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凭什么她这么被林荣棠糟蹋啊,她咬牙道:“你得帮我,你回头得给我作证,这是你欠我的,林荣棠本来应该糟蹋你,不应该糟蹋我!”
冬麦更觉得好笑了:“孙红霞,路是你自己走的,当时赖上人家林荣棠也是你自己死乞白赖要赖上的,我也劝过你,你不当回事还嘲笑我,我凭什么欠你了?你被林荣棠糟蹋,我是有些替你惋惜,我看不惯的,可以帮,毕竟都是女人,我也不忍心女人被那个人作践,但是要说我欠你的,那你趁早回吧,我又不是你娘,凭啥要欠你!”
说完,她就直接回去屋里了。
孙红霞一看冬麦不搭理自己了,忙放低了姿态,求道:“那你回头得给我作证,你得给我作证!”
她正喊着,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你来我家嚷嚷什么?”
孙红霞回头,就看到了沈烈。
冬日的雪轻飘飘地洒落,沈烈穿着大衣,笔挺地站在她身后,望着他的目光眼神淡漠。
她其实知道,村里不少女人私底下都觉得沈烈好,身型好,模样好,站在那里就是有气势,关键人家能干,能挣钱,嫁给他吃香喝辣什么都不愁!
大家都羡慕冬麦,暗地里开玩笑,会说起沈烈,有些小姑娘甚至会脸红。
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谁都知道沈烈现在对村里女人都疏远着,又对他家媳妇那么疼,谁也不敢随便凑上去。
再说人家冬麦品性好人缘好,大家也没脸干出那不要脸的事。
她愣愣地看着这样的沈烈,心痛到发颤。
上辈子,她如果忍一忍,熬一熬,是不是也能等到这么一个优秀到让所有女人仰慕的沈烈。
恍惚中,孙红霞颤抖着手,就要伸出来,去触碰一下沈烈。
雪花飞扬,絮絮如丝,织成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将眼前的沈烈变得模糊,也变得遥不可及,她绝望地发现,那不是她能触碰到的了。
沈烈挑眉,淡淡地道:“你在我家门前站着做什么?”
孙红霞闭上眼睛,攥紧了颤抖的手:“曾经,那也是我家。”
沈烈好笑:“孙红霞,从你和我离婚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下次,不然我就买一个大喇叭,每天二十四小时把你说的话播给全村的人听,让大家知道,你这个有夫之妇是怎么想勾搭我。”
他抬手,擦掉了眉梢的一片雪花,淡淡地道:“别想着搅浑水赖上我,你赖上我,全村也没人信。”
孙红霞听着这话,心里自然明白,现在的沈烈,名声远扬,整个公社,甚至陵城都知道松山村的那个沈烈,多少人敬佩地叫他一声烈哥,多少小姑娘心仪他,她再往上凑,别人也不会相信现在的沈烈能看上自己。
她艰难地蠕动了下唇:“我,我没那意思,其实我就是——”
说着这话,她眼泪往下落,委屈地道:“我刚才过来,就是想找冬麦说句话,我没别的意思,谁知道她竟然躲着我,提防着我,她可能以为我想和你怎么样,估计有点误会,但我真得只是太难受了,想和她说说。”
沈烈:“停。”
他嘲讽地道:“第一,不要在我眼跟前掉眼泪,我只心疼我媳妇的眼泪,第二,不要在我面前说我媳妇的不是,凡是和我媳妇不对付的,那一定是别人不对。”
孙红霞张口结舌,眼泪都僵在眼眶里落不下来了。
沈烈上前,敲门。
冬麦听到动静,还以为又是孙红霞,有些不耐烦,等到知道是沈烈回来了,便打开了门。
看到沈烈身边站着的孙红霞,她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沈烈赶紧哄:“别理她,随她,下着雪呢,你仔细点,我扶你进屋。”
孙红霞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着沈烈一改刚才对自己的冷漠,小心地呵护着冬麦进屋,临走前,甚至再次把大门闩给上了。
听着那门闩“哐”的一声响,孙红霞眼泪猛地落下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来找沈烈和冬麦,到底要得到什么,她脑子里很乱,完全不知道路怎么走了。
就算冬麦给她作证又怎么样,证明了林荣棠不行,自己就得承认自己偷了男人大过肚子,毕竟那么大一场戏,说是演的,谁信啊!
如果自己之前没被林荣棠破了身子,倒是好说,自己还是清白的,不怕,现在却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一阵风吹过,雪花纷纷扬扬,扑了她一脸,凉飕飕的雪花化在她眼角,落在她的嘴巴里,她想嚎啕大哭。
她还能怎么着,她的路在哪里!
前几天,她回了一趟娘家,林荣棠陪着去的,去的时候,林荣棠给了娘家五百块钱,又说了以后挣了钱如何,要带着孙红霞弟弟一起干,孙红霞她娘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
“出事?就算出事又怎么样,我女婿五千块钱直接把那家子砸得闭嘴了。”
孙红霞想起她娘当时的一脸得意。
她颤抖地想,娘家是不能靠的,关键时候,娘家为了钱,也不见得会管她死活。
现成有一个王瓜月的例子,王瓜月没了胳膊,王瓜月为闺女难过,但是得了五千块钱,立即就把闺女给打发了。
她还能怎么着呢?
她打了一个寒颤,就这么踉跄着往前走,却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扶住了她。
抬头,是林荣棠。
她想推开林荣棠,可是却没什么力气,就这么被林荣棠扶着进了家门。
林荣棠温柔地帮她擦拭去脸上的雪,又帮她暖手:“你看,他们哪里会搭理你,他们现在日子过得正好,才不会管你,这个世上,懂得你的难受,也愿意陪着你的,只有我了。”
孙红霞突然开始委屈起来,委屈得大哭。
林荣棠叹了口气,帮她擦去眼泪:“别哭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身体不好,但是我也想努力挣钱,让你过好日子,除了这个方面,我让你受过别的委屈吗?”
