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嬑
在这样心绪激荡无法自抑的时刻,女朋友温柔的安慰让翟应麟打开心防,这才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见一直都很骄傲强大似乎无所不能的男友变得这么脆弱,宋蔷心疼极了。她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跟男友说:“我替你走一趟!”她坚定地看着男友,“叔叔阿姨现在瞒着你一定是出于对你的回护,明聪那边……我去问问他吧!”
翟应麟皱眉:“怎么问?”
宋蔷低声道:“你不是说之前叔叔阿姨去找过他,最后无功而返吗?也许明聪并不愿意认祖归宗。”她紧紧地握着男友的手,“你为了坐稳少主这个位置付出了那么多,你的童年,你的玩乐时光,你的所有闲余时间……你这么出色,翟家少主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感觉到宋蔷柔软的手握住自己,翟应麟有了面对的力量,他重重点头:“那你、就帮我问一问他吧。如果他想回来——我可以把少主的位置让给他!”
“应麟——”宋蔷眼睛含泪。
现在,宋蔷找是找过来了,但她有些羞愧。她一直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在翟家活动的这两年里,她得到了更多锻炼,环境锻炼人,此时的她不止聪明,还很有眼色。
她知道自己来自己的目的,来的时候她是怀揣着两个小情侣为未来奋斗的决心来的,可现在,看着从小的玩伴这么平静地看着她,她突然觉得不敢抬头,更加不愿意对上对方的视线。
见状,瑞和就不说话了,沉默间服务员将两杯咖啡送过来,他就开始喝咖啡。
“喝吧,这家的咖啡还不错。”
宋蔷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脸就皱了:“这么苦。”
“还好。”瑞和喝了大半杯,抬头就见宋蔷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还说:“明聪,你变了好多,以前你连苦瓜汤都不愿意喝。”
瑞和笑着说:“人都要长大的。”他看了看手表,有些歉意地说,“我要去上班了,你如果没有急事的话改天再聊吧。”
宋蔷更觉得物是人非:“当年——”
当年怎么样?宋蔷还记得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坠着的陆明聪,她妹妹说:“聪哥这是护花使者呀!”
那时候的陆明聪从来不主动开口说告别,一直都是她先转身离开。
瑞和不知道宋蔷心里所想,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感觉,他看在原身的面子上客气地再问了一句,宋蔷才回神,温柔笑着说:“是我来得突然没有先跟你说一声,你先去上班吧,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吃晚饭?”
“那也好。你住在哪里?”瑞和记下宋蔷住的酒店和手机号码,然后推门出去。
春日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瑞和的背影显得高瘦又耀眼,宋蔷看着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瑞和却没有闲心去研究,在他看来,宋蔷来找他并不是为了叙旧,至于目的具体是什么,他拭目以待就行。下班后,瑞和打车去酒店接宋蔷,带她到一家饭店吃晚饭,特地预定了一个包厢。
经过一下午的调节,今晚上宋蔷的表现就自然多了,顺利过渡到与竹马重逢后新的相处态度。边吃饭,宋蔷边问瑞和这几年的生活,瑞和挑挑拣拣把能说的都简单说了一句,最后宋蔷见问无可问了,才说到正题:“巧姨不是你的生母吗?”
瑞和诧异地看她:“谁说不是?”
这下子轮到宋蔷瞪眼了:“可是不是说——”
“说我是翟溯天的儿子?”瑞和轻笑,“小蔷,听说你和翟应麟感情很好,我是真不想说翟家的坏话,弄得好像我是故意抹黑翟家一样。不过呢,既然你都特地来找我问起这事了,我就得借你的口掰扯几句。我不是翟溯天的儿子,他想认一个免费的儿子,那是痴心妄想!当然了,我是不知道翟应麟是不是翟溯天的儿子,你们翟家的事情我完全不想牵扯进去。”
说完,瑞和观察宋蔷的表情,心中诧异,宋蔷似乎对翟应麟身世的问题毫不惊奇。难道翟溯天没能骗得了翟应麟?
他在心里笑了。
什么双胞胎?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宋蔷来找他,翟应麟知不知道?
越想,瑞和越觉得好笑,如果宋蔷真的是背着翟溯天夫妻来找他,那么翟应麟无疑已经和他们夫妻离心了。
这太可笑了。
说到这里,一般来说宋蔷就该听出瑞和的意思了,可宋蔷到底阅历不足年纪还轻,她还是要追问,希望能得到确切的准话:“明聪,那应麟到底是不是巧姨的孩子?”
