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十四爷要是知道八爷党会给他拖后腿,不知还会不会与他们频繁交往,说到军饷,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八、九两位阿哥的功劳。玉檀在心里摇头。
康熙一笑:“衡臣呀,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说的很好嘛。那老四呢?”
张廷玉道,“臣以为四阿哥为人诚孝,办差十分认真,且事无巨细,尤其是他自强自立,性格坚如铁石,从不攀附别人,更不结党拉派。但四阿哥过于认真,以致落了个刻薄之名。这也算是个毛病吧。”
康熙狡黠一笑,道,“朕也听说老四有个‘冷面王’的外号。那你是属意四阿哥了?”
这可问到了关键,玉檀也屏住呼吸等着张廷玉的回答。张廷玉在康熙身边多年,知道帝王的疑心重,轻易不肯松口,弯腰朝康熙一拜,道,“皇上,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哪个更好,臣平日从没有想过,所以皇上突然问起,臣一时难以判定,两位阿哥皆是人中龙凤,唯有皇上乾纲独断才能定夺。”
康熙走到张廷玉面前,道,“从今天起,你有随时向朕密奏之权。今日之事你须三缄其口,稍有差错,诛灭九族,你明白吗?”
张廷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臣遵旨,圣上放心。臣以全族性命担保,绝不敢辜负圣上。”
玉檀听到他的膝盖磕地声,觉得自己也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41
41、四十一 ...
待张廷玉走后,康熙对玉檀道,“玉檀,你也记下了?”
“奴婢……”玉檀正在反复考虑究竟该说实话呢,还是装傻。到了这个节骨眼,装糊涂多半不顶事儿,她已经听到了绝对不能听的东西,还是老实点吧,遂磕头道,“回皇上,奴婢一切遵从主子的吩咐。”
康熙见玉檀的脸色中带着惊惧,道,“你不用怕,你的脑袋朕暂时还不想要,朕……”
玉檀悬着的心并未因为康熙的话而放松,仍是跪在原地。
康熙叹了口气,还想要接着说什么,一个踉跄,脸色突变,玉檀久久没听到他接下去的话,大着胆子抬头看,正看到康熙捂着心口,冷汗直冒,吓得玉檀“刷的”站起来扶住他,对外叫了声,“李公公!”
李德全听到玉檀的声音,忙进来和她一起扶着康熙躺到榻上,康熙阻止了李德全传太医,只让他把秘制的苏合香酒取来,康熙吃了下去,过了一刻,脸色缓和了许多。
康熙闭着眼睛躺了半个时辰,慢慢睁开眼,道,“李德全,你先下去。”
李德全复杂的看了一眼玉檀,躬身退下。
玉檀半跪在康熙的榻前,康熙疲倦了叹息一声,道,“你很聪明,朕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奴婢谨遵皇上旨意。”玉檀道。
“呵……”康熙听了玉檀的话,“看来你还没明白,罢了,你先记着,事机不密,若走漏半点风声,朕就诛你九族。”
“奴婢记住了。”玉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康熙在畅春园待到热夏过去,返回了乾清宫。身体又犯了病症,幸经太医调理,病情开始好转,宫廷内外无数颗悬着的心落回实处。
玉檀却是一刻不能放松,自从康熙与张廷玉讨论过关于皇位的事情,玉檀就被扣在康熙边上贴身服侍,轻易不得离开。就算到了夜晚就寝时间,她也不得擅离,直接在外头的耳房里睡觉。康熙一有动静随传随到,连跟王喜也只能打个照面连话都说不上,更别提芸香了。
康熙私底下不断召见张廷玉,隆科多等人,玉檀除了服侍康熙起居,有时也要陪他说话解闷,这掉脑袋的活儿让她一句话总得在嘴里过三遍才敢说出口。
康熙的病情大见好转,说话清楚了,也能坐起来了。这天,他正靠在炕上躺着,玉檀在旁给他调药。李德全来报,说八阿哥递了牌子要来请安。康熙厌恶地一挥手说:“不见不见,前些日子朕要死不活的时候,他和朕一块病了,如今朕刚回过劲儿来,他也好了。雨后送伞,献的哪门子假殷勤呢?”
