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康熙听后,眉目间缓和许多,微微颔首,“下去吧。”
“奴婢告退。”玉檀领命退出去,走到离若曦的院子还差十来米的距离,就见到八阿哥一脸打击地从里头出来,忙福身问安,“八爷吉祥。”
八阿哥只是挥手免了她当礼就走了,半句话也没说。玉檀耸耸肩,去找若曦,走进院子就见若曦神色伤感地望着门口,见到玉檀来了,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玉檀上前问道,“姐姐,好端端的,怎么又伤心了?”
“没事儿,就是被风吹迷了眼睛。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事情都做完了?”若曦边问边拉着玉檀的手,两人走进屋里。
“该做的都做好了,皇上让我退下的。”玉檀轻松地回答,拿起桌上的蜜饯吃了一块放到嘴里,待化了才咽下去,说,“姐姐,今儿我在皇上那里听到太医说良妃娘娘身子不爽,看样子病的不轻。”
若曦闻言一愣,眼中浮起淡淡的后悔,玉檀见她这样,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过了七八日,钟粹宫里就传出良妃薨逝的消息,这个女人曾经是后宫中的传奇,可惜“色衰而爱弛”,如今香消玉殒,写下一个作为被君王遗忘的嫔妃最后的结局。王喜来传话时,若曦手一抖,刚画好的花样子全被墨汁毁了,若曦却并不惋惜自己的画作,只是神情愈加的不安起来。
玉檀安静地看着她,猜想若曦大概是同情八阿哥了。玉檀自己对这位八阿哥的遭遇也是颇为感慨,母家微贱,拼命想要出人头地又被康熙打压,失去了当太子的机会。其实康熙从来就没有把这个“辛者库之子”列入储君考虑,只是拿着八阿哥当磨刀石,磨练底下的儿子们,也磨练康熙自己的帝王心肠。现在八阿哥是事业爱情双失意,亲娘又没了,十足的悲剧人物。想着想着玉檀又记起那日康熙问她的话,大概也是对良妃有一丝丝的内疚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吧。
末了,若曦说了句,“八爷一定万分悲痛。”
玉檀赞同的点头,现在没人比八阿哥更惨了。
康熙对若曦的态度自从太子求婚之后就让人拿捏不准。说不待见吧,每次见到她总要问些关心话;说宠爱吧,可又不再如过去那样常常让她待在身边解闷。若曦倒是处之泰然,无所谓康熙对她看重与否,只是头上天天带着木兰簪子。
王喜现在也不像过去那般随便,一得空就笑嘻嘻地到茶房来讨茶吃了,见到若曦的态度比过去的殷勤更多了一分谨慎,让玉檀感叹这宫里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若曦似乎跟四阿哥相处很愉快,玉檀常看到若曦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小顺子来若曦院子的频率也比过去高得多,过来送个信或者小玩意儿什么的,而八阿哥身边的高明是彻底销声匿迹。
天气渐渐转凉,飘起雪花,若曦经常闷在屋子里。玉檀便想拖她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若曦去了趟御花园就喜欢上那里的梅花,拉着玉檀去赏梅,抬头看着满树的红梅,道,“玉檀,你看这些梅花,就算是在寒风里也照样是盛开,独具傲骨。”
“姐姐,玉檀不懂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就觉得挺漂亮的。”玉檀其实并不喜欢梅花,觉得太过孤傲,这么说只是不想扫若曦的兴,若曦的性格却和梅花很相似,会喜欢也正常。
“你这么聪明的人,不识字真是太可惜了。等得了空,我教你写字。”若曦有点惋惜。
玉檀听了就当即回绝,“还是算了吧,姐姐。宫里规矩,宫女太监都不识字,姐姐的才华深得皇上看重,我却不想每天对着那些书本,念什么‘之乎者也’的,况且学了也没处用。”
若曦的性子一旦认真了势必要细细教的,倒时候只怕玉檀装文盲也要装的累死,写字又怕露了行迹引来怀疑,其实玉檀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若曦见玉檀如此坚决,也就放弃了,轻声嘟囔着,“古代的女孩子连学习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玉檀听到她放弃教自己的主意也松了一口气,风雪逐渐变大,就劝若曦赶紧回去,“姐姐,咱们回屋吧,怪冷的,这梅花连开好几个月的,明儿天晴了再来看。”
若曦却不肯,说,“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会。”
玉檀见她固执,也不再劝说,“那姐姐莫要看得太久了。”
若曦含笑点头,玉檀缩缩脖子赶紧回去焐热炕。
第二天,玉檀再见到若曦,她正在屋子里练字,纸张扔了满地,玉檀拾起一张,上头写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暗自纳闷若曦什么时候读王维的诗句了,还挑了这两句来写,难道是转了性子,知道凡事要看开,不要纠结于心了?凑过去道,“姐姐,这一地的纸张,怎么也不好好收着?”
