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沁晓
姜兆殊面上淡定,但是内心已经崩溃,这是什么情况啊卧槽卧槽卧槽!他身上没穿衣服啊卧槽!这人怎么穿着道袍啊卧槽!这是什么噩梦啊!尴尬到想当场去世!
一向不爆粗口的他连爆,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
怎么他还没有醒?
这绝对是个噩梦!
他想要醒过来,打破这尴尬的静寂,可惜,梦境不归他控制,两个人还是默默的对视着,对视着——
风都放佛察觉到了什么,沉寂了下来。
那一头,耸拉下来的眼皮眨了眨,沉默了一会儿后,老道士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什么,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很小,两个人又隔了一段距离,姜兆殊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几句之后,那头的老道士慢吞吞的站起身,神色平静又淡然“有缘人,不介意的话可否入观内一坐,内有衣物。”
在这一刻,老道士那矮小的形象在姜兆殊眼里瞬间变成1米8,不,是2米8!气吞山河!气势如虎!可以把所有的类似的形容词都用上的那一种!高山仰止啊!
穿上了古色古香的道袍,姜兆殊总算松了口气。
就算这衣服旧了点、仿古了点,只要它能遮住身体,就是好衣服!
不过,姜兆殊打量了一圈这小小的道观,这里什么现代化的东西都没有诶,又是在深山老林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苦修士?
“谢谢道长的衣服,等我回去了,一定把衣服洗干净再还给您。”不知不觉,姜兆殊用了敬称。
这道士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无法轻视的感觉。
“不必,这衣服就赠于你了。”道士微合着眼,掠过姜兆殊的短发和露出膝盖的下摆,这衣服短了些。
“那怎么好意思。”姜兆殊可不好意思接受,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
他还是给钱把,只是,姜兆殊看了眼道士“不知道道长怎么称呼?有手机可以借我吗?”
“道号长微,抱一观观主,手机是何物?”
姜兆殊冷汗都要下来了,都21世纪了,手机都没听过?这是从建国年代就一直窝在深山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吗?
现实还有这样的人?等等,难道不是在做梦?他捏了自己大腿根一把,一点没节省力气,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姜兆殊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观主,不知此地是何处,还有,现在是什么年份?”
长微眨了下眼睛,看着姜兆殊,慢吞吞的回答“扬州,浮乡县,现如今是德宁三十一年,三月十八。”
晴!天!霹!雳!
姜兆殊抱着微弱的期待,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开玩笑的笑意,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认真。
他认真的思考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不然怎么会又遇上这样的事呢?一次穿书就算了,现在还来?还是古代?
他有什么作为天命之子的本钱么?
霸气侧漏?天资聪颖?天赋卓越?
他长这么大也没发现啊!
所以……姜兆殊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要抖,用尽所有的自制力,微弱的问“……是恶作剧吗?”
长微真人微微皱眉“恶作剧是何意?”
姜兆殊已经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只是,没有给他太多自怨自艾的时间,长微真人已经在问了。
“有缘人,不知该怎么称呼?”
姜兆殊大脑疯狂的转动起来。
急!该怎么编一个不会让人起疑的来历身份?在线等!
“我姓姜,姜兆殊,观主,那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很多事……我也不清楚,您能帮帮我吗?”不知道为什么,姜兆殊觉得在这双平静无波的眼神下很难说谎,索性就不说谎,只是隐瞒。
姜兆殊苦笑,这个是真情流露了“……我突然之间就到了这里,身上穿的衣服也不见了,我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脸上的茫然不是作假的。
一阵沉默,长微真人看着这张有几分相似的脸,“你记得些什么?家是何处,父母高堂姓甚名谁?”
姜兆殊抱着头蹲下,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现在装作失忆忘了一切是不是太迟了?不不不,有的失忆只会忘记部分,也许他可以参照一下……
长微真人看他这样,回身,从房里拿出了一本《道德经》。
“识字吗?”
繁体字。
姜兆殊接过书本,打开,迟疑的回答“认识部分。”
文言文什么的,偏僻拗口什么的,他大学毕业,在这里难道要当个光荣的文盲了?!
长微真人点了点头,“你念一下试试。”
“……道可道 ,非常道 。名可名 ,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 始 ﹔ 有名万物之 母 。故常无 ,欲以观其妙 ﹔ 常有 ,欲以观其 ……徼 ……”开头的他还是认识的。
“你对你家、你的来历还记得什么?”
沉默。
瞎编都不知道怎么编,古代的地址现代还有吗?扬州他知道,烟花三月下扬州,可是浮乡县是哪里,听都没听过。
“那你有地方去吗?”
