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吊睛白额乖乖喵
“生命应该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面。”皇后看着她静静地说道:“我不喜欢在以后的岁月里,还要看着你不停的上蹿下跳,所以太后娘娘,就请您老人家就此退场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和方锦情不自禁的对视一眼,然后再下一秒后者骤然脸色大变起来,因为她听见了某种绝对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声音:“太、太后外面有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锦的声音都在颤抖着因为她不仅听到了脚步声,还听到了木柴搬运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泼洒出来的声音。
“哀家是太后!哀家是太后!!!”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德显太后突然变得疯狂了起来然而她现在除了一张嘴巴外,浑身上下却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这对主仆二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缓缓起身,缓缓来到一排铜雀灯架前,缓缓地伸出手云淡风轻般的往前一推,伴随着一声哗啦的巨响,屋内有火苗迅速的燃烧起来。
不!不仅仅是屋内。
很快的,屋子外面也开始窜起了熊熊大火。
“祝你们好运以及再见了。”火光下面带微笑的皇后缓缓退去。
徒留下被这惊天变故弄傻眼的主仆二人。
她是要烧死我?
她是要烧死我!
太后震惊了、傻眼了、以及恐惧了。
方锦看着不好,立刻想要抱着太后向门外冲去,然后让人绝望的是此时内殿的大门已经被人死死锁住了。
“不!!!!!!”太后无力的躺在地上,眼中却流出惊恐的泪水,她绝望的大叫道:“救命!救命!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在宫里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不能就如此轻易的死去啊,濒死的绝对恐惧深深地抓住了她的心脏。
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很快地就席卷了整个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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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响起的瞬间,李纯意猛然睁开双眼,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
“姐,你回来了!”她向着床外看去,果然就看见了皇后娘娘。
到底是刚刚生产完毕,皇后整个人虚弱的狠,能够勉强的走出去还说了那样一段话,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纯意见状忙不迭地帮她除掉身上的斗篷,并且扶着她重新躺了下去。
“我走之后,出什么事了吗?”皇后问道。
李纯意点点头嗯了一声,她的脸色十分不好,口气恨恨地说道:“真叫你猜着了,那个老虔婆果然还是不死心,你宫里那个叫果儿的刚刚揣了把剪刀悄么么的溜了进来。”
至于她想要干什么,那真是连想都不需要想的事情。
“真的是疯了!”李纯意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脸上又露出关心和急切交杂的表情:“姐,你刚刚出去干什么了?”
皇后闭了下眼,轻轻地说了声:“没干什么,就是去放了把火。”
李纯意闻言立刻倒抽一口冷气:“寿康宫?”
“嗯!”
“你要烧死太后?”
“看她运气吧。”皇后淡淡地说道:“运气要是够好,许还能被救出来呢。”
“可她要是被救出来,再指正你该怎么办啊?”
“她指正我什么?”皇后不屑一顾的扯了下唇角:“我可是难产后一直都在昏迷不醒呢,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能指正我什么?”
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自然不会跑去寿康宫放火了。
李纯意不说话了,她只是抬起手,挨着个的把床被的四角都给掖好了。
“别人家的女人怀孕,都是当菩萨似的恨不得供起来,你倒好,每天有看不完的奏章,处理不完的事情,操不完的心,如今刚生完孩子,却要拖着这么虚弱的身体跑出去放火……”李纯意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地说道:“这个劳资的鬼皇后还不如不当呢!”
皇后一听这话,就知道妹妹这是心疼自己,并且还隐隐地埋怨了一把皇帝。
但俗话说的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她做这些事情完全是心甘情愿的,这里面不仅仅有爱情,还有她自身的野心。
“我要是不当这个皇后,你可就嫁不成郎世轩了,这样也可以吗?”
