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斯图南
“你哥哥,他和你有什么不同吗?”
说完这句话,图南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地下停车场,他的手碰到她的腰,当他的呼吸撩拨到她的脸颊上,薄唇不由分说吻上来的感觉。
触觉不同,激情也不同,前者是有着真正冲动的鲁莽激情,而后者的风格更浪漫细腻,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让她感到有些作茧自缚。
“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同一种人。”斯文.本德耸了耸肩,他极力避免想要聊到哥哥,于是巧妙转移话题,“那天晚上,鬼魂变成了两个,希望没有把你吓坏。”
“你觉得我很胆小?”
“恰恰相反,刚才那位酒店经理最有发言权。”
图南笑起*来,那天晚上解开的谜团由一个变成两个,体育场外是弟弟,地下停车场是哥哥,可惜她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比侦探还要警觉,却没有发现双胞胎的把戏,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更加羞愤。
电流能够噼里啪啦,首先就是要不惹麻烦,这是《爱情圣经》中的醒世箴言,兄弟两个人交替出现,如此巧合害她见鬼,这简直是糟糕透顶。
不过在经历几天之后,她已经能够很坦然地面对这两兄弟了。
斯文.本德眼中的神色热烈又深沉。
拉尔斯回到座位时,侍者恰好将菜肴送上,并为他们送上祝福“BonAppetit!”,这是南非特别的餐桌礼仪。
这家餐厅整体装饰是深绿色天鹅绒,桌布也是同样的颜色,当水晶吊灯的光线从倾洒在上面时,给人的感觉连烤猪肘里冒出的油都非常典雅。
香气腾腾的烤马铃薯是德餐的主食灵魂,图南用刀切下一块,她打算快点吃完晚餐,然后赶紧回酒店。
“我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拉斯.本德说,像变魔术戏法一样从指间变出一朵红色玫瑰,一件杉木做的栩栩如生的艺术品。
“谢谢,真漂亮。”图南真心称赞。
拉尔斯.本德将玫瑰递给图南,“我想你是那种从不会答应男孩约会的女孩,甚至不愿意给别人电话,因为追你的男孩拥挤到可以填满一整个足球场。”
斯文.本德开始把面包大块撕下来,夹起一片火腿,又抹上肉酱。
图南挺喜欢这小礼物,玫瑰很漂亮,凑到鼻尖轻嗅,还有一种馥郁的香味,“不,恰恰相反,可以说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在上大学之前,有两个男孩占据了图南的全部私人生活。
一个男朋友穆勒,会吹巴伐利亚小曲逗她开心,一个竹马诺伊尔关心她,而那些狂蜂浪蝶全都被他们挡在安全距离之外。
“真让人意外。”拉尔斯仿佛没有发现弟弟不高兴的小动作,饶有兴致地盯着女孩,“你喜欢高中的舞会吗?跳恰恰舞,交际舞?”
“我很少参加舞会。”
这是一顿非常愉快的饭,拉尔斯.本德很健谈,斯文.本德也喜欢聊天,他们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和她聊了许多真诚又不显得冒犯的问题。
斯文.本德:“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去海边散步,之后可以去电影院。”
图南迟疑着把杯子放下,她喜欢去海边,现在时间也尚早,“傍晚海边是不是很冷?”
“车上有毛毯和热水。”
当他们起身离开时,几乎餐厅所有人都在看向这餐桌,服务员也不例外,斯兰蒂娜身上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和球星出游最需要担心的是狗仔队会不会跟着,斯文.本德的车技不错,一路上甩开了多个尾巴。
夕阳西下,天空和海水是相隔一线的蔚蓝和深蓝,海浪有一种无穷的魅力,能够将积蓄的玫瑰晚霞波光粼粼地喷薄而出。
图南打开车门,来到沙滩边上,斯文.本德站在她的身侧,脱下夹克为她遮挡凉风,“那天晚上,在跑出去之前,你是认出我们有所不同了吗?”
图南转过头,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浅金色的短发犹如碎金一般,夕阳将斯文.本德的侧脸勾勒出英俊硬朗的轮廓,莫名有些像曾经AC米兰那位大名鼎鼎的舍甫琴科。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认出来,斯文,你发誓不能告诉别人在停车场发生的事。”
“好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一个字都不会讲,但是,在那之前,你认为我和拉尔斯有什么不同呢?”
“你们……看起来一样,但是确实又有很大的不同。”图南绞尽脑汁想着两个人之间的区别,她心虚地向后张望,发现拉尔斯正在不远处倚着车门,惬意地享受海风,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重新看向斯文.本德,“你们的性格,很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她对这两位新朋友还处于正在了解的阶段。
“我有点渴,这车上是不是有热水?”
