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雨惊荷
不过,这精明泼辣的凤姐儿忘记了中国有句好话,叫做男人有钱就变坏,此不无道理。
贾琏笑着解释道:“其实,我帮林家表弟也是为了咱们俩着想。”
王熙凤听罢倒笑起来:“哎呦喂,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咱们堂堂荣国府的二爷二奶奶还用得着他的帮忙?”
“妇人之见。”贾琏不屑的说道:“林家表弟是苏州的榜首,若不是为了守孝,早就金榜题名了。我在扬州的这段时间虽短,但是却能看出林表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和东平侯家的世子又是莫逆之交。你是没看到,林姑父没了之后,都是东平侯世子跟着林表弟忙前忙后的招呼,你见过咱们京城里哪位世子爷给人打下手的?”
王熙凤想了想,这种事情倒真没听说过,不禁也对林致远产生了好奇。
贾琏见凤姐儿不再提银子的事情,便上来搂着寻欢,他虽得了冉娘做外室,但小别胜新婚,更何况王熙凤也是少有的美佳人。
两个人正腻歪着,平儿在帘子外边回道:“二奶奶,二太太派了彩云请您过去回话。”
就这一声“二太太”,彻底的浇灭了贾琏的欲火。他没好气的说道:“得,我倒忘了家中还有个钱串子在等着呢!”
“呸!”王熙凤啐了贾琏一口,“那到底是我的姑母,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你这回没办成事儿,倒叫她训我一顿,我还得给你去做垫背的!”王熙凤也是没好脸色的说道。
贾琏一栽身,躺在了大炕上,舒服的发出了声音,还是京城的火炕好啊,哪里像是扬州,冬天都是阴冷阴冷的。
王熙凤见贾琏不再理会自己,气的一甩身就出了门,直奔二太太的院子去。
......
王夫人脸色难看,原本想的好好的,林家怕是有上百万的家私,到了自己的手中,先打点了宫中上下给女儿铺路,再留下大部分给宝玉成家用。可是,现如今,一切都没了,这叫王夫人怎能不恨......
王熙凤进了屋,见桌上摆着那张一千两的银票,再看太太的脸色,实在不好,她也不敢出声,就立身站在那里等候发话。
良久,王夫人才问道:“琏儿和你说了什么?”
“二爷刚刚进门,我们还未来得及说话,彩云就把我叫来了。”王熙凤说的似乎有点委屈。王夫人到底不是什么薄祚寒门出身,见人家小夫妻刚刚团聚就被自己叫了来,脸上羞恼的一阵青一阵白。
王夫人掩饰的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着,都是一家的亲戚,就借用林姑爷的银子给咱们大姑娘找找门路,看来,现如今是不行了。这一千两你先拿去,找空儿给夏总管送去,也算是补上过年的礼。”说着说着就摸起了眼泪:“我的元春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王熙凤见如此也只是好生劝解:“二太太别这样伤心,上次那个林家的管事也说了,开春之后林家少爷和林姑娘就进京。我想那位公子到底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能懂什么?还不是要靠咱们家。京城里的骗子又多,他们兄妹俩手里握着巨额家私,岂有不被人惦记的?还不如咱们帮忙管着,想来他俩也是愿意的。”
王夫人听了凤姐儿的话,也不哭了,笑着点头,猛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吩咐王熙凤:“你说林家开春后就来京城,那赶紧去给薛家姨妈捎信儿,让她带着哥儿姐儿来京,省的宝玉又叫人带坏了。”
王熙凤心里不以为然,虽说是自己的姨妈,但是这人做事儿也太不地道了,既想得人家的钱,又不想娶人家做儿媳妇,真是应了那句不太好听的老话: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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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除恶奴林府旧时怨(上)
转眼间,初春已至。江南的春天就象一位待嫁的新娘,一定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才肯去她的婆家。林家大宅里,青砖、白墙、小桥流水,岸边有婀娜的垂柳,树下有洁净的石板。隔三岔五,还有一棵吐艳的碧桃,半白半粉,半含半露,令人牵挂,引人驻足。
家人们早已经换上了春衫,访梅阁里的梅花已然盛开,江梅、宫粉梅、大红梅、玉蝶梅、朱砂梅、洒金梅、黄香梅、早梅、杏梅、照水梅,龙游梅,密密叠叠,竟如同雪海一般。
黛玉正坐在厢房里教两个孩子读书认字,自从小表弟小表妹来了以后,自己的生活也变得充实有趣,哥哥常劝自己不要写那些伤感的诗作,又延请江南名医给自己治疗,黛玉的病竟一日好过一日了。若是以往的春秋两季,黛玉是必定要犯咳嗽的,可是今年却一次也没有,乐得紫鹃也说是菩萨保佑。
