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品质甜瓜
“呵呵，逆风时当然是打削球更有利，因为高度更低，更难被接住呀。”
大师啊！莉莉直竖大拇指。
与男子网球部相比，女子网球部显得有些冷清。零星几人在比赛，其中就有邀请她过来的森田。她还没打完，摆手示意她再等等。于是莉莉应不二的邀请，前往隔壁球场观战。
不二今日练习赛的对手是海堂薰，莉莉恍然：这不是刚刚跑步那人吗？原来他那不是生气，纯粹长得凶凶吗？他此时已经戴上头巾，摇摇晃晃地入场了。真想不到居然还是一年级，真是难以接受，还以为人家是前辈呢……
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她瞠目结舌：当海堂打出强烈的上旋球时，她还没来得及感叹此人打法如此凶狠，就看到不二回击得举重若轻、优雅娴熟，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欸？这次这么早就打出燕回闪啦。”有几人走过来。
“毕竟海堂的上旋球威力猛、威胁大呀。”
“秋川？”
听到有人叫她，她扭过头来，被震撼到的表情还没褪去，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手冢，这？他这？”
他妈的魔法吗！球贴着地面向前飞行，在那个短短瞬间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称得上一句丝滑无比！
来不及和其他没见过的部员打招呼，她双手抓住护栏，半个身体都要探进去，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你倒是小心点。”
又是个燕回闪！这玄幻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回闪第三次出现时，哪怕依靠良好的动态视力，她也不是很确定：“……这是个高速切削球？”
叮！她的面板突然被点亮了！从未见过的崭新板块凭空更新出来，新解锁的内容让莉莉微微怔住。
“隐藏任务-已破解不二周助【燕回闪】的真实面目”足足给了她八千积分！能够还原的话还能有翻倍积分！
什么东西！她定睛看隐藏板块上浮现的小字——恭喜你成功达到三阶，脱离新手阶段，真正开始体验这个被网球垂青的世界。有那么一群人身怀绝技、打法玄幻，但玄幻球真的不讲基本原理么？试着找出这些技能的真实面目，并进行还原吧，相信你可以做到。
还没等细想，她看到旁边观战的人都转头惊讶地看过来。贴着OK绷的红发少年尤其震惊：“你能看清楚球的旋转？眼神像我一样好使呢！”
“哎哟，这次又用了白鲸？海堂的上旋球有这么难对付吗？”有人开始当解说。
那人身材纤细，肩膀瘦削，却四两拨千斤般轻松回击了来球。衣角被吹起，他仿佛要乘风而去。莉莉瞳孔放大，无限震惊：随便哪所学校就能抓出这种天才吗。
不二刚下场，就见到她混在正选人堆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击球前握拍也有改变哎，由半西方式改成了大陆式。击球点拉的很高，借助对面上旋球的速度，自上而下切球，所以球触地瞬间几乎不再旋转，弹起高度也非常非常低，很难回击。你们难道没人复刻出来？”
不二：我看你也没那么社恐嘛。
“他的正手超级厉害，是我们想复刻就能复刻出来的吗！黄金右腕可不是白叫的。”红发少年——她现在知道对方叫菊丸英二，这样叫道。
见莉莉陷入沉思，不二周助噗地笑出声：真是少见，女孩子看完自己比赛，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自己也想打出来’吗。
她似乎有什么想法，不过还没成型。带着一脸思考和凝重，她非常失礼地站起来，甚至来不及和其他人作告别：“森田呢？快快快，快发几个上旋球给我！”
森田作为左撇子选手，可是很用心研究过上旋球打法的。
于是在隐藏面板触发后的半小时里，换成不二吃惊了：那个女生真的歪歪扭扭，打出了几乎一样的燕回闪！
虽然尚不熟练，挥拍后重心来不及调整，趔趄着差点摔倒，但那确实是个实实在在的燕回闪。
复刻得不够完美，她想，球触地弹起空间只缩小到一半，对方是有余力回击的，这让燕回闪的作用大大降低。而原版能做到球几乎紧贴地面，将对方的击球空间压缩到极致，如果不能提前拦截，真正是无解的招数。
最关键的是，不二的使用太娴熟太稳定了！她没有信心再还原一次，刚刚那次属实是歪打正着。