斯文.本德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但还是返回车里,拿回一个黑色保温杯,他拧开杯盖,举起水杯凑近红唇。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从来不和别人分享我的秘密?不过我们可以交换一个,我打赌你隐藏的那个一定和我想要告诉你的有关。”
很难想象严谨的德国男人会有这么“绅士”的举动,图南伸手捧住壶身,她的本意是不用麻烦,可以自己来,没想到男人直接将壶倾倒下来,听到他的这句话,她第一口就差点被呛到,随之弯腰咳嗽起来。
她怀疑是不是拉尔斯将地下停车场的事告诉了斯文.本德。
斯文.本德抬起女孩的白皙手腕,擦干净她手心的水,图南留意着他的举动,感觉他的大拇指在她的手心摩挲逗留了片刻,居然慢慢低头凑过来。
不是宛如蜻蜓点水般的吻,而是用牙齿在指尖描摹,一阵酥麻穿过,图南震惊了,斯文.本德正在吮吸她的手指,她赶紧将手缩回来,努力保持镇定。
斯文.本德抬起头,他们的目光短暂交错之间,图南试图用眼神告诉这个男人,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用吸手指的方式把手弄干,这很不合理,反而会弄得更潮湿。
她假装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斯文.本德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我喜欢那天在体育场外吻你时你的表情,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排斥我的吻。”
“那是因为……”
“你以为我是拉尔斯?”斯文倾身向前距离更近了,“你更喜欢我的好哥哥?因为他比我更温柔?这事还真让人有些妒忌,我们长得可都一样。”他停顿了一下,“性格也一样。”
图南稍微拉远了一点距离,“不一样……你……你要控制一下你自己。”
第98章 不童老颜
斯文.本德又靠近一些,富有侵略性的深邃眼神宣告着欲.望的火焰还没有熄灭。
这时,一股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图南赶紧朝后退了两步,她提高声音,吸引倚靠在车门前的拉尔斯.本德注意力,“去看电影吧?刚才在车上,你们不是说要一起去看吗?”
拉尔斯.本德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距离他来到海滩不过半个小时,“那就去吧。”
图南从沙滩上站起来,快步朝车门走去,将斯文.本德甩在身后,差一点,只差一点就险些xx,她关上车门,仿佛要把一切烦恼关在门外。
斯文.本德在路过拉尔斯.本德的时候喃喃低语,“她有心上人了吗?”
拉尔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放轻松,斯文,这件事并不重要。”兄弟两个的关系很亲密,很少有双胞胎能够做到他们这样,互相倾吐心声,是亲兄弟同时也是最好的朋友。
斯文一个人赢不了,这是肯定的,谁会相信斯兰蒂娜没有追求者,才是真正的傻瓜,拉尔斯心里知道这一点,他相信弟弟也知道。
媒体报道图南尔.斯兰蒂娜在拜仁慕尼黑做随队记者,南非世界杯让她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未来会有很多竞争对手都是同行,而且无比激烈,根本不是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的。
要想不成为在之后的激烈比拼中成为淘汰者,他的好弟弟首先要学会的事是跟他的哥哥合作共赢。
世界杯期间,全世界各地的游客最喜欢的打卡地点是各大体育场和休闲区,电影院里人很少,每一排座位只有寥寥几个人,图三个人所在的位置在过道右手边倒数第二排。
图南略微紧张地坐在两个本德中间,她没料到电影院里人会这么少,玩具总动员是世界杯小组赛期间上映的大热电影。
一般来说,按照某些电影情节,黑咕隆咚的时候,座位后排很容易发生一些意料不到的事。
拉尔斯.本德将一个爆米花桶放到女孩手中,“谢谢。”图南抓了一把爆米花,有些食不知味地看着蓝光荧荧的大屏幕,她用行动来坚守,看电影的时候,最好别说话这个原则。
然而斯文.本德接下来的举动是她没想到的,当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径直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左手,这种火热又直接的举动让图南心里一惊。
她想要将手收回来,斯文.本德却握得更紧,交握的手能感受他脉搏的强劲跳动,简直没法血液循环,“别放开手,我想吻你,等会电影结束,让我吻你好吗?”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答应我。”
非常棘手的罗曼蒂克,或许德国男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浪漫可言,他只是做了一个预告,接着,他来了,一举一动像是慢动作,越来越近,他还想干什么?不是说去洗手间吗?
