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摩安
童百熊吃痛,“哎呦”了一声:“不想那么个娇娃,竟有这么的好本事。”
东方不禁看了他一眼:“童大哥怎么不怀疑她也可能是要栽赃咱们圣教?”如果是往常,童百熊吃了这么个亏,早就挥着沙包大的拳头挥上去了,还说人家是个“娇娃”。哪有这么厉害的娇娃,不过她确实长得娇艳可人。
童百熊哈哈笑道:“她若是真是那李鬼,遇上咱们这李逵,可半点不心虚的。东方兄弟难道不是这般想的?”
东方沉吟道:“那倒不是。倘若她正等着咱们现身,岂不是对咱们的行踪了若指掌,那黑木崖哪天怕不是会被人悄无声息攻陷了?我想她说那句话,是要诈这群人——他们蒙着面巾,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不是怕他人记得了相貌,就是和他人相识。而咱们圣教什么时候还怕被人瞧见了?”
童百熊点头:“她不是咱们教的女眷,倒叫我好一顿可惜。她也没透露多少,只说是姓林,听口音倒像是南边的。”
‘姓林?’东方心忖。
片刻后,派出去的探子捂着肩膀回来了。他没跟多久,就被发现了,被飞来的飞蝗石击中了肩膀,无奈他只能折返回来。“属下无能。”
东方摆摆手,只打中肩膀,想来她是手下留了情。“可有瞧见她有同伙?”
下属摇头,但他有瞧见一只飞鹰在低空盘旋。
东方顿时恍然大悟。
再说林蒙那边,她一向和鹰兄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这次来洛阳,自然没有将飞鹰落下。先前在白龙庙附近,鹰兄没有现身罢了,可它却是隐藏的猎手,擒拿个信鸽,还不是爪到擒来的。
信鸽没有被鹰兄立刻吞了,而是当林蒙甩开小尾巴后,被飞鹰甩到了林蒙手上。
林蒙:“谢啦!”
林蒙把竹筒从信鸽腿上取下来,再把信鸽甩了回去,飞鹰这才准备享用下这道小甜点了。
林蒙则打开了竹筒上的盖子,取出了里面的书信。正是“九曲剑”钟镇写给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言于白龙庙将“毒瘤”铲除,望掌门师兄见之舒心。
林蒙看罢,又把信放回竹筒内,重新封好,手一翻就将其放到袖内,接着策马进入了繁华如昔的洛阳城。
对于被她打掉的小尾巴,林蒙也不奇怪,觉得这是日月神教的基本操作。先前她和东方不败就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来着。而今日她遇上日月神教的一群人,林蒙倾向于认为是个巧合。
此外,林蒙不觉得他们会将她说出去,听东方不败提起日月神教被冒充一事,他倒没有多少愤怒,更多还是对冒充他们者的不屑一顾,想来也不屑于和所谓的名门正派解释。当然了,那嵩山派想来也不会听他们解释的——若是事事都可坐下来好好沟通,那天下就会少很多是非和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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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门门主王元霸,此次正值六十大寿,广宴宾客,大肆庆祝。
福威镖局这边,不仅林震南一家三口来了,就是已做了甩手掌柜的林仲雄,也亲来洛阳为亲家公贺寿。
仅剩下的傅夫人本不想舟车劳顿,只是家里哪好留她一人。也好在如今马车不仅有了杜仲胶轮胎,还做了其他减震改造,便是乘坐的船只,只有比从前更舒适的。再加上身边还有丫鬟婆子,这一路上傅夫人便没受什么罪,能更好地欣赏沿途风景。
从福州去到洛阳,可是傅夫人出得最远的一次门了。
