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周维以要回去学习为由,跑回家打小霸王其乐无穷去了。
边鸿原本还不想走,他也好久没见华婕了,想跟她说说话。
沈墨戳了戳华婕,“去你房间,我考考你最近这一个月的课程吧,顺便把这一个月学过的各科知识,慢慢给你捋一下。”
“啊,好。”华婕点点头,便也离席,带着沈墨回自己房间了。
“……”边鸿坐在原地,索然无味。
呆了没2分钟,他也离席回家了。
于是,客厅里是成年人们聊天说地吹牛喝酒,里面小卧室里,沈墨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华婕,终于舒了口气。
太难了。
但总算等到了。
……
因为华婕、方少珺和钱冲的画都画完了,担心往返旅途会弄坏,所以都交给了上海美术馆馆长代为保管。
华婕没办法将自己的《上海田子坊》和《长宁小楼》给沈墨分享。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之前画好的《思念》,会那样大大咧咧放在自己房间地上。
沈墨才坐定,就看见了。
“那画的是什么?”沈墨问。
“……”华婕。
呃……画的是沈美人躺卧图。
“抽象画吧,随便涂的。”华婕胡扯道。
“……”沈墨站起身,一副要走近去仔细看看的架势。
华婕忙伸手拉住他,笑着道:
“你不是要考我这一个月的自学状况吗?来吧,我准备好了。”
沈墨默了下,于是又坐了回去。
“数学卷子都做了吗?我看看。”沈墨伸手。
“当然。”少女笑的得意,站起身跑出去将自己被放在家门口的拖箱拽进房间,关上门后,弯腰拆箱翻找。
当她弯下去时,小衬衫和牛仔裤瞬间将腰背臀绷裹,身体曲线尽显。
肩膀线条向下后便开始无限收缩,仿佛是个柔和的修长纤细的倒三角,收至腰肢时,收的过了分,那小腰像是只要双手一箍一掐,便会断裂。
而在这两条线于腰肢处收到极限后,又忽然轻轻舒展出少女并不圆润,却仍饱满微圆的的……
沈墨霍地转开视线。
太过了……
华婕找到数学卷子,起身交给沈墨时,本以为会看到少年拽拽的盯着她,作出老师般严厉又冷静的表情,却没想到少年眼神便宜,耳根处一抹红晕延伸染向脖颈,完全没有看她。
坐下后,她安静的打量沈墨,看着他故作平常的检查她的作业。
可女性对这方面的敏感,加上长达一个月相思造成的不稳定情绪,让她将沈墨的所有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不漏分毫。
室内的空气忽然热起来,两个人的情绪在脱离他们的主人,于空气中擅自碰撞、纠缠。
“……嗯,不错,正确率挺高的。”沈墨点点头,“物理卷子呢?”
这个年代在高中结业考试之前,物理、生物、化学都会正常学,只是高考不考而已。
华婕忙又转身去掏物理卷子。
因为是坐着扭身弯腰,这次勾勒出的侧腰线,曲线又不同,却一样柔软纤细又好看。
沈墨用眼睛丈量她的腰围,视线又不自觉上扬,落在少女穿着小衬衫的胸口。
才开始觉醒性意识的青春期少年,会好奇,会不自觉被吸引,会常常忽然涌上强烈到令他害怕的冲动,更会因此觉得羞耻和难堪。
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又将视线转开。
16岁的少年,读过太多书,天文地理、哲学历史,对科学的认知远超同龄人,对人生的思考甚至胜过许多成年人。
可对于青春刚觉醒的一些情感,却无法无师自通的理解和明白。
初打开这扇窗,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又要如何安抚涌动在胸腔里的情愫与欲望。
接过少女递过来的物理卷子,他努力让自己沉浸到知识里,一道题一道题的看,去批改。
“错率比上一次试验时高了点,明天周日,我爹虽然给你们放假,但你不要休息了。
“过来我书房,给你把这类题型好好攻克一下。”
“……哦,好的。”华婕点点头,不能在家睡大觉了,学生好苦哦。
不过给她补课的老师是沈墨,就算苦中带点甜吧。
仅仅是一个月不见,少年好像又长高了,他再这样长下去,自己要穿高跟鞋,脑门儿才能碰到他下巴了。
他短发好像又长了一点,嘴唇周围的胡须好像也变得更黑了一些。
