂对你如何?”
弥月从悠生手里抢过他还不能吃的草果子塞嘴里,一边跟他做鬼脸一边回母亲的话:“还行吧。”
悠生被逗得哇哇叫。
“什么叫还行?你认真点。”朱乃见她回自己的话还不专心,从她嘴里抢过了草果子,悠生看到奶奶替他报了仇‘嘿’的一声咧嘴笑了。
弥月只好端坐好,认真回答:“贺茂忠行待我不错,今天早上都是他给我穿的衣服。”
朱乃脸颊一红,上去捂住她的嘴:“怎么什么都说。”
弥月笑着倒在母亲怀里,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没多久,里代也来了。
弥月见她脸色正常,甚至还询问她这几日住城主府如何,也放松了下来。
谁也没提继国岩胜。
弥月临走时和母亲提议现在这种情况不如送里代回家再嫁。
“是她不愿意。”朱乃曾经提过这件事,当时里代的表情说得上是难看,“我再嫁也不过是换了个男人伺候,不如在继国家看着悠生长大,母亲。”
朱乃就再也没提过了。
弥月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日后我再来探望您。”
朱乃拍拍她的手:“过好你的日子就行。”
回到城主府的时候天已经快暗了。
“他还没回来吗?”弥月没看到贺茂忠行的踪影问府里的仆从。
仆从面面相觑:“城主还没回。”
当弥月点开面板,注意到贺茂忠行的小红点和继国岩胜的小红点几乎重合时,她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有花在身后追:“小姐,你去哪?!”
她看了一眼位置,算不上远但也不近。
轿子太慢了……
她小跑到马厩旁,扫视着凑过来的马匹呼唤了一声:“月光!”
一匹精壮的马嘶鸣着举起前蹄,弥月打开门,月光就已经小心避开她跑出来了。
似乎是知道她要骑自己,月光绅士地跪下前蹄,匍匐着身体让弥月坐上去。
弥月还没骑过马,但月光很稳当地让她爬上去才起身。
她握住了缰绳,第一次以这样的高度俯下身嘱咐有花:“去鬼杀队给我带句话,让主公派人去清水寺一趟,就说那里有鬼出没。”
还不等有花说什么,弥月已经骑着马走了。
她不太会骑,腰背和大.腿又酸又痛,所幸月光很配合她跑向清水寺的方向,还有意放慢速度让背上的人舒服一些。
天际被靛蓝泼洒了一片,夕阳被地平线吞入腹中不见踪影。
弥月的头发早已经被风吹乱,她眺望着不远处早已破败的清水寺急促地喘.息着,翻身下马,拍了拍月光的屁.股。
“去躲起来,月光。”弥月强行扯出一抹笑,抱住马的脑袋亲了亲,“我要去救你的主人了。”
它似乎感受到了弥月的情绪,低低地发出一声嘶鸣。
“我会成功的对吗,月光?”弥月望着散落在星空上闪烁的星星,仿佛在自言自语,放下缰绳转身往寺庙走去。
月光试图跟上去,被弥月拍了拍脑袋。
“你要躲好,待会儿我喊你名字的时候,你一定要出来。”月光听懂了,甩着小蹄子往远处的树后躲。
弥月捏了捏腰间的紫藤花粉香包,上一次她靠这个击退了一只恶鬼,这一次……
希望能派上点作用吧。
她没有时间去等待鬼杀队一同救援了。
反正继国岩胜和鬼舞辻无惨……不会伤害她,至少她来了,能让她的新婚丈夫多一点活命的机会不是吗?
她已经无暇去管这一次的任务了,能做的都做了,要是还想变鬼她也没办法。
在这荒芜的地方,弥月的动静对于一人一鬼而言,根本无法掩盖。
鬼舞辻无惨甩开毫无缚鸡之力的贺茂忠行,狐疑地望向继国岩胜:“你告诉她了?”
继国岩胜自然也发现了快走到门口的弥月。
他皱着眉不似作伪:“没有。”
哪怕那些人去报信也不可能来这么快,而且还知道这个地址。
门从外被踹开,衣裳凌乱的城主夫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她定睛看向站在一旁的继国岩胜,目光又移到了浑身是伤的丈夫身上:“长兄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还是说我的丈夫哪里惹怒了你们?”
她气喘吁吁的,目光毫无惧意地迈前一步,继国岩胜垂下脸庞并未说话。
“不过是个聋子,你就这么喜欢?”
这话自然不是继国岩胜说出的,弥月抬头望向衣冠楚楚的鬼舞辻无惨,凭借着换了一个时代,她自然不会以产屋敷弥月的身份和他对话。
和先前相比,弥月这次勇气可嘉。
“我就喜欢他,哪怕他是个瘸子,瞎子,我也喜欢。”
这一句让原本还维持着体面的鬼舞辻无惨气极反笑,他眼尖自然能看到弥月脖子上的红痕。
他低头看着倒地不起的贺茂忠行,望着那张脸心底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猛地炸开。
“弥月,原本是打算给你个惊喜的。不过你自己找上来了,我就亲手送给你。”
无惨弯下腰掐住了贺茂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昏迷中的青年因无法呼吸挣扎着,咳嗽不止。
“你干什么?”弥月冲上去掰开他的手,跑到一半被继国岩胜拦住腰抱住了。
弥月回头朝着他大吼:“放开我!”
“弥月,日后我替你寻一个更好的……”继国岩胜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打了一巴掌。
那点力道对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但也是弥月第一次打他。
他的妹妹双眼泛红:“我就要他!”
继国岩胜反而抱的更紧了。
无惨捏开贺茂忠行的嘴巴,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入贺茂口中。
“你看。”无惨松开他,任由青年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脸上挂着笑示意弥月去看,“他要吃人了。”
弥月原本以为他们抓了贺茂是想杀了他。
没想到居然是让他变成鬼。
无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蛊惑:“如果他是吃人的鬼呢,你还喜欢吗?”
话音刚落,贺茂忠行突然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一双嗜血的眼眸朝着弥月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