美中不足的是,自家姑娘本来陪在身侧,半道上却另有要事,便没了踪影。等他们一行人都到洛阳好几日了,眼见大寿之日将至,她才姗姗来迟。
王元霸哪好和个晚辈计较,尽管在中州一带,从来都是旁人上赶着奉承他的。只王元霸并不曾将女儿的小姑子,当成寻常晚辈。一来,他也听闻此女在武学上天赋肖似其祖父,昔年名震江湖的林远图;二来,如今遍布大江南北的民信局,是她一手创下的,背后还靠着威势又起的丐帮。这么个后起之秀,王元霸还是乐于指教和提点的。
还有就是此女容貌甚妍,之前都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却也惹得不少青年才俊为她痴迷,这次来王家的宾客中,可有不少是冲着她来的。
王元霸不介意做回月老,给保份大媒。
被王元霸惦记着的林蒙,进了洛阳城后,没有直接去王家,而是先去了她在洛阳城的园子。怎么说也得梳洗一番,光鲜亮丽地去见爹娘,否则又得被她娘念了——林家却是没住在这儿的,他们在码头就直接被王家接近王府了,否则就是不给他们面子嘛。
林蒙梳洗了一番,才往王府去,期间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下路过街道旁边的墙根,有几处上面被涂抹了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图画。
到了王家,一群人闻讯前来迎她。
林蒙懒得理睬不相干的外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直到见到跑过来的侄子,才露出了个笑脸。
“姑姑!姑姑!”林平之今年不过八岁,就长相来说肖似傅夫人,也和像傅夫人的林蒙有几分像,反正也是个漂亮孩子。他已经开始跟着林蒙学剑了,只这剑法并非独孤九剑,而是经过林蒙改良过的辟邪剑法。
说是改良,只是相对原版需要自宫这点来说的,就精妙程度而言,却还是大不如原版的,但比低配版要高明厉害得多。
至于林蒙自己,她出门在外时,不怎么使用独孤九剑,更多地,还是根据自己从独孤九剑中领悟的,再加上对辟邪剑法的研究,从中提取和衍生出更适合自己的剑招。像先前在白龙庙外,她用来对付钟镇一行人的剑招,就是她新琢磨出来的。
林平之挽住林蒙的手,左顾右盼了阵:“姑姑,鹰叔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它有来洛阳,只是不想和你们这群小孩子玩耍。”鹰兄其实是瞧不上他们这群弱鸡,它可向来只尊崇厉害的生物。林蒙瞧林平之扁扁嘴,想了想从袖子中掏出个飞燕银梭
递给他。
林平之接过去,摸索了几下,就找到了枢纽,按动后飞燕银梭咔咔动了起来,翅膀扇动,竟晃悠悠地飞了起来。他眼前一亮,嘴里却道:“聊胜于无吧。”
林蒙轻哼了一声,撇开去和表兄们炫耀的林平之,进了大厅。林、王两家人都在,互相见过礼后,林蒙就坐到了傅夫人旁边。
王元霸转过头去对林仲雄笑道:“亲家公,两年不见,飞鸿出落得越发超逸了。依我看,放眼整个武林,找个和能她相配的少年英雄,可不大容易啊。”
林蒙挑眉。
傅夫人见状温声道:“飞鸿你进门前,你王伯父正问起你婚配之事。”
林蒙略一颔首,表示知晓了。
林仲雄叹道:“亲家公你瞧她,活似她娘在向她禀告一般。唉,说来也不怕亲家公笑话,我这个姑娘打小就有主意,有决断,一旦她做下决定,我和内子只有顺着她的份。”林蒙长到现在,在林仲雄面前展现的,除了她剑法超群外,还自己开辟了一片宏图大业,又极力推动了福威镖局的进一步发展壮大,福威镖局有了当年林远图在时的盛况,于是林仲雄不免越发倚重她,还对林震南说要好好和妹妹守望相助。
林震南武功平平,商业天赋倒是不错,只是有时候想法略天真,但这对林蒙来说不是坏事。经过了林仲雄对他的谆谆教诲,林震南亦乐意凡事多和林蒙商议,兄妹关系十分和谐。
