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朵儿
高贵妃么,一向都是最晚到的那个,以往她深得圣宠时,经常都是踏着点儿才来,现在么?也仍就强撑着那份体面。
纯妃接手搀扶着她向殿里走去,边走边说着讨巧话儿,什么贵妃这气色养的真好,说您是刚生过孩子的人,谁信啊?
喜宝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好投诚,看在永珹的面上,这后宫里,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利益的结合,她懂,所以,她受了。
旁人也跟着奉承道,被人夸漂亮,喜宝很受用,言语间,有人将一个身穿松花色晕鸀缎绣飞蝶夹氅衣的女子烘托出来,那女子细眉细眼,脸白却不苍茫,唇色粉润,腰肢纤细,身段轻盈,有种江南朦胧烟雨的清艳,眉梢眼角却处处透着楚楚可怜的神情,喜宝心下了然,本来嘛,弘历是皇上,总不会专宠她一人的,临幸个贵人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弘历事先还给她交了底。
真不想当众难为这女人,可看今个这情景,倒是她不想难为都不成。
端起青花瓷的茶杯,用杯盖划着杯壁,“魏贵人,你说,本宫美么?”
被点到名的魏贵人先是一惊,继而颤声恭维道,“美,娘娘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人,”宫女出身,这恭维话儿说惯了,张嘴即来。
“是么?最美的么?”喜宝忽而笑了,“那皇后和高贵妃在你眼中又是什么样的?”
魏贵人吓的惊跪在地,小脸苍白的近乎惨白,“娘娘,娘娘……”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怎么说,说都很美,可偏偏她之前用了个最!
一旁的宫妃也没想到喜宝会这么直白地问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都傻眼了。
饶是一直想看喜宝跟魏贵人pk的颖嫔都惊住了,别人不知魏贵人是谁,她是知道的!这可是把继皇后干掉的令皇贵妃,孝仪纯皇后,嘉庆皇帝的亲额娘啊。
她之所以任由魏贵人得宠,一来是寻了将她高高捧起,又狠狠摔死的心思,二来也是想将她抬起,跟喜宝斗,不管怎样,都是喜宝在明,她在暗。
哪知这魏贵人竟这般弱,一句话就给打趴下了。
“想来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心里也该有个数,有些奉承话儿也要分分场合说,过犹不及啊,”喜宝吹着杯中的茶叶,不冷不热地说。
“娘娘,奴婢只是觉得娘娘真的很美,尊着本心道了出来,并无其他意思,还望娘娘恕罪啊,”魏贵人哆嗦道。
她本来是寻了跟喜宝比较的心思,虽说她皇上让她去养心殿伺候,除了用嘴,其他地方都不没碰过,完后还让人直接抬回住所。
可别人不知晓这内中之事啊,都以为她是受了皇上恩宠的,连皇后娘娘都格外恩待她,如今,她已经有了自己伺候的人,俨然一副主子的做派。
虽说皇上只让她……可这些日子里,除了皇后,皇上也只招幸她一人,这说明皇上待她还是不同的。
听教她嬷嬷说,男人多喜欢成熟的女人,这样做起来才有滋味,而皇上喜欢她用嘴解决,说明他在那方面是喜欢寻求刺激的。
/> 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信心的,再加上那伺候人的手法……后宫是一代新颜换旧颜的地方,她相信自己会有出头的一天。
如今一比,竟是云泥之别。
惨败……
“皇后娘娘驾到,”
喜宝放下茶杯,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臣妾(婢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都免礼吧,”皇后扶着身边的宫人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落座,见仍旧跪在地上的魏贵人,蹙眉问道,“魏贵人怎么跪在地上,”在她的地盘发生的事,她自然知晓的,这魏贵人又是她的人,自然要来帮她解围的。
“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觉得贵妃娘娘真的很美,并无其他冒犯之意,还望娘娘……”颇为委屈地看了一眼喜宝,眼泪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
众嫔妃面面相觑,不知怎么说,最后还是皇后钦点一在旁奉茶伺候的宫人。
那宫人倒是没有偏颇地将事情的经过说道了一遍,皇后听完,笑着说,“妹妹,这魏贵人说的也没错啊,论美貌,您可是这后宫第一人,这生个孩子后,越发的明艳动人了,别说是皇上看着欢喜,便是本宫见了,也觉得甚是养眼,说您是天仙下凡,也是有人信的,”又对跪在地上的魏贵人说,“赶紧起来吧,地上凉,万一伤了身子,皇上可是要心疼的,”这话自是说给喜宝听的。
命人将魏贵人扶站起来。
“姐姐这话倒是让妹妹羞臊了脸,论雍容华贵,臣妾及不上姐姐半分,论知书达理,臣妾及不上高姐姐和颖妹妹,论温婉和气,臣妾及不上纯妃、嘉妃,论知情识趣,臣妾及不上庆妹妹,论年轻貌美,臣妾更及不上这些新来的妹妹们,皇上可一直嫌弃我来着,说我不通文墨,又笨嘴拙舌,若非这身皮囊子,当真是一无是处,”喜宝一本正经的说道。
“娴妹妹真是谬赞了,姐姐哪里比得上颖妹妹啊,妹妹那小曲唱的,当真是绕梁三日,让人回味无穷,连皇上都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咱皇上可是稀罕了,”高氏由宫人搀扶,娉娉婷婷地从殿外进来,边走边说。
完颜氏是她推出来固宠、做代孕额娘的,结果这才一怀孕,就搭上了太后那条线,背叛了自己不说,还让自己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她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