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书影石
为火神做鲜花饼,送他凤凰花树,甚至愿意和他一起灵修,也就是所谓的男女双修。她对于情爱似乎格外懵懂,基本就是没开窍。
可就是这样两个鸡同鸭讲,不在一个频道的人,也能殊途同归。许念看得出,旭凤对锦觅已然动情,只是他还懵然不知。
锦觅将肉肉放入花界的水境之中,便又偷偷的跑来了天界,美其名曰,报答许念,整日紧紧的黏在许念身旁。
“念念,你别动,我来帮你倒水。”
“念念,这是我亲手做的鲜花饼,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念念,床我已经帮你铺好了,要我陪你睡觉吗?”
“念念,墨已经磨好了,你看看还满意吗?”
“念念,这花儿你喜欢吗?我特意为你种的。”
“念念……”
不知道锦觅到底在月下仙人那里取了什么‘歪经’,她简直是把许念当心仪的男子一般的讨好。
“锦觅,我之所以救肉肉,全是因为你待朋友的无怨无悔和全心全意的那份心意,你不需要帮我做这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许念拉着锦觅的手坐下,拎过旁边的茶壶帮两人倒了茶,推了一杯给锦觅。
锦觅笑的甜甜的,“我就知道,念念你最好了,比那个凤凰好多了!”
“火神又如何惹你生气了?”许念对于锦觅吐槽旭凤已经习惯了。
“那个凤凰性格霸道,脾气阴晴不定,整日就会使唤我干活,还不时的吓唬我。”说着锦觅便学着旭凤的样子演了起来,学的惟妙惟肖,连比划带动作的,“你知道我的真身是一只鸟,平素最爱吃果子了!”
锦觅一拍桌子,气咻咻的跟许念诉苦,“像我这么皮薄肉厚,鲜嫩可口的葡萄,岂不是很危险。”说着还怕怕的拍拍自己的胸膛。
许念笑了笑,一对欢喜冤家罢了。
一日偶遇月下仙人,他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着一身品红纱衣,唇红齿白,眉眼弯弯,见到许念笑的更加灿烂了,“好清新雅致的仙子,我这儿有些红线送你了。”
他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我跟你说,我那二侄子凤娃,人品贵重,风姿不凡,是个不可多的的夫婿人选,你将这红绳系在他身上,便可和他成就一段旷世良缘。”
“凤娃?”许念低笑的念着这个名字,应该就是火神旭凤了,没想到堂堂火神,竟然有如此可爱又接地气的乳名。
“就是火神旭凤,天界二殿下!”月下仙人到底是有多怕火神殿下打光棍啊。许念不止一次听锦觅吐槽过,只要是个女的,月下仙人都会给人家发红线,并且强烈推销旭凤,希望人家和旭凤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旷世爱恋,就连长相清秀的小仙侍也不放过。
“谢谢月下仙人好意,不过我一直住在润玉的璇玑宫,怕是和火神无缘了。”许念笑着拒绝了。
“润玉?可是润玉已经有婚约了啊?四千年前,水神和风神大婚之日,天帝和水神立了誓约,若水神诞下长女,则和润玉结为夫妻。”月下仙人的话让许念如遭雷击。
许念一点儿也不知道润玉已有婚约,在自己可以左右人生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插入别人的感情纠葛当中。
月下仙人还在说着什么,许念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一个旋身便飞去了璇玑宫。
第256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润玉一身素白纱衣,手握一卷经书,神情专注,握书的手指白皙纤长,骨节分明,让人看一眼,便有了摸一摸的yu望。
听到许念进来的声音,他转头对着许念浅浅一笑,那一笑似晨间清露一般淡淡一抹,转瞬即逝,却比春光明媚,比花酿醉人。
许念看着长大后的小龙鱼,神色悲伤,她终于不得不承认,没有儿时记忆的小龙鱼,早已不再是她的小龙鱼了。
许念本想质问润玉,为何他有婚约却不告诉她?可是她问自己,有什么立场来质问这些?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脉脉温馨,愉快融洽,有着淡淡的欢喜,但却远不到爱情。
