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见日
直到夜里两点她被系统喊醒、说贝尔摩德打电话过来,迷迷糊糊接起来,就是要她去据点、连夜搭飞机到美国来执行任务。
飞机里只有她和贝尔摩德,下飞机就被拉到了酒店,整个白天都一个人在房间倒时差,任务也只被告知目标是与田中组联络的海外黑手党的重要高层。
据说琴酒早几天也和安室透与卡尔瓦多斯来了纽约,但羽川和现在也不知道对方人在哪,今夜开枪的狙击手是谁。
她有点惆怅。
因为依照贝尔摩德的吩咐,毁掉监控、以此让纽约的某个□□背锅,这个操作其实用不到红宝石这种经验不足的黑客。
——有种之后还有大东西等着的预感,并且贝尔摩德知道。
依照事故体质,这份预感绝对会成真。
贝尔摩德安排的任务很简单,羽川和删完监控,再开启病毒程序,没一会就能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在落地窗边溜溜达达了。
高档套间的条件分外优越,她从这边转到那边,感慨了一下自己的没见识,再到笔记本电脑前一看,叹息一声。
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贝尔摩德本该回来的——走廊的监控她没有要求接入,但羽川和自己弄了——可现在没有对方的身影。
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是穿着黑西装、光头或寸头的三名壮汉,以及一名清洁工与手推服务车,目标明确地朝着这边走来。
系统愤恨:【竟然真的有诈!】
它相信宿主的判断,但贝尔摩德一直以来都没有伤害到宿主,它还想着或许有别的可能呢。
【这也没办法。】羽川和把剩下的半杯热水喝完,【只能说一切为了任务。】
红宝石表现出的“雏鸟情结”对贝尔摩德毫无价值,但对方显然能从中获取一点虚薄的“被依靠感”,就像欣赏一个被自己握在手里的玩具。但玩具随手都能扔掉。
她其实没什么感觉,也并不为对方事前都不告知自己生气。
“叮咚~”
套房的门铃被摁响,监视器的屏幕上出现了门外的景象。
身形较为瘦弱的男性清洁工站在门外,声音响起来。
“客人您好,”对方的英语还带着一点卷舌音,“我们排查到浴室管道有问题,能请您让我们查看一下吗?”
羽川和挠了挠头,这话该怎么回才能显得没警惕心?
“嘀。”
房门锁开的声音,门外的清洁工和躲在视线死角的三个男人都一愣。
目标开门开得也太快了吧?
但想到模糊照片里对方没什么攻击性的样子,他们又觉得正常。女人,都是没警惕心、觉得周围一切都好的生物。
门被从里面拉开,绿头发的年轻人蹙着眉让开路:“进吧。”
“抱歉,打扰您了。”清洁工陪着笑脸,将车往里面推了几步,年轻人往后退,在黑西装扑来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浸着□□的纱布被迅速按在她的口鼻,因为浓度大,黑西装没等到一分钟就收回了手。
手机被扔掉,清洁工把用来装衣物和床单的箱子打开,四个人对视几眼,都因事情顺利而露出愉快的笑容。
被迷晕的年轻人容貌秀丽,面色苍白,躺在箱子底部甚至像一具尸体,清洁工盖上遮掩用的衣物与布料,和同伴们嘀咕了一句:“她可真像睡美人,对吧。”
“那老板就是王子了?”另一个黑西装开着玩笑回答。
他们将藏了人的车推向电梯,从容地离开了大厦,在地下停车场交接。
五分钟后,乘坐电梯上来的贝尔摩德拿卡开门,看见靠窗暖灯下客厅桌面上的笔记本发出莹光,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手机锁屏随着动作亮起,纯白的底图上是一个笑脸简笔画,她试密码没成功,干脆收起,开始打电话。
“嘟嘟嘟……”
几秒之后电话接起,另一端的人没出声,只有风声从那端模糊地呼啸而过,以及更为含糊的惨叫怒骂。
“琴酒,晚上好。”贝尔摩德笑着问好,“有件事得要你带人帮忙。”
以前常被无视的无用寒暄被她放弃,另一端的琴酒眉眼微敛,“嗯”了一声以示疑惑。
“红宝石被抓走了。”贝尔摩德简单地说,“我找她来帮忙,但没想到那边也有行动。”
“有线索吗?”风似乎有些大了,让琴酒的问题显得他开口前沉默了几秒。
“当然有。我一向关注她的安全。”贝尔摩德勾起嘴角,将目光移向落地窗外的霓虹之海,漫不经心地道,“定位器在她的鞋底,待会实时分享给你,现在,麻烦你们了——还是说,那边要再过一会?”
不法人士聚集、巡逻的警察也稀少前来的混乱区域边缘,是曾经的工厂遗址,犯罪团伙常在此处发生冲突,枪声与汽车引擎几乎每一夜都会响起,而尸体则会被推入河流之中。
枪声响起。
“啊、啊啊啊——”
涕泪横流的瘾君子被恐惧捏住心脏,惨叫发出半截就被他捂在嗓子里,涣散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倒映出满地的尸体,与他们死前惊愕的神情。
他是附近贫民窟的住户,常在夜里捡漏,食物、女人或者叶子,因为识趣还被这段时间占据这片的团伙奖励过新式毒.品,动了加入的心思。
但今夜、今夜——他却看见那些大肆玩笑、厉害又潇洒的人们,轻易地死在了枪下!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轻易收割生命,是哪里的黑手党在抢地盘吗?
