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嬑
“我是你爸的朋友请来的天师,受托来找你。”
王鸣的嘴巴一瘪就要哭:“爸……”
“大鸣你没事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熊茂竹蹲在王鸣身前红着眼睛说。
王鸣也哭:“我好害怕,我——”旁边那一团挣扎的东西吸引了王鸣的注意力,他瞪大眼睛,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一点,指着那团东西抖声道,“它,它天天打我!它打我!”
说话间魂体再度晃动,王鸣额头上的聚魂咒发亮,稳住王鸣因为惊惧恐慌而发散的魂魄。
熊茂竹见状气得两耳冒烟,冲到男鬼身边用力踹了它一脚。被缚鬼符捆住的男鬼现在是实体状态,被熊茂竹一踢就着,滚着撞上墙面,再尖叫着被弹回来,瑞和将它挡住,看向熊茂竹。
“我、我是想为大鸣报仇。”
“别再冲动了,要是你刚刚那一脚正好把缚鬼符踢散,它挣脱后反手咬死你绰绰有余。”
熊茂竹的脸瞬间苍白。
“还有一件事情很重要。”瑞和沉着脸,指了指王鸣,“如果王鸣在这间别墅就丢了魂,那么之后和你们一起去山中古庙探险,又去镇上K厅唱歌的王鸣,又是谁?”
熊茂竹的脸这下子白得跟刷了一层白漆。
第234章 一流神棍
车子快速行驶返回,必须赶在四十八小时内将王鸣的魂魄送回去。在车上,瑞和打电话将这件事跟五师兄说了,“李洪说他是趁着王鸣上厕所照镜子的时候将他的魂魄摄走的,之后王鸣的身体就倒在了厕所里,李洪没有去关注他,等他再看的时候王鸣的身体已经不见,所以它也无法提供有效线索。我问过王鸣的同学,他们只说王鸣进卫生间的时间不长,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异常。”
李洪就是瑞和从镜子里绑出来的男鬼的名字。王鸣是一个外表清秀斯文的男孩,虽然喜好惊险活动,但其实很内向少语,这也是为什么熊茂竹几个人都说没看出王鸣有哪里不对头,当然了,一般人也不会往这上面想。
“这件事有一点麻烦,很有可能是在李洪摄魂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虹阚稳重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可能是当时别墅里有别的鬼,或者是王鸣身上本来就有别的孤魂野鬼在伺机而动,反正出厕所的王鸣,已经不是原来的王鸣了。”
瑞和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担心那几个学生以及当时他们坐的那辆客车上的其他乘客的安全。”
王鸣的同学说,在客车到站的时候,王鸣就已经人事不省了。他们原以为是睡着了,毕竟坐车回校要一个多小时呢,睡熟了也不一定,结果总也叫不醒,那几个学生才赶紧将人送到医院,再报告给学校老师,王医生夫妻这才接到学校的电话。
“占据他身体的鬼也可能在客车里就转移了,但也可能在王鸣的同伴身上。”瑞和说出自己的猜测,“今天早上我见到了包括熊茂竹在内的六个学生,从外表看是看不出问题的,但需要进一步查证。如果这六个学生没事,那么当时坐同一班车的乘客可能就有问题了。”
就看野鬼上王鸣的身,这件事就不是小事。虽然它上身王鸣的时候并没有做坏事,甚至还陪着熊茂竹等学生一起玩了一通,但鬼的善恶之念是完全没有法律以及社会道德秩序束缚的,它现在没做作恶,不代表下一秒不会改变念头。
这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们需要做的是将它找出来,妥善处理。有时候天师做的事情就是为了防微杜渐。
“没错。”虹阚道,“我会立刻赶过去跟你汇合,不过这件事我们没办法自己兜,筛查客车上的乘客需要当地警局的配合,我们做不了。”
“我已经报警了,李洪的尸体就在镜子后面,他说他是别墅原主人的远方亲戚,杀他的凶手就是别墅的主人,我已经跟当地警方反应了这件事情,也许现在他们已经抵达别墅在挖尸体了。”
“那就好,万事你都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不能拿主意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能到。”
车里,熊茂竹的脸一直都白白的,他还觉得冷,抱着手臂锁在座位上,挤着辅导员,时不时地还发抖。辅导员也被吓得不轻,不过他到底没有和那个王鸣接触过,再恐惧也有限,他拍拍熊茂竹的手:“别怕,都过去了还怕什么。”
熊茂竹几乎又要哭:“就是过去了才后怕啊。”
卧槽!
卧槽啊!