姜兆殊拧了自己一把,还是会痛,“……没有。”
“在你想起什么之前,你可以留下来,观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帮忙洒扫,我吃住。”
姜兆殊认真鞠了一躬“多谢观主收留。”
然后姜兆殊就被带着在小道观里走了一圈,窄小的厢房、快要见底的米缸、不到脚踝的柴堆……得咧,先干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男主据一把同情泪,另外,浮乡县是杜撰的。
第10章 男主他爸
姜兆殊挑着木桶去道观后面挑山泉,来回了几次把见底的水缸装个半满,再跟着长微真人后面拿着镰刀把道观里生出来的杂草收拾了一番,这时候姜兆殊已经腰酸背痛了。
再去后面砍了些枯柴,他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他又跟着长微真人后面进了厨房。
姜兆殊在厨房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他不会生火啊!对他来说,火石只存在于影片里。
长微微真人看了眼姜兆殊那没有干过什么粗活的手,指点他怎么使用,心里对他的猜测越来越多。
一个识字、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对俗事生疏,显然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这样看来,他家境应该不错,有人伺候。
家里颇有财产,才能供得起子弟念书,念书的人一般也不会缺少伺候的下人,只不过,哪家的公子哥会剪去了长发呢?
难道曾经出家过?
姜出家兆殊???
晚饭特别简朴,这个简朴可不是指返璞归真的意思,一锅稀得只有底部几个米粒的白粥,四条干蒸红薯,还有一碗清水烫野菜,这就是全部了。
油水那是一点都没有的,油罐早就见底了,好在盐罐还剩下不少,不然就只能吃没滋没味的一顿饭了。
姜兆殊折腾的早就饿了,两根红薯,加一锅稀粥,能顶什么?
长微看着干干净净的破碗,双眸依旧平静“后山有一片红薯地,明天我们去翻出来。”不然就库存的那点红薯,顶不了几天了。
解决了晚餐,还要烧水洗澡,因为他手生,动作慢了不少,没有赶在天黑前做完,他洗澡的时候都是摸着黑洗的,没办法,道观里的灯油用完了,还没有去买,至于这个还没有去买,还是说还没有钱去买,姜兆殊表示不想想太多。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姜兆殊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非常沉,一觉到天亮,白光透过窗户,姜兆殊就自动醒了,看着顶上的木质结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别丧气呀,加油,努力!
现在自己要先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处,别的就先不要想了,想到姜爸爸姜妈妈,还有才刚确定关系的女友,姜兆殊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许他还能穿回去呢。
姜兆殊就这么“清贫”的过了几天,这几天,每一天长微都会问姜兆殊想起了什么,姜兆殊只能摇头,然后,他带着他下山去看了大夫。
看到比电视剧里还要古色古香的小镇,姜兆殊绷住脸,内心是崩溃的,这让他催眠自己是做梦都做不到啊啊啊!
大夫把了脉,看不出什么,只能推断他是收到了强烈刺激,失去了记忆,而这种病,一向都是随缘的,有的人很快就想起来了,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想不起来。
长微没有说什么,给了诊金之后,带着姜兆殊去了店铺,买了十几斤最差的糙米,一身符合姜兆殊身量的旧衣,然后他带来的钱就见底了。
姜兆殊“……”
惭愧。
姜兆殊出来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在回去之前,他提出去书铺一趟,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他翻了翻《三字经》,《春秋》,然后翻到了史记。
历史前半部分还是他熟悉的模样,有春秋、有秦汉,但是到了明朝,就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朱姓天下被杨姓取代,两百年过后,暴君无道,各地有义之士揭竿而起,最后,被雄滔武略的□□赢得了天下,定国为周。
姜兆殊“……”
我的大脑这时候大概跟浆糊一样吧,什么叫做思考,思考是什么?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浑浑噩噩的跟在长微真人的背后回了山,姜兆殊躺在窄小的床铺辗转反侧了半晚。
第二天一早,长微真人在放下碗后,直视姜兆殊的双眼“你想好以后要去哪里了吗?”
姜兆殊“……没有。”他无处可去。
“你现在记不起自己的来历,也就没有户籍,没有户籍,就是流民。”
流民?!
姜兆殊想起了现代的黑户,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排不了号、办不了卡,被警察发现了还要被抓住问清来历。
现在在古代封建社会,他要是被抓到了……是徭役?还是卖身为奴?
长微凝视着他,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我和你初见的时候,我刚为我的弟子入殓。”
姜兆殊想起了那个墓碑“……”
静待下文。
“说来也巧,你和我弟子长的有几分相像。”
姜兆殊明白了,他的弟子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了,还没来得及注销身份,他来了,没有身份证明,长相还有几分相像!
长微继续“你看上去年纪二十出头,我弟子今年正好二十,身量比你矮些许,相差不大。”
姜兆殊两眼亮晶晶“那可否暂时让我顶替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