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桥114
入眠的瞬间,她恍然想起来——
乙骨先生没问题吗?好像没得到适当的纾解吧?
她稳定入眠的那一刻,名为咒灵的里香突然冷静了下来,不再像个孩子一样嬉闹,而是凑到她安稳合眼的脸面前,好奇而静默地看着,之后低声问:“和乃不会再离开了,对吧?”
咒灵的主人随手把额前的发丝随手捋到脑后,露出那双阴沉而幽深的双眸,上一秒还乖巧可爱的狗狗眼,似乎在此刻变得晦暗起来,“啊,当然了。”
他看着面前的咒灵,审视道:“里香,稍微给你多一些咒力如何?”
里香飘到他身后,不满地抱怨:“什么啊,要把你那些垃圾抛给我处理吗?”
在悔恨中挣扎的这两年,灵魂中堆积了不少负面的情绪垃圾。这部分似乎没办法一时之间处理掉,只能拼命克制又或者转移。
在过去的这两年里,里香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曾在米格尔面前发狂过,他已经很少使用里香了。
追究其原因就是——
因为负面情绪的存在,咒力暴涨的幅度实在太大,随着里香存储咒力达到极限,它的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庞大。乙骨不得不暂时终止咒力的共享,即便他和里香当中迟早有一个会失控。
这份失控一旦暴露在他人面前,只会让他的形象变得越来越不可信。
“对不起哦,但是不能被看出来哦,我的——扭曲。”乙骨习惯性地赔笑,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他,“只是一部分啦,我会找到办法处理的。”
里香的手臂穿过他的肩膀伸过来,轻柔地拨弄了一下御手洗沉沉睡去的脸,像是一下子拥住了两个人,声音狂躁:“快点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封印解决掉啦,和乃很痛耶。”
它扯着御手洗腹部的符箓,发现下面还有至少两层漆黑的咒印,不满地“啧”了一声,“肚子也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之前……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软软的、有弧度的小肚子,温度也是正常人该有的温暖。而不像现在,冰冰凉凉、稍微摸一摸就会疼得抽搐起来,就连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了。
乙骨拨开它的爪子,手掌摊开,轻柔地放上去,顺着一个方向慢慢地揉,似乎想要把那片冰凉的脏器捂热。
“啊,明天冥冥前辈会来东京。”
掌下的肚腹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乙骨抱着少女的身体,为她输送着平缓而厚实的咒力,弥补着她身体内咒力的空虚。
他看到御手洗蜷缩的身体又逐渐开始放松下来,才放下心来。
第74章
“哎?要带我去高专吗?”嘴巴里含着炖蛋,御手洗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穿上了高专校服的乙骨。
“冥冥前辈今天会到访高专,我想让她看看你身上的封印有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乙骨站起身来,手腕上绕着一根小小的黑色皮筋,自然地走到御手洗身后,小心地圈起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熟练地扎了个低马尾。
“身体沉睡了很久,但头发却还是自然地在生长,如果那不是封印,情况会比较复杂。”他面色不变,好像觉得封印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御手洗也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乙骨看着她认真吃饭的样子,眼神暗下去。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如果当初的她并没有陷入近似死亡的状态,那么了鞑豢赡懿炀醪坏健�
所以那只老鼠到底用这具身体做了些什么,才是至关重要的地方。
而最关键的是,如果正如冥冥前辈所说的,和乃的复活是降灵带来的短暂效果,他绝对——
绝对不能允许。
