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钱钱与玉檀擦身而过时,哼道,“什么妹子,别假装亲热了。”
翌日,鸡鸣第一声,张千英就在外头叫起了,玉檀也动作利索的爬起来穿衣服,感觉像是回到了跟着嬷嬷们学规矩那会儿。铃铛倒是很意外,道,“还以为姐姐一时适应不过来呢。”
“以前也是当奴婢,不过活轻巧些罢了,该有的规矩一丝也不缺的。”玉檀笑笑,注意到钱钱的目光里也有着一丝惊讶。
看着眼前如小山一般的一大盆衣服,玉檀也没露出惊讶,没进宫前她常帮着李氏一块儿洗,只是如今独留了她一人,想到以前李氏的双手被冷水浸得发紫,累得腰酸背痛,玉檀怔怔的出神,心里一股酸涩泛上来。
“哎!发什么呆呢,还不干活!”钱钱没好气的道。
玉檀赶紧回神,卷起袖子,放皂荚,捶打衣服,刚开始还找不到节奏,很快就能跟上她们的步子了,一同洗衣的宫女看到玉檀熟练的动作,都不禁交头接耳起来,显然是没想到她这位曾经的御前女官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第二日,张千英检查时,指着一件衣服道,“这是谁洗的?”
玉檀一看是自己昨日洗的那件,便站出来道,“是奴婢。”
张千英见是她,原本的冷脸霎时堆满了笑,道,“姑娘是第一次也怨不得,下次注意些。”
张千英遂叫钱钱,道,“把衣服再洗一遍。”
“张公公,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了。”玉檀不会傻到给自己树敌。
“你还有今天要洗的呢!她们洗惯
55、五十五 ...
了,多几件也没什么!”张千英对钱钱道,“还不拿下来。”
玉檀抢先一步把衣服扯下来浸在自己的盆里,道,“多谢公公体恤,只是我既然来了,就和大家一样,不用特别照顾。”
张千英没料到玉檀竟然有此一招,悻悻道,“既然姑娘坚持,那就算了。下次可得注意,这些衣服都是贵主儿的,洗坏了姑娘的身板可禁不住再打了。”
“多谢公公提点。”玉檀低头道。
张千英走后,玉檀埋首重新洗起来,钱钱道,“用不着你充好人,本来就是你自己的活儿,也别想叫我帮你干。”
玉檀埋首搓着衣服,嘴上回道,“我知道,所以也没叫你洗啊。”
钱钱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不再理玉檀。
晚上玉檀看着手指红肿的跟萝卜似的,轻轻一叹,只听到“哐当”一声,钱钱把一个水盆放在桌子上,态度恶劣的对她道,“这个是温水,你拿去泡手,免得明日拖累我们。”
玉檀暗笑,这丫头是刀子嘴豆腐心啊,站起来走到桌边,对钱钱道,“麻烦你了,钱钱妹妹。”
“谁是你妹妹……”钱钱嘀咕着爬上炕钻进被窝。
玉檀把双手浸入热水盆中,闭上眼,感受手指渐渐被温暖的感觉。
56
56、五十六 ...
承欢到钟粹宫找玉檀吃了闭门羹,追着十三阿哥问了几次,十三阿哥拿玉檀留下的理由搪塞过去,转身就交代了底下人不准在格格面前乱说,否则板子伺候。到了十月份西陲再起战火,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本已在十四阿哥手中稳定的青海,局势霎时大乱。雍正命年羹尧任抚远大将军,驻西宁坐镇指挥平叛。国库本就不富裕,此时既要为西北战事提供粮草,又要面对各地灾荒,十三阿哥忙得陀螺似的团团转,没空再管承欢,放她在宫里跟着弘昼胡混。
雍正更加忙得昏天黑地,没闲工夫再来抽查功课,考校背书,几个小的顿时松了紧箍咒。弘历被承欢和弘昼撺掇着一块儿逃课。书房的师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龙子凤孙,不谈两个阿哥,承欢格格虽不是皇上亲生的,可比正经的公主还宝贝,对三个孩子的小动作全当无视。
孩子们溜到了御花园,芙蓉花开得正盛,承欢欢呼一声,拉着弘昼一头窜进林子里,弘历在后头追着叫他们两个小心点。
承欢冲他扮个鬼脸道,“弘历哥哥,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再一本正经的啦,皇伯伯和我阿玛这会子没空来管我们呢。”
弘昼笑道,“你取笑四哥,小心下次不替你捉刀写功课了。”
承欢假装可怜巴巴的望着弘历道,“弘历哥哥,你会生气不帮承欢吗?”
弘历瞪了弟弟一眼,无奈地对承欢道,“我自然是不会对承欢妹妹袖手旁观的。”
承欢“哗”的跳起来,拉着弘历转了个圈,撒娇道,“我就知道弘历哥哥最好了。”
“你的甜言蜜语都是哪儿学来的?”弘历抱起承欢去摘芙蓉。
“姑姑呀。”承欢不假思索的道,随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闷闷不乐道,“姑姑闭关了,都不见承欢。”
“……姑姑是为咱们皇室修佛,为大清祈福。再说闭关顶多一两年就会出来的,到时候你又可以见到她了。”弘历沉默了一会儿,出声安慰道,承欢听了重新绽开笑颜。
三人在园子里东游西荡,承欢嫌弘历在一旁管头管脚,不能放开了玩。趁他不注意朝弘昼挤挤眼睛,两个捣蛋鬼眨眼就不知钻到哪个角落去了。待弘历回过神发现两人身边的奴才也跟着全体消失,倒也不太担心了,底下人知道分寸,不会看着两个人胡来的。
清风吹过时满园沁人心脾的芬芳,五颜六色的蝴蝶翩翩飞舞,弘历一个人站在芙蓉花丛前,玉色的花瓣上沾着几滴露珠,晶莹剔透,让他联想起那个名字中也带有“玉”,总是淡淡微笑的人,开始怀念她的柔声细语,和不露痕迹的关心。
一阵凉风吹过,弘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边的吴书来忙回去取披风,留下弘历一个人到亭子里等,冷不防听到有人交谈,弘历顺着声音看过去,两个尚衣局的宫女捧着衣物从廊下穿过,说话声被风送入他的耳中。
“我今天去拿洗干净的衣服,你猜我看到了谁?”其中一个说道。
“谁呀?”
声音被压低了,弘历只听见模糊的音节,似乎是“姑姑”。
“不会吧,她不是在修佛闭关么?”另一个人的嗓音惊讶的拔高了。
弘历一惊,这宫里闭关的姑姑只有一个人,他轻手轻脚的靠近廊下的柱子,半掩身形,接着就听到第一个声音继续道,“我也纳闷呢,没听说皇上罚她了呀,可瞧着那人就是她。”
“上头的事情少说吧,免得惹祸。”第二个声音提醒道。
“唉,她也真可怜,熬了那么多年还以为能成半个主子了,没想到落得这样的下场……”第一个声音叹道。
声音渐渐远去,弘历的手指甲抠着柱子都抠掉了一块儿漆皮。
“主子,主子……”吴书来取了披风折回凉亭,却没见着人,正着急就见到弘历慢腾腾的从回廊那儿走过来,脸色阴沉的吓人。
“主子,您没事吧?”吴书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弘历冷冷睨了他一眼,吴书来一缩脖子不敢再问了,这位小爷平时看着温和,发起火来跟皇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道是亲爷俩。
上一篇:网王之A大调的回旋曲
下一篇:月下梅花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