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之伯爵夫人 第46章

作者:御歌 标签: BG同人

  “我一点没想收留他,但我知道巴黎有一家医院是接受这种可怜虫的。当我经过关卡的时候,我便说这个孩子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并问那家医院在什么地方。那只箱子证实了我的话,那块纱布也证明他的父母是有钱的人,我身上的血可以解释是从别人身上弄来的,也可以解释是从那孩子身上弄来的。他们没有刁难我,就把那家医院指给了我,原来医院就在恩弗街的头上。我先把那块布撕成两片,布上原先写着两个字,这样一来,一个字仍留在包孩子的那片布上,一个字便留在了我的手里,我来到医院门口,拉了拉铃,便飞也似的赶快逃走了。两个星期之后,我便回到了洛格里亚诺,我对爱苏泰说,‘你可以安心了,嫂嫂,伊斯雷死了,但他的仇已经报了。’她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把经过的一切都讲给她听了,‘琪奥凡尼,’她说道,‘你应该把那个孩子带回来。我们可以取代他失去的父母,给他取名叫贝尼代托[意大利文,意思是“祝福。——译注],上帝看到我们做了这件好事,会祝福我们。’我把我藏着的半片布给了她,回答说,等我们的境况宽裕一点的时候,再去把他要回来。”

  “那片布绣的是什么字?”基督山问道。

  “H和N,上面有一个男爵的花环图纹。”

  “天哪,伯都西粤先生,你竟用起家谱学的术语来了!你是在哪儿研究家谱学的?”

  “就在您这儿,大人,在您手下当差是什么都学得到的。”

  “讲下去吧,我很想知道两件事。”

  “什么事,大人?”

  “这个小男孩后来怎么样了?因为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他是一个男孩子,贝尔图乔先生。”

  “没有,大人,我不记得曾告诉过您这一点。”

  “我以为你说过的,是我弄错了。”

  “不,您没有错,他的确是个男孩儿。但大人想知道两件事情,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完全改编了,就不贴了。总之是贝尔图乔坐牢了,之后被伯爵救出来。)

  “唉!我又得追述我生平那个最痛苦的阶段。您大概想象得到,我出狱后急于想去探望和安慰我那亲爱的嫂嫂,于是便不再浪费时间,马上回科西嘉去了,但当我到达洛格里亚诺的时候,我发觉那所屋子里在办丧事,那儿曾发生过一幕极其可怕的事情,邻居们到今天都还记得它,并一直在谈论它。我那可怜的嫂嫂遵照我的忠告行事,拒绝再满足贝尼代托的不合理的要求,但他只要相信她还剩一个铜板,就不断地逼迫她,向她要钱。有一天早晨,他又向她要钱,并恐吓她,要是她不把他要的数目给他,就会发生极其严重的后果,说完,他就走了,一整天也不回来,让那心地善良的爱苏泰独自去悲伤痛苦。爱苏泰是真心真意地爱他,就和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的,想到他的这些行为,就不禁恸哭了一番,看到他还不回来,又不免伤心落泪,夜晚来临了,可是,她还是怀着一颗母亲的心在那儿挂念着他,耐心地等候他回来。