瑞和将筷子放下,反问:“这是你想问的,还是翟应麟想问的?”
“我、我想问的。”
“我刚刚说的那番话,你直接转述给翟应麟听就行。”
宋蔷着急了:“他不知道这件事,都是我自己想的。”
瑞和不以为意:“那你就自己琢磨琢磨。别,咱们别再聊这个话题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之后两天,宋蔷还约了瑞和两次,瑞和只去了一次,什么话都没有露。
他不会认回翟家,他只会是“陆明聪”,所以他绝对不会说出一言半句自己跟翟家的关系。在他嘴里,只会是“没关系”。
如此一来,宋蔷终于放弃,返回湖町翟家。两个小情侣这几天联系时都不敢在电话里说这件事,保密意识很强。等见面后宋蔷才将瑞和那番话说给翟应麟听,“应麟,他是什么意思?”
翟应麟却松了一口气,见女友不明白,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他和翟家毫无关系,不管是少主的位置还是别的,他都没兴趣。”
宋蔷点头:“是啊,我也听出来了,可我们想问的都没有得到答案呐。”
应麟和明聪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没有问出来啊。
翟应麟垂下眼帘,心里的阴影更浓了。是啊,没问出来,可答案已经在翟应麟心里。他觉得有些难堪,因为徐虹臻看透了他最关心的事情,知道他最关心的已经不是身世,而是他少主的身份,这才让小蔷转述这些话给他听。
被别人看穿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情,特别是他看重的东西,别人竟然不屑一顾。
“应麟?”
“没事,这样就好。”翟应麟收拾心情,对宋蔷说,“这件事我们不要再提,我们俩都好好的,以后都会好的。”至于找机会去做和陆巧的血缘鉴定……算了,他只会是翟家的儿子,是翟家的少主。
宋蔷就忍不住红了眼,哽咽地点头:“嗯!”
小情侣直言执手相看泪眼,心中都生起一种悲壮感。
原身初恋的到访并没有给瑞和带来什么变化,他继续上下班,研究道术和体内兰火,有时候还画兰火符让观主拿去卖,成年后的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他还让连聪去盯着翟溯渊,连聪非常喜欢这个任务,毕竟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能够独自出门,能够在夜晚的大街上放肆奔跑,只要不要打扰到别人,主人还允许他穿墙,啊多么幸福的日子!
当年挖出来的盒子中的黑色泥块,到现在瑞和都没搞清楚是什么,他拿给采宁子和鹤白看过,他们二人也完全没有头绪。可以肯定的是,这块黑泥对连聪的魂体有增益作用,连聪枕着黑泥睡一次,魂体就增强一分,瑞和甚至猜测,如果长年累月让他这么枕着睡,可能哪一天连聪都能在日光下行走了。
也许还能成为鬼王。
师傅采宁子让他不要轻易尝试,他能收一个普通的鬼做鬼仆,却不一定能掌控得住一位鬼王。
不管怎么样,连聪是“鬼中豪杰”,盯着翟溯渊近一个月晚上,终于给瑞和带来消息:“今晚有人去他的出租屋了。”
瑞和将书放下:“你没被发现吧?”
“没有,他屋里也有鬼仆,很机警,我没有靠近,您放心吧!”
来征东一个多月的翟溯渊平时深入简出,没有和别人交流,今晚这个来找翟溯渊的人是谁?翟溯渊即将有什么动作?
