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58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可在今日之前,为了达到平反的结果,为了对付沈家,他们做了很多努力。

  无论是从皖阳郡主入手,还是利用好狄察的死,连侯夫人都登场唱了大戏……

  每一步前行,在霍以骁眼中,都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机会与风险共存。

  可这一切,在温宴看来,却是“太顺利了”。

  因为,她的梦里,有更加崎岖、艰难的“不顺利”,几乎可以用翻山越岭来形容。

  温宴做好了十二分准备,却忽然失了用武之地,哪怕是暂时性的胜利,也难免惴惴。

  霍以骁定定看着温宴。

  梦里得是吃了多少苦头,才会对眼前的进展感到不安?

  伸出手,霍以骁的指尖弹在温宴的额头上,就弹了一下,极轻、极快。

  温宴下意识地捂了下额头。

  “出息!”霍以骁啧了声,“这会儿忐忑,等平反之时,你不得抱着黑檀儿哭?”

  温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手还在额头上,眼睛已经笑弯了。

  原是不想笑的,情绪还闷着,可被霍以骁这么一说,实在是忍不住。

  “它才不肯,”温宴一面笑、一面道,“它肯定嫌弃我眼泪哗哗的样子,要把我蹬开。”

  霍以骁看了眼在石板桥上一动不动的黑猫,道:“它越嫌弃,你越蹭它,反正它不会抓花你。”

  温宴想了想,身子往前倾,凑到霍以骁跟前:“我还是找骁爷吧。”

  霍以骁睨她。

  温宴又道:“嫌弃也没有用,你自己说的,越嫌弃,我就越不放手,反正你也没有黑檀儿那爪子。”

  霍以骁气笑了。

  论化用歪理,小狐狸还真是一等一的好手。

  温宴弯着眼,看着池面,长长吐了一口气。

  与霍以骁说这么一会儿话,先前那点儿情绪就全散开了。

  她知道,骁爷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她。

  握住霍以骁的手,十指相扣,温宴站起身来,道:“回去吧,我也还没有用晚饭,正好一起。”

  霍以骁跟上温宴的步伐,听她慢悠悠地厨房里备了些什么菜。

  “下午时,乌嬷嬷送了一坛腌菜和几颗春笋来,说骁爷既吃得惯片儿川,现在正是好时节,吃起来得劲儿,”温宴声音轻柔,“春笋是上午才从山上挖的,她认得那采笋的贩子,特特给家里留了几颗。

  还有一些野菜,拌点儿香油,爽口极了,也可以切点儿香干,包个春卷炸着吃。

  这些时令菜,乌嬷嬷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厨娘炖了鸡汤,说是用了春笋,又配了些香蕈、木耳,天没黑的时候就上笼了,这会儿都该软烂了……”

  这些絮絮叨叨的家常,一直说到了进了主院。

  也就是这些最是日常生活的东西,让温宴彻底从“沈家抄没”的忐忑之中走了出来。

  她明明是事中人,这半天多却一直像是个局外人,漂浮在空中,看着沈家大宅的败落……

  现在,她的双脚落在了地上。

  吃好每一顿饭,歇好每一个觉,继续推着案子前行,她和霍以骁有很多的“大事”要做,同时,也有很多的、细碎的家常小事。

  黑檀儿就跟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

  待温宴他们用完了晚饭,黑猫要了一根小鱼干,跳到博古架上,袒着肚皮,含着鱼干休息。

  博古架下的桌子上,一壶清茶、两只茶盏,伴着纵横棋局。

  霍以骁一面落子,一面说顺天府里的状况:“明日大朝会,还有的热闹。”

  温宴的棋艺本就比不过霍以骁,很快就落了下风。

  若是往日,大抵就是负隅顽抗,最后中盘认输。

  她今儿却不想那么输。

  眼看着一片棋子要被吃个干净,温宴把霍以骁刚落下的棋子拿了起来:“我要悔棋。”

  不管霍以骁肯不肯,温宴的悔棋意愿十分浓烈。

  霍以骁看着被丢回棋篓里的棋子,道:“什么时候还学会耍赖了?”

