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樟树无花
酒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
顾里看着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的艾斯，上前了两步，弯腰朝他伸出了手。
艾斯笑了笑，伸手握住了顾里的手，随即被顾里拉着站起了身。
刚一站稳，顾里就凑近了艾斯，在他耳边出声警告：“别打顾瑶的主意，否则下一次，就不止是被打这么简单。”
说完这话，他后退了半步，与艾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艾斯嗤笑出声，在椅子上懒散地坐下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活动了一下被打得快要失去知觉的面部。
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几张画上，他盯着画看了七八秒，之后伸出沾了血渍的手，将画拿了过来，找到了刚刚顾瑶给他修改过的地方。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眼角闯入了一抹身影。
艾斯抬头，看着出现的一身旗袍，韵味十足的美丽女人，耸了耸肩，扯了扯满是鲜血的嘴角，说了句：“抱歉啊，损坏了你多少东西，我照价赔。”
酒楼女老板双手环胸，鄙夷地睨了艾斯一眼，骂了句：“贱男人。”
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艾斯眸光一滞，似是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挨骂，但随即又笑了，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本来觉得自己算计个女孩子的感情还挺渣了，不过现在挨了这么顿打，心里是好受多了。
艾斯现在对顾瑶可没什么同情心了，只想知道那个人要他进顾家祠堂到底是拿什么东西了。
他为了顾瑶能重新回国，为了能有机会再次接近她，可费了不少心思和功夫，如果这还不能进顾家祠堂，那真让人挺不甘心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顾瑶不停地拧动手腕，想要将手腕抽回，她就像跟顾笙赌起了气般，不顾疼痛地挣脱着。
顾笙一言不发，拽着顾瑶就朝他的车走去，他一手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想要将顾瑶塞进去。
“我不上车，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
顾瑶不愿上车，一个劲地和他反抗着，甚至张口咬在了顾笙的手上。
受惊之后，面对刚才顾笙不讲理的举动，顾瑶更多的是生气。
她咬得特别狠，像在发泄着她内心的怒火，也在提醒着顾笙他刚才不该的行为。
顾笙垂着眸，看着咬他的顾瑶，眼底的怒火和杀气渐渐消散了，慢慢恢复了理智。
他不说话，由着顾瑶这么咬着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般。
直到血腥味冲刺了鼻腔，顾瑶才松了口。
顾笙听到了她低低的哭声。
看着哭得肩膀在发抖，一直没直起身的顾瑶，顾笙强忍着想抱她的冲动。
“上车！”
顾笙沉声开口，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在命令一个机器般。
第800章 你永远只是我哥
顾瑶默不出声，但最后还是顺从地上了车。
顾笙心底暗松口气，因为顾瑶如果不跟他走，继续跟他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替她关上车门，顾笙自己也上了车，然后载着她离开。
一路上，顾瑶都盯着窗外，没有回头看顾笙一眼。
顾笙则一直等着她开口，想要知道她会继续跟他犟，还是跟他服软，可是并没有等到。
车子开进顾家大门，顾笙直接将车开到了顾瑶的住处，他停下车，看向了顾瑶。
他盯着顾瑶看了好一会儿，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顾瑶也一直未下车，不知在等着什么。
“离艾斯远点，他不是好人，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终于，顾笙开口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不给人说不的权利，顾瑶最怕最烦最不喜欢的就是顾笙这种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什么目的？”
顾瑶转头，质问顾笙，不等顾笙回答，她继续道：“图我这个人还是图你家产？他艾斯缺女人缺钱吗？”
顾笙强忍着怒火，再次开口：“总之离他远点，别再跟他有一点联系。”
“我要说不呢？”这一刻的顾瑶，像极了叛逆期的孩子。
她其实是想好好跟顾笙说的，可她就是受不了顾笙这样的态度。
而她这句话，直接刺激到了顾笙，顾笙顿时冷了脸，狠劲又上来了。
“顾瑶，你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上官御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忍耐。”