“姐!”李纯意苦着一张小脸:“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
皇后确实不能再开玩笑了,因为疲惫和困倦很快就找上她了,眼睛缓缓地闭上,再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皇后轻轻地说道:“你姐夫,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事实上,皇帝陛下在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就连夜赶回了京城,而等待他的是两个要命的消息。
一个是,皇后产子,但因为难产,人现在依旧昏迷不醒。
二个是,昨晚寿康宫大火,太后侥幸未死,但醒来后,精神好像不太正常了。
皇帝闻言大惊失色,然后果断的龙卷风一般的刮向了凤仪宫。
第49章 0049 愤怒的皇帝
皇帝“刮”进来的时候, 双腿都是软的,而当他看到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妻子时,嘴巴里面立刻就发出嗷——地一声惨叫, 胖胖的身体猛地一下扑在床前,二话不说就开始嚎啕大哭,当然了, 在哭的时候,他也没忘了紧握妻子冰凉的小手, 凄惨地开始嚎啕着什么:“婵啊, 你咋地了, 你别吓唬我啊,呜呜……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皇帝的确是被吓的不行, 眼泪鼻涕啥的全都下来了, 脸上的每一块脂肪都因为过于恐惧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李纯意站在旁边看着她姐夫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稍微有着一丝丝的心虚。
“你这样装昏迷,万一被姐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当时的皇后,用着平静的声音, 淡淡地说道:“以他的智商绝对发现不了。”
此时此刻的李纯意心里有些唏嘘的想着, 这其实跟智商不智商的根本没什么关系, 不过就是太害怕失去自己所爱之人了, 所以就乱了方寸, 根本不可能再考虑其它了。
皇帝足足哭了半个小时。
哭的一双本来就不太大的眼睛都肿成了两只桃子。
深深地悔恨浮上了他的心头, 自己就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的, 地宫出没出水关他什么事, 老头子死后安不安宁又有什么打紧,反正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关系啊!
但是皇后就不同了。
要是、要是婵儿不在了……
想到这里,正在哭泣的皇帝心里泛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
内阁大臣, 郎英、甘泉、张怀英三位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皇帝跟死了娘一样的痛哭场面。
三人心里当时就咯噔一声,以为皇后真没了。
不过幸好后来得知皇后只是昏迷了过去,人没走。
“呜呜,姐夫……”郎英站在离凤床数步之外的距离,亲耳听到他的小儿媳妇用着哭哭啼啼的声音哽咽地说道:“姐姐,姐姐,她真的好惨啊!女人生产时本就危险至极,偏偏还有人故意捣乱,用太子中毒的事情来吓唬姐姐,姐姐受惊之下这才难产的!”
李纯意的这句话内涵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三位阁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泛起了不同的思绪。
大家都是人精,事情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定然是太后趁着皇帝不在京城,故意设了局,想要让皇后死在难产之中。
这手法也太下作,太粗糙,最关键的是:居然还失败了!
李纯意的一番话就是颗炸.药般瞬间点燃了皇帝陛下心中炽热的怒火,就见他胖胖地身体从地上猛地蹦了起来,然后用着震怒的语气大吼道:“是谁,是谁要害皇后?”
李纯意立刻揉着双眼哭泣道:“还能是谁,就是太后啊!”
“郎少夫人。”她这句话刚刚说出来,皇帝姐夫还没说什么呢,那边的甘泉却猛地跳出来强行分辨道:“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指正是太后有意谋害。依我看,这不过就是一场意外罢了毕竟如同你之所言,女人产子那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发生任何意外都不足为奇,再说皇后现在毕竟还尚属安然,反倒是太后,昨夜宫中莫名失火,听说整个寿康宫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陛下身为国主乃天下人之表率,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赶紧去看望太后,以尽孝道吗?”
我看她奶奶个爪儿!
甘泉的话和妻妹的话,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皇帝会相信哪个。
“你闭嘴!!!”从来都是和气的要死的皇帝,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展露出自己暴怒的一面:“皇后现在这个样子,叫安然吗?啊?你给朕说说,这叫安然无恙吗?寿康宫失火……呵呵……那是上天的报应,恨只恨老天爷怎么不一把火直接烧死那个老女人。我告诉你,还有你们……最后祈祷我娘子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否则的话——”皇帝红肿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即便她侥幸未死朕也会要她死!”
