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10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在皇上年老后进宫的嫔妃,注定都是家族的牺牲品。

  可后宫有后宫的规矩,熙嫔娘家想要姑娘入宫,甚至借着从前的颜面,让她抬了一把。

  这些年,霍太妃私下里说皇上“作孽”,其实何尝没有怪过自己?

  若当时她拒了熙嫔娘家,哪里还有后头的事儿。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温宴又问:“骁爷与她像吗?”

  “亏得是不像,”霍太妃道,“若是相像,被人瞧出来了,才是大麻烦!好在,当年宫里的旧人没留下几个了,又长得不像,这些年才没有被发现。”

  “那就是像了皇上。”温宴道。

  霍太妃说了句气话:“有时候我气起来,就想着,不如让人看出来算了!让皇上自己头痛去!”

  “您可不能这么想,”温宴破涕为笑,擦了擦泪水,“生的与她一点不像,大抵是冥冥之中,她也在保护骁爷吧……”

  霍太妃拥着温宴的肩膀,拍了拍:“以骁心思沉,你多开解开解他。”

  温宴自是应下,又问:“您这儿有她留下来的东西吗?若有,也是一个念想。”

  “没有。”霍太妃叹道。

  既如此,温宴也就不提画像了。

  邓嬷嬷让宫女打了水进来,伺候霍太妃与温宴净面。

  温宴又陪太妃娘娘说了些话,才退出了常宁宫。

  霍太妃倚着引枕,沉默许久。

  邓嬷嬷替她盖了张薄毯:“您怎得还自责上了呢?”

  “这事儿啊,皇上有错,熙嫔有错,我也有错,”霍太妃叹道,“就以骁,他什么错都没有。

  可最后这些,全是他在承担。

  他连做梦都不知道怎么梦见他母亲,我听了怎么能不心痛?”

  邓嬷嬷也心痛,可她不能与太妃娘娘一块痛,她得劝,不让娘娘郁郁。

  那些大道理,邓嬷嬷不说,太妃娘娘也懂,何况这么些年,什么开解的法子没有试过?

  可直接转开话题又太过生硬,邓嬷嬷便道:“奴婢也是夫人问了才想起来,四公子与那位确实不像呢。也是怪了,母子多少都有些相似之处的,大抵真如夫人所说,是那位在护着四公子吧……”

  太妃娘娘道:“也许吧。我累了,躺一会儿。”

  霍太妃躺下来,闭目养神。

  脑海里,不时浮现熙嫔的模样。

  从幼年到少女,一颦一笑,生动极了,她就是个很生动的性子。

  可在熙嫔的五官之中,霍太妃寻不到一丝一毫霍以骁的影子,这对母子,很不像。

  说起来,以骁还是像皇上的。

  不是说五官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是神态与气度,举手投足里的感觉,与皇上年轻时很像。

  若不然,当初流言起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相信。

  不过,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好好一个孩子,神态像父亲,五官只有一部分像,却又不像母亲,那他到底像谁呢?

  霍太妃想着想着,困顿劲儿上来,迷迷糊糊浅眠。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人看着她。

  只是,朦朦胧胧的,她看不清对方模样。

  她定定去看,有一瞬间,好像是看清了,而下一瞬,她从梦中醒了过来。

  霍太妃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

  邓嬷嬷上来服侍她,霍太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平复一下。

  梦里的人自是消失了,但那人的眉眼,在她脑海里留了个印象。

  有些熟悉。

  与以骁有那么些相像。

  可惜,那一瞬太短了,短到她无法辨明,她梦到的到底以骁还是别人。

  霍太妃轻声道:“老了,真的老了,这脑袋都不如以前好使了。”

  另一厢,温宴回了大丰街。

  在常宁宫中的眼泪,有真情实感,亦是装出来的。

  太妃娘娘敏锐,她若问得太直,反倒不好,今儿那么步步递进,娘娘都说没有,大抵熙嫔真的没有留过画像。

  不过,霍太妃的话也证明了金老太太所言非虚。

  骁爷与熙嫔不像。

  之后几日,温宴一直在等归德府的消息。

  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宋秩就回了信,他就认得那邝诉,而且,关系还算不错。

第631章 试探

  对邝诉这个人,宋秩评价为“天生的商人”。

  做买卖,究其根本是“低买高卖”,四个字而已,小儿都晓得。

  可真正能把买卖做好、做大,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士农工商,商人有钱,商人也有他们的困难。

