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长子 第16章

作者:因果定律 标签: 清穿 天之骄子 BG同人

  这倒霉孩子,胤禔任由小孩子拉着自己的手指,思绪一时飘得很远。

  三月的时候,康熙在接到清军开赴云贵的消息以后,高兴的为还没取名字的小阿哥们取了名字。荣妃的小阿哥行三,取名胤祉;德妃的儿子是四阿哥,叫胤禛;宜妃所出养在太后跟前那个是胤祺。

  德妃生的六阿哥叫胤祚、庶妃戴佳氏的七阿哥取名胤祐,而新生的八阿哥也有了名字,叫胤禩。

  “阿哥,听说有人议论六阿哥的名字呢。”秦吉了如今各处交际,因他是大阿哥身边数得上的太监,在阿哥所里也不是白给的。小太监们跟着大太监学的半夜赌钱,秦吉了只要使银子,自然有各路消息。

  “议论什么啊。”胤禔捧着从武英殿顺回来的武备志看的不亦乐乎,虽然是竖版书,但是看习惯了,也挺正常的。

  “说六阿哥取名胤祚……那个。”秦吉了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全都站出来道:“阿哥,就是说六阿哥深得皇上的爱重。”

  “……万黼还叫黼呢,帝王之冠服。再说,小八还是胤禩呢,禩通祀,祀,国之大事。”胤禔哭笑不得:“怎么扯得上。”

  “外头说德妃娘娘是独个封的德嫔,如今又进位永和宫主位。”秦吉了道:“宫中就传说德妃令皇上另眼相看,自然带着六阿哥也不同一般。”

  “行了行了,这种话以后少说,胤禛也是德妃生的,怎么不说他?”胤禔气笑:“我看禛字福气也蛮大的。”

  这种话在宫中也没流传多久,就胤禔来看,似乎只有毓庆宫受了点影响。不,准确的说,是索额图受了影响。因为他去武英殿的时候,都听说索相最近别提多礼贤下士,温和可亲了。

  可惜,索相骨子里就和明珠不是一路人,他装两天就装不下去了。在发现皇帝只是心血来潮给儿子取名字,根本没那么多想头之后,索相故态复萌。

  倒是让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索相没吃错药啊。”

  康亲王在东南打仗打的顺手,西南那边河西四汉将逼近昆明,图海已经平定了陕甘一带,而冒充朱三太子的杨起隆也被图海抓到,押解进京处死。

  这几年也把康熙憋坏了,去年冬季因为太和殿突然失火,他还小病了一场。如今三藩被彻底平定就在眼前,这个夏天他决定带着祖母、母后和孩子们往遵化汤泉去了。

  康熙对坐汤这件事一直很热衷,只是这两年事情太多了,实在分不开身。如今他拖家带口,连同他的三个兄弟携家眷,以及南书房得力的大臣如高士奇,统统来到了遵化。

  “你们看好阿哥们,不许让他们多泡,孺子不宜在汤泉中待的太久。”这次跟着来的只有胤禔和胤礽,还有就是季兰和二格格。其他孩子因为年纪小,所以照旧待在宫中不准乱跑。

  “胤礽一向听话,胤禔,你听见了吗?”康熙看着两个儿子,他很放心太子,可胤禔就太不让他信任了。

  “儿子听见了,阿玛放心!”

  皇帝一脸不放心的带走了太子,胤禔解放了,他才不要去泡温泉呢。他要在野地里骑马,他要打猎,来的时候他问过南书房大臣高士奇了,这附近有老虎!

  “你说阿哥没去温泉?”曹寅来告诉容若,大阿哥跑出去了,容若吓了一跳。

  “是啊,不过你别急,我看了一下,奇里侍卫和他的太监应该都跟着呢。不会出事的。”

  “子清,你先替我一会,我出去找找他。”容若收拾收拾就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三等虾出去寻人了。

  等曹寅向康熙报告的时候,皇帝居然毫不惊讶:“朕就知道他不会安生待着的。”康熙一脸平静,他的长子惯会出人意表,那折腾劲儿他都习惯了。

  “有侍卫跟着就不要紧。”皇帝微笑着看太子:“胤礽,你想不想去啊?”

  “儿子要留下听汗阿玛教诲。”胤礽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儿子不想去。”

  遵化汤泉从唐代就被皇室开发,中间包括辽国在内,几个王朝都没有停止开辟温泉。而皇室汤泉驻地附近,还是是大片的自然原野,完全可以过来行猎。

  胤禔骑在马上,看着满目翠色,按照上次在景山那样指挥侍卫选出一块地方,然后包围上去。

  “阿哥,让奴才先去看看吧。”奇里侍卫道:“得确定一下哪里猎物多才行。而且万一有老虎、野猪之类的野兽……”

  “那正好啊,晚上咱们吃烤野猪!”胤禔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猎个虎啊、野猪啊之类的东西上,直到身边的巴特压抑着声音喊出一句。