这种时候没人会当傻子多嘴,皇帝抱怨儿子天经地义,玉檀闷声不吭装哑巴,只管低头拿着银勺搅合碗里的药,等看到康熙的脸色放缓,才走上前,道,“皇上,该服药了。”
“唉,玉檀,民间有这样的儿子么,老子病了不来伺候,等好了倒上赶着来看呢,讨好卖乖都做不到点子上。康熙接过药碗,叹道。
“皇上,八爷前阵子得病,也许是怕过给您病气才不来的。您不用生气,免得气坏身子。”玉檀当然不能直说八爷不孝顺,但也不能给八阿哥说好话,只能含糊的带过,免得康熙以为她还在帮八爷党。
听到玉檀的话,康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向外头吩咐道,“哎,行啦,李德全,叫老八进来。”
话传下去,八阿哥不消一刻工夫就进来了,见到玉檀正在伺候康熙喝药,八阿哥表情平静,给康熙打了个千,道,“儿臣恭请皇阿玛金安。”
“起来吧。”康熙不冷不热的说,“胤禩啊,听说你之前也病了,今可痊愈了?”
八阿哥恭敬的回道,“谢皇阿玛关心,儿臣已无大碍,还请皇阿玛保重圣躬为要。”
康熙对八阿哥的不待见是摆在明面上了,听了八阿哥的好话,面儿上笑着,笑意却没达到眼底,说道,“话是很好,你一贯就是体察朕意的。朕也不想再累着你,有什么事差人来传话就是了,你在家里安心调养吧,年纪轻轻的,总生病也不是好事儿。”
康熙这是在警告八阿哥叫他少动歪脑筋啊,看来父子俩还真是没啥情分可说的了,玉檀在心中摇头。
听到康熙的话里的意思要他赶紧走人,八阿哥也不敢多留,告退出去了。
“玉檀。”康熙叫她。
“奴婢在。”
“你觉得八阿哥是真来探病的么?”康熙冷不丁问道。
玉檀差点把手里的碗给砸了,议论皇子,她没那个胆子。说好了,怕康熙猜忌,说坏了,怕康熙治罪,跪地道,“奴婢不敢妄论主子。”
“朕赦你无罪,但说无妨。”康熙倚在炕上,看上去就和一般大病初愈的老人没两样,但玉檀只觉得躺在炕上的是一只老虎,只要自己说错话,他就会把自己吞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康熙金口一开,玉檀是不能躲的,但也不想落个挑拨父子关系的罪名,装糊涂道,“回皇上,八爷来看您自然是为了探病,至于别的,请恕奴婢愚钝,没看出来。”
康熙轻轻扣了下炕桌,却不肯轻易放过玉檀,继续道,“百姓的天伦之乐在朕这里竟成了奢求。玉檀,你看阿哥们都是真心盼着朕康复么?”
这种诛心的话玉檀哪敢回答,继续跪在地上,道,“皇上乃一代明君,不能与普通百姓作比较。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阿哥们也是各有各的品性,知子莫若父,谁是真心自然是皇上最清楚啦。”
“狡猾的丫头。”康熙轻笑道,不再问玉檀,饶她混过去了。
八阿哥前脚走人,后脚又来报四阿哥来给康熙请安,康熙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道,“快叫他进来。”
四阿哥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走进来,两人给康熙磕头,“儿臣恭请皇阿玛金安/承欢给皇玛法请安。”
玉檀听到那小女孩自称是“承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粉妆玉琢,一双眼睛像极了十三阿哥。康熙也略带惊讶,道,“承欢?都长这么大了。来,过来给朕瞧瞧。”
上一篇:网王之A大调的回旋曲
下一篇:月下梅花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