  “就今天,就刚才,骁爷越不让,我就越要悔,你要不答应……”温宴眨了眨眼睛,突然起身,凑到霍以骁跟前,亲了上去。

  亲了就是答应了。

  至于这一招,就不是今日才学的了,她早就会了。

第560章

  翌日是大朝会。

  上朝的文武官员众多。

  每到这个时候,朱茂都会比平日更早到宫门外。

  沈家的抄没让官员们议论纷纷,站在广场上,好一通说道。

  朱茂听了几句,转头看向项淮。

  项淮知他心思,正在到处找霍以骁,寻了一圈,眼瞅着宫门要开了,才见到霍以骁的身影。

  四公子姗姗来迟。

  项淮赶紧知会朱茂。

  朱茂打起精神,走上前去:“你难得来得晚,走吧,快到时间了,今儿朝会上,你怕是不……”

  话说到一半,朱茂却像是突然卡了壳,后头的“好应付”几个字,愣是堵在了嗓子眼。

  他看到了霍以骁脖子上的红痕。

  开春了,衣服自是不如冬日里厚重。

  偏霍以骁还是个火气旺的,不管什么春捂秋冻,一身春衣,轻便许多。

  因着要上朝,衣冠很是整齐,领口端正,以至于,领口之上、露出来的颈间,那道红痕就很是显眼。

  露出来了一小截,没在领口下的,还不知道有多长。

  朱茂猜到这是什么印子,他就是没想到,霍以骁会这么堂而皇之。

  好歹,也拿脂粉盖一盖……

  总不至于是霍以骁自己压根没有发现吧?

  朱茂被这红痕一耽搁,本来想说的话都忘了。

  宫门开启,众人匆匆入宫。

  半道上,遇上了朱钰与朱桓。

  朱钰显然是受了沈家抄没的影响,整个儿没精打采、心不在焉。

  朱桓倒是发现了,提醒了霍以骁一声:“大朝会上,这样不太妥当。”

  霍以骁拿手指蹭了一下:“领口就这么高,就这样吧。”

  时间紧,众人依次列队,不多时,皇上登上龙椅,听回声阵阵的三呼万岁。

  陈正翰上前,禀告昨日抄没事宜。

  既然是要“逼”皇上,陈正翰的说辞就很有讲究。

  依照袁疾的交代,狄察当日“上贡”沈家的,除了银票之外,还有一尊玉佛。

  佛像约男子的一掌高,雕的是文殊菩萨侧坐青狮,曾在五台山供奉,因沈临十分信佛,狄察托人请了此尊佛像回京,送至沈府。

  昨日,陈正翰抄出来的,就有这尊玉佛。

  同时,库房各处收缴的金银元宝、银票,数量惊人。

  数字一出,惊得满朝臣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之安垂着头,听陈正翰说话。

  是了,沈家从狄察采买棉衣一桩上贪的银子,不足以让他们倒霉透顶,但陈正翰把所有搜出来的银子并在一块,就十分吓人了。

  至于其中有多少是贪的,有多少是沈家这么些年正经积累下来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因着玉佛在前,粗粗一听,所有的数目都会被归于贪墨。

  陈正翰眼下掌握的就只有这些,他能春秋笔法,却不会无中生有,没搜出来的问题胡乱盖在沈家头上,那不合适。

  皇上脸色阴沉,点评了一句:“朕的国库,怕是都比不了沈家的库房吧?”

  陈正翰说完,毕之安说尤岑案子。

  “照郭泗回忆,尤侍郎腰上的应是腰带在死前留下的无疑……”

  大殿外,官员之中,忽然有人插了一句:“靠回忆怎么能作准?得确凿。”

  毕之安回过头去,人多,分不清说话的是谁,他也不在意。

  反正,是真质疑,还是以质疑开口、实则给毕之安递话搭台子,都一样能引出他后头的话。

  “不靠证人回忆,我们顺天府还怎么查三年前的案子?”毕之安反问,“你们谁去三年前,替我们把尤侍郎的遗体挪到现在、挪到这金銮殿上,大伙儿一块围着评点评点?

  做不到吧?我也做不到。谁都做不到!

  依照你们这什么都得亲眼来看一看的要求,所有的陈年案子,都别查了!”

  话音一落,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毕之安不像话,有人又以为有道理,嘀嘀咕咕了一阵,最后都闭了嘴。

  霍以骁勾了勾唇。

  毕大人这是堵路,这几句话扔在这儿,但凡有质疑顺天府查案不对的,都得自己先找出实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