图南不停朝座位深处缩,几乎把自己缩成一团,她感觉热得要命,脸上满是想反抗又羞愤维持体面的神情,她承认,他确实很年轻英俊有魅力,但是,拉尔斯.本德还在这里,可斯文.本德仿佛忽略了这一点。
要么斯文.本德是渴得发疯,找不到喝的东西,只能靠吮吸别人嘴里的存活,要么他就是真的……想戏弄她。
突然一只大手斜刺里伸过来,在爆米花桶里掏了一把,等图南回过神来,斯文.本德已经重新坐好,原来这是拉尔斯无声地解围。
恰好此时,电影播放了一个精彩的片段,电影院里一片笑声,图南起身去上洗手间,由于紧张双腿跌跌撞撞地,路过拉尔斯.本德的时候差点摔在他的腿上。
“你看起来像喝醉了。”拉尔斯伸手扶住纤腰,他说话的口气很有趣,图南心里的紧张莫名放轻松了不少,“是啊,可能是海风里有一艘载满威士忌的船。”说完,她踮起穿着小板鞋的脚,想要从男人腿上离开。
拉尔斯下一秒就松开手,绅士地表明,刚才只是上了一个防止她跌倒的保险。
图南怀着对拉尔斯的感激去上洗手间,走廊光线很亮,照得人心情明媚,手机响起,她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斯文.本德。
〈等你回来,给我一个机会。〉
图南:……这不给人反驳的请求……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怪有礼貌的?
图南重新回到影厅时,骤然四周漆黑一片,借着屏幕的光线,勉强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她心里暗道不妙,拉尔斯不知道去哪了,难道是被斯文.本德赶到其他座位?她想到学校里那些起哄追女孩的狐朋狗友……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左边的胳膊,当一个人处于极度紧张之下,只要有一点危险的信号,就能够如临大敌。
图南直接起身,一不做二不休,本着先发制人原则,想要先将斯文.本德的嘴捂住,让自己占据充分的主动权。
然而出了一点意外情况。
当她起身的时候,抓住她胳膊的大手将她拽得踉跄了一下,图南顿时膝盖弯曲失去重心,身体跌进一片滚烫坚实的胸膛。
唇瓣撞到两片柔软,图南瞪圆了眼眸,她挣扎起来,突然男人捉住她的双手,按住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按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他呼吸急促,喷洒在绯红脸颊上的鼻息就像火烧一般灼热。
“唔……”为了不从男人的膝盖上掉下去,想要捂住男人嘴巴的手,变成搂住脖颈。
当图南从隐约的光线中辨别,这位拉住自己胳膊的不是斯文.本德,而是有着一双漂亮冷酷的蓝眼睛,酷似特工的不童老颜——莱万多夫斯基!这个发现让她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波兰人身材高大,和本德兄弟差不多,身体强壮又结实,还穿了一件黑色外套,隐匿在黑暗中,确实像一个真正的特工。
在“特工”越来越滚烫的视线中,图南好像做了一个时长达十万光年的噩梦,也许醒来就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不是在这里和莱万多夫斯基大眼瞪小眼。
这个曾经礼貌还有些害羞的波兰人不仅一直盯着她看,还在尽其所能,要置香甜的舌头于无可遁逃之地。
他已经抵开贝齿,强行和小舌头相触,他还没有完全满足,在发现小舌头顽强抵抗之后,他迅速改变了进攻的方式,用一种甜蜜又如暴风雨般猛烈的方式纠缠吮吸。
图南没有坐以待毙,她还在极尽可能地争夺氧气,为此发出了一些轻微的、让人羞愧的呜呜的声音,这声音如同世界上最有疗效的药,莱万多夫斯基将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了,他被勾起了无法满足的欲.望,完美演绎着什么叫做年轻男孩的狂野和冲动。
男人手臂不加节制的力道把她弄疼了,卷翘睫毛微微颤动,图南想流出两颗悔恨的泪水,但是却没有泪,她太累了,麻木了,毁灭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此时此刻昏睡过去,假装自己身在梦乡。
她不应该为认错人害臊,绝对不应该,这个在她嘴里找水喝的啄木鸟更应该害臊,毕竟她的本意只是想要捂住他的嘴巴,是他手臂的横加阻拦,让她失去了对进退的控制权。
这吻无比悠长,像是过去了几个世纪,实际上才不到五分钟。
舌尖被吮吸得又酸又麻,简直不能碰到牙齿,背部也麻酥酥的,图南很想为莱万多夫斯基猛烈又粗鲁的行为生气,但是想到怪不着他,她只能自我安慰地说,“行了,我们扯平了。”
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面不改色地寒暄,然后从容脱身。
“那么。”箍在纤腰上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
图南疑惑地抬起头,发现莱万多夫斯基快速扫视了一圈四周,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里对你来说有点危险,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吗?”
波兰特工说这话时不像有冷静的成熟男人,蓝眼睛里的神色又冷酷又焦躁不安,像是被浴火焚身冲昏了头脑。
图南瞳孔地震,仿佛听到了什么狂徒的话,嫣红微肿的唇瓣微微张着,“什么……唔”
她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在她的心里,莱万多夫斯基从一个相识的人变成了邪恶的家伙,他的脸原本让人有一种特别稳重的安全感,现在不再有了,在这句狂浪的话里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始终是一个毛头小子!
好不容易摆脱莱万多夫斯基,回到右手边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两位本德都在,图南坐在座位上小腿直发抖,她还没从刚才的事里缓过神来,就算是拉尔斯.本德玩笑话也没法让她缓解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