  “钟敲十一点了,他终于带着两个和他一路货色的同伴回来了。当可怜的爱苏泰站起来正要上前去拥抱她的浪子的时候,这三个恶棍捉住了她,其中的一个,或许就是那个混小子,我现在想起来还不免心惊胆战的,他大声说道,‘我们来让她吃点苦头,那样她就会乖乖地告诉我们钱在哪儿啦。’“不幸我们的邻居瓦西里奥当时碰巧到巴斯蒂亚去了,只留下他的妻子一人在家,除她以外,再没有别人能看到或听到我们家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了。贝尼代托的那两个残忍的同伴捉住了可怜的爱苏泰,爱苏泰决想不到他们会伤害她的,所以仍笑脸望着这些不久就要成为残害她的刽子手的人。另外那个恶棍开始把门窗都堵了起来,然后回到他无耻的帮凶那儿,三个人合力堵住了爱苏泰的嘴,那可怜的女人一看到这种可怕的情形,就大声喊叫起来。做完这一步以后,他们就用火盆去烙爱苏泰的脚,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逼她说出我们那笔小小的积蓄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我那可怜的嫂嫂在挣扎的时候衣服着了火,他们为了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不得不放开了她。爱苏泰浑身着了火,她发疯般地冲到门口,门已经被反扣住了。她又飞奔到窗口,但窗户也已被堵住了。于是她的邻居听到了可怕的喊声,是爱苏泰在喊救命。但后来她的声音便窒息了,她的喊叫声渐渐地低了下去变成呻吟,第二天早晨,经过了一夜的焦急和恐怖,瓦西里奥的妻子终于鼓起勇气冒险出来,叫地方当局的人来打开了我们家的门,爱苏泰,尽管已被烧灼得体无完肤,却还没有断气。屋里的每一只抽屉和暗柜都被撬开了,凡是值得带走的东西都被劫走了。贝尼代托以后就再也没有在洛格里亚诺出现过,我也再没有见到过他,也不曾听人说起过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在这些可怕的事发生以后,我就来侍奉大人了,我觉得再向大人提起他们未免太愚蠢了,因为贝尼代托已毫无下落,而我的嫂嫂也已经死了。”

  “你对那件事怎么看?”基督山问道。

  “这是一种惩罚,罚我所犯下的罪。”贝尔图乔答道。“噢,维尔福这一家人真都该天诛地灭!”

  “我相信会的。”伯爵用一种郁闷的口吻喃喃的说道。

62.伯爵府舞会

  海黛坐在房间一隅的一张沙发上,舒舒服服地象一只小鸟躺在窠里一样,她的身边放着那只她刚才抚弄过的乐器。她的慵懒仪态,以及那种东方式环境,让她显得可爱非常。

  阿尔贝站在门口,被那种罕见的美迷住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美。海黛曾在万帕的据点看到过阿尔贝,当时他的眼睛是蒙住的,因此他以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因而摆出了最为绅士的姿态向海黛行礼。

  伯爵介绍了两人认识,告诉了海黛他们的来意,要她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阿尔贝听,但不要说出来马尔塞夫伯爵的名字。海黛十分顺从地答应了伯爵。

  伯爵让阿尔贝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海黛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缓缓地讲起了自己四岁那年的悲惨经历以及如何成为奴隶。

  阿尔贝一字不漏地听着海黛的讲述,他不知道,此刻在隔壁房间,一位鼎鼎大名的强盗首领也同样被海黛的身世深深地吸引住了。

  随着海黛抑扬顿挫的语调,万帕好似也看到了她曾经目睹过的一切,那些火焰与鲜血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万帕从不知道海黛竟有如此惨痛的记忆,他以为自己见到她第一面时,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已经够可怜了,可现在他又仿佛见到了一个四岁的女孩儿无助地站在火红的地狱中,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杀……

  海黛的脸色苍白,而阿尔贝的脸色也没有比她更好,他被少女口中讲述的历史震撼了。他的父亲就参与了这次战争,可是他从不肯对他讲任何细节。

  当海黛讲完她的故事时,已经快要到舞会开始的时间了,伯爵催促阿尔贝道:“子爵,舞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让海黛好好休息下吧,可怜的姑娘每次回忆这件事都会伤心半天呢。”

  “哦,我不该提这种要求,请您相信我,我已经深深地后悔自己的行为了。”阿尔贝说,他站起来,向海黛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万帕在门后,双拳紧握着,已经这样子站了半天了,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满腔的怒火与对海黛的怜爱已经要把他的头冲爆了。听到关门声,他马上冲了出来,跑到海黛面前,半跪在地,抓住她的一只手。

  海黛完全被他弄糊涂了,她微张着小嘴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都听到了,你的身世。在我的印象里,除了第一次见到你时那因生病而痛苦的样子,而后就从没见你表露出任何的哀愁,我以为你也和其他少女一样,无忧无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刚刚,当我听说了那一切后,我才了解到你有多坚强,可以说,你的坚强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伟大的人物!”万帕仍擎着她的手,向来高傲的他这时竟觉得自己有些自惭形秽,“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强大的保护人,可我仍请求你,今后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谢谢您的谬赞,万帕先生,不过您不是一直在保护我吗,您忘记您都救过我一次啦?”海黛看着目光殷殷的万帕,想到些什么又不敢确定,心内有一种浅浅的软软的悸动呼之欲出。