瘾君子想不明白,他捂住嘴在阴影里向后挪,但上一次吸食毒.品是在十小时前,抓心挠肺的痒意漫上,爬向四肢百骸,要他的神色昏茫、呼吸急促起来。
他倒在地上,抓挠着裸.露的的皮肤,喉咙干渴,视野中是将尸体推进河中的黑衣人们,消失之前尸体惨白的脸是曾因自己帮忙骗女人过来、施舍般奖励了自己的大哥……
瘾君子爬出阴影,发出风箱拉合的赫赫声,在布满血迹的脏污地面上像蠕动的长虫。
黑衣人们发现了他。
“砰!”在他们举枪之前,子弹击中瘾君子的后脑。地上的长虫颤了一下,死掉了。
银长发的青年从阴影中踱到河岸边,左手的伯|莱|塔枪口冒着烟。
“……不,已经结束了。”凝视着河面中沉下的复数人形阴影,琴酒面无表情地道,“看来你终于放弃了充当可靠监护人这样可笑的演出。”
被猜到是故意让红宝石落单、再被抓走的贝尔摩德耸了耸肩,她其实也懒得装不知情,对琴酒的嘲讽接受良好。
“话说得这么过分,我会羞愧的。”她毫不心虚地扯着瞎话,“那就这样。我这边也和绿川出发。为了防止信号被屏蔽,波本会进行追踪,记得接入通讯频道。”她将安排说出来。
“咔。”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贝尔摩德有些不快,但想到琴酒不得不在深夜进行多余的任务,便又心情好了一点。
退出通话界面,她便先将正在变动的定位共享给琴酒,再联系今夜狙击的绿川唯和提供情报的安室透。
黑衣人们仍在勤勤恳恳地处理尸体,夜风将浓厚的血腥味吹散。
琴酒大步走向场外停着的临时代步车,将亮起的手机扔给伏特加,吩咐道:“开车,追这个定位。”
伏特加手忙脚乱地接住,他远远观察时便意识到是有新任务,见大哥神色冷厉,也不敢多问。
“好的!”
【作者有话说】
[鼓掌]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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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
轻微的电流声闪过,昭示着又一个人加入通讯频道。
“有谁可以说话吗?”新来的卡尔瓦多斯说,语气不耐,“忽然要我带人追着定位跑,哪位仁兄被困进陷阱了?”
“谁知道。”安室透说,敲键盘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他把笔记本收起,“我这边在根据信号规划路线和可能的目的地。说起来,我要跟着去吗?”
“这边是绿川。”温和的男声响起,“我和贝尔摩德在一起。”
“喔。”卡尔瓦多斯把发出一半的惊愕咽回肚子里,态度忽然和善起来,“贝尔摩德,晚上好。我这边会加快速度的,武器也带上了。”
贝尔摩德在副驾驶撑住脸颊,心不在焉地道:“辛苦了,卡尔瓦多斯。安室,你要是愿意,可以跟上来——绿川会等。”
“不急吗?”安室透发出合情合理的疑问,心里的猜测已经倾向于真,“这难道不是新任务?”
开着车的绿川唯侧头看向贝尔摩德,伪装成黑发女性的女人没有反应,他便低声解释:“……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确定终点。”
他仍能回忆起十分钟前,贝尔摩德告诉自己红宝石被抓走、他们得根据定位追上去的那份震惊。
卡尔瓦多斯不明所以:“那我要慢一点吗?话说频道里是不是一直有人没说话——我记得红宝石也在纽约,她人呢?跑出去玩了?”
“……”
频道里更静了。
“红宝石没这么不务正业。”贝尔摩德不得不开口,“定位在她身上。”
“……原来如此,她也有任务啊。”卡尔瓦多斯梗了一下,猜到红宝石作为诱饵的用处,而自己的问题无疑戳破了贝尔摩德不打算掩饰、但也不会直白表露的“太平”。
虽然红宝石大老远地从东京跑到纽约被绑架有点可怜,但也没办法,他不关心。
“希望她没事。”卡尔瓦多斯敷衍地说,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有蠢货隔着一个太平洋看中她、还真在今天出手了,算不算魅力大?”
田中组是在东京进行药品生意惹了组织,又不会藏,背后的团体“红门”来自纽约,是某家医药集团的黑手套这个情报一查就漏。
起初他还真不知道红宝石还和这事扯上关系了,今天一大早听说贝尔摩德回去几天又和红宝石一起来,才得知之前“红门”那边有人通过田中组想抓后者的消息。
“我想得算她倒霉。”在偶然下参与并得知更多的安室透认为自己有资格发言,他光忙着情报工作了,是接到追踪定位任务时才知道红宝石白天来了纽约,“毕竟红宝石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应该是不知道组织的家伙。”绿川唯温声道,他看了下地图,“安室,马上就到你那里了。”
“谢了,绿川。”
“不知道组织吗?”贝尔摩德揉了揉太阳穴,想着了解到的一些信息,“明明我们已经处理过多个成员,却还是在今夜带走红宝石……蠢货也没这么不管不顾。真奇怪。”
“红门”的几名高层与关键成员在这半个月以来全都死于非命,一个中型组织本该动荡不安,但却还能抽出人带走目标——下这个命令的人究竟在想什么?
总不能对方真是疯子、为照片里的惊鸿一瞥对红宝石痴迷不已吧?
这个可能不用考虑,早被他们排除了。
“可能红宝石身上有他们想要的?”安室透随口道,他站在路灯下看着道路尽头,亮着车前灯的车由远及近,“或者是寻仇报复之类的理由?”
贝尔摩德抬眼,隔着挡风玻璃看见装扮得像本地嘻哈青年的金发同僚,她有些好笑地撑住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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