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侯
被叼的小兄弟闭了嘴,一脸懵逼的左右看看,仿佛还在琢磨是什么攻击了它的头,好呆。
沈墨心里喜欢,手指穿过鸟笼搓了搓小家伙的脑袋,对方以为又是来吃的,忙转头张开血盆大口,嗷嗷嚎。
“……”沈墨不敢再撩拨,收了手站起身。
华父已经带着华婕出了门,他弯腰抱起一直攀着他膝盖等抱的小狗欢欢,推门出了屋。
欢欢像个小妖精似的,一趴在沈墨怀里就安静了,毛茸茸的下把搭着他肩膀,前爪抱住他手臂,窝陷在他臂弯中,睁着圆溜溜的狗眼,心满意足如宝宝。
华婕帮父亲绑好了爬犁,直起腰来戳了下欢欢的脑门,小东西只敷衍的摇了摇尾巴。
“臭狗子,钻到帅哥怀里,见到主人都懒得营业啦!”她撇嘴。
沈墨扯唇,带出个骄傲又不屑的笑容。
沈父推开院门,牵着狗走出去,大狗身后拉着空爬犁。
一行三人俩狗直走到后山空地上,华父在空地里一脚脚将雪地踩实,小狗欢欢扑腾着在雪地里钻来跳去。
“哎,沈墨!”
沈墨正从另一边踩实宣软的白雪,华婕忽然从他身后喊他。
少年不设防回头,华婕一个大白雪球直接往脸上呼。
本以为是必中的一招,少年竟敏捷的一个侧头便避过了。
华婕不死心,又立即上前推人下绊子,想把他按到在雪地里,结果沈墨反手一拉,抽脚避开她的脚,转脚一勾——
少女噗通一下躺在了地上。
“啊!”她惊呼出声,好在雪地很软,一点不疼。
“傻子。”他不可一世的拍拍手,睥睨她时,还伸脚踢了两下雪,扬她一头一脸,欺负的她嗷嗷直叫。
正志得意满,抬起头便见几步外踩雪的华父正回头看,显然将他欺负女儿的一幕幕都收进了眼中 。
“额……”沈墨尴尬的僵住笑。
大意了……
还好华父与他对视了下,便转开视线继续踩雪去了。
“……”沈墨舒口气,伸手递给华婕,要拉她起来。
少女躺在软乎乎的雪地上,一点不觉得冷。
她仰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白白厚实的云朵被风吹的急匆匆穿过天穹。
“很舒服的,你也躺下试试呗。”她招手。
少年迟疑了下,才主动躺倒。
地面有一丝冷意,但对于刚跑过闹过的少年人来说,只觉得清凉舒服。
头下枕着羽绒服帽子,他看着天,第一次觉得它这么美。
两个孩子躺了一会儿,欢欢就跑过来开始舔沈墨的脸。
他推开狗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再次朝她伸出手。
华婕盯着他手看了看,又悄悄扫一眼父亲。
爸爸正背对着他们,没往这边看。
她这才伸出手,攥住了他宽厚的大掌。
少年接住她小手,用力一拽,便将她从雪地中拉起来,轻松的仿佛她只是一片羽毛。
华婕抿唇抽手,又快速将手插进兜里,那种掌心厚实温暖、指尖有力的触感,留在了她手上。
心跳有些快,从他手上传递来的温热和力量,让她意识到他身体里住着一个强壮热烈的异性灵魂。
那种被强大力量包裹的感觉,令她遐想连篇,面色微红。
手在兜里擦了擦,她平缓了下心神。
一定是单身太久了,才这么容易被撩到。
雪地里跺了跺脚,她继续帮着父亲踩地。
待跟爸爸汇合后,他忽然转头瞅一眼不远处的沈墨,低声道:
“帮你收拾那小子?”
“……”华婕有些愕然的抬头,她已经忘记了,父亲原来是有这样坏心眼又孩子气一面的。
是啊,现如今的爸爸,也才39岁,在后世的大城市里,还有大把这样年纪的人在四处旅游享受生活,过一辈子都如少年的那种生活。
心里忽然有些酸涩,爸爸也是很贪玩的人,但为了家庭和责任,他也学会了收敛自己的喜好,努力维系苟且的生活。
眉毛一挑,华婕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一边偷瞄沈墨,一边猛点头。
华父仍默着脸维持着身为一位父亲该有的威严模样,但他悄悄攥了个雪球在手里,又不留痕迹朝沈墨靠近的认真模样,暴露了他父亲身份之外的不稳重。
在靠近沈墨后,他回头对女儿打口型:包抄。
华婕立即绕到另一边。
待华父一动手拿雪球丢沈墨,她立即扑过去弯着腰将地上的雪往沈墨身上猛扬。
沈墨吃了一惊,反应过来自己被华氏父子合力收拾,他有些木然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爹从来不跟他谈心玩耍,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对长辈要礼貌,要保持距离。
在学校对待老师们,或者在家对待父亲的朋友们,他从来冷漠不理睬,但……眼前这个是华婕的父亲,是同学家的长辈,他实在冷漠不起来,更有些犹豫……他真的可以还手吗?