“我要走了,来与你辞别!”许念淡淡一笑,眼里却有掩藏不住的失望和伤感。
润玉一下站起身来,起的太过匆忙,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椅子落地,发出咣当巨响,惊得一旁闭眼熟睡的魇兽蹦跳起身,睁着双迷茫的大眼睛,四处查看,片刻后,便跑去了庭外的小花园。
“为何要走?可是润玉招待不周?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润玉看着许念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没有,只是六界盛景无数,我想去看看。”许念看着润玉清润的双眸,心底泛起淡淡酸楚。
“我陪你一起。”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许念,润玉的心里就一阵阵闷痛。
许念看着这样的润玉,却无法回应他,她不能让自己处在第三者那样难堪的境地。润玉已有婚约,即使未婚妻未出生,可是婚约就是承诺,婚书上签了天帝,水神和润玉的姓名,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润玉是水神之女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许念从空间中取出凌水剑和一罐水果糖,水果糖和两人初遇那次许念给小龙鱼吃的一样,“这是答应送你的礼物,虽然晚了四百多,不,四千,也不是,算了,晚了多少年又有什么重要呢?”
将礼物放在厅中的桌子上,许念转身离开,她没有留下的理由了,那枚龙之逆鳞,许念握在掌心半晌,逆鳞经常被许念拿出来摩挲,已经变得十分光滑,可是许念握的十分用力,棱角依然刺得许念觉得痛。
“念念!”身后传来润玉急切的喊声,许念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许念刚到南天门,润玉便跟了过来,他的心告诉他,不能让许念就这样离开,都则他会后悔终生的。最近,脑海中时常闪现儿时的画面,可却是一些很短暂的画面,让他心力交瘁。
两人刚刚站定,锦觅和月下仙人也到了,锦觅身旁还跟着个须发花白,略显老态,发髻簪着一根干瘪胡萝卜样式的暗橘黄色发簪,连顶端的绿叶,也是残破的墨绿色的邋遢老头,锦觅称呼他为老胡,其实就是个胡萝卜精。
几人还未叙话,面前突然飞出一只散发着du气的大鸟,落地后便化成了人形,身上布满了疙疙瘩瘩的毒瘤,一双眼睛血红,指甲泛着黑绿色的幽光。
锦觅一见,便大喝一声,飞身便要冲出去,“是穷奇,我要为肉肉报仇!”
月下仙人和老胡拉着锦觅就要退后,显然三人都不是穷奇的对手,但是锦觅一个使力便挣脱了。
锦觅虽有心报仇,可是她的灵力太过低微,还未近身,便被上古凶兽穷奇的灵力气浪撞飞出去,眼见着就要和月下仙人等摔到一处。
许念见状,随手挥出一道灵力屏障,稳稳的接住三人。
“念念,你退后,我来对付穷奇。”润玉将许念护在身后,语气关切的说道,之后便手握凌水剑飞身而去。
能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下意识的保护她,许念神色复杂的看向润玉。
这把凌水剑是许念在秘境中所得,对水系法术修行者有极大的帮助,可以自然的将水系转化为冰系,攻击能力更加强大,所耗费的灵力却是相差不多,甚至更少。
这上古凶兽穷奇着实难对付,润玉和他缠斗在一起,有了凌水剑的加持,一时难分高下,锦觅见状,又运起灵力冲了上去,她极想亲手杀了穷奇为肉肉报仇。
因为锦觅的加入,润玉便分了三分神思注意她,穷奇极为灵透,他转身就朝锦觅攻去,润玉急忙去拦。哪知,这只是穷奇的一招声东击西,眼见穷奇的毒针就要射中润玉,许念凭空挥出一道灵气盾,尽数将毒针挡下。
看着穷奇不依不饶的模样,许念两只手飞快的掐起法决,一道灵力铸成的禁锢阵法,拔地而起,将穷奇牢牢的困在阵中。
许念右手微微聚力,一道灵力铸成的长剑紧握手中,就在许念要诛杀穷奇的前一刻,旭凤和天帝及时赶到,旭凤急声喊道:“不可杀!”