不知是谁轻声说了句“牛X”，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虽然都能看出有缺陷，但在场众人和不二相处的时间可都比她多多了，又有谁能还原出来了？
这到底是哪来的人物啊？
叮！隐藏任务-已完成不二周助【燕回闪】的还原。
她愣了一下：原来只要能大致做出来就行！
隔网的森田脸色大变，她是青学人，当然认得那个经典的定格动作。划出圆圈轨迹后，右手臂外侧斜对前方，她和不二的姿势一模一样！
浅蓝色眼睛意味深长看着场上的人，却对着身边的人说话：“不愧是你……眼光就是老辣，发现了不得了的人物呢。”
手冢语气里似乎有淡淡的笑意：“她的进步速度，确实非常惊人。”
虽然输了比赛，但下场的莉莉各种意气风发。关于网球的话题能让双方拉近距离，她已经迅速和这些人熟悉起来了。当戴眼镜的乾出现在她面前，表示想要询问问题时，莉莉都开起玩笑来：“想要采访的话，请找我的经纪人预约时间。”
“？？”
不过为了更多地了解青学，她还是乖乖坐下了：“你要问什么？”
“秋川莉莉，冰帝二年级A组，目测身高168CM，体重53KG，对么？惯用手右手，前场击球比例在22%以下，网前截击和高压球比例在10%以下，斜线和中路占多，74%的得分来自中场和底线。”
吓，原来能分析到这种程度吗？见乾贞治满脸“资料太少了data不够详细啊”，她无语：“你和我见过的某个人好像……立海大的，似乎是叫柳莲二？”
乾喜出望外：“我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看来我们挺有缘，那这张问卷小调查能抽空做做吗？”
“……”
不过有着数据收集者之称的他，还是将正选的得意招数和盘托出：“海堂薰的蛇球、桃城武的超级扣杀、河村隆的波动球、菊丸英二的舞蹈式击球、不二的三重反击、手冢的零式……”
“好好好。”莉莉满意地点头，仿佛在欣赏着尚未拿到手的积分宝库。
等临近中午，莉莉深知再待下去势必影响他们训练，招人烦可不好，决定尽快开溜。
森田刚想说送她去校门口，就见男子网球部的部长也走过来，严肃的脸一如既往，说出的话却闻所未闻：“秋川，我送你出去。”
森田的笑僵在脸上，神情犹如见鬼：手冢国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真是吓死人了！
莉莉猛点头：“好呀好呀，我正好有问题想和你探讨呢。”
两人相谈甚欢地并肩离开，身后留下很想大口吃瓜的寂寞众人：“他们在说什么？”“网球，居然只是在讨论网球啊！”“浪费气氛……”
“所以这是有情况还是没情况呢？”几人面面相觑。
第18章 首轮
12月31日晚，莉莉独自在家窝着，将暖空调开到最大。
窗外灯火璀璨，不夜城的霓虹之光透过玻璃映到她的眼底。电视上放着红白歌会，她哼着歌晃着腿，赤脚踩在地上。
放假前听说她新年也是独自在家，其他人都露出了疑似怜悯和同情的目光，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倍儿爽着。刷了会手机，她起身去拿橘子——来自和歌山县的本土橘子真是好吃，差点给她吃的小脸通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来自原身妈妈的视频邀请让莉莉笑容凝固。这几个月以来，她从没和对方视频过，偶尔仿着原来的语气和对方打字沟通。但现在毕竟是新年，家里人打电话过来问候的情节实在是非常合理。
深吸口气，她点击接受，电波将时差八小时的地方连接在一起。不料上来第一句话她就蒙了：对方TMD说的根本不是日语。
莉莉脑子转的飞快，立即假装信号不好挂断：“我靠！那是什么话？求个翻译包！”
009光速弹出界面：“瑞士德语！积分七万可以兑换！”
“兑换。”来不及考虑太多，见视频邀请又弹了进来，莉莉沉声道。太棒了，动动手指家底掏空，还倒欠系统四万。
虽然双方没有了语言障碍，但父母的话也确实不太好听。他们不明白她为什么放弃从小学的音乐、脱离家族安排，要走职业网球道路太晚了，出不了成绩，还容易有伤病；如果只当兴趣就是浪费时间，未来价值略等于无。
两方不欢而散，莉莉挂了视频叹了口气，总觉得原身被逼学音乐也并不快乐。现在是她鸠占鹊巢，她的意志可不会被他们影响。
刚挂断的手机又响了，是陌生来电：“哪位？”
那边居然沉默片刻，半晌才气道：“你不存本大爷的手机号吗？”
莉莉也沉默：这人手机好多，号码存不完是吧。
“何事？”她开了免提，重新坐回沙发上。
