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百里冰烟
徐素华亦是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奶奶,大姐不是故意的!”
石慧一把推开徐楷士,进了屋子,就见徐耀华真一手抓着另一个瓶子愣在当场。见了石慧进门仿佛才反应过来,放下瓶子,扑到柜前,撤出一条披帛,嚷道:“不让我嫁表哥,我不活算了!”
嘴上一面嚷嚷,一面挪了凳子爬上去,将披帛往房梁上甩,只是力道不对,几次都没有甩上去。一旁丫鬟嘴上劝着,并不敢上前拉她,怕她摔下来。
石慧走过去劈手夺过披帛,轻轻松松的甩过了房梁:“绳子给你挂好了,想死容易打个结,脖子往里面一套就好了。死不会太难,一会儿你就会血液不凝,括约肌松弛,便溺而下。死状虽然恐怖恶心了些,不过过程不会太久。”
徐耀华闻言脚下一软,手忙脚乱的爬下凳子:“我不上吊,我服毒!”
“那就砒霜吧,见效快,我记得前些日子府上毒老鼠正好备了些。砒霜毒性强,见效快,死状也不会太过不雅,顶多七窍出血罢了。皮肤或许有些青黑,那也无妨,你都死了,大约也不会在乎漂亮不漂亮。”
徐耀华脸上一白:“我,我不要服毒!”
“那就投水吧!出了你的院子就是荷花池,你是丞相府的小姐,死了尸体很快就会捞上来,不会把你泡成腐尸的。死状比上吊、服毒好看,顶多皮肤有点发白之类的小问题,就是过程可能不太舒服。你可以捂着口鼻试试感觉,体验一下再下水,免得跳下去后悔,还要人下来捞你!”
徐耀华越听越害怕,越害怕越伤心,嚎啕大哭:“哇~祖母你不疼我了!”
“我不疼你,何必惯着你。连你想死都帮你想办法,你还想老身如何疼你。”
“我只是想要嫁个表哥!”
“你表哥不喜欢你!”
“不是,不是,表哥喜欢我的,表哥怎么可能不喜欢我!表哥以前最疼我了,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
“那你想一想上一次他陪你玩是什么时候?”
徐耀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原主时常进宫探望女儿,也会带着孙女同去。那是皇帝年幼,正是贪玩的年纪,会陪着舅家表妹在花园扑蝴蝶,放风筝。可孩子们总会长大,男女七岁不同席,皇帝年少登基,哪怕没有亲政也每日有许多课程,哪里还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
说徐耀华对皇帝爱的多深,也不尽然。到底还是原主、太后和徐楷士的锅,一直让她以为日后表兄妹是要亲上加亲,小女孩记忆中那个陪着自己玩耍的小哥哥也随着她一起长大。
女子少见外男,徐耀华自小就觉得自己是要嫁个皇帝的,早早将皇帝当做自己的未婚夫婿。偏偏时常在长信宫还有见上几回,皇帝年少英武,待舅家表妹又素来风度偏偏,徐耀华可不就将一腔少女心思托于皇帝了。
石慧叹了口气:“奶奶不许你进宫,也不说是为了你好,你只当这是为了徐家吧!你得家族庇护方能顺风顺水,锦衣玉食,如今也当为家族考量一二了。”
“奶奶,我进宫难道不是更能帮助家里吗?”徐耀华愣愣道,“就像宫里有太后娘娘,爹才能当丞相一样。”
“且好生念念书吧!”宫里有太后,徐楷士方能年纪轻轻坐上丞相之位不假。可当年没有徐楷士和徐氏一族鼎力相助,年少的天子也未必能够稳稳当当捡漏坐上那个位子。
朝廷在外还有不少藩王,皇帝也并非没有别的兄弟。没有徐家支持,太后和年幼的天子只占据着一个嫡字,坐上皇位也未必能够掌权。徐楷士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行事没有忌惮,自以为有功于天子。可是他却是忘了,皇家从来没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概念。
留下徐耀华自己疏理心情,石慧让人将《史记》和《汉书》找出来,给徐耀华送去:“这几日,就让大小姐在家好好读书!”
