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67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万一吏部真弄个其他人来,坏了霍家的准备,下一个挨刀子不是董尚书,就是他老钟。

  为了自身安危,必须在霍怀定回京前,把临安知府调任工部右侍郎的事情给敲定了!

  董尚书眯了眯眼,暗骂了声“老狐狸”。

  明明是有想法的,却在这儿装良善!

  他默念了两句心经,让自己心平气和些,他眼下要做的是小心谨慎,不被韦仕拖下水,其他的事情,细水长流,不着急。

  燕子胡同里,曹氏正听胡嬷嬷和劳七媳妇说事情。

  劳七媳妇今儿刚采买了清明要用的物什回来,给曹氏点了账,又顺带着说韦家抄没的场面。

  “原还想着,我们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官宦人家,起起伏伏的海了去了,左不过是‘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没什么新鲜的,”劳七媳妇道,“可我一看官兵抄家,还是怵得慌。”

  温慧被曹氏压着练字,闻言抬起头来:“学问做的不错,看来劳七跟着父亲跑腿,也没少认字翻书。”

  劳七媳妇一怔,复又闹了个红脸,一路红到了耳根。

  胡嬷嬷抿着唇笑。

  曹氏也有些想笑。

  她知道温慧就是单纯地夸劳七媳妇,小姑娘家家的,话一出口也意识不到其中的调侃意思。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若要给温慧解释,肯定不合适,不解释,温慧又弄不明白状况。

  曹氏自己哭笑不得,只能笑着啐她:“写你的字去!整天练,还没婧姐儿写得好、画得棒!”

  温慧一听,顾不上琢磨劳七媳妇为何脸红了,撇了撇嘴,道:“我写字画画不如她,我女红比她强。”

  “是是是,”曹氏哄道,“你们都是好姑娘,各有千秋。”

  温慧一听好话就高兴,低着头继续写去了。

  胡嬷嬷拿肘子撞了撞劳七媳妇:“怎么个怵得慌?”

  劳七媳妇道:“官兵把整个宅子都围起来了,一个个大汉进去搬东西,好多人围着看。

  那韦家,还是和恩荣伯府做亲家的,自家宅子也不小,比我们这儿还大了两三倍。

  就这,里头哭天抢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女人哭,孩子哭。

  还砸了不少东西,动静真是大。

  后来拖出来好些人,韦大人的老母亲也被拖出来,哪里还有伯府出身的老夫人的富贵样子,披头散发的。

  虽然韦大人犯事,抄没是罪有应得,但看到那场面,还是叫人心里憋得慌。”

  胡嬷嬷听了,长长叹了一声。

  温慧又抬起了头:“这么吓人呐?那以前大伯父出事的时候,阿宴……”

  她说不下去了,她不敢去想。

  那么多的官兵冲到家里来,阿宴和章哥儿当时都在想什么。

  若遇着这事儿的是她,她真的不敢想象!

  劳七媳妇幽幽道:“边上有个看热闹的,说是原先平西侯府抄没时,他也去看了。侯府的根基,哪里是韦家能比的,东西多,人也多。他在那儿侃侃而谈,还说太傅府上抄没时如何如何,奴婢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赶紧回来了。”

  曹氏的心里亦是戚戚然,赶忙交代温慧:“这些话,不许跟宴姐儿去讲,一个字都别提!”

第205章 你故意的?

  诚然,宴姐儿是个很出色的姑娘。

  做过公主伴读,遇事的想法、进退也就更成熟。

  连在桂老夫人跟前,宴姐儿都能占到便宜,让老夫人哑巴吃黄连,还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只这本事,曹氏就得说一声佩服。

  而且,宴姐儿的性子豁达,吃过苦、蒙过难,还能整天乐呵呵的,可见其心性坚定。

  宴姐儿的乐观、积极跟慧姐儿不同,自家慧姐儿那是傻乐!

  可再出色,宴姐儿也就是小姑娘,比慧姐儿还小一些。

  那些苦难,她只是不说,却并非不痛。

  思及此处,曹氏更是心疼了,她又再次叮嘱了一遍:“什么抄没啊、惨啊,都咽到肚子里去!又不是没有高兴事儿好说的,做什么接旧伤疤?你爱与她玩,知道要说什么吗?”

