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吊睛白额乖乖喵
这位姑娘自然而然地提及了那场令自己蒙羞的婚礼,态度自然,没有任何的羞耻或者是回避的意思。
可见是真的不在乎。
这般的心性——
李纯意无不佩服的想着:这就是所谓的名门闺秀的风度吧!
“今日你能来参加小女的满月宴,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呢。”李纯意这一次就笑的真成多了。
接下来,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
其中,陶春花同志就主动提及了孩子被封为县主的事情。
“这一次,定襄公主恐怕是要气疯了。”陶春花同志露出一脸八卦的表情,嘻嘻笑着说道:“她大女儿出生那会儿,太后就想要让圣上给封个县主当当,却被圣上模棱两可的驳了,没想到今日,你的女儿却成了县主你说她知道了以后,是不是得发狂啊?”
在场的这几个那都是皇后阵线上的人,所以有些话即便是说出来也并不当事。
“爱疯不疯,爱狂不狂!”李纯意轻轻的哼了一声,如花瓣般的小嘴儿吐出的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语:“反正圣旨已经下了,我们家贤姐儿就是县主,谁都改变不了!”
“是是是是!!!咱们都知道,皇后娘娘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妹妹了!”陶春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充满羡慕的。
然而,李纯意却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保证,这事九成九是皇帝陛下先斩后奏弄的。”温柔又可爱的姐夫,个性却比较冲动,很多事情常常一拍脑门就决定了。
好处是:行动力够快。
坏处是:做事没什么长性,并且很多时候需要老婆出面收拾残局。
果然,李纯意的这番话不但让陶春花吃了一惊,便是褚家姐妹也都望了过来。
本着守着同一个秘密或许会增加友情度的想法,李纯意决定卖给她们一个自己的小秘密。
“这件事情我连相公都没告诉,你们可不要往外传啊!”声音低沉,并且表情慎重。
其余三个立马点头,同时露出侧耳倾听的模样。
李纯意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然后就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当年,姐夫还想封我为公主呢!””
大褚氏:“…………”
小褚氏:“…………”
陶春花:“…………”
封妻子的妹妹为公主吗?
三人情不自禁的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心想:咱们陛下原来是个这么不着调的陛下啊。
“我从小就跟着姐姐姐夫一起生活,他们那个时候又没有孩子,就把我当女儿养了。”李纯意说到这里时也挺不好意思的。
当初,知道她姐夫要继承所谓的大统时,李纯意就特别无知地问道:“姐夫当皇帝,姐姐当皇后,那我当什么啊?”
然后,他姐夫想都不想的就许诺说:让你当公主好不好呀?
大家都知的,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公主梦啊,反正李纯意当时可是当了真的,每天都盼着自己真成公主。
“后来才知道我能不能当公主的事情,不是姐夫一个人说了算的。”李纯意瘪了瘪粉红色的小嘴巴,无限惋惜地说道:“哎!还以为当了皇帝什么都能做的,原来也不行啊!”
众人无语。
呵呵……这样的姐姐姐夫也给咱们来一份啊!
李纯意几人在偏室这边相谈甚欢,而此时此刻的邹心雨则被赵绘心拉到了自己的小院内。
“喝口茶吧!”她看着脸色惨白跟只鬼都差不了多少的邹心雨,温婉的脸上露出了关心的表情。
邹心雨魂不守舍地摇摇头,那沉默的样子,就像灵魂已经不在躯干中了一样。
“很不甘心吧。”许久之后,赵绘心轻轻的拉住了她冰凉的双手,像是个真正的姐姐那样关怀地说道:“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她是皇后的妹妹呢?”
就因为是皇后的妹妹。
所以就能肆无忌惮的享受到各种优待,家里人也好,外面的人也好,全都在有意无意的巴结她。明明就是一个杀猪匠的女儿,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啊!!说着这样话的赵绘心,已经完全忽略掉了更多核心的东西。
李纯意之所以能在这个家里活得如此如鱼得水,难道真的就单单因为她是皇后的妹妹吗?
她无双的美貌,天真烂漫的性情,对丈夫的爱意,对父母的孝顺,对亲友的和气,这些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了。 然而,赵绘心的这句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可能觉得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听在邹心雨的耳朵里,却正正好好的戳中了她的心事。
是呀!若她不是皇后的妹妹。
就不会被指婚给轩哥哥,那么今天,所有的荣耀和幸福就应该是自己的啊。
“嫂子,你也是这么觉得吗?”邹心雨留下了伤心的泪水:“是啊,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情啊,明明咱们什么什么都不差她,却不得不被她压在头顶上,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对咱们就是忽视、无视、毫不在意。”
邹心雨想到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就是想要在今天让那个女人嫉妒、难堪。
然而,她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人家生的是女孩又怎么样,一旨诏书下来,照样是高高在上的乐嘉县主。
还有刚刚亲眼所见的周氏对那个女人的围护。
明明是那么孤拐和不好奉承的人啊。
如今竟也被其拉拢了过去。
这叫邹心雨如何不嫉恨成狂。
“当年,老爷对我说,夫人失了女儿十分苦痛,希望我能够好好表现,抚平夫人的伤痛。”邹心雨的泪水小溪一样的流淌下来:“我是拼命了命的讨好她啊,可是没用、无论我做什么都没用,她甚至不会抬起眼皮看我一下。”
那么那么那么的冷漠。
“我以为,她对谁都是这个样子,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邹心雨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是荒唐的笑容:“原来还是要看人啊!”
说起这个,赵绘心大约是最有共情点的了。
是啊,周氏有多难搞,她这个做媳妇的那是比谁都知道。
但就是这么难搞的周氏,却被李纯意搞定了。
赵绘心不想承认自己不如对方,所以只能把一切都归结于【势利】【偏心】等之类的上面。
“真的好不甘心啊!”邹心雨低着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厌恶与憎恨,她想:要是世界上没有李纯意这个人那该多好啊!
