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朵儿
因此对高氏时不时地以肚子不舒服将弘历从喜宝那劫去的做法很恼火,再加上这段时间弘历经常将喜宝做的吃食进献给她和雍正、裕妃尝鲜,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然要向着她说话。
在高氏领旨进宫谢恩时,当着富察氏和喜宝的面给她立了规矩,大意是宫里规矩大,你是老人了,规矩什么的应该比娴雅清楚,她不懂的地方你们要提提,莫因为她人小,规矩不熟,你们就充大坏了宫里规矩。
按规矩,这宫里、王府妻妾间的称呼是以身份来定的,以往高氏仗着自己受宠,这个规矩便行的很模糊,府里除了富察氏,她管旁人一律都喊‘妹妹’,弘历那儿,也觉得喜宝一副娇宝宝样,哪里当得起姐姐啊,也没当回事!
将高氏抬上侧福晋后,怕高氏哭哭啼啼地跟他闹,便跟富察氏说,一切用度都跟喜宝一样,称谓什么的,喜宝也不愿叫比她小七岁的老女人唤妹妹,也没啥争议。
到了熹贵妃这,便强调了这点,也就是说依着规矩,高氏得唤喜宝一声姐姐,且还要当着她的面给富察氏和喜宝敬茶,这个因高氏怀孕,富察氏‘贤惠’地给粗略了,只简单地敬杯茶,那些跪拜什么的都免了。
熹贵妃却说,老祖宗的规矩是妾要敬过妻茶后才算进门,这嫡福晋是好心办了坏事!也就是说,高氏不走完这程序,在玉牌上还是个格格!
高氏气的脸白了又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争这个侧福晋,就是想名正言顺地大过喜宝,现在当上了,反而不如当格格时,生生被压过一头不说,还要管这个小自己七岁的丫头做‘姐姐’,可对熹贵妃这明摆着打她脸子的做法是不敢怒也敢言,只是乖乖地行跪拜礼,伏小做低喊‘姐姐’,这姐姐叫的还真是屈辱。
听说喜宝之所以能得弘历和主子们的喜欢,都是因为她的厨艺好,高氏是侍女出身,这厨艺自然也是不差的,以前弘历对她的手艺也是满意的,可近些日子她也发现了,弘历虽然每天都会来看她,但多数时候都不在她这用膳,过夜更是没有,这个她不能说什么,宫里规矩是这样的,可以往她来月事不能侍寝时,弘历也是会在她这儿用膳的,又听福晋也说,这侧福晋手艺真不赖,她也是吃过几回的。
便也想尝尝,看看到底好吃到哪儿!
弘历下朝回来,听福晋说,高氏的身子又不好了,有些麻木地朝她院里走去,就见香韵端着一盅汤从屋里出来,一脸愁容,见他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爷,求求您救救主子吧,她这些日子都没正经吃过东西,这样下去,对她和小阿哥都不好,”
弘历皱眉,“又怎么了?”
“主子未有孕身子就亏,平素吃的就不多,有了身子后越发吃不进东西,先时奴婢都以为她旧病复发,所以没在意,后来查出有孕后,才想起要给她加餐加营养,可是主子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她又怕您担心,不让奴婢们告诉您,只能喝些汤水吊着慢慢进食,现在孩子渐渐大了,汤水供给不足,可主子胃口不佳,吃什么吐什么,吐了再吃,反反复复,身子都吐坏了,”
弘历听了香韵的话,非但不担心高氏的身子,反而很生气,好你个高氏,平日里你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也就罢了,都怀孕了,还这般糟践,你是糟践你自己,还是糟践孩子?想着喜宝虽胃口不佳,但也大口吃菜,大口嚼饭的情形,那软乎乎的身子跟高氏这风吹就倒的身子一比,高低立现,人小宝儿都知道为了孩子要养好身子,你这个二十几岁的人了,却只会作践自己的身子博取爷的同情心,真不知道这样的身子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连那最后一点子耐心也没了,抬腿将香韵踹到一边,“跟爷说干嘛,赶紧请御医来瞧瞧啊,”眼睛一眯,走进屋去,“高氏,你一点东西都吃不下的日子有多久了?”
高氏心下一慌,弘历一直都是喊她闺名的,今个这是?
“爷,您别听香韵乱说,奴婢平素吃的就少,现在有孕在身,胃口仍是不开,只能少吃多餐,”
“没胃口,还是菜不合口味,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跟爷说,爷让人给你弄来,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你吃不下东西,孩子怎么办?”
高氏到底是他的枕边人,知道对于弘历来说,这子嗣大过天,忙说自己只是胃口不佳,饭还是能吃的下的,这香韵是关心则乱,有些夸大了而已,又说了些宽他心的话,待他气顺后,才拐弯抹角地说,“奴婢还真馋一样吃食,就是娴姐姐做的满坛香,前日进宫请安时,听福晋和主子们讨论,说是唇齿留香,入口三日皆回香,奴婢听着也是馋的紧,想尝尝看,到底是怎般的美味,”
‘娴姐姐’着重音,她知道熹贵妃为难她的事,爷一定听说了,只是弘历是个孝子,不会为了自己跟自己母妃顶撞的,只是,不顶撞并不代表不心疼她,果然弘历面色缓和了不少。
她还知道弘历是个顺毛捋的,熹贵妃没有如他的意,他势必会从别的地方找回场子,那个人便是不能让他如意的乌拉那拉氏!