若曦见她来了,搁下笔道,“练得入神,没注意竟丢了满屋子了,你不用管,回头我自个儿收拾。”
玉檀笑道,“既然来了,哪有光看着的道理。”蹲下/身把纸张都拣起叠好放到若曦的桌子上。
若曦见她的动作,说,“玉檀,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姐姐这话怎么说的?”玉檀不解。
“你事事都帮我打理得妥妥当当,让我不操一点心,乐得当甩手掌柜了。”
玉檀嘴角弯起,“姐姐客气了,玉檀也就只会做些粗活儿,比不得姐姐心细。”低头看若曦握笔的姿势,发觉她手上的镯子不见了,便好奇,“姐姐,你一直戴着的镯子呢?”
若曦听了又重新开始写字,嘴里平静地回道,“我还了。”
戴了这么久的东西还了?玉檀心里疑问,却也不再多嘴,“哦,那也好,总戴着一个也怪腻的,姐姐的首饰多,再挑个好看的戴着。”
若曦听后,继续埋首纸里,并不答话。那之后,若曦迷上了练字,但只练那两句,也不知是何缘故,到最后每次写完都是很满意地放进箱子里,像是有人会来检查似的,让玉檀百思不得其解。
这日,玉檀得了空,和若曦在院子里磕牙聊天,一边给芸香做之前许她的荷包,最后完成正在整理底下的穗子,就听到有人说话,“你们两个好悠闲啊。”
玉檀和若曦抬头一看,是十四阿哥,忙起身,双双行礼,“十四爷吉祥。”
“若曦,你倒会‘偷得浮生半日闲’。”
若曦回道,“十四爷说笑了,今儿正好不当值,就和玉檀在院子里自娱自乐。”
“好一个自娱自乐。”十四阿哥坐到若曦边上,看到玉檀手里的新荷包,道,“玉檀,这是你绣的?比我身上挂的都精巧。”
玉檀谦虚,“谢十四爷夸奖。粗陋的很,入不得主子的眼。”
十四阿哥拿过荷包仔细看了看,嘲笑道,“比起若曦强多了,她连朵牡丹都绣不出来,让人见了还以为是野草。”
玉檀忍不住笑出来,若曦在旁一听这话就急了,“十四爷,你也不用这么损我吧。我是没玉檀绣得好,可这上头的花样子是我亲手画的。”
“你也就这点拿的出手,你打听打听哪家没出阁的姑娘是不会女红的。”十四阿哥不在意若曦的态度,两人自小就认识,在私底下很随意。
玉檀帮若曦解围,“十四爷,若曦姐姐的花样子见过的人都说好,即使奴婢会针线,也要有东西可绣才行。”
“若曦,你听听,你打哪儿找来这么贴心的丫头?事事都帮着你。”
“怎么,羡慕了?可惜玉檀是归了我的,别人呐,只有羡慕的份儿。”若曦难得和人斗嘴。
十四阿哥又气又笑,道,“是,这人么,是你占着了。玉檀,”十四阿哥转向一边看戏的玉檀,“我原来的那个刚巧旧了,这个荷包就给我吧。”
“十四爷要是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了。可别嫌奴婢的针线粗糙。”阿哥亲自开口,玉檀当然不会拒绝。
“怎么会呢,我还要去给额娘请安,先走了。若曦,改天再找你聊。”十四阿哥把荷包拿走告辞了。
若曦和玉檀站起来送他,“十四爷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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