一想起自己和那个假王鸣勾肩搭背地一起爬山、唱歌,甚至回程的客车上,自己就和假王鸣坐在同一排,天啊!不能回想,一回想他就觉得恐惧害怕,似乎当时车上睡着的假王鸣在车子颠簸的时候靠过来的手臂都是冰冷的。
当时怎么就没发觉呢?
熊茂竹阵阵后怕,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瑞和见状实在觉得好笑又无奈。这帮孩子!以后一定不敢再去探什么险了,这一次是真的运气好,不说别的,只说如果上王鸣身的是李洪,那他们几个学生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瑞和将乾坤袋里的两只玉瓶拿出来,一只装着从镜子里抓来的鬼李洪,另一只装着王鸣的魂魄。为了滋养凝实王鸣已经有逸散迹象的魂魄,如何还在玉瓶外面再画了两个聚魂咒。
李洪已经交代,别墅之所以会传出闹鬼的传闻,都是因为它,不算王鸣,他已经吓傻了两个人了。俗话说的“吓傻”,其实就是失魂,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魂魄离体,人有三魂七魄,少了哪一个都不成。不过它也狡辩:“我和他们玩耍,玩够了就会放回去的!”
它说的玩耍,用王鸣的话说是虐待,镜子里是李洪的地盘,王鸣特别凄惨地被困在里面陪李洪玩游戏,被打得死去活来。李洪说自己没害人,振振有词:“我就跟他们玩两天,就算你们今天不来,今天我也是要将他放走的。”
放屁!
熊茂竹为朋友打抱不平,闻言重重地“呸”了一声。
“徐大师,王鸣没事吧?”辅导员关切地问,盯着瑞和手中的玉瓶看稀奇。哎哟哟,王鸣现在就在那个玉瓶里,他本就不坚定的唯物主义价值观彻底破碎。
“没甚大事,兴许回魂后会有一些后遗症,调养一阵子就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唉。”
车子突然减速,瑞和抬头看向前方,周雄说:“有人拦车,可能是要坐顺风车。”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路边,靠着一辆小轿车,脚边放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瑞和眼力好,隔得二三十米远还能看清他穿着黑色西服外套羊毛大衣,招手拦车的手腕上的名表在日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
“停不停?咱们车上已经坐满了。”周雄问瑞和。
瑞和说:“停下跟他说我们车上没位置,问他需要别的帮忙吗。”
车子停下,周雄拉下车窗探头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男人露出笑容,微微弯腰和周雄说话:“我的车抛锚了,能不能搭我一程?到前面加油站放我下来就可以。”
“我们的车满载了,我帮你叫个车吧!”周雄是个生意人,深谙助人为乐结善缘的道理。
男人忙感激点头:“那太谢谢了,我的手机也没电了根本联系不上人。”
“小意思。”
车再次启程,周雄笑着说:“二十年前我在创业的时候条件特别难,那时候买不起车,有时候我——徐大师?徐大师你怎么了?”
副驾驶座上,瑞和的脸白得像鬼。
“徐大师?”周雄也被瑞和的脸色吓到了,忙踩刹车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晕车吗?”
“……没事,突然肚子疼。”瑞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周雄安慰地笑笑,“现在不会了,你继续开车吧,我休息一下就好。”
“这里有整肠丸还有风油精,我老婆给我准备的。”周雄弯腰从屉子里将医药箱拿出来给瑞和,“你拿药油擦擦肚脐眼,把整肠丸吃几颗,立刻就能见效。”
瑞和接过放在一边,周雄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劝。
车子再次行驶起来,瑞和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他的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刚刚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单纯从声音上来说,陌生男人的声线比较低沉,听起来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咬字是非常正宗的普通话,还挺好听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事业成功的优秀男士。
可是在听到陌生男人开口的那一刻,瑞和的心一颤,不属于他的情绪涌上心头。
愤怒!
恐惧!
恨意!
复杂的暴烈情绪来得猝不及防,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
原主短暂人生的记忆里,最不堪回首的就是被绑架时的记忆。事实上,对于这段记忆瑞和接收得并不完全。瑞和能够看到原身被绑架时的经过,看到原身被囚禁地点周围的环境,也能记得绑匪对原身说的那些话。
但是,瑞和并没有原身死亡之前的记忆,陆明聪的记忆只停留在绑匪幸灾乐祸地、滔滔不绝地说出他的身世,之后呢?陆明聪是怎么死的?他到底有没有变成鬼?他最后被利用去反噬生父没有?