弘历对高氏也的确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当初说好的让她当第一侧福晋的,可他又不愿委屈喜宝,不愿看她难过、伤心的样子,所以,只能从别的地方弥补高氏,比如多给些赏赐,对于她提出来的,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再者,他是吃过喜宝做的满坛香的,所以知道那味儿的美,只是这几日丫头犯懒的紧,吃饭都恨不得让人喂,好久没下厨了,那满坛香也因费功夫,不愿做,听高氏这么一说,倒是馋的紧。
想说,喜宝跟高氏不大对付,但对她的孩子还是蛮关心的,这两日都催着让他过来陪陪她,若是说高氏因怀孕吃不进东西,想让她做几道开胃小菜尝尝,她应该给的吧,再说烧饭也不是啥重活,应该累不着她,最多多叫几个丫鬟给打下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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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宝发现容嬷嬷这两日有些神色恍惚,让清荷去打听得知容嬷嬷即将生产的大儿媳妇回家时跟路人撞了,导致早产加难产,生了一天一夜还没生下来,家里没个主事的,容嬷嬷的丈夫和儿子想让容嬷嬷回去,可容嬷嬷怕坏了宫里的规矩给主子招来祸端,便让人将月俸捎了回去,嘱托丈夫给儿媳妇请最好的产婆和大夫,自己没回去。
喜宝也是今个才知道,原来容嬷嬷不仅有丈夫,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十八,二儿子跟自己一般大,小女儿今年才十岁,也是,没生过孩子,哪有奶喂自己呢?
喜宝不懂,既然有孩子干嘛还要跟自己进宫啊。
亲恩不及养恩重,就算不跟来,依着本尊对她的感情,也是不会亏待她的,安排到收成好的庄园做工,一家人在一起,不比进宫当奴婢好?
因着爷爷奶奶的关系,她对老人家都是打心眼里尊敬和爱戴,哪怕容嬷嬷不算老,哪怕容嬷嬷爱唠叨,可她对容嬷嬷却是拿真心对待的,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给她留一份,以前没想过容嬷嬷还有家人,现在知道了,就想让她们一家团聚。
只是她现在没有权利放嬷嬷出宫,再等两年,等乾隆登基大赦天下时,让容嬷嬷出宫跟家人团聚吧,这会,取来二十两银子,跟弘历要了个恩典,让容嬷嬷回家看看。
容嬷嬷先是不肯,喜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了半天,才把她说动,临走时又对梅香、清荷等人再三交代一番,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宫了,钱也只要了一半,喜宝听闻容嬷嬷的丈夫虽说没娶妾进门,但是养的外室的,想来容嬷嬷是不想便宜那外室,便也没硬塞。
喜宝想,容嬷嬷陪自己进宫,想来不全是因为月俸高,还有感情在吧,她感觉得到,嬷嬷对她的感情怕是比自己亲生的儿女还来的亲厚,说不感动是假的。
容嬷嬷前脚刚出宫,后脚梅香就哭的跟泪人一样进来了,原来梅香的爹采买香料时遇到了劫匪,钱和香料被抢了,人也被打了一顿,听说伤的挺重,家里钱都买香料用光,哥嫂想让梅香想想办法。
梅香的月俸都是一拿到便寄回家的,手头上也没钱,没办法才来找喜宝的。
这人命关天的,喜宝将容嬷嬷剩下的十两银子给她,问够不够,不够再去库里取。
梅香跪地磕头,说够了够了。
好主子做到底,喜宝也放了她几天假,让她带着银子回家看老爹去了。
这平时都在不觉得,一走了,倒显的院里空落落的,于是串门的人多了,除了怀孕的高格格外,其他人都跟赶集似的,你来了,我走了,你走了,我又来了,还热情地邀她去自家院子里玩,喜宝犯懒,不爱动,又怕吵,跟弘历抱怨,弘历见她天天不是吃就是睡,跟小猪一样,这要是懒上十个月,到时得胖成什么样啊,便也劝她多去园子里转转、走走,顺便跟其他姐妹们联络联络感情。
弘历从高氏那过来时,喜宝也刚从福晋那窜门回来,正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吃西瓜呢,西瓜切成小拇指宽的一小片,两指捏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红红的西瓜,粉粉的手指,白嫩嫩的脸庞,娴静的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让人驻足痴望,不忍打搅。
“爷,你站那干嘛,赶紧过来吃西瓜,”喜宝冲他招手。
弘历走过去,在她隔壁的石凳上坐下来,凳子上铺着棉垫子,一点都不凉,“哪来的西瓜?”
“暖棚里地早市西瓜,贵主子赏给我和福晋的,可甜了,”喜宝晃着小脑袋,盈盈笑地说,上扬的嘴角,勾出甜甜的弧度,露出雪白的牙齿,西瓜汁水染红她的唇瓣,在阳光下闪着绚丽的玫瑰色光彩。
弘历想,肯定很甜。
“爷,你尝尝,”喜宝捏了一块递了过去,很随性,半点讨好的意味都没有,弘历挥手让一旁伺候的菊香退下,四下望了望,低头噙住了她玫瑰色的小嘴,□一番,长舌强势的探进她的口腔里,缠住她的小舌好一通纠缠,末了,舔着唇瓣,笑着说,“果然很甜,”
喜宝这会连小脸都成玫瑰色了,捂着唇瓣,嗔怪道,“爷,这大白日的还在外面,万一被宫人看到了……我这脸还要不要,”
“怕丢人,还勾爷?”弘历觉得没亲够,还想亲。
“谁勾你了,乱冤枉人,”喜宝恼,凤眼晶晶亮的,盛着怒意。
弘历捉着她的小手,倾身过去,“现在就勾了,再让爷亲口,”
喜宝手快地拿起一块西瓜,塞进他嘴里,堵上他的嘴,脸红红地转移话题,“高姐姐……嗯,她的身子怎样?太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