很快,瑞和就知道翟溯渊有什么动作了。第二天,因为今天值的是晚班,所以白天一天瑞和都在道观里,顺便在大殿里帮忙,然后他遇到了因为流年不利事事不顺还撞鬼所以来到道观求平安的翟溯渊。
“大师,原来是你,真是缘分啊。”翟溯渊顶着韩敏知的名字和瑞和打招呼。
瑞和也弯起嘴角:“是啊,缘分。”
送上门来的猎物,果真缘分妙不可言。
第241章 一流神棍
从确定韩敏知就是翟溯渊,而翟溯渊是杀害原身的凶手之后,瑞和一直在想该怎么替原身报仇。
瑞和从来没有杀过人,采宁子在教导他的时候也说不要将自己的能力放在私斗上,一切都有因果与报应,保持一颗理智的善心才能走得更远。
身为当代天师,国家也制定了一系列天师行为准则,其中强调法律与公正、和谐和友善,就连道门大比的文试,也有不少内容涉及对考生个人品德和社会道德的考核。
在这样的大背景和个人早就成型的世界观影响下,让瑞和杀人是有些困难的。所以这阵子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报仇。
他恶补了翟家溯字辈这一代的恩怨情仇,翟溯渊和翟溯天确实仇怨深大,翟溯渊也有着很充足的报复欲望
,虽然这一世翟溯渊没有再绑架他,瑞和不知道其中的变故,但能确定的是翟溯渊没有放弃向翟溯天报复。今天在道观里见到翟溯渊,瑞和更加肯定翟溯渊不会放弃他这个“翟溯天亲生子”。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为什么翟溯渊不直接去找翟溯天报仇?不过是实力不济无法硬磕,这才另辟蹊径从侧面捅刀。
可自己不愿意再做那条“蹊径”,他接受了原身的任务,是要替原身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的。
你想另辟蹊径,我能借刀杀人。
“大师怎么称呼?您真的太年轻了,上个月在金州遇到,我看您穿着道袍还在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天师呢。”
翟溯渊还在找话题客套又亲近地和瑞和拉关系,这样的场景实在令人忍不住发笑,瑞和果然笑出来,抿嘴笑得腼腆:“善人客气了,我俗家姓陆,道号虹臻,善人喊我虹臻就行。”
“原来是虹臻道长。”翟溯渊脸上笑眯眯,心里却在想:怎么他说自己姓陆了?他不是做了假名字姓徐吗?
“善人今天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是这样。”翟溯渊将自己的情况说一遍,“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原因,我原先是金州人,上个月刚到征东,最近总觉得身体不对劲,走路不是平地绊倒就是差点被闯红灯的车撞上,家里的水管也破了两次,流年不利啊……”
瑞和严肃着脸听着,点头:“问题不大。”然后给翟溯渊推荐了荷莲观内最贵的一个除秽祈福套餐,提供法事和高档符篆,双管齐下,全面覆盖。
“听起来真不错,那就这个吧!”翟溯渊还说,“我觉得与道长有缘分,不如能不能让道长负责我在贵观的事宜?”
“当然可以。”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看起来其乐融融相见恨晚。
之后,瑞和果然在下班时间亲自为翟溯渊做除秽祈福法事,翟溯渊风度翩翩气质斯文谈吐文雅,四十几岁的人跟三十几岁差不多,是很容易让小年轻产生好感的人。瑞和装作被翟溯渊哄住了,与翟溯渊的交情一天比一天深。
等业务结束,翟溯渊大方地将剩下一半的尾款一万五打到道观里,鹤白根据荷莲观的规定给他发了五千块的分成。
一方花钱花得高兴,一方赚钱赚得开心,两人的友情就这样自然地发展起来。
“你想做什么?”采宁子皱着眉头道,“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你还不避着点。”
瑞和不能说实话,毕竟师傅说得有道理,符合常人的逻辑思维——我知道他是坏人,那就不要跟他走太近。
但瑞和想要为原身报仇。
他想过了,现在出手固然是一劳永逸,但能报复到翟溯渊吗?肯定是能的,但原身受的苦遭的罪怎么解脱?翟溯渊就算死在他手里,大概困惑比愤恨还多两分吧。
那就给他机会让他动手,让他以为胜券在握,让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正引领着猎物一步一步走向陷阱,让他自得自满,再反戈一击,让他死得明明白白。
“师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好吧。”采宁子咳嗽一声,咳着咳着停不下来,瑞和吓一跳,赶紧去倒水:“师傅喝一口。”
“没事,太燥了咳咳咳。”
“我下午下班买几个雪梨回来,给你煮冰糖银耳炖雪梨。”
采宁子笑着说:“好。”
吃过午饭,瑞和就去上班了。他记挂着采宁子最近总是咳嗽的事情,一下班就去市场买梨,正挑着梨呢手机响了,他一接通就听到观主鹤白焦急地喊:“快回来!师叔祖出事了!”
袋子一松,白胖的雪梨滚出来砸了瑞和一脚,那一刻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赶回荷莲观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瑞和急奔后院,与不知道多少个弟子擦身而过,那些“师叔”“师叔祖”等问候语被他急速奔跑时抛在身后。
一口气跑到后院,瑞和看见观主鹤白的几个徒弟就守在门口,还有两个道观里年纪较高的老前辈。这幅阵仗,瑞和心中越发不安。
“师叔好。”瑞和匆匆向其中一个采宁子师弟辈分的天师行礼,然后就冲进采宁子的卧室。
见瑞和一阵风一样卷进来,独自一人坐在床头的鹤白回头,眉心拧出一个紧紧的“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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