“皇上!!”三位相国哗啦啦的全都跪在了地上。
郎英沉声说道:“陛下接连听闻噩耗,心神自然有些匮乱,所言之语,臣等必不会放在心上。陛下与皇后夫妻情深,既然皇后娘娘尚未脱离危险,不如陛下就留在这里陪伴,至于太后那边就先交给老臣来处理吧!”
皇帝闻言死死的看了郎英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大手一挥狠声道:“全都给朕出去!”
三位阁老缓缓起身,果然依次退下。
说到底,太后毕竟不是亲妈。
况且皇后还是让太后给害成这样的。
没直接冲上去直接灭了丫老太太就已经算皇帝克制了,再在这个关头刺激他,绝不是一个什么好的选择。
身为执宰,郎英自然说到做到,出了凤仪宫的大门直接就去了永福宫。
甘泉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犹豫了下,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最后终究是没有选择跟过去。而另一个阁老张怀英却是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显然一心为公的他,并不想参合皇家的这些烂事里头。
因为寿康宫已经全部被烧毁的关系,德显太后不得不被移到永福宫这边,郎英通报了之后便大步走进了内殿,并不意外的是,他在这里看见了定襄公主。
此刻的这位天之娇女正扑在床头失声痛哭,郎英眉头一皱,双目立刻朝着帐中看去,然后下一秒,这位相爷的心里猛地一震,太后虽然侥幸没有被当场烧死,但很显然,在一场能把整个寿康宫都烧掉的大火里即便她被成功救出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半个身子,脸上,以及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有些水泡里面还在汨汨地流淌着浑浊的浓水,这幅凄惨的样子,哪里还是过去那个总是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太后?
可怖!
实在是太可怖了!
“郎相!郎相!你要为我母后做主啊!”定襄公主双目赤红,看见郎英后张嘴便是狠声控诉道:“寿康宫的这场火,来的实在是太蹊跷,根本不像是天灾!”
郎英闻言不动神色地看了其一眼,沉声道:“依公主的意思是人为?”
“不错!”此时此刻的定襄公主显然已经被愤怒的情绪给淹没了头脑,当下想也不想地就大声控诉道:“母后刚刚有醒过来,她亲口告诉我,是皇后放的火,是皇后要杀了她。”
郎英闻言先是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后又有些悲伤地叹息道:“都说太后受惊过度有些失了心神,如今一听公主所言,果不是如此啊!”
定襄公主咬牙问道:“郎相是不相信本宫说的话?”
“皇后娘娘至今还在凤仪宫昏迷未醒。”郎英道:“她这样的状态如何能去寿康宫放火啊?”
定襄公主被这一番话怼的是哑口无言。
“本宫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是母后不会骗我,一定是皇后对她下的手。”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起火的,定然是人为,是故意。
眼见定襄一副满心狂怨,绝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郎英开口了——
“殿下,请听老臣一句劝。”他沉声说道:“皇上现在因为皇后娘娘之事,已是处在情绪失控的边缘,您若是在这个时候一头撞上去,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可以吃啊。”
定襄公主闻言脸上不禁涌起一抹恨意,只听其惨声道:“这还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怎么,现在看母后不中用了,所以就能不管她的死活了?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迫害成这样了?郎相国啊,你的忠义呢?你的气节呢?现在就全都不见了吗?”
“殿下。”郎英微微垂下眼皮,淡淡地说道:“您,失态了。”
傍晚,郎英归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郎世轩叫去了书房。
父子两个喝了盏茶,下了会儿棋,然后郎英就对他说道:“珊珊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你大伯母近期会回老家一趟,为其送嫁,到时候就让纯意陪她一块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