那边似乎有喧哗的交谈、演奏声，随着他的走动渐渐远去，吱呀一下，声音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来自迹部景吾的声线重新清晰起来：“自己在家？干嘛呢？”
以为她团圆夜没家里人陪，所以慰问下吗。莉莉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看电视。放心好了，我早就买了小蛋糕，下载了电影，更新了游戏，呆三天不出门都没问题。”懂不懂独居加放假的含金量啊。
那边轻笑：“那本大爷还真有点羡慕你了，最起码没那么多烦心宴会要出席。”
“少爷的代价。”她说，原身书香门第的，不也要被家族安排么。
她声音轻快地调侃，让他并不厌烦。见多了虚与委蛇的奉承面孔，她对他的不在意反而珍贵。
“今天在草地球场打了几盘，和硬地的不太一样，球速、弹跳等等都有区别。”
“温布尔登那种吗？我靠，附近还有这种球场？现在这个季节也能长出来么？”
“迹部家名下的私人草地，最近刚开发出新技术种植成功。”
“……可恶的有钱人！”她愤愤。
“下学期表现好的话，可以带你去试试。”他轻描淡写。
莉莉光速滑跪：“大佬求带，我很乖的。”
“你变脸的速度可真快。”那边传来少爷得意洋洋的笑声。
后面几个小时倒是过的很热闹，许多新年祝福都等着她逐个回复，还有他们分享给她的照片：在寺庙穿着和服的忍足兄弟、全家五口人围炉吃荞麦面的向日、做惠方卷的慈郞、给狗买了新年礼服的宍户、和自家猫合拍的凤、校外居然戴眼镜的日吉、还有沉默跟在迹部身后的桦地……看着看着，她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笑意。
咚——
在除夕108下的钟声里，莉莉对玻璃上映照出的倒影举杯：“新年快乐。”
事实上，除了新年假期过的还算滋润，第三学期的开学当天，她就看到了自己的期末分数，只能算勉强过关。
短短几个月内优秀学生成绩下滑到这个地步，长山老师找了她好几次，耳提面命，心急得不行。莉莉不敢说，但心里却立马放松：在其他人帮忙恶补功课后，她居然迅速赶上学业进度，都没有不及格的成绩呢！
中旬，本年度女子单打赛事首站在目黑区举行，莉莉自信满满地去了，却一分未取，首轮便被淘汰出局。
运气这个东西总归是恒定的，她在上个月的友谊赛里有多幸运，那这次就有多倒霉。报名参赛选手的分区里，秋川莉莉的对手随机到了仁王葵。
三盘两胜制下，仁王葵以6-2、6-0的比分直落两盘，轻松将她送走。
她的攻击太密集也太利落，展现出的无论是体能还是技巧都是惊人的。在绝对的碾压级实力面前，任何人都无力抵挡那股强烈的暴风。
上升击球！她有着精准又恐怖的控球能力，在每个球落地反弹到最高点前就进行了回击。
她看出对手的视力很好，记忆力很好，但身体素质却不足以应对更高强度的对抗。上升击球的节奏很快，极大压缩着对手的反应时间，即使能看到球的轨迹又如何？她的手脚跟不上这样的速度。
坂田等其他成员被分到另外半区，目前还不需要应付这样的对手。见她们比赛尚未结束，莉莉心情有些低落，也不想与其他人交流，便打算独自离开。
隔壁男子单打赛事还未结束，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参与了本年度积分赛的首站比赛：看起来迹部和手冢说着什么，满脸挑衅狂妄，对面的人神色淡然，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真田、柳等人也过来了，不过倒是没看到幸村。
她突然有些烦躁，为自己糟糕的状态、为自己被轻易击溃的信心。
和榊太郎简单汇报之后，他也颇感无奈，但莉莉对外始终表现得平静，让他并未觉察到她心里其实正在惊涛骇浪。巧合而已，运气不好罢了，他想着，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疲惫地回到家，将自己扔在沙发上，身体陷入毛绒玩偶堆中。
很难讲为什么她这样不甘心，是因为觉得自己身怀系统，赢球就是理所当然的吗？隐秘的自矜现在让她体会到什么是巨大的落差。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输赢并不在意，但直到这时，她才感受到自己强烈的渴望。
手机在震动，她不想接。直到屏幕熄灭，她模模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