只迟疑了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被雪扬成了个雪人,身侧少女笑声朗朗,震的整片山林都颤三颤,华父早已停手,正含着淡笑看他被华婕欺负。
他目光又落回少女脸上,她笑的前仰后合,眼角都是泪水,面颊红润润粉扑扑的,欺负他这么开心的吗?
“嘿!”大喝一声,沈墨弯腰团住一个雪球,不敢砸华父,但照着华婕脑袋丢,他可一点不留情。
华婕‘啊’一声大叫,转身就逃。
华父看着两个孩子玩的野,笑着摇了摇头,又过去将女儿刚扬起的雪重新踩实。
转头去看,少女仍在树林间奔跑。
少年显然并没有真的要追,只做出威慑模样,已经吓的女儿又笑又叫,像个只知道开心的小傻子。
不知是否错觉,开学前还敏感叛逆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儿,开学后似乎开朗了很多。
不仅常常在饭桌上主动找他聊天,还会在学习之余给他倒洗脚水,催促他少抽烟多喝水。
而且现在学习都不用他们夫妻俩管了,她自己用功到令人吃惊的程度。
不仅如此,画画也完全没落下,自己背着画板上下学,甚至还靠卖画自己买了自行车,还让她妈妈也买一辆……
好像忽然变懂事了似的。
起初,他倒真有些担心女儿早恋,这个叫沈墨的同桌跟女儿相处太近会不会不好。
可……或许是女儿太过懂事的状态,让他忍不住产生‘她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父母多担心’的念头,再加上她自己学习画画等方方面面都变得更努力更优秀了,他便觉得似乎没必要多说什么。
看着女儿的笑脸,华父未察觉到他变得开明放松到超乎想象,只看着孩子们情不自禁的微笑,本能的觉得这样真好。
又任他们疯跑了一会儿,雪地踩硬了,他喊华婕过来坐爬犁。
结果华婕在爬犁上坐了半天,大狼狗就是不跑,后来折腾了半天才发现,华父在前面跑,狗才跟着跑。
于是,华父在前面跑,狗拉着爬犁在后面追,华婕坐在爬犁上笑。
偶尔撞到树,树枝上积雪簌簌,落了少女一身莹白。
转了几大圈后,华父实在跑不动了,两个孩子自己玩儿,变成华婕在前面跑,大狼狗拖着沈墨在后面追。
转几圈儿后,又换沈墨在前面跑……
直到大狼狗累成个傻子,趴在地上吐舌头,怎么劝怎么推都不起来了,大家才罢休。
快乐时总察觉不到时间流逝,眨眼天已经灰了。
三人又拽着爬犁带着两条狗赶回家,这时华母已经炖好了杀猪菜,整整一大盆。
“今天我请邻居们吃饭,你们俩坐那桌。”华父进门将羽绒服往门后一挂,对着两个孩子,指了指客厅大桌边架起的小折叠桌。
这语气不容置疑,就是要留沈墨吃晚饭的意思了。
没过多久,巷子里几家邻居就陆陆续续上座了。
一共六家人,大人12个都坐主桌,加上沈墨6个孩子坐小桌。
所有菜分两份,摆的两张桌子满满当当。
华父坐主位,大家长气势十足,推杯换盏的跟别人喝酒,虽然话仍不多,却很有派头。
华婕知道父亲从小就是孩子王,刚上班时学木匠活,也是一群人里手艺最好的拔尖子。
只是后来做了乘警跑车,才逐渐沉寂下来——这份稳定的好工作,并不适合个性野,喜欢无拘无束,一直当头狼的爸爸。
华婕收回望着爸爸的目光,转向自己坐的小桌。
除了当兵和上大学的两个邻居哥哥外,剩下的4个邻居哥哥都在,加上沈墨,5个少年围桌而坐。
她爹喜欢热闹,跟邻居们相处的好,早就想请客了,之前她还嫌爸爸太折腾,如今却觉得……嗯,真不错。
从左手边的边鸿,一圈儿扫下来,到右手边的沈墨。
啧啧,小哥哥们都好好看。
啧!
这就是她爹给她打下的天下啊,一桌子的邻居小哥哥,还带个偶像同桌。
这顿饭吃的也太奢侈了吧。
简直是被美少年包围了啊。
她不能叫华婕了,她怕这名字承受不住这福气啊。
她要改名叫华狗剩。
不是说越土越贱的名字,越好养活,越长命百岁吗?
她觉得只有叫华狗剩才能救她了,这个名字绝对够硬,就是再多来两个哥哥宠她,硬也能活个九十岁没问题。
正神游着,左手边的边鸿给她夹了一个距离她很远的盘子里的卤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