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啊,难道是博客?
“除了找你外,这几个年轻人还找了其他投资方吗?”华婕问道。
“还找了X浪公司,做邮箱等的网络媒体公司。”沈墨点头道。
“投!”华婕立即点赞,“你手头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帮你出资,一定要当大股东,比X浪投资额还高的那种!”
“……”沈墨眨了眨眼,忽然笑出来,“好。”
华婕真好,果然只要是他要做的事,她都会支持。
甚至连这种全新的投资创业冒险,她也愿意全力认同,甚至还愿意出资帮他。
沈墨的笑容逐渐软化,那张凶巴巴的脸,居然变得有些慈祥了起来。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迤逦时,客厅忽然传来沈佳儒的声音:
“四合院?华婕居然买到了四合院?”
“……是,三进加个小花园,最里面的一进最安静,是给沈老师住的。中间一进带花园的,让他们小两口住。外面一进是我和华婕她妈。
“沈老师对装修和布置有没有什么自己的喜好?我装的时候注意一下。”
华父拿着笔和纸,一本正经的问沈老师。
然而沈老师还没从华婕居然不声不响的买了套四合院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论魄力,还得是华婕啊,能赚,也敢花。
大手笔说买就买了。
三进的四合院,得好几千万吧……
这时,华婕推门走出来,应着华父的话,举手道:
“我来做设计。”
“华叔叔,四合院装修的钱我来出,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搞装修。”沈墨从华婕身后拢住少女。
“装修得上千万吧?”华父挑眉。
“差不多。”沈墨点头。
“……”沈佳儒瞠目。
过千万的装修费用,沈墨拿得出?
什么时候……儿子居然有这么多钱了?
他不过是这几年沉浸画画太专注而已,怎么好像发生了好多好多他不知道的事呢?
眨了眨眼,沈佳儒望向华婕和沈墨身后。
一会儿不会忽然从他们身后走出个小孩子,管他叫爷爷吧?
第232章 瓶颈是什么? 文章憎命达?
大年初六, 华父就已经开始带着‘钱包沈墨’四处采购他需要买的装修用料,和需要雇佣的工人。
基本上这么一趟房子装修下来,华父能把北京圈子里好多装修工人之类的人脉都打通, 把四九城各种建材采购点和门道都摸头。
没想到闺女买个四合院,不仅能住,居然还能帮到老父亲的事业。
一直忙活到元宵节才休息下来,逢年过节又是很好的团聚机会, 两家人再次聚到一起, 仍是华母大展身手,华婕跟着溜边做个拿手菜。
这次连沈墨都做了一道菜:拍黄瓜。
饭后,两家人凑了一桌斗地主,沈老师完全不会玩,华母不爱玩, 于是华父带着两小只。
结果10块钱一局的牌局, 华婕和沈墨玩了半个多小时,就各输了一百多。
华父春风得意, 开始回忆自己年轻时候打麻将打的多厉害, 不需要看麻将牌, 手一摸就知道是个啥,还能推测出其他人手里都是什么牌。
“爸爸!家庭娱乐你也要记牌,算牌,这也太狠了吧。”华婕输的嗷嗷叫。
“你们俩输给我怎么了?就当孝敬你爹了。”华父收钱毫不手软。
又玩了几把,直到——
“4到Q一条龙!”华父啪一下将一沓牌摔桌上。
沈墨已经开始算手里有没有5到K, 或者6到A的龙, 华婕忽然伸手在桌上一张张将父亲推出来的牌摊开,慢慢查看。
“10呢?爸爸,你的10呢???”华婕忽然大叫道。
“没有10吗?”华父还在硬装。
“啊啊啊啊!爸爸你居然出老千!!!你跟我们两个小孩玩牌, 居然还出老千!!!”华婕被气笑,一边大笑一边啊啊大叫。
“没有没有,看错了而已。”华父想要绷住脸撑住,结果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显然他就是故意出老千,还想继续演孩子们,但没忍住笑。
“老华你怎么回事你?为老不尊呢你?”华母笑着指责。
“我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呢。”华父哈哈哈笑的前仰后合。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三个10,刚才沈墨还出了个6到10的龙,你怎么还可能有龙???”华婕按着牌桌上爸爸的钱,笑着道:
“爸爸你之前赢我们,肯定也是出老千赢的吧?肯定是吧?肯定是吧?”