已经到手的东西,让他再度失去,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所以……为了让他不要失控……
了鳎阕詈妹挥凶龈值氖虑椴判小�
两人来到事变后显得格外安静的咒术高专,这里比起学校,更像是被外界彻底遗忘的地方。
荒芜的景色,过分安静的氛围,一切的一切都让御手洗恍惚起来。
就差一点了。
记忆中的束缚似乎就差一点,她就快要想起全部了。
但冥冥中似乎仍旧是缺失了一部分,那部分在潜意识里阻止着她的靠近,让她困在记忆的封锁门外止步不前。
她跟着乙骨轻车熟路地走到教学楼里,听他语气沉静地说:“大部分学生们都去做任务了,校长和家入前辈很忙,所以今天没办法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了,抱歉。”
御手洗只能摇摇头,事实上她也觉得目前这副模样并不适合和他们见面,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走进其中一间会客室里,那里等候着一位浅蓝色长发的高挑女人,她笑眯眯的,唇上的粉色唇彩显得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还真是难得,想要见你一面也太不容易了吧,乙骨。”冥冥带着调侃道。
过去的乙骨很难应对冥冥这样的人,就如同他在五条老师面前一样,没什么边界感的人往往让人觉得难以招架。
但现在的乙骨,似乎蜕变了一样,能够在冥冥调侃时,面色冷静地说上一句:“实在抱歉。”
这全都要归功于七海建人前辈传授的社畜求生法则。
御手洗叫她一声:“冥冥前辈。”
冥冥凑过来,仔细端详着她,之后了然道:“被照顾的不错呢,御手洗同学。”
她慵懒地撩撩发丝,今天的她少见地没有编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而是随意地垂在背后,露出那张秀美的脸。
她刻意地凑过来,细而长的手指捏着几缕御手洗的发丝,略显亲昵地,声音软下去:“我可是专程为了你而来的哦,不要这么生疏嘛,来叫一声冥冥如何?”
她注意到旁边乙骨面色不悦,忍不住勾起唇角。
“哎?”御手洗有些恍然。
乙骨的手伸过来,温柔但强硬地将那缕发丝攥在自己手里,语气显然不怎么礼貌:“容我提醒您一句,两天前我往前辈您的卡上打了一百万円,仅仅只是情报费。”
言下之意为,他用钱买来的,可算不得什么“专程”,顶多是交易而已。
冥冥笑笑,理智地不再去触怒这位特级的火气,毕竟她的鸟儿告诉她,少女身上属于特级的咒力残秽,已经浓烈到了以辅助监督那种微薄的咒力水平都能轻易看穿的地步了。
尽管两年前他失控的景象仍历历在目。
但这位特级,如今可是做到了每一步都在好好克制自己,让她对乙骨忧太这个人稍稍改观了。
她拍拍手,“好,那么就先说结论吧。”
她让御手洗坐在凳子上,几只青黑色的小乌鸦蹲坐在少女肩头,它们叽叽喳喳地互相交流着,时不时用鸟喙衔起少女的发丝,碰头碰脑地似乎在传达信号。
而自己则是和乙骨交谈起来。
冥冥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语气慵懒但表情却是难得一见的认真:“这是某种类似于转移的符箓,具体效用恐怕是,将菊川和乃的咒力量压制在平均水平之下,并将其生得术式转移,供给其他诅咒师使用。”
她语气一转,“前两年的时候,你有说过的吧?你在北海道发现了属于菊川和乃的术式痕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说得通了。”
冥冥指着一脸无辜的御手洗,感叹道:“这孩子,被当成了工具呢。恐怕是她在和了鞫钥故毕乱馐对诹索身上打下了标记,导致了鞣⑾至耸跏阶频氖褂梅椒ā?上羌一锩挥芯沾ê湍苏庋奶逯剩灾皇墙栌茫侥壳拔够姑挥姓嬲晒!�
乙骨坐着的位置离御手洗很远,表情是一下子很难看透的深沉,弓着背,是他过去十几年形成的坐姿习惯,看起来依旧带着几分懦弱。
但冥冥却相当清楚,这位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咒术师的本性到底如何。
是两年前深夜来访的独孤一掷,是将总监会耍得团团转的深谋远虑,是披着羊皮、却还依旧选择栖息在羊群里的、贪心的捕食者。
因为曾经的头狼不在了,所以年轻的狼要肩负起拯救族群的任务,被迫变成了恐怖的家伙。
乙骨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有办法解开吗?”
