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团团
船老大悄声道:“这一次去豫州,徐老大测算下来的是吉卦,会有别的收获。”
郭嘉听了一耳朵,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因众人给予的压力而自乱阵脚,他对徐老大说道:“我精通问卦,便来问你三个问题,用来测出吉凶吧!”
徐老大颔首,抬了抬下巴,随意说道:“你说,打算怎么问?”
郭嘉轻笑道:“此船将往豫州去,是往南边,还是往北边的水路?”
河道有分支,分为南北,郭嘉此前本是要往南面驶去,一来是濮阳在那个方向,二来,北边多岩石,多漩涡,水流缓急不平衡,他游历兖州的时候就听当地百姓们说过,北面河道是商船的葬身之地,越大的商船触礁更快。
徐老大回答:“往北。”
郭嘉又沉吟问道:“你们从哪个方向二来?”
徐老大又答:“南边。”
郭嘉恍然,南边来的,不会是徐州人,因为他没见过这群人,那么他们只可能是扬州或荆州来的,这船造得结构不太一样,是常年做水上营生的人才能改造出来的成果。
大约猜测到这群人的来历,郭嘉又问道:“我们现在处于什么方位?”
徐老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西面。”
确认无误,这商队是扬州开来的。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郭嘉开始胡扯了:“这卦象,不好啊!商船有沉船的风险。”
徐老大闻言狠狠皱起眉头来,以不悦的目光瞪视郭嘉:“哦?怎么个沉船风险?”
船老大嘿笑道:“这仙人卜卦不准,我们的商船庞大,经得起大风大浪,徐老大都卜算过是吉卦了,哪里会有沉船的风险?”
郭嘉摇了摇头:“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三分由天定,七分人算计,卦可定你们的心,却随着时间与地点会发生改变,趋吉避害才是人的本能,不信的话,徐老大不妨在测算测算,就算这船会沉吗?”
往北走,不了解当地风貌的船只都沉了,无人能幸免,他们也不会例外。
徐老大此前算的卦象为去往豫州是否能达成目地,算出吉卦且别有收获,倒是不曾算过沉船与否的卦。
她怀疑地看了郭嘉两眼,转头便问船老大道:“报一个字给我。”
船老大心知是徐老大又要卜卦了,随口便道:“命!”
徐老大低头测算,沉吟半晌没有动静,她皱了皱眉,取下腰间的龟甲,拆开铜钱,命人来抽个签,她严肃说道:“想清楚了再抽。”
被她叫住的船员打了个哆嗦,压力更大了,颤颤巍巍在铜钱之间选择来选择去,最终翻动了一下,拿了最下面的一枚给了徐老大。
郭嘉好奇地看着徐老大动作,兴趣尤盛,这大美人怪有意思,神神叨叨堪比左慈!
“不可逆命。”
徐老大拿着铜钱,喃喃自语,她眯起眼眸,上下打量郭嘉两眼:“倒是个有能耐的。”
郭嘉又眨眨眼,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却见徐老大一拢衣袖,气势十足地高声道:“收帆,靠岸!”
“徐老大!”船员们惊呼道:“老大,怎么突然就要靠岸了?”
徐老大冷漠说道:“此卦大凶,船将沉,立刻靠岸!”
话音刚落,这船便晃动了一下,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徐老大狠狠拧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岩石!好多岩石!老大,水流太急了。”
“倒转帆的方向,”徐老大下令干脆而果决:“一队下货舱查看船底情况,二队准备备用船只下船候命,船老大扭转船头方向,离开这片区域,三队随时候命,抓紧帆绳,四队侯桨!”
巨大的商船行驶速度瞬间变缓,船头倾斜,硬是在急踹的河流中转了方向,整个船都倾斜了起来,徐老大再次下令:“扬侧帆!”
待船只平稳,风向不断推着船往后,徐老大再次喝令:“摇橹!拉纤!四队划桨!”
顷刻间,整艘大船朔水而行,逆风而上!
众人以力对抗天地,竟真让他们成功逆转局势,愣是以人力远离了岩石聚集的地方,不久,一队回来报:“徐老大,货舱的洞堵上了!”
“很好,”徐老大放松了凝重的眉眼,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来,又对众人吩咐道:“往南边水道走,待到了濮阳停靠后我们就走陆路。”
“是!——”
待处理好了一切,徐老大终于将注意力放回了郭嘉身上。
这一刻,徐老大眼中的郭嘉成了高人的形象,他看上去那么高深莫测,一身才华,更主要的是,他还长那么俊,相处以后,太特别能说会道,嘴甜如蜜糖。
徐老大由衷地感谢郭嘉道:“谢谢。”
郭嘉缓过神来,暗暗乍舌这徐老大好生厉害!刚占出大凶之卦,就遇上了,还好她反应够快。
她难得没有带刺说话,稍稍一靠近,竟还带着香风袭来,那是成熟/女子的芬芳,像一朵盛开的艳牡丹,存在感十足。
郭嘉听见了花开的声音,问道了花香的气息,满脑子都是:哇哦——这姑娘有劲儿!
左慈果然没有骗他!
郭嘉见徐老大对他不再警惕厌恶,于是提出:“能给我一件衣裳吗?”
徐老大脸色微妙,以为郭嘉在暗示什么,又多看了他两眼,避开了郭嘉清亮的目光,嘱咐船员道:“给他拿一件衣裳去。”
这徐老大风情万种,本名徐金花,成熟洒脱,有容乃大,还真与郭嘉成就了一段露水姻缘。
半个月后,船只到达濮阳,大花与大黑两只虎靠在岸边,对着郭嘉嗷呜呜呜乱叫,看似很想他的样子。
郭嘉邀徐金花一同去濮阳,徐金花回绝道:“郎君心怀天下,我亦心有大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