许念扭头投去疑惑的一眼,她在等旭凤给自己一个理由,这个孽畜差点儿伤到润玉,岂可轻易放过他?
“许念仙子有所不知,这穷奇的血有剧du,无论任何东西一但碰到,就会腐灼缤战挂话恪6遥钇嬉坏硭溃墓侨獗慊峄蒬u液,方圆千里都会化为焦土。”旭凤紧张的看了眼锦觅,见她无事,才向许念解释道。
“那该如何是好?”锦觅十分焦急,她想现在就诛了穷奇,好为肉肉报仇。
“昔日上神斗姆元君用御魂鼎将穷奇封印其中,但是上神闭关,不轻易出世。所以,要想彻底收服穷奇,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魔界的陨魔杵。”
“陨魔杵又是何物?”锦觅满脑袋问号,旭凤说的东西她完全不懂。
“陨魔杵可以祛除穷奇的魔性,之后,便可以再将穷奇封印到御魂鼎中。”旭凤细细的解释道。
“何必如此麻烦?”许念手指飞速结印,十指翻飞,快的只余残影。她直接将禁锢穷奇的阵法中的灵气全部抽离,又叠加了几道阵法封印,饶是穷奇再厉害,没有灵气,他也翻不出浪花来,至于想要解开封印,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许念手腕翻转间便将阵法缩成巴掌大小,小小的阵法悬浮于掌心,看着被困其中已化为原形的穷奇,犹在做着困兽之斗,不断的在四周撞来撞去,却于事无补。许念转手就将穷奇抛给了润玉,“好了,现在是要杀还是要囚,你们自己做主。”
“渺渺六界,有缘再见!”
穷奇本被封印在魔界,至于穷奇缘何逃脱?又为何偏偏来了天界?那就是天界和魔界要追究的了,许念并不关心。
“仙子留步?”许念刚要走,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说话了,语气中满是喜悦。
许念看向来人,他头戴紫金冠,腰缠白玉带,四合如意云纹袍,面目不甚威严,晶灿的眼睛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噙了丝笑纹,倒有几分春风满溪桃花盛的模样,和那凡间小庙里摆放供奉的塑像倒是有些出入。“你是天帝!”
虽是问句,但是许念肯定,眼前之人定是天帝无疑。
天帝笑的春风和煦,看着许念时,满眼的惊艳。
许念这会儿正憋着一肚子的气,她和润玉走到今天这一步,始作俑者就是天帝,他还敢出现在许念面前,许念左手掐诀,右手一个挥袖,就将天帝纳入她的绝对领域。外人只觉眼前一花,两人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许念抽离了领域内的所有灵气,对着天帝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单论腿脚功夫,十个天帝也不是许念的一合之力,“你这个渣男,大猪蹄子,害我如斯。你这个混账,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弃一个,天上飞的,水里游得,土里长的,你一个都不放过,你这个大渣男……”
“仙子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哎呦!”天帝不停的躲藏,他的心底泛起了深深的恐惧,这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术法,他现在一丝灵力也无,仿若一个普通凡人。
片刻后,许念停下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在领域中纳入丝丝灵气让太微整理仪容,他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出去,明日就该悲愤而死了。太微毕竟是天帝,有天道规则庇护,许念揍他可以,但是要杀他,天道规则第一时间就会将她驱逐出这方世界。
“你若是想寻我报仇,我没意见,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一次不成,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许念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仙子多虑了,本君并无此意。还不知仙子名姓?”太微又恢复到他那副温和有理,心怀天下的模样。
许念一挥手,撤掉了自己的绝对领域,空气中只留下四个字,她的身影早已在千里之外,“笠泽许念!”