少年在逐渐朝着青年成长着,肩膀和手臂好像也变得越来越结实了。
“背诵一下《爱莲说》。”沈墨将物理卷子放在一边,忽然又开口。
“啊……”华婕歪头想了想,才开口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
她徐缓的,一字一顿的背诵课文,沈墨板着脸盯着她,仿佛在分辨她背的是否正确,实际上心思完全不在她背诵的内容上。
少女微微歪着头,时而因为思考快速眨眼,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清润好听,抑扬顿挫。
他目光望着她,仔细的描摹她脸上每一处线条。
这张被他这个脸盲症患者记住的面孔,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耐看型吧,他总是觉得小土豆越看越让人欲罢不能,越看越觉得精致可爱,生动漂亮。
视线偶尔会忽然被放在她身后地上的那幅写意抽象水彩画吸引,那些红色的、黄色的鲜亮颜色冲击碰撞,总是撩拨的他心跳莫名加速。
再去凝视华婕时,胸腔里好像也开始一鼓一鼓的发热。
“……莲,花之君子者……”华婕背到这里,面前少年的脸忽然拔高。
她跟着抬头,看着沈墨站起身。
挑眉露出疑惑表情,才想着他是口渴了吗?还是……
少年忽然一步跨前,然后俯身,一把拥住了她。
“……”华婕坐在椅子上,背诵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望着前方,一动不敢动。
沈墨双臂伸展,将她肩膀整个拢住。
竟然……如此的……舒缓……
太温暖了。
太放松了。
太愉悦了。
他将嘴唇压在少女肩头,耳朵与少女耳朵紧贴着,呼吸间尽是她身上的水果香。
双臂收紧,少女柔软的充盈在他双臂间,暖暖的,软软的,仿佛骨头都是柔的……
房间外大人们的吵闹消失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华婕以外的所有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的五感只能察觉到少女的身体、少女的温度、少女的呼吸。
脑海里只闪过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她的声音和画画时发光的样子……
积压了一整个月、在今晚几近决堤的焦躁和烦闷,忽然完全得到了抚慰,几乎在一瞬间从他体内抽离。
想永远这样抱着,再也不撒手。
华婕……华婕……华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另一种不太一样的焦虑开始企图争夺他身'体的掌控权,一直微垂着落在她背脊、腰肢上的视线,不经意挑起,再次扫见华婕竖在墙边的那幅他并不知道名字的画上。
这一眼,沈墨的心飞了。
好半晌,少女动了动,她双手小心翼翼抬起,轻轻的,像怕吵醒熟睡中孩童般,轻轻的……落在他背上。
下一瞬,少年僵住……
他呼吸屏住,整个人都失去了动作能力所有行为都停滞。
华婕只是轻巧的一个拍抚动作,竟就像扣住了他的命门,令他动弹不得。
头皮一阵阵发麻,沈墨以为他会直接炸裂,然后倒地不起,永世长辞。
华婕也察觉到了他的僵硬,甚至逐渐开始感受到他细密的颤抖。
几息后,她有些忐忑的开口:
“……沈墨?”
那柔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奇怪的低沉沙哑,轰的一声在少年耳根炸开。
他猛吸一口气,忽然乍着双臂站直身体,然后一步跨开。
转头望向窗外,双手无处安放,迟疑半晌,被交握在身后,然后,在一种奇诡的、令人窒息又滚烫的气氛里,他迟滞开口:
“然后呢?”
“啊?”华婕坐在原地,双手无措垂下,愣愣望着他背影。
“花之君子者也,下一句?”沈墨。
“……”华婕。
“…………………………”华婕。
……
……
周日,华婕跟着沈墨学了一天的习。
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的少年,忽然变得更沉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