孙红霞:“可是,可是我——”
她不想当活寡妇,她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啊!
林荣棠怜惜地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亲去她脸颊的泪:“傻瓜,你想要孩子,我也不是不让你要。”
孙红霞有些害怕地看着林荣棠:“可是,可是你……”
他长那样,她怎么有孩子,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这个男人就不是真男人啊!
林荣棠:“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
孙红霞:“什么?”
林荣棠:“你知道我和冬麦离婚后,为什么沈烈马上凑过去要娶冬麦吗?”
孙红霞摇头:“为什么?”
林荣棠扯唇一笑,眯起眼睛,望着窗外:“因为沈烈和冬麦,早就睡了。”
孙红霞大惊:“啊?”
房间内,炉子里的煤球烧得旺,林荣棠清隽的眉眼渗出细密的汗液,他的声音格外轻柔温暖。
“沈烈早就和冬麦睡过了,所以冬麦才闹着要和我离婚,沈烈就等着她离婚了娶她。”
孙红霞目瞪口呆。
林荣棠微微俯首,怜惜地抚着孙红霞的头发:“我那个时候傻,喜欢冬麦,想和她过一辈子,便想着,让她和沈烈睡,她怀个孩子,以后我把那孩子当亲生的养着,谁知道她被沈烈睡了后,贪上了,不舍得了,看不上我,才闹着要离婚。”
孙红霞不敢置信地望着林荣棠:“你,你知道他们睡一起了,你还打算——”
这不是心甘情愿戴绿帽子吗?
林荣棠苦笑一声,眸中泛起痛苦:“我是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她怀上了,我们不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但是她贪心,她不想和我过,我除了放她走,还能怎么着?”
孙红霞茫然地看着林荣棠,她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怜了,又可怜又可恨,他简直像一个疯子。
林荣棠却在这个时候望向外面,雪花晶莹如絮片,无声地飞过窗前,便有一丝光亮倒影在墨黑的眼眸中。
墨黑的眼眸中,却是残忍的笑意。
他轻笑着道:“红霞,你跟着我,我会对你好,会挣钱,让你过好日子,你也可以像她一样,想办法生个孩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孙红霞瞬间瞪大眼睛。
还可以这样吗?
她,她从来没想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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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看沈烈进屋,自然和他说起刚才孙红霞过来说的事。
“你说好笑吗,她竟然现在才知道林荣棠根本不行,估计觉得上当了受骗了,听那意思,竟然还埋怨我早不告诉她,我当时说了,她听吗?”
其实人哪,都是这样,自己认定了后就很难改变,别人说句话,谁能轻易听,再说谁又能想到,她大着肚子嫁给林荣棠,竟然根本没和林荣棠做过夫妻事。
“都结婚这么久了才知道,也是奇了怪了!”冬麦感慨。
沈烈听着,看她一眼,却笑了:“那你自己呢?”
冬麦想起过去,脸红了下,低哼一声道;“那不一样,我是真不知道,可她自己都怀孕了,竟然不知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过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
如果孙红霞真得怀孕了,那她应该知道生孩子怎么生,那她就不至于被林荣棠骗了。
所以孙红霞根本没经历过那种事,也就是说,她怀孕是假的。
等于她是假装自己怀孕,诬赖林荣棠,却被林荣棠给坑了?
沈烈看她这样,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切都有可能,再说你看林荣棠,那是省油的灯吗?说不定人家林荣棠什么都知道,做好了圈套让她钻呢。”
冬麦一听,倒是有些道理,仔细想了想,反而开始同情孙红霞了:“那她不是被坑死了!”
沈烈:“是挺坑的,今天我看她那意思,估计也是哑巴吃黄连。”
冬麦便心软了:“那真不容易,毕竟都是女人,我自己受过这个苦,看她这样,也有点不舒服。”
沈烈抬头看她,便笑了,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冬麦有些不好意思:“我就随口说说,其实她这个人,要说特别坏,也不至于,就是不太好。”
沈烈:“再看看吧,她如果真想摆脱林荣棠,求到我们头上,我们能顺手帮的,也就帮帮。”
冬麦赶紧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意思,顺手的事,咱也不至于不帮人家,不过人家觉得自己特别能,还怪咱们的话,谁管她呢,那就随便她和林荣棠搅和在一起吧!”
因为这个,冬麦自然注意着隔壁的动静,不过后面竟然也没什么动静,至少人家孙红霞竟然照常开始走亲戚了,甚至开始张罗着要年后开工重新梳绒了。
怎么看怎么不像要闹腾离婚的样子。
冬麦有一次街上碰到,还看了孙红霞一眼,孙红霞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之后突然露出一个鄙薄的笑。
冬麦莫名,顿时觉得,自己好心反被当驴肝肺,这算是什么东西?
自此也就懒得搭理了,想着她愿意和林荣棠混在一起,也就随她,人要想日子过得好,首先得自己立起来,别人才能帮你,你自己愿意和屎壳郎混,谁管你呢!
而接下来,冬麦也忙起来了。
要过年了,饺子馆需要结算清账,梳绒机也要停了,停了后,得给人家结算账钱,给人家置办一些年货分发,再给大家吃一顿好的。
梳绒机停了后,后宅那里的狗啊枪啊什么的都得安置,还有那些羊毛羊绒,更是得锁起来免得出茬子,操心的事可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