  “知道啊,”温慧道,“说京里好玩的、好吃的,说黑檀儿。”

  曹氏赞许地点了点头。

  温慧放下笔,凑过来道:“可是,不开心的也得提啊,要清明了。”

  曹氏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了,要清明了。

  这就不是个能让人开心的日子!

  曹氏只好道:“那就低头多折元宝,少说闲话!”

  西跨院里,温宴歇了午觉起来,拿着鱼干逗黑檀儿。

  前回,黑檀儿被常宁宫的鱼干捕获了欢心,乌嬷嬷一下子来了精神,跟温宴打听了一番,誓要做出能媲美宫廷小鱼干的小鱼干。

  黑檀儿给温宴形容了一番,要这样那样,温宴全转达给了乌嬷嬷。

  乌嬷嬷刚做得了一碟,全给西跨院送来了。

  她很有信心,因为她做的时候,好几只野猫在墙头里外转悠,要不是黑檀儿赶猫,它们还不肯走。

  黑檀儿咬着小鱼干,呜噜呜噜跟温宴说韦家状况。

  岁娘从外头进来,道:“姑娘,院子里在折元宝了。”

  温宴应了声,给黑檀儿留了两条,自个儿净了手,往院子去里。

  曹氏带头,坐在石桌旁,手脚麻利地折元宝。

  温慧、温婧和费姨娘都在。

  见温宴来了,费姨娘赶忙起身,给她让位子。

  温宴问曹氏拿了一叠锡纸,笑道:“太医让我少吹些风,我去廊下折,姨娘只管坐着。”

  费姨娘看了曹氏一眼,见她微微颔首,才又坐下。

  曹氏让温慧、温婧去陪温宴,自己手上不停,心里想:宴姐儿多会做人呐。

  这会儿哪有多少风?

  温宴前阵子傍晚出去,风可比现在大得多。

  心思如此细腻,对周遭事情的感悟也就越发深刻。

  那些不好的经历,就成了不流血的旧疤痕,永远都在那儿了。

  廊下,温宴坐着折元宝。

  她想得其实没有曹氏以为的那么多。

  韦家抄没,她自是不乐意去看。

  自家经历过的惨剧,哪怕是落到了别人身上,哪怕那人是她的仇敌,她也不愿意看。

  前世,长公主府被抄没时,温宴亦没有去看一眼。

  可清明祭祀,温宴心平许多。

  失去父母亲人,对她而言,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温慧一面折,一面与温宴道:“祖母的意思是晚几天再上山,一来避开人多的正日子,二来父亲休沐。”

  温宴颔首:“晚几日也好。”

  当时行刑后,夏太傅的一些学生帮着收殓,在城郊山上寻了一块无主的地,让夏家人简单入葬。

  平西侯府的罪名是通敌,连祖坟都没有保住。

  学生们没敢立碑,把他们和夏家的葬在一起。

  温子谅和夏氏的骨灰由温章带回了临安城,在山上的是衣冠冢。

  温子甫的意思是,自家以前得了夏家不少照顾,平西侯府和夏家在京中没有其他亲人了,他们不去祭扫,全由学生去上香,说不过去。

  何况,人都走了,祭扫而已。

  一下午工夫,这么多人一道动手,折了好几袋子的元宝。

  温宴赶到西花胡同时,霍以骁已经到了。

  黑檀儿飞快地窜去了池边,看它的红鲤鱼去了。

  温宴提着食盒走在后头。

  霍以骁抬眼看去,刚好发现温宴的头上有什么在闪光。

  “你头上是沾了什么?”霍以骁问。

  温宴奇道:“什么?”

  霍以骁伸手想指,那个闪光却不见了,仿佛是他先前看走眼了似的。

  温宴见他一副要指又不知道指哪里的样子,自己明白过来了。

  折元宝的时候,身上肯定会站着些锡制末。

  她来之前换了身衣裳,洗净了双手,头发也收拾过,但那么细小的碎末,有遗漏也不奇怪。

  碎末不起眼,应是正好对着光了,才会被霍以骁看到。

  心知肚明,温宴却起了心思,故意装作不知道,脑袋凑到霍以骁跟前:“在哪儿?骁爷替我找找。”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挨近了,他甚至能够闻到温宴身上的胭脂香。

  淡淡的,很是清雅。

  温宴大抵是用惯了这种,她在临安时,用的也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