  “小心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胤礽这个礽啊,除了福气的含义之外。从本人往下数第八代叫“礽孙“,九成九玄烨也是想着延续、承继给儿砸取的名字。

  良妃的父亲是五品内务府管领,哥哥是四品盛京管领。所以说良妃没有带累老八,反而是老八带累了良妃。也是个惨。

  至于良妃家究竟犯没犯罪不重要,因为官员就算因罪罚入辛者库,被赦免也是可以的。

第21章 :人心难测

  三丈外, 一头斑斓猛虎匍匐在地,伺机而动。

  后面的侍卫想冲上来,却又怕猛虎受到威胁猛然冲过来,伤了阿哥的小命, 他们也跑不了。奇里小声道:“阿哥、阿哥您往后, 慢慢来。”

  巴特已经偏坐在马上, 打算万一老虎有所动作, 他就扑上来压在胤禔身上。身后的全都慢慢凑上来, 与萨宾图一起给苏鲁及诸侍卫使眼色:快把弓箭搭上!

  胤禔的马是宫苑里训出来的, 此刻瑟瑟发抖, 前蹄要撑不住俯卧在地。胤禔依旧加紧马腹, 让自己稳如泰山, 仿佛与马鞍连成一体。

  搭箭、拉弓,对准老虎的眼睛。

  周围的人屏住呼吸,看着皇子与老虎对峙。盏茶时间, 就在他们以为老虎要放弃的时候,那只斑斓猛虎突然暴起, 直直朝着胤禔扑了过来。

  长箭射入老虎的眼睛,从虎头侧面突出, 溅出一串血迹。

  胤禔带马向前, 老虎却又猛地抽动一下, 胤禔拔出腰刀劈了下去。侍卫也一拥而上,将老虎围了起来, 奇里还要请罪。

  “请什么罪, 快点捆好了, 回去我要带着它给汗阿玛瞧瞧!”胤禔将弓箭收好,高兴的看着老虎, 真好,皮毛没有多大伤损,不会浪费。

  他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已经有一层薄茧,他没有浪费自己过去的经验。他膂力过人,与每日的科学训练有直接关系,在这个时代,自己已经有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大阿哥勇武过人!”苏鲁帮着捆上了老虎,抬到了侍卫带来的板车上。

  胤禔指着前方:“往前走!我们还能找到猛兽,勇士们,跟我走!”

  侍卫和哈哈珠子都举着腰刀:“嗷!”

  容若找到他们一队人的时候,胤禔已经往回走了,容若看着板车上满载的一只老虎、两只野猪,不可数的兔子和野鸡,深觉曹寅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太操心。

  “表哥!”

  胤禔纵马跑过来:“快看,我厉害吧!内老虎可是我自己射中的。”

  “厉害,真厉害。”容若边笑边点头:“别说,这头虎射的正中眼睛,砍的这几刀也没有伤了虎皮。的确有一手。”

  “表哥,干脆你也帮我写一篇,嗯,伏虎记,如何?”

  “游记要自己写才有趣,而表章都是官样文章,这样吧,我送首词给你,如何?”

  胤禔惊喜笑道:“那自然好,洗耳恭听。”

  容若与表弟并辔,往驻地走去,百步之内成词:“过尽遥山如画,短衣匹马。萧萧落木不胜秋,莫回首、针阳下。别是柔肠萦挂,待归才罢。却愁拥髻向灯前,说不尽、离人话。”

  “好是好,可我觉得,这有点……这是写闺中女儿的吧?”胤禔歪头问道:“上半阙写的是短衣匹马,我们打猎的人,可下半阙就变成了柔肠牵挂,最后又是说不尽的离人话。”

  “怎么,写闺中女儿离别之情不好么?”容若微笑:“有人牵挂、有牵挂的人,我觉得很好。”

  “也不是不好。哦~我知道了,表哥在想表嫂吗?”

  胤禔朝容若挤挤眼睛,身后的奇里和苏鲁也笑起来,连守在猎物边上的萨宾图和巴特都忍不住笑出声。只是,容若并没有脸红,反而皱眉道:“别乱说。”

  “……你们俩,还是合不来?”胤禔这会降低音量,“可是舅母带着表嫂入宫,我额娘说那位格格人不错啊。”

  “这世上不错的人很多,好姑娘也多,数不胜数,难道我要挨个认识一下?”容若叹道:“你还小,日后就知道了。”

  胤禔就不再说话,一行人到了驻地的时候,发现外面跪着一溜人。只见梁九功出来,将他们引入皇帝住的地方。

  曹寅迎他们过来,容若就问道:“那不是文贤吗?前面的似乎是他父亲……”

  “是文贤与他父亲施琅将军。”曹寅道:“大阿哥,皇上让你先去太子那里,晚些时候一起去给太皇太后、皇太后问安。”

  “我知道。”胤禔却没动,他一脸好奇:“子清侍卫,那个施琅将军,是不是呆湾郑氏,跟着郑芝龙的降将啊。为什么他来了这里?是不是因为康亲王在东南打仗打的好,要用上水军作战了?”