当然了,本质是林蒙在当家做主,福威镖局在她的保护圈内。
话说回来,王元霸一听林仲雄这话,就知道婚配之事,他们这做爹娘的无法做主,心中不免憋闷,也幸亏他先前对着来奉承他的青年才俊没有夸下海口,否则他这面子往哪儿搁。
想到这儿,王元霸对林蒙这个晚辈,不由得添了几分不喜。他家里的晚辈,可没有敢忤逆、不尊崇长辈的。
林蒙还没嫌他多管闲事呢,事后傅夫人也和她吐槽,说王家说是武林世家呢,怎么个顶个的眼高于顶。对傅夫人这个不是江湖出身的亲家,王家也时不时表现出优越感来。
林蒙皱了皱眉:“我是想让娘出来散散心,赏赏景的——正好洛阳牡丹花会要开办了——可没想让娘不舒心的,早知道我就叫人在福州移植个牡丹园了,反正牡丹在福建也能活。便是娘想要在冬天看,也不是不可以。”傅夫人十分喜爱牡丹。
“还有她们再显摆自己会武功,娘就把我给你的暴雨梨花针拿出来,保管她们哑口无声。”经过几年的钻研,林蒙终于把暴雨梨花针制作出来了,不过只有几把,其中一把就给了傅夫人。
傅夫人被她哄得眉开眼笑,一本正经道:“等我下回试试。”
林蒙点了点头。
不料傅夫人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婚姻大事。傅夫人倒不是催婚,只是觉得自家姑娘哪儿哪儿都好,便是谪仙来配,那也是配得起的。
林蒙乐不可支:“您可真是我亲娘。”这滤镜太厚了。
傅夫人轻拧了她一把,嗔道:“我可不是你亲娘。”
林蒙“嗯嗯”不停:“等我哪天有喜欢的人了,我肯定第一时间给娘你说。”林蒙没说得是,有喜欢的人,也不代表会成亲,可能就只是光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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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蒙和她娘闲话时,前来王府祝寿的宾客们也聚集到一块吃酒。林震南被大舅子王仲强和王伯奋带着,结交中州这边的江湖好汉。
大家知道林震南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都颇为给他脸面,言谈间就多提起了民信局。在信局出现前,功能相同的有驿站和镖局,只是驿站是朝廷所有,供传递官府文书的官员使用;镖局多负责押送大宗货物或贵重物品,一般都是商队或大户人家雇用。这两个都和平民百姓无关,信局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一局面。
信局是面向平民百姓的,可供他们寄递信件、小件物品。一经在福建推广,就迅速占领了南五省,后来其他地方的商人看到了商机,也描葫芦画瓢,不过和福威镖局守望相助的南信局,因为抢到了先机,比较受百姓信赖,不过晋商操办的北信局近年还多了汇兑钱票的业务,和南信局分庭抗礼起来。
只武林人士对信局的兴趣是一时的,他们还是对自己地界内的风吹草动更感兴趣。便有人对林震南道:“林兄既是打福建而来,那肯定常和霹雳堂打交道吧?”
这话像是火星子溅到了热油里,迅速点燃了各方豪杰的热情。
“霹雳堂?那可真是不得了了,这几年来,陆陆续续有不少小帮派都投靠了他们,成为了他们堂下分堂,如今江南地界他们俨然已经就占了六分。”
“林兄有没有亲见过他们的总堂主?江湖传言那总堂主年纪不小,却驻颜有术,内功极为深厚,还姬妾成群,听说还有从西洋来的金发美人——不都说霹雳堂的火器,是从西洋学来的吗。”
“我怎么听说他是从西域学成归来的?”
“最近他们是不是和青城派起了冲突?你们知道是咋回事吗?”
