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努力就要被迫继承皇位了 第255章

作者:大团团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系统 BG同人

  小巴普等人却不满足现在的判决,他们的货物毁了,钱财也没了,还死去了一位心腹奴仆,而奥斯曼土耳其人却仅仅只是被驱逐出境罢了,他们甚至都没有赔款!

  外洋人不服判决,定要知府给个说法。

  知府无奈之下,将小巴普案上报。

  这份由知府写下的记录宗卷,最终经姚启圣之手,附加上奏到了京城。

  待胤礽接到消息时,那边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康熙将几个已经进入朝堂的儿子们召见到身边,询问他们:“你们觉得,福州知府于养志如此作为如何?”

  他阻止了太子说话,而是以考验的目光,一一看向了胤禔、胤禛与胤祉。

  胤禔见状,率先说道:“汗阿玛欲与法兰西交好,与各国间有个远近亲疏,知府查明案子,何不将奥斯曼人带来的货物赔给法兰西使臣呢?这是白送到手边的人情。以知府目前判决来看,只怕会寒了与其国家之间结下的情谊。”

  胤秅并不赞同,欲言又止。

  胤祉道:“他又不是大清百姓,也未纳税给大清,知府为何要保护他,从而得罪其他国家的使臣?”

  胤禔:“已经得罪了,一分得罪与三分得罪没有不同。”

  康熙又问胤秅:“你怎么看?”

  胤禛回答道:“儿臣以为,这也许是一个可以拉拢外洋人的好机会。法兰西目前在各国之间实力最盛,他们国家的实力,足以与之合作。”

  康熙沉吟道:“说得不错,保成呢?”

  到了最后,康熙可算是让快憋不住的胤礽开口了。

  “三儿说得不错,我国的官员,凭啥费力去给他国臣子讨公道?儿臣极力促成外洋贸易以来,自始至终站的都是大清的立场。”

  “知府受理外洋案,助法兰西使臣找到凶手破案,已经尽职尽责。知府之职责,在于维持贸易之秩序,为前来报案之人给出公道与真相。奥斯曼使臣之判决看似是轻判,实则是站在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此后事宜,应当交由外交部解决。”

  “若要追寻债务,应当是法兰西向奥斯曼帝国提出,大清不帮他们讨债,却可以做一个中间人。也唯有做中间人,才是立于不败之地,可确立本国之威信,不会被牵扯入这一趟浑水。”

  “大清有文书记录可出面作证,若路易十四希望大清做些什么,留下的文书证据足以成为他进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借口。”

  胤礽道:“因此,儿臣不认为他会因此而与大清交恶。是与非结论已下,而国之利益所趋,各国立场不同,做个公平公正的中间人,比亲自参与其中更利于大清未来的发展前景。外交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既然都是为本国之利,近了远了都不可,谁也不知道法兰西在另外七个国家的压力下能进行多久的扩张战争。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君子所为,而且这样对于大清来说处理起来更轻松,不是吗?”

  康熙笑了:“还是太子最懂朕之心。”

  西方那边,现在都成火药桶啦!那边的国家打起来,都可以写成一本西方版的《战国策》了。

  神圣罗马帝国是法兰西强大的邻居,他们与奥斯曼土耳其打仗了很久,久到路易十四之军做完准备趁虚而入,将柔弱的德意志反复蹂躏。

  西方各国深谙唇亡齿寒的道理,纷纷施以援手,并使出合纵连横之策,妄图救德意志于水火。

  奥地利、瑞典、荷兰、英格兰……等七国联合为大同盟,与法兰西进行多次交战。

  大清派遣出去的使臣搜集来了大量的外边消息,外交部整理出来前因后果,将各国之间的局势传遍了朝堂。

  古时有隔岸观火,而今大清官员们隔海观火,伸长脖子瞧那片西方领地打得火热,打的热闹。

  朝臣纷纷赞叹:“这法兰西可真持久,他还能坚持到几时?”

  有军略眼光的臣子则不看好路易十四,在朝堂上商议国际形势时,纳兰明珠上奏道:“久战耗国财,苛捐杂税闹民心,臣以为,恐怕再过不久,法兰西便要由盛转衰了。”

  那英格兰国内局势也不安稳,去年国内才爆发了一场政变,今年又昭告天下说什么“权利宣言”,意图成立为法案。

  康熙暗道:削减君主权力,成立了议会之制,这不就等同于内阁架空了帝王之权,权臣权倾朝野,而王权旁落?