“笠泽?”天帝的脸色突变,他应该是想起了簌离,想起了龙鱼族的灭族之事。他扭头看了眼润玉,只见润玉手中紧紧握着一柄三尺青峰,看着许念离去的方向,久久呆立不语。
润玉失魂落魄的回到璇玑宫,今日的璇玑宫格外的安静冷清,往日这里总是充斥着许念的笑闹声。
润玉朝书桌旁看去,今日之前,在那里两人一起看书写字,讨论术法;窗边的小几处,日光和煦时,两人会在那里下棋喝茶,谈天说地;晚上,殿外的小石桥边,流光树下,两人一起舞剑,逗弄魇兽。环顾四周,这璇玑宫中到处都是许念的影子。
润玉捂着自己的心口,神情哀伤,喃喃的低声说道:“你走了,可否将我的心还我?”
第257章 香蜜沉沉烬如霜
润玉黯然魂销的回到璇玑宫,朝门口的小侍吩咐道:“去打听一下,许念仙子今日见的最后一人是谁?”
小侍虽刚到璇玑宫不久,但是为人十分机灵,“卑职已经打听过了,是月下仙人,月下仙人定是也为许念仙子和火神送红绳结因缘了。这天宫中的仙娥仙婢,少有……”
“结姻缘?”不等小侍说完,润玉恍然大悟,“她竟是因此事而恼恨离去。”
润玉心里甜涩交织。甜是因为,许念生气了,这说明她在意他,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涩则是因为这门婚约是父帝和水神订立,不是他随意便可取消的;还有这段时间,他对许念的毫不避讳,在这天宫中,定也让许念承受了许多不必要的非议。
夜凉如水,小小的萤火虫三三两两的绕着润玉飞舞,个个提着灯笼,偶或窃窃私喁,有声胜无声益发显得夜深静谧,润玉站在水榭边,清冷如同天上孤月。
忽而,吃饱的梅花鹿魇兽脚步轻快的跑了过来,蹦跳的身影,欢快的叫声,打破了这份静谧,魇兽乖巧的蹭蹭润玉的袍角,打了个大大的饱嗝,一个流光溢彩的蓝色泡泡梦被吐了出来。
润玉本未在意,在梦即将飘远的一刹,他发现这竟是许念的所见梦。
原来,人的梦境被分为两种,一种是蓝色的所见梦,一种是黄色的所思梦。
人们做梦,若是梦到了曾经真实发生的景象,梦珠就会泛着蓝色的光芒,也就是蓝色的所见梦;若并非真实发生过的景象,只是人们的幻想,梦珠便是散发出黄色的光芒,也就是所思梦。笼统的来说,蓝色梦是真实的,黄色梦是虚假的。
蓝色梦珠中回放着许念和小龙鱼从相识到分离的一幕幕,以及太湖笠泽的盛景。
看着这些画面,润玉脑海中幼时的记忆,一幕幕全部闪回,他痛苦的捂住双眼,眼泪顺着细白的指缝滴落在池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低低的委屈又无助的呜咽之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是那么刺耳。
“对不起!”不知是要说给许念,簌离,外公,舅舅,小树妖,还是笠泽的龙鱼一族?也许都有。
他全部记起来了。
那日,天后荼姚携天兵天将突至笠泽,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便下令屠杀龙鱼族全族。更是亲手杀了润玉的外公和母亲簌离,还毁了簌离的容貌。舅舅也被几个天将斩杀,那几个曾经欺负过润玉的小红鲤,也被无情的杀害了,尸体就那样随意的被扔在一边。
笠泽里,血流成河,尸骸遍地。最后,更是被天后一把业火烧的魂飞魄散。
润玉本在竹楼中等许念回来,忽见太湖水面上灵气四溢,不时有水柱冲天而起,猜测着定是发生了大事。他便匆忙赶了回去,小树妖也紧随其后。
等他赶回笠泽时,看到的便是满地的尸骸和赤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