“我怎么听闻是他们和魔教有摩擦?要知道自从霹雳堂异军突起,可有不少旁门左派都跑去投靠了它。”
“真有此事?那霹雳堂总堂主怕是斗不过那魔教教主任我行吧,他那个吸星妖法,可实在是恶毒到极点,为我等仁人义士所不齿。”
说起魔教来,这些正派人士总是有数不清的豪情壮志,期间被提起的青城派与霹雳堂起冲突之事,反而没人往心里放,半点波澜都没有惊起。
第18章 沧海一声笑(10)
霹雳堂总堂主不是别人,正是林蒙。
至于为什么江湖传言总堂主是个老男人,一来霹雳堂一向低调,不怎么显山露水,等到霹雳堂渐被人知时,霹雳堂已经扎稳了脚跟,可外界对其知道得不算太多,导致一时间流言纷纷;二来也是大家的思维定势,毕竟大部人更倾向于认为一派首领,是个身经百战,武功盖世的老江湖,而不是个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
就算是在霹雳堂内部,初时也有部分人因她年轻,心里直犯过嘀咕。
而随着霹雳堂越发势大,林蒙也越发意识到了这种偏见带给她的困扰,她也在有计划提升自己的威信了。
在参加过寿宴后,林总堂主就循着丐帮留下的记号,和他们互通了有无后,辞别了准备回福州的家人,就起身往北去。她此行有许多事要办,其一就有去拜访下胡先生。
在伏鳌山上教导她多年的胡映山,在新帝登基后,很快就被召回了帝都,被重新起复,如今进了内阁,深受新帝信重。
这可是林蒙在官场最大的人脉,而先前胡先生就向皇帝提议,开辟受朝廷监管的信局,一方面顺应民意,拉拢民心,另一方面压制红红火火的民信局。
这么一来,林蒙这边的南信局照旧运营,也不用担心被朝廷攻讦,还能分薄其他商帮的排挤。
实际上,和南信局分庭抗礼的北信局,其实背后也有林蒙在推波助澜,两家看似竞争激烈,可实际上明面上的竞争,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暗中更多地还是合作居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就避免一枝独秀。
如今信局大局已定,林蒙就将更多的目光投放到江湖中。霹雳堂如今已为世人所广知,那不可避免地和其他势力有摩擦,起冲突。日月神教是其一,名门正派那边同样在观望,林蒙若不想霹雳堂被围攻,就必须要显露出绝对实力来。
试问最快扬名立万的法子是什么?
答:打败已经立万扬名的。
这一名单中就有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恰好任我行也不满霹雳堂的扩张,双方在秦岭附近就起过冲突,彼此各有伤亡。以及林蒙隐约察觉到霹雳堂中出了内奸,林蒙怀疑的对象一开始就被林蒙排除在外了,因为她觉得对方不可能背叛,直到后来她忽然想到日月神教最简单粗暴的控制下属手段:
三尸脑神丹。
在原著中,日月神教便是用三尸脑神丹,来控制附属教派的首领。
三尸脑神丹无解,只能每年服一次解药,来压制丹药内尸虫。
在确定过此事后,林蒙对任我行手伸那么长的行为,感到十二分的恼火。林蒙思量再三后,决定顺手推舟,要和任我行来一次对决。
林蒙此次北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个,然而计划比不上变化,最让林蒙不知该怎么说是好的,是这变化的根源,和她自己还有关联。
原来是白龙庙之事事发,左冷禅痛失左膀右臂,果断将脏水泼到日月神教头上,为此先林蒙一步,和任我行展开对决。此事已在江湖上传开了,具体过程不详,拼斗结果也有几分含糊其辞,说是胜败未分,待来日再比过。
然后,原本还很活跃的任我行转身就回了黑木崖,熄火了。
林蒙:“………”
林蒙略一沉思,就猜到任我行这般偃旗息鼓,十有八九是在和左冷禅的比斗中,发觉了吸星大法的隐患。
这吸星大法是低配版的北冥神功,不能很好地将吸取的他人内力,化为己用,反而还很容易遭到反噬。
眼下任我行因此而缩回大本营,林蒙也只能改变原定计划。
没了任我行,还有余沧海。
余沧海这个青城派掌门,和任我行相比只能算是二流人物,但他在林蒙这儿,拉的仇恨却比较高。自从他的师父长青子,败在林远图的辟邪剑法下,他们青城派就对林家怀恨在心,开始觊觎辟邪剑法。这么多年来,青城派弟子私下里就在练习长青子拆解的辟邪剑法,余沧海亦在图谋有朝一日报复林家。
可以说,林蒙最开始积蓄力量,就是要有朝一日抹除这一跗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