这些通通都没有记忆。
为此,瑞和还问过系统460,系统460说:“这不是系统异常,应该是原身特地遗忘的。”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也许是不想记住,原身陆明聪留给瑞和的关于这段经历的回忆是不完整的。
但是那段缺失的记忆,在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时忽然塞进瑞和的脑子,就像沉压在河底深深淤泥下的腐物突然被挖开,掀起的不止是尘封的过去,还有浑浊的污水。
现在的瑞和就是这种心情。他因为原身缺失那部分记忆的突然觉醒而头痛,又因为这部分记忆苏醒时带来的副作用而心情激荡——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好,刚刚在陌生男人面前的时候差点就表现出来了!
凶手在原身面前一直戴着兜帽和面具,原身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也因此这几年来瑞和完全没有线索。
但是!凶手的声音与刚刚遇到的西装男的声音,两人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徐大师,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拐去医院吧?”
瑞和再次摇头,拿出手机将一个车牌号记下来,他的记忆里很好,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仔细回想仍是能想得起细节。
他将号码发给五师兄让他帮忙查,这才开始仔细查看新得的这段记忆。
第235章 一流神棍
四周树影婆娑,虫鸣声不绝于耳,陆明聪蜷缩在坑里,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在跟着打鼓。
好饿,太饿了。
他被困在这里六天了,前几天黑衣人还给他丢了一些面包饼干矿泉水,到了前天就完全不给他东西。
“你在吗?有人在吗?”陆明聪强撑一口气花喊了一句,也只喊得出一句,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更深露重,山林里更是如此,陆明聪知道自己发烧了,他往坑边缩了缩,他的手脚都被绑住,连抱住自己来取暖都做不到。
眼泪从他眼里流出来,他咬着嘴唇,无尽的委屈从肚子里漫上来,让他呜咽出声。
陆明聪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委屈和苦难。这两年他过得本来就不顺,先是姥爷姥姥去世,然后小蔷交了男朋友……他的人生还太短,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这两件就称得上天塌地陷的大事了。至于他妈陆巧对他的冷漠和嫌弃,他已经习惯了,称不上大事。
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运气这么差,竟然还能遇上比前面两件事还要凄惨的事情。
七天前他被绑架了,当时他正偷摸摸地跟跟踪宋蔷,送她回家。见宋蔷走进家门他才往回走,边走边踢路边的石头,情绪十分低落:“人家去约会,我还偷偷做护花使者,怎么听起来这么贱呢。”
他重重地叹一口气,连踢石头都没力气了,耷拉着脑袋慢慢走回家,结果后脑勺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坑里了,手脚都被绑住,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站在坑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是谁?快放开我!”陆明聪愤怒地大喊,“你这是绑架!是犯罪!我要报警了!”
“啧,真看不出是翟溯天的儿子,他那么心机深沉的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单纯的儿子。”黑衣人说话的声音低沉悦耳,说出来的话却让陆明聪摸不着头脑,“也不对,应该是蠢。”
最后一个“蠢”字,黑衣人加重语气,无尽的蔑视都通过这个字朝陆明聪砸过来,砸得他这个十八岁笔直的脊梁都不由得往下弯。
屈辱。
陆明聪长这么大,受过的侮辱都来自母亲陆巧。陆巧对他似乎有十二万分的不满意,从小到大他不止没从她身上得到一句半句夸奖和赞赏,反而收到数不清的恶言冷语。
不过这都没什么,亲妈嘛!只能让着她哄着她等她回心转意——这是姥姥说的。
可让着他妈,不代表陆明聪就是一个愿意被别人随意欺负的人,反过来,除了他妈,他不愿意从别人嘴里得到一句不好听的话。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这么说我?!
陆明聪恨硬气地回顶:“你他妈是哪根葱啊?你他妈才蠢!”
愤怒的陆明聪只注意到黑衣人说他“蠢”,竟然把前面那句“翟溯天的儿子”忽略了。
“说你蠢,你还真的是蠢。”面对陆明聪的怒骂,黑衣人毫不在意。他蹲下来,虽然戴着兜帽看不清表情,但陆明聪似乎看得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你干嘛?我没得罪你吧干嘛绑架我,我也没钱啊,你绑架我我妈不会给你钱的,放了我吧。”到底是十八岁的少年人,陆明聪虽然自称是西六巷小霸王,但还真的没有应对绑匪的经验,那股意气一消,被绑架的恐惧迟到而来,让他心跳加速开始害怕了。
“那怎么能行,我带你来这里是想给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得先听完才行。”
“什么消息啊……对了,你刚刚说我是谁的儿子?”陆明聪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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