  “那只是一次碰巧,而现在我的决心是发自对您的感情!而且我希望这种保护是永远的!”万帕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海黛,灯光照在他硬朗俊美的脸庞上,展现出一种坚毅沧桑的美。

  海黛觉得自己的脸像被一层热雾笼罩了,控制不住的发热,“我想我一定是误会了您的意思,您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让我误解了,您是我的恩人,只要您不嫌弃我,我们就会拥有这份情谊到永远,不是吗?”

  万帕凝重的眉毛舒展了,露出明朗的笑容,“不,我希望成为你的爱人,如果你愿意,请现在就答复我;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会像亲人一样地守着你!但我要说,如果你拒绝我是因为你不喜欢一名强盗,我可以改行,我可以为您改变一切,我也会为你取得你想要的一切,你已经是一名公主了,但我还可以让你成为女王!”

  “最亲爱的万帕先生,您这样使我受宠若惊,”听着万帕热情洋溢的情话,海黛的心快跳出来了,可恋爱这种事,她甚至连想都还没想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我已经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奴隶,恐怕不配得到您如此炽烈的感情……”

  “别,别现在就拒绝,我不该让您马上答复,”万帕慢慢站起身,他知道此时已经不能由自己一贯冲动的性格来要求对方立即答复,那样说不定就会毁掉仅有的希望了。“你该考虑一下,我能看出你眼里的犹豫。”他笑了,放开海黛的手。

  海黛收回手,竟有些恋恋不舍刚刚的温度。

  情愫是最容易生长也是最难以保鲜的一种东西,此刻它正在一对青年之间破土而出,一个是真正的公主,一个有着皇帝般的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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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大厅里传出华尔兹和极乐舞的乐曲。这时,花园里有十多个仆人在那儿准备餐点,聚会在草坪上的天幕下举行,那缀满星星的美丽的蓝空已使草坪占了先天优势。花园里挂满了彩色的灯笼,恍如白昼。席面上布满了蜡烛、鲜花果蔬、各色食物。它们表面上看起来和其它聚会上摆放的差不多,可稍稍仔细看就会发现都是巴黎极难买到的鲜品。

  来宾们陆续到场,首先是腾格拉尔一家,他们的马车今天破例启用了那两匹漂亮的灰马。

  接下来是维尔福一家,等他们出现时,马西米兰站在一张餐桌旁,装作取食物的样子,他一眼就看到瓦朗蒂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向她行了一个深情的注目礼。瓦朗蒂娜今天穿着白衣服,手中捧着一小束勿忘我,维尔福夫人似乎不愿意她过多和其他人接触,一直让她在自己身边候着,又不理她。

  马西米兰眼睁睁地看着瓦朗蒂娜无法抽身来会见自己,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他抬起头,正巧瓦朗蒂娜那一对蓝色的大眼睛也在注视着他,那对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她把手里的那一束毋忘我花慢慢地举到她唇边。

  马西米兰对这种无声的问候心领神会,他也望着她,把他手帕举到嘴唇上。他们象两尊活的雕像,已佇立大厅两端,默默地互相凝视着,一时忘掉了他们自己,甚至忘掉了世界,但在他们那种大理石似的外表底下,他们的心却在剧烈地狂跳。

  伯爵看着这对脉脉不得语的人儿,立即明白了马西米兰今天心神不宁的原因,如果他喜欢上了维尔福的女儿,恐怕可就要把复仇的计划改变一下了!

  这时,马尔塞夫伯爵夫妇到场。看到父母来到,阿尔贝急忙迎过去挽着母亲。伯爵与伊林也各自迎向新客人,伯爵引领着马尔塞夫,伊林则与梅塞苔丝寒暄。

  他们的话题很快就转到了阿尔贝的婚事上。

  “伯爵阁下今天似乎特别的高兴,”伊林问,“听说子爵与腾格拉尔小姐的婚事近了。”

  “没错,我昨天刚刚和腾格拉尔先生谈过,准备过几天就为他们举办订婚宴。”马尔塞夫喜气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