  好在,他们的对外政策一直未变,无论政变前后,对待与大清贸易的态度仍然一样。

  不知不觉,再无人提起原先的“朝贡贸易”,朝堂之上,朝臣们对红毛子、蛮夷的称呼也变了,随着了解的加深,他们开始以明确的国家名字称呼他们。原先的天朝上国之心,似乎也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改变,无知带来的狂妄与傲慢,在已知之中化为了审视、评判与警惕。

  越是了解,越知道大清在大海上的海洋之权落后其他各国太多,各国皆为了海上霸权争夺时,大清还在闭关锁国。

  于是,都不需要胤礽去提醒,朝中便有人提出了大清的海上权力问题,他们希望海军之盛大能够为本国在海洋贸易中取得远洋优势。

  升官至兵部尚书的李天馥上奏曰:法兰西与英、荷为争夺海上霸权都打死打活多少年了?前往大清那片大海就好像是他们家开的,他们有没有问过大清的意见?

  李天馥上奏一说,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太子。

  刚搞了外洋贸易,太子又想搞海上权力?

  康熙也以眼神询问:你几时认识李天馥的?

  胤礽:……

  这回真不是孤干的,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胤礽:怎么没人信孤???

第266章

  李天馥其人,沉浮在官场已三十余年,年过半百,仍充满活力,在其岗上发光发热,他不仅是个清官,还是个爱干活,重实干的能臣。

  他时刻能够给康熙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要论这位老臣在朝中的地位,可堪与陈廷敬相当,甚至因户部分化后,李天馥之地位还更高一筹。

  他干过工部尚书,做过刑部尚书,又转到兵部做尚书。

  帝王写批奏时是这样写的:命李天馥携明珠等臣……可见每当有大事要出面时,这位李大人会被指定为主事者。

  这样一位老臣,自然有面对太子不假辞色的资本,而太子也从未表现出与他亲近的意思,甚至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几乎毫无接触。

  这些事,只要康熙静下心来命人去查,自然有銮仪卫来告知真相。

  胤礽道:“儿臣可以指天发誓,从未想过对李大人下手,他与陈大人不一样,陈大人刚正不阿好骗,李大人那是外圆内方,滑不溜手,他是打太极拳的大宗师,儿臣才不会去啃硬骨头呢!”

  康熙无奈道:“朕相信你们没有关系,其他朝臣却不会信。你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对待朝臣的态度!”

  看看那么多惊弓之鸟,看看越来越多的祈休折子,康熙不由升起愁绪,太子在朝中都快讨狗嫌讨猫嫌了,除了索额图那些坚定的太子党羽,其他人看到他都下意识地避开走,唯恐今天踏入一个坑,明日就被拉去拼死拼活的做事。

  胤礽:“儿臣一定改,一定改!”

  嘴上说着一定改,下回还不是明知故犯?

  虚心接受,屡教不改,说的就是诚恳认错的太子。

  康熙轻叹一声,下朝会后,康熙命其余诸位阿哥去各部院做事,又将胤礽给单独叫走:“保成随朕来一趟,朕有要事与你商议。”

  奇怪的是,帝王并未回去批奏折,而是绕道,将太子给拎去了祠堂。

  祠堂之中有列祖列宗的牌位,周围门窗紧闭,黑乎乎的,唯有上边两根蜡烛不断在燃烧。

  帝王率先向前去进香,又命胤礽跟着跪拜祖先。

  胤礽一头雾水:这不是汗阿玛平时关自己禁闭的小黑屋吗?

  除了祭祀时,这件小黑屋只有汗阿玛想要对先帝絮絮叨叨时会打开。

  只见康熙从梁九功手中取出那份从福州送来的财富奏报,开始对先帝牌位禀告。

  “今子孙开放海禁,与外洋贸易,招全国之商人共赴此盛事。”

  “一月之内,国库之财富比之过去三年赚的更多。”

  “后续之财,更会持续上涨,其势不可逆,大清之富饶,已经腾飞而起。”

  “利益之数巨大,子孙唯恐眼前之利迷了后人之眼。”

  “若此举伤及国本,动摇国之根基,那么朕便是大清的罪人。”

  胤礽听着,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些什么。

  康熙禀告完这些,转过身来,对胤礽道:“从福州处递交来贸易关税,出乎朕之意料。”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其中的财富之巨大,区区一月余,就已积蓄富可敌国之数!