黛玉看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格外的疼惜他们。
自除夕那日之后,雪琪荣泽两个也知道这两个人是表哥表姐,对他们好,在这里有吃的有穿的,不用挨饿,不会挨打。姐姐还香香的,还教他们认字。孩子是最天真纯洁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明明白白。
雪琪已经七岁了,看着却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这阵子养的不错,脸上的肉肉也出来了,白里透红的,打扮打扮也是个清秀的小佳人,如今正坐在桌前描红呢。
荣泽太小,只有四岁,黛玉也不愿拘着他,便叫他在院子里玩耍。只是今天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打的院里的小路滑腻腻的,黛玉自然不敢让出去他玩,就抱着他坐在罗汉床上给荣泽讲孟母三迁的故事。厢房里依旧点着银霜炭,外面天有些阴暗,紫鹃又点上了灯烛,照的屋子里亮亮堂堂的,一阵阵暖香从熏笼里发出。
因为下雨,所以黛玉吩咐了园子里的下人今日只简单的打扫,各处巡守的婆子留点心就好。其他人得了这信儿还尚可,只是各个院子里的小丫鬟们高兴坏了。平日里天气好,需要打扫大院子,收拾屋子,有管事的姐姐们吩咐了去取东西还要到处跑,今日姑娘开恩,大家都三五聚群,坐在廊下,听着雨水浇打的声音,借着自然光,说说笑笑的做针线活儿。
访梅阁里的四个三等丫头香卉、香珊等前日各得了姑娘给的一块缎纹丝帕,颜色靓丽,精致异常。碧蝶姐姐说这是宫里面的新款式,东平侯府的小姐们派人送来的,姑娘嫌这几块太艳,只留下了那些素雅的送人,其它的都给身边的丫头们。
紫鹃看这几个人小,平日里又规矩懂事,就让她们四个先挑。香卉几个聪明伶俐,当然是选那些看着不打眼的,将好的留给了几位一二等的姐姐。
这四人正坐在廊下商量绣什么花样子,就见一个女孩子披头散发的跑进了访梅阁,后面远处追来两个守院的婆子。
香卉几个谁也没见过这个女孩,但是看她直奔姑娘的正房而来,唬的连忙起身拦住她。四个人到底力气大些,竟将那女孩子按到在地,后面跑过来的两个婆子吓得战战发抖,一个劲儿的对香卉她们说:“多谢几位姐儿,要不是你们就出了大祸了。”说着还要拿手帕子去塞那女孩的嘴。
谁知这女孩子还真有点的力气,甩着头不叫那婆子塞住她,口中大声的喊道:“姑娘救命,姑娘救救我们,少爷要杀了我一家啊!姑娘......”
婆子一看,一脚就踹在了那女孩的背心上,脸就这么朝下的摔在了青石板上,倒是没流血。两个人正要困了她,就见紫鹃从正屋中打了伞走了出来,看到几个人的样子,眉头紧皱:“香卉,这是在做什么?”
香卉答道:“紫鹃姐姐,我们正在廊下做活,就见这个女孩疯疯张张的跑了进来,妈妈们在后面追,她似乎是要闯姑娘的屋子,叫我们拦下了。”
紫鹃见这几人都被雨水打湿了,便说:“你们进去换衣服吧,两位妈妈请和我来,姑娘有情。”
紫鹃领着婆子并那女孩去了厢房,雪琪和荣泽俩早就去了暖纱橱。
黛玉端坐在白梅雕花软榻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个婆子和跪着的女子。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是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在此喧哗?”
那女子小声的哭泣着,道:“姑娘不知道我,我叫窦月婵,我的奶奶是老爷的乳娘窦妈妈,不知道姑娘还记得不记得?”
黛玉想了半晌,才记起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应该是守在苏州老宅这里的,但是过年下人们向他们兄妹俩见礼的时候却未曾出现,黛玉也未多理会。现如今这个叫窦月婵的不经禀报就闯进访梅阁,自己还是有些生气。
黛玉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窦月婵抽抽泣泣的道:“姑娘,你行行好,看在我奶奶乳养了老爷,救救我们一家,不要让少爷把我们送进官府......”
黛玉见她只是啰啰嗦嗦的说些饶命的话,也不提原因,又说道了哥哥,心中更加的不喜。道:“好了,我也累了,你先下去吧。”
两个婆子就要上来拉窦月婵,岂止窦月婵挣扎着就要往黛玉身上扑。
就在此时,门外一声立喝:“放肆!姑娘的屋里岂是你能胡闹的地方。”只见林致远面色铁青的走了进来。
黛玉连忙起身相迎。
就见跪在地上的窦月婵看到了林致远,吓得瑟瑟发抖,早就不似刚刚挣脱婆子时的疯狂样儿了。
致远道:“让妹妹受惊了。这事儿本来我想私下处理了,哪知这几个婆子无用,竟是将她给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