司马迁将外戚列于《史记》的“世家”,班固为外戚在《汉书》中立传。《汉书?外戚传》记录了西汉二十五个后妃的事迹及其母家情况。
女子本是最无地位,若一招为帝王后妃而受宠爱,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卫青、霍去病是天纵将才,可若没有卫子夫从讴者飞升为皇后,纵是汉武帝识人善用,如何知道一个骑奴、一个私生子的才华?李广利,匹夫也,却因李夫人之宠得以领命又是一个极端。
女子本身如浮萍,可她们的命运又往往牵扯家族荣辱。故此许多勋贵人家子孙不肖,就寄希望于送女入宫博恩宠。班固统计,西汉一代“后庭色宠著闻二十有余人,然其保位全家者,仅文、景、武帝太后及邛成后四人而已。……其余大旨夷灭,小者放流”。
后妃与外戚的的命运实难以捉摸把握,然富贵易迷人眼。大家往往能看到外戚的荣华,却少有人能留意背后的风险。人生而逐利,莫过如此!
走出芳华院,石慧竟觉有些疲倦,路过花园亭子,便坐下来歇歇脚。这幅身体比预想的更老迈,身体的机能都已经陷入衰老。
“奶奶,大姐真的不进宫了吗?”徐耀祖凑到石慧面前,小声道。想到自己和朋友吹嘘,自己的大姐马上就是贵妃娘娘了,徐耀祖心中就一阵发虚。
“阿祖,一个家族要长盛不衰靠的是持家之人,而不是送自己的姊妹、女儿进宫邀宠。历朝历代,那些因裙带关系立于朝堂上的,有多少能够站到最后?”石慧叹息道,“后宫佳丽三千,能够夺得帝王之宠不过寥寥几人。”
然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亦是数不胜数,这几人又有哪一个能够一辈子受尽宠爱。
“太后姑姑不就站到了最后吗?咱们家有太后,大姐有太后姑姑护着,皇上表哥也会看重大姐几分的。”徐耀祖不服气道。
“太后的情分不能用一辈子,人与人的交往,讲的是你来我往。你交朋友,若是对方只知道索取,不知回报,你还愿意与他继续做朋友吗?”
“为什么不愿意啊!”徐耀祖理所当然道,“我和唐健他们出去都是我付钱。”
“呵~”石慧忽然想一巴掌抽过去。
唐健是礼部侍郎的庶子,虽为庶子,不过唐健生母颇为得宠,连带唐健这个庶子比嫡子还像嫡子。唐家不差银子,徐耀祖是丞相公子,一般出去,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他也会争着付账。同样都是不差钱的富二代,若都是徐耀祖付账,那只要一种可能。对方没有将他当做需要巴结的对象,而是一个可以随便涮的凯子。
徐耀祖看着石慧的脸色,突然打了个寒噤:“祖……祖母!”
“你这么蠢,一定很多人乐意与你做朋友吗?”石慧嗤笑道。
徐耀祖:祖母,我是亲的,您的亲孙子歪!
“娘,阿祖还小,不懂事,回头慢慢教就是了。”徐楷士忍不住出口道。
“不懂事可以慢慢教,蠢是无可救药的,尤其是亲爹遗传的蠢。”石慧挥了挥手道,“行了,都回去,好好歇着吧!空下来就想一想自己的身份,居安思危,别每天活的和那浴池的锦鲤一般,吃饱了万事不想。”
徐楷士脸色一僵,徐耀祖偷偷瞄了一眼父亲,父子两个脸色都不太美好。
“儿子告退!”
“孙儿告退!”
“你的《孝经》会去好好抄,不是罚站是罚你让人代写的过错,并不能抵消之前的惩罚。”
“孙儿记住了!”徐耀祖有气无力地回道。想到今儿站了一上午,倒也没心思动歪脑筋了。
石慧回了自己院子,小憩了一个时辰,精神才恢复些,正好儿媳何氏过来伺候。
“可去看过华儿和阿祖了?”
“华儿哭闹了半日,如今素儿陪着已经歇下了。阿祖一直在抄《孝经》,倒是老爷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的。方才有人到府上求见,老爷也没有见。”
“来的都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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