顾瑶看着发狠的顾笙，鼻子一酸，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不知是被顾笙戳到了痛处，还是这样的顾笙让她怀念极了在英国那温柔得不像话的二哥。
“二哥，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顾笙愣住，随即又冷笑了一声：“我是什么样，不都取决于你吗。”
“你别给我这么大的罪行，我背不起，我跟艾斯就是普通朋友，他也不是你想的那……”
“朋友？朋友你跟他靠那么近？！”顾笙直接打断了她，情绪激动了起来。
“你明知道我的脾气，最看不得你跟别人亲近，从你跟他说话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他会因为你挨打，程夏的事还不够你长记性嘛？非要我把人打死在你面前，你才会主动离他们远点嘛？！”顾笙手掌狠狠拍在方向盘上，大声朝她咆哮。
“你别威胁我。”顾笙最后一句话将顾瑶吓到了。
“别威胁我……”
顾瑶哭着，害怕地摇头，以前的顾笙又回来了。
“我没有威胁你，是你在逼我，顾瑶，是你一直在逼我。”
“够了，你别说了，你是顾笙，我是顾瑶，你是我哥，也只是我哥，我不管我以前和你感情有多好，你永远只是我哥，你没有权利管我所有的事，我和谁交朋友，做什么事你都管不着。”顾瑶情绪很是激动，说完这段话，她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却不是朝她的住处走去，而是要离开顾家。
出乎意外地，顾笙竟然没有追下车。
第801章 我不是你哥……
顾笙坐在车里，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似得，一动不动。
耳边不断回响着顾瑶刚才那段话。
“你是顾笙，我是顾瑶，你是我哥，你永远只是我哥……”
“我不是你哥，我不是……”顾笙喃喃开口，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语气里满是害怕。
他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车镜里顾瑶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恐惧渐渐爬上眼底。
他大概看到了两年后，他死前的一幕。
那个时候，他或许就是现在这样，想抓住她，却又无能为力。
随着顾瑶在视线中一点点消失，顾笙的心脏也跟着被一刀刀地剜空，除了冷，他感觉不到其它。
接近黄昏的海边，美得像幅画，静谧安详得让人不忍打扰。
远远的，顾瑶就看到了坐在那儿的艾斯。
本想转身离开，最后还是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艾斯抬起了头，当看到顾瑶时，有些惊讶。
艾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似在等着她开口。
顾瑶见他手里拿着那几张画，画上还沾了血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看着他满是淤伤的脸，心底愧疚更盛。
“……你怎么没去医院？”
“小伤，不碍事。”艾斯笑了笑，语气很是轻松，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对不起。”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你打的我。”
“可也是因为我。”
“好了，你就别自责了。”艾斯一伸手，拉着顾瑶在旁边坐下了。
“你怎么样？没事吧？你二哥没对你动手吧？”
顾瑶摇了摇头，见艾斯非但没怪她，还反过来关心她，顾瑶更是自责了。
“没有就好。不过你肯定被吓到了吧。”
“还好。”
“你干嘛一直低着头啊，都不看我，我现在很丑吗？”艾斯开玩笑道。
“不是，我……”顾瑶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了头。
“你为什么不还手？”
“还手？”艾斯笑了笑：“先不说我打不打得过你二哥，我要是还手了，那我估计和你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还想跟我做朋友，你不怕挨打啊？”
“要是挨几顿打就能跟你做朋友，那我躺着给你哥打。”
见艾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顾瑶抿了抿唇：“你为什么想要跟我做朋友。”
顾笙那一句“艾斯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顾瑶其实有记在心里。
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和艾斯第一次见面，以及后面的几次偶遇。
两她跟他的每一次相遇，确实挺巧，但巧得一点儿也让人怀疑不起。
“嗯……”艾斯认真想了想，随即笑了笑，笑得很是腼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看手里的画。
和情窦初开的少年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时反应一模一样。
艾斯没有回答，他想顾瑶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顾瑶确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