“哈”冥冥哼笑一声,“当然了,但在此之后,特级先生,你必须要把那只老鼠抓回来。毕竟他身上,还带着属于菊川和乃的标记,缺失的那一部分要补上才能完好地拼凑起来哦。”
“我知道了。”乙骨双手搭在膝盖上,语气轻飘飘地,似乎把这个任务当做举手就能轻松办到的事情一样。
“那么,这段时间就拜托冥冥前辈了。”乙骨的视线落在了正好奇地触碰小乌鸦的御手洗身上,语气中带上少见的柔情。
冥冥点头,“就当做是,长期雇主的折扣吧。”
她微微抬头,窗外阳光正好,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恍惚,“虽然金钱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但一旦放松下来,人果然还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你说对吧,五条?”女人的问题无人应答,只是偶有的几声属于鸟儿啼鸣似乎在应和着她一样。
乙骨先生出差了。
虽然是出差没错,但御手洗总觉得他就在身边并没有离开。
究其原因的话,就是——
她握着手机,苦恼地皱眉,接着小心翼翼地打下回复。
屏幕上是备注为“乙骨先生”发来的消息,上一条消息是一分钟前,是一个小狗哭哭的表情包,没有文字,但从图片里就能看得出,他似乎正在发泄自己无人应和的委屈。
一开始,御手洗收到这样的图片时,是非常惊慌且担忧的。
虽然经过了短暂的相处,她也明白了乙骨并不是什么严肃认真的人设,相反他似乎比一般咒术师要脆弱得多。实力强大,但却也很容易受到伤害,不论是情绪还是身体。
类似这种哭哭的表情包,到底是那个特级经受了怎样的伤害之后,才会发给她的呢?毕竟在她心目中的乙骨忧太,是个就连哭泣都会默不作声,只会把自己眼皮都擦拭到红肿的家伙。
所以果然还是受伤了吧?
忍不住地回复他,忍不住去追问他的伤势,接着就会得到什么“我好开心,你在关心我”,反倒是对自己受的伤却闭口不谈。
哪有这样的家伙?
刚刚相认的禅院真希坐过来,短发戴着眼镜的她相比大家族中的女孩子,更像是个飒爽的少年,自来熟地揽着御手洗的脖子,好笑地哼了一声,“乙骨那家伙,好歹也是会反转术式的,别太纵容他了啊。”
“嗯,我知道。”御手洗转过脸来,看着这位年轻的天与咒缚,英气十足的面容让她无比怀念。
“但是,还是会痛的吧?”她无意识地发出去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语气温柔又包容,仿佛从未变过,“哪怕用反转术式,该痛还是会痛,真希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指尖轻柔地摸了摸真希身上缠绕状的烧伤痕迹,这是已经无法用反转术式修复的伤痕,咒力吞噬了脆弱的皮肤,改造了这位天与咒缚的身体。在她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释魂刀”之后,她变成了崭新的、当之无愧的天与咒缚。
真希叹了口气,语气复杂:“我们都不知道……”
御手洗疑惑地看着她。
“五条老师被封印之后,高专就像天塌了一样。虽然那家伙平日里确实不靠谱,但是一旦发生这种事,第一反应果然还是——啊,要是他还在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天与咒缚罕见地暴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乙骨回国之后,一切的一切才提上日程。虽然我知道五条悟那家伙绝对不会出事,但好歹……好歹也看看他的学生们吧。虎杖那个小鬼虽然乐观,但谁能对自己的死亡置之不理啊。还有伏黑,姐姐被受肉,直到现在还一直被关禁闭,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明明是在关心别人,语气却脆弱又委屈,简直像是受了委屈和大人撒娇的孩子。
“还有乙骨,把那么多事情都扔给他处理,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是特级,可谁会对这么年轻的一个特级心生敬畏呢?”
乙骨到底做了多少,才让如今的总监会对他退避三舍?
谁知道呢?
谁又知道五条悟在想什么。
上一篇:女子排球获胜的100种方法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