  国库的库存在飞涨,民间热热闹闹,一片欢呼雀跃。

  赚的太多了,好处太多了,多得让人心慌。

  一场外洋贸易,连之后几年的战争军费都不必担心了,即便是此后遇上天灾,朝廷与民间都已经具备了能够应对意外的资本。

  狂喜过后,是对大清未来的无限担忧。

  康熙无疑是以为喜欢多想的帝王,做皇帝就有了,天生就有疑心病,他开始质疑这样的贸易狂欢是否正确,开始担忧未来的子孙是否会忘本。

  他对胤礽道:“能够赚取巨大的财富与利益,朕高兴。账目上飞涨的数字无遗是在肯定你此前的做法是多么正确。按照这账目,若未来不出错,待贸易结束,那些签订下来的大交易单进行落实,后续的收益将更为可观。”

  “但是!”

  “你一定要记住,自古来以农为本,才是我国的治国之根,眼前这些利益动人心,国库通过商税与关税都能富裕满仓,还不知培养出了多少商人,又有多少百姓弃农从事别的工作。朕颁布限商之令,提高商税之用意也在于此。朕坐在这位置上,还能兜得住事,若朕日后不在了,大清是在保成的手中更加繁荣,还是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胤礽每次听汗阿玛假设那些“以后你继承大统会怎么怎么样”,“日后朕不在了会怎么怎么样”就感到头大,他无奈道:“汗阿玛您还未到四十岁,您怎么就想着退休不干了?”

  康熙一听便是他那是害怕自己不在没人给他收拾烂摊子,顿时黑着脸冷哼一声,严厉道:“朕要你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发誓。”

  “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绝不轻易为利所诱,做那超出底线之事,更枉论受外来那些重商主义的影响!”

  胤礽认真道:“儿臣知道农才是本,绝不会受到外洋利益所影响。”

  康熙道:“你可能保证日后若有政令,在农与商之间做出取舍,定会以农为先?你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眼前的利益蒙蔽?你看看如今朝臣,再看看宗室,他们可还提及不得与外洋贸易,可还反对你?他们自己都下水去试上一试,因为那其中的利润实在太巨大了,利益动人心!”

  “农之重,必要重于商,外洋那些什么重商主义的,绝不可影响我国之政!朕也容不下富可敌国之商人威胁到朝廷之地位,否则便有国被倾覆之忧!”

  胤礽知道,若是不顺着汗阿玛的意思发誓,恐怕难以消去他的隐忧与不安。

  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明灭晃动的烛火中飘荡,黑色底,金色字,沉甸甸而又庄重之感,在这片黑暗的寂静中,果真有一种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敬畏之感油然而生。

  “儿臣发誓,日后绝不会受利益之趋势,做动摇国之根基之举,农为国根,必重于商,恳请列祖列宗在此做下见证,若儿孙有违此誓,必受重罚!”

  康熙那是嫌赚的钱太多,烫手了,心里不安。又听闻法兰西传来重商主义,英格兰国王便是被拥有巨大财富之人联合赶下台阶。

  又面临朝臣提出海上主权之疑,如此种种,才促使他将胤礽单独拎过来敲打。

  这也给胤礽敲了个警钟,他问道:“儿臣是此前表现的对外洋贸易太热衷,这才让您产生了儿臣可能走上重商的错觉?”

  治国之道,犹如摸着石头过河,前人之经验或许可以借鉴,然时代在改变,国家在变好,更先进的技术出现,代表着更多的治理问题。

  以史为镜,可知过去之兴替,他们可以以史为鉴,却不可完全照抄,因为谁都预料不到大清的未来。

  康熙道:“朕不知仙兽是如何教育你的,也许它教导你的知识才是对的,却并不一定适合大清如今之国情。朕知你是为大清之未来,日后万事行动前,定要三思而后行。”

  他能兜住外洋贸易,促使前无古人的外洋贸易中心在福州建成,已是前无古人,更无以为鉴。

  “朕将你拉到这儿来发誓,又何尝不是在警告着自己?”康熙叹道。

  【大朋友有阿玛在前边收拾摊子,而大朋友的阿玛自己呢?】他在心中不安时,只能对着先帝的牌位,对着太皇太后的牌位静思。他把自己关起来,絮絮叨叨地说一通,然后自我消化。他不是万能的,他也会迷茫,也会挣扎,甚至会怀疑自己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可到了第二天上朝,他又是朝臣们眼中的明君,是可以为太子遮风挡雨的汗阿玛,任何事务都不能压垮他的肩膀!

  胤礽连连点头,乖巧跪坐在蒲团上,万分配合。

  待康熙那忧虑劲儿过去,带胤礽回到御前,李天馥已经在旁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