  “就是他。”曹寅道:“阿哥懂得好多啊。”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道方才太子那边还派人找人,请大阿哥赶紧过去。

  胤禔看从曹寅嘴里问不出什么,就带着全都和侍卫们走了,留下容若对曹寅道:“文贤随父一起来,是想跟随出战吗?”

  “大概是。听说是内阁学士、安溪李光地举荐的,认为收台的时候已经到了。”说话的人是蓝翎侍卫张纯修,他与曹寅一样都是正白旗包衣,也是佐领。

  施文贤就是施琅之子施世纶,他与容若、曹寅,以及张纯修都是渌水亭的常客,文名显于京华。而且张纯修与容若早就结为异性兄弟,见面自然更是亲热。

  张纯修上下打量容若,惊道:“难道你也想去?”

  “子安兄觉得不妥吗?”容若笑道:“我为侍卫,为国出战岂非理所当然。”

  张纯修只是摇头,曹寅也道:“子安兄和我想的一样,就算你想去,皇上也未必会答应。就算皇上答应,太傅难道会答应吗?”

  闻听此言,容若也只能叹气,他阿玛明珠希望他“事少、功高,无灾无难到公卿”。打仗这种事情,慈父明珠是万万不会让爱子涉险的。虽然最后决定的是皇帝,可明珠总有办法给事情搅黄了。

  胤禔过去的时候,胤礽正在射箭,三箭都在靶子上。看见他来了,胤礽大声道:“大哥,来比比!”

  “好啊。”胤禔笑道:“太子先来。”

  胤礽还是连射三箭,毓庆宫的太监高声道:“三箭中靶!”一只射在了红心上,两只稍微偏了一点。

  轮到胤禔的时候,他干脆来了个三箭齐发,看的胤礽目瞪口呆,然后笑弯了腰。无他,这三只箭在靶子上成了个三角形。

  “不行不行。”胤礽一边笑一边摆手:“这不算,大哥你得好好射。”

  “我刚才带着人去打猎了,听说太子找我才过来的。”胤禔指着自己:“你瞧,我这衣摆上还有血迹呢,容我先去洗个澡成吗?回来再陪你。”

  皇子都是石青色四开裾,再说胤禔袍子上都是土,胤礽也没看出来他的袍子上有血迹。此刻仔细一看,黄土和血迹都成了黑褐色在衣服上。儿童太子表情扭曲:“大哥你快去吧,噫。”

  汤泉真的很舒服,而最舒服的莫过于,你从泥土里摸爬滚打弄得一身脏泥巴,然后不用自己洗衣服。怪不得说由俭入奢易,被封建社会糖衣炮弹腐蚀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洗衣机,胤禔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还魂成了一个贫民子弟会如何?

  嗯,那大概是想方设法往上爬吧,就冲着不用自己洗衣服。我可真没出息啊,胤禔靠在汤泉中,毛巾搭在额头上,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祖父抱着自己讲故事。

  “爷爷,故事里都是主角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如果当时打仗打到了主角的家里,他还会快乐吗?”

  “安修在烦恼这个?”爷爷笑的很慈祥:“人生就是这样。你想的是战乱,是外力。可是你想过没有,哪怕再幸福的人,也会老、会死。所有的幸福都会终结。”

  “那我们努力干什么?”安修小时候还是挺有发散思维的,他马上就问:“这么说,我们的努力不久没意义了吗?反正也会死,所有的努力都会消散。”

  爷爷怎么说来着?

  人活着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因为人有社会属性。“哪怕一个人只为自己活着,他是不是也需要实现自我价值?自己的理想要去试着实现啊。”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那会简直是个杠精,胤禔记得当时自己还问:“可要是一个人完全没有理想,他也有条件享受生活、醉生梦死,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吗?”

  爷爷没有把自己这种小杠精扔出去,真是祖孙感情很深刻了,爷爷回答他“哈哈,等你长大了,可以去读一读杨朱之学。其实这种选择本身,是没有对错的。

  安修你要记得,这世上很多事情,追溯根源都有因果,都有一个为什么。不管做出哪种选择,都要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能过的了自己这一关,能说服自己,那就尽管去做。”

  外婆却是另一种说法“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人还是要良善,才能活的舒坦。”

  “阿哥、阿哥?”

  秦吉了小声的喊他,将胤禔从回忆中惊醒。他已经不是过去无忧无虑,在祖辈关爱下长大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了,他成为一个封建帝国的皇子,他会有属于自己的命运。

  胤禔从水中站起来:“小秦,给我找衣服,要那个灰色的纱袍,穿着凉快!”

  “阿哥,您没带灰色的袍子……阿哥您说的是不是雪灰那个?”

  胤禔眨眨眼:“那就是吧。我看都是灰色,反正就那个,天热儿,别用石青,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