“哪有?你别赖账啊!”华父笑的满脸褶子,难得见他笑的这么开朗。
“肯定是!啊啊啊啊啊,爸爸你太坏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华婕简直要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华父笑的更开心了。
沈墨坐在牌桌边,还捏着刚才手里的牌,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华氏父女俩吵架,心里暖洋洋的。
这种家庭的气氛,真是令人着迷。
坐在边上沙发上看晚会的沈佳儒也微笑看着华婕和华父,瞧着华父欺负闺女逗闺女玩,他忍不住有些羡慕。
最后牌不打了,一家人坐到一块儿看元宵晚会。
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吐槽,倒也热热闹闹。
晚上沈墨和沈老师离开后,华婕在自己书房里打了个4开的水彩画草稿,就叫《元宵节的牌局》。
画面上有沈墨的专注,她颦眉算牌的认真,以及父亲的运筹帷幄和眼冒精光。
还有坐在华婕身后的妈妈,和坐在几步外沙发上观望的沈老师。
仍是张扬的暖色,幸福的线条和笔触。
规矩的构图给人一种平和安心的情绪,整个画面的氛围温馨的仿佛要流淌出暖暖细流般。
从法国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华婕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愤怒,也没有了少年人想要征服世界、想要抢夺话语权的不甘心。
她好像忽然变得满足,对周围的感知范围开始收缩到身边每个人身上,父母,男朋友,老师,同学,朋友们。
而对更大的课题和世界,她好像都变得懒洋洋的了。
既没有对社会和部分人群的悲悯,也没有了对更广阔世界的展望。
她既不想走远门去看世界,好像也不愿意往自己最舒适的圈子外踏了。
19岁的华婕,就像一个30岁有房有车有存款,有稳定工作和爱自己的家人朋友,有健康成长的孩子的女人,泡在温水里,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想。
也渐渐忽略了对外物的好奇心和思变思进步的心。
她的画里总是温吞吞的,软乎乎的,色彩冲突好像也变得混沌,每幅画都像母亲的子宫,朦胧而安全。
连着元宵节后的周末,华婕画完了这幅《元宵节的牌局》,坐在长椅上看了一会儿,又将最近一整段时间画的画都摆开。
她发现,除了在法国画的那几幅外,其他画作的风格都是大面积暖色调、安全构图的作品。
就像她害怕改变,满足于当下的幸福,害怕一点点的变化都会夺走当下稳定又快活的一切的心态一样。
小心谨慎的维护着当下的一切,不敢在画面上多调一点冷色调,也不敢做破格构图……
她已经这样好长一段时间了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每天都在想,或许下幅画就好了,可下幅仍如此。
她一直都对自己说,幸福画家也可以是成功的画家,雷诺阿之类的画家,不就是画暖光下的温柔女性,和自己最爱、心中最美好的事物吗?
又不是只有像梵高、蒙克等愤怒、悲伤、困惑的画家才叫大家。
就像也并非一定得是悲剧,才能成为名著吧。
可……
华婕看着自己的画,总觉得它失去了点什么东西。
她心里是不认可的。
每每画完,总觉悻悻。
没有了曾经放肆表达的快感,和大开大合的酣畅感。
望着面前的几幅画,华婕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现在开始,她就已经找不到触动自己的东西,每天开始养老般的咸鱼状态,那她未来还有大几十年要走,她要画什么呢?
要如何坚持画一辈子啊?
以后一整个人生,她都要这样软绵绵的过吗?
莫名的,明明身在幸福中,她竟然产生一种后背发冷的感觉。
想起有人曾说过,对艺术家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未知的危险,而是可知的乏味。
会不会……以后她越来越画不出有冲击性的东西,温吞的作品开始被市场淘汰,然后变得再也画不出?
那当下幸福的一切,她都还能留下吗?
她的人生才开始,变数太多了,还远不能乐观的坐着享受和养老啊。
深深吸一口气,华婕皱起眉,陷入长长的沉思中。
原来,哪怕技艺磨练到相当程度,搞创作仍不是个稳定向前的事业。
周日晚上,华婕睡下后做了个噩梦,半夜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