第31章 0031 她不是粗心而是没长心
“她就这么把孩子放在这了?”
散发着檀香味道的房间里, 周氏站在罗汉床的边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那锦绣堆里正睡的如同小猪般的某婴儿。一旁的的朱妈妈闻言立刻眉眼带笑的回了句:“二奶奶说了,她今儿和二爷都饮了不少酒, 怕味道熏着孩子所以就放您这睡一宿,夫人放心,奶娘就在隔壁, 若是小小姐半夜醒了,直接就能喝到奶水。”
周氏抿了抿嘴巴, 有心想要让人把孩子立刻送走, 但是——
小猪儿睡的那叫一个香甜儿啊, 若是这个时候抱她起来,定会把其弄哭吧。
似乎是看出自家主子的“犹豫”了, 朱妈妈趁热打铁立刻开始转移起了话题:“话说小小姐看着比刚出生那会儿又变得好看了许多, 您瞧瞧这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脸儿蛋啊,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她这么大的孩子,骨头和皮肉都在飞速成长着, 几乎一天一个样, 自然越来越好看。”周氏说到这里时轻轻地哼了一声:“再说有那样一个亲娘在, 她又能难看到哪去?”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妈妈被讽刺了, 反正锦绣堆的小宝宝突然不安的扭了扭胖乎乎的身子, 并且还发出了嘤嘤嘤的哭泣声。
周氏听了以后, 下意识的俯腰, 伸手, 轻拍后背。
“哦,哦,哦, 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奶奶在这呢,咱们不哭哦……”周氏拍孩子的姿势看起来十分熟练,几乎没几下就让婴儿又重新睡了过去。
朱妈妈满脸笑意的看着这一切,正觉得心头无比温暖时,周氏却回过头皱眉斥了句:“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拿尿布和换洗的衣服过来啊!”
朱妈妈:“………”
哦,会哭。原来是因为尿床的关系啊!
周氏本来以为李纯意第二天就会把孩子接回去,结果人家压根没来。
“仙绫阁的师傅们今天上门给二奶奶量裁新衣,二奶奶没空照顾孩子。”
然后是第三天。
“冯夫人邀请二奶奶出去听戏啦。”
再然后是第四天。
这一天,她倒是来了,一进屋先是请安,好言好语的一顿输出,什么娘您辛苦了,这几天累着您了,哎呀宝宝看起来更精神了呢,还是娘您照顾的好,马屁拍的一溜响,最后可怜兮兮的问了一句:“娘啊,东兴楼最近又出了一道菜式叫三套鸡,听说是用母鸡,童子鸡,鸽子,叠套烧成的十分美味,所以我可不可以……”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这两天玩儿的太欢实,所以此时她求起人来也是格外的心虚。
深呼吸一口,深呼吸两口,深呼吸三口……好吧,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放心自己到何种程度。
于是,这一天郎府的二少奶奶成功吃到了三套鸡,对此感到十分的心满意足。
“你真的不打算把孩子接回来了?”这大概是郎世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并且神情有些郁闷明显是想他的崽儿了。
“接肯定是要接的,但不是现在。”李纯意眨巴着眼睛,一脸义正言辞地冷笑道:“我做月子的时候,娘居然狠得下心,一次都没来看过孩子,哼哼哼……这次,非得让她把情分补足了不可。”
郎世轩无语的看着妻子,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时候他的确依然无法了解李纯意的脑回路。
“对了,爹刚才把你叫去书房说什么了啊?”李纯意从男人的胸口上抬起脑袋,露出一脸探寻的表情。
一般来说,李纯意从来都不过问公公和丈夫的公事,但是这一次,她隐约知道,朝廷最近好像因为什么事情不太,安,宁而这件事情又恰好关乎于她姐夫的私事,所以理所应当的,得到了李纯意的关注。
“是关于给圣安太后移陵的事情。”朗世轩也不瞒她,缓声解释起来。
所谓的圣安太后指的可不是寿康宫里的那个老虔婆,而是当今陛下的生母。
圣安太后姓刘,出身卑微,早年是宫里的绣娘,后来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到了先帝的一夜垂爱,而也就是这一夜垂爱她的身上就有了龙种,先帝看在这个的份上,封了其一个宝林的位置。
但也仅此而已了,纵然她之后平安诞下一个皇子,但却再也没有得到什么宠爱或是晋封。
再之后,又过了几年,圣安太后就郁郁而逝了。
她这样的经历,其实才是后宫里绝大多数人的经历,但不同的是这位运势太好,生了个当皇帝的儿子,所以才有了这所谓的【圣安太后】。
“圣安太后的遗体,一直安葬在妃园中,陛下的意思是,应该让圣安太后享有死后哀荣,将其移棺,重新葬在先帝的寝陵中。”
李纯意听到这里一脸沉重的接话道:“然后,遭到了当今太后的强烈反对!”
郎世轩唇角一勾:“聪明。”
这不是聪明不聪明,而是用脑袋想一想就能知道的事情,李纯意使劲儿撇了撇嘴巴。
“最近朝堂上为了这件事情,吵的是沸反盈天。”郎世轩说道:“太后一派的意思是:移棺必定会惊动先帝亡灵的安眠,所以不同意合棺。”
李纯意听到这里先是哼地一声冷笑下,而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作为当朝宰相,郎英的意见无疑非常重要的。
郎世轩笑了笑,手指在妻子乌黑的发丝中轻轻穿过,他说道:“自然是按章办事。”
太后与先帝合葬,本就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