  想要做出名堂来,只靠老老实实地倒手,肯定不行,得打交道。

  与买家、卖家,以及,官府衙门。

  邝诉把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得能明白,当然,这不是说宋秩就拿了邝诉多少好处,而是邝诉给他归德府出了不少力气。

  纳税从不含糊,他生意做得大,归德府收的税银也不少,同时,邝诉采买的庄子铺子,生意兴荣了,他们也能顺顺利利把每年该交的交出来,不用衙门上费心。

  再者,捐善堂、资助学生、开仓救济下穷苦百姓……

  在官府眼里,邝诉简直就是商人中的英杰。

  若每个做买卖的,都和邝诉这样,衙门省事,百姓也高兴。

  宋秩洋洋洒洒夸了邝诉有一张纸,然后,在这张纸的末端,话锋一转。

  依宋秩的说法,旁人来问,他就说这些了,但问的人是霍以骁夫妇,大抵是霍大人要问,那他就再多说几句。

  宋秩与邝诉相交,自然研究过这商人的发家史。

  邝诉能有今日,他背后靠着的是沈家。

  这倒不是宋秩污他,而是,邝诉与他的往来,本身就带着几分目的。

  邝诉曾试探着与宋秩提过,让他顺从沈家,如此才能在官途上更进一步。

  宋秩珍惜自己的乌纱帽,他在归德府当头头当得挺开心的,根本不愿意掺合皇上与沈家之间的那点儿事,就当没听懂,含糊应付了。

  这状况,宋秩这些年一直咽在肚子里,也就是沈家倒了,他现在能够说出来了。

  信上还写了,邝诉前几个月把家眷都迁到了京郊,因为他老母病了,京郊一镇子里有个擅长医治这病的老大夫,他无法把人请去归德府,干脆一家都搬来。

  看完后,温宴把信折好,收到信封里。

  邝诉的主子是沈家,那他娶盏儿的因由就不得不让人多思量思量了。

  温宴思量了一番,寻了邢嬷嬷商议。

  两人敲定了说辞,当日下午,邢妈妈和阿贵一块,往邝诉住的镇子里去。

  小镇子这地方,找人相对容易些。

  阿贵一个生脸人,进了几家医馆,自诉家中老娘岁数大了,缠绵病榻,打听是否有出名的老大夫,银子都好说。

  连问了几个坐堂大夫,把人家弄得莫名其妙,纷纷道:“小哥既不心疼银子,做什么在镇子里找大夫?京城分明就在眼前了,要好大夫,往京城里去呀。”

  阿贵万分腼腆:“乡野里许有高人。”

  一个老大夫险些把茶水笑喷出来:“乡野里确实有高人,但我们这镇子,不乡也不野,高人要么进京赚大银子,要么就云游远乡,根本不会在这么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阿贵连连称是,禀了邢妈妈。

  邢妈妈心里有数了,寻了个茶楼,向人打听新迁来的商人。

  小二好客,消息也多,知道邝诉这人,给邢妈妈指了宅子位子。

  邢妈妈没有耽搁,直接寻上门去,说找府中女主人。

  主家做买卖,门房上的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双好眼睛,且绝不会随意得罪人。

  他一看,这老妇人虽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但谈吐不凡,半新不旧的衣裳料子也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便丝毫不怠慢,往里头报了。

  很快,便有人引了邢妈妈进去宅子,入了花厅。

  邢妈妈落座,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候了不多时,就听见脚步声传来,她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对主仆。

  虽是十余年未见了,但邢妈妈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位女主人,确确实实是盏儿。

  盏儿当然也认得邢嬷嬷。

  这么一张凶煞脸,想忘也忘不掉。

  “妈妈怎得来了?”盏儿奇道。

  邢妈妈佯装不清楚当年盏儿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道:“我来镇子里办点儿事,正好听人说起搬来了个叫’邝诉‘的商人,我就想,会不会就是你丈夫。

  姓邝的少,重名的就更少了,果不其然,真就是你。

  你当年出府之后就再没有回去过了,前阵子老太太回忆从前,还提到你了。

  既是在这儿住下了,离京城也不远,你得空时就往府里走一趟,给老太太问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