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这个时候的孟雪柔已经顾不上别的了,昔日恩怨,种种不满,大小姐的骄傲,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几乎是扑过去:“冬麦,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雷东集团的人呢?”
冬麦凉凉地看着她:“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事不是应该问你吗?”
孟颖见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想说就说,不想说你就拉到,不就是看我们家出事了!”
冬麦好笑,挑眉,扫过孟颖。
孟颖这孩子真是被教坏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性子竟然歪成这样。
她淡声道:“雷东集团已经人去楼空了,你们母女俩还装什么大小姐?你们以为,离开雷东集团,你们还是个东西吗?”
说着,她吩咐旁边的保安:“这两个人站在我们三美集团门前,把她们赶走,免得污了我们集团的形象。”
保安一听,忙上前就要哄人。
冬麦是副总,也是沈总的妻子,谁都认识,赶一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孟雪柔瞪大眼睛:“江冬麦,有你这样落井下石的吗?”
冬麦笑了:“这不叫落井下石,这叫痛打落水狗,离我们集团远点,我不想看到你们母女。”
孟雪柔还要争辩,几个保安一拥而上,已经要把她们轰出去,这时候,恰好有公司的女工下班,也有其它公司的员工经过,看到这情景,都窃窃私语,有的知道这是孟雪柔,便暗地里撇嘴。
谁不知道孟雪柔为了陆靖安,将自己哥哥的集团拱手相让,结果人家陆靖安在外头包小三早生了两个孩子,看样子孟雪柔被人家扒皮吸血,现在终于扫地出门了。
竟然还跑来人家三美集团面前闹,也忒不要脸了。
孟雪柔自然感觉到了周围人鄙薄的目光,她无法理解地咬着唇,不明白自己怎么一夜之间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不明白怎么了。
她想起来陆靖安,痛彻心扉,拉着女儿,赶紧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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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的进口设备很快就到位了,随之而来的是几位国外技术专业人员,三位技术人员中也包括一位瑞籍华人,这三位技术人员会对沈烈挑选出的技术骨干进行统一培训。同时沈烈聘请的技术专家也陆续到位,随着瑞士技术人员一起学习,研读瑞士纺织设备的技术文档。
沈烈自己也投入其中,那些瑞士的说明文档多是英文的,这些年他英文水平也精进了不少,会跟着技术人员一起研读讨论。
进口的这些瑞士设备自然是世界先进水平的设备,不过如今来看,要想纺织出高支高密的纱线,不但要攻克纺织技术本身的技术难关,还要攻克普通棉线和羊绒纺织的技术难关。
要知道目前的高密度纺织材质一般都是绢丝或者棉线,却少有用于羊绒的,羊绒材质特殊,长度和强度上来说和绢丝棉线等有差异,着色度不同,织染以及后续处理等环节也会有较大的差异。
这些只靠瑞士技术专家的传授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国外对于羊绒高支密高度纺织方面也没什么成型的经验,是以纺织出高支高密的羊绒,是中国纺织工业的禁区,也是国际纺织工业的禁区。
这些,沈烈也知道不能心急,只能耐心来,一步步地攻克技术难关。
而就在沈烈沉浸于工厂中和技术专家研讨纺织技术时,路奎军终于带着孟雷东回到了陵城。
孟雷东抵达陵城的时候是晚上十点了,当时沈烈还没回来,冬麦觉得这事不能惊动太多人,陵城已经给孟雷东办了葬礼,在大家眼里他都已经死了,陆靖安风头正盛,还是应该先和律师联系,将相关法律事项都沟通过,再通过孟雷东的名义召集雷东集团旧部,撤销陆靖安的股份继承资格,找出陆靖安的罪证,最好是将陆靖安直接绳之以法。
当下,她直接自己开车过去接应,很快就和路奎军接头,路奎军也不敢太声张,黑灯瞎火的,商量着怎么安置孟雷东。
沈烈其实已经和冬麦商量过了,就安置在之前苏彦均的那个房子里,那是居民楼,多少年的老房子了,是老城区,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孟雷东竟然藏在那么一个年代久远的居民楼里呢。
路奎军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开车过去,冬麦拿了钥匙,两个人用担架抬着,就这么把孟雷东抬进去了。
孟雷东身体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腿上有伤,一直疼,吃了止疼药和安眠药,所以现在睡着了。
将孟雷东安置好后,冬麦先离开了,路奎军带着两个人在里头守着。
当天,冬麦回去后,自然有些睡不着,最近发生了太多事,陆靖安林荣棠孟雪柔,如今孟雷东回来了,如果能一举将陆靖安拿下,那林荣棠就好对付了。
她想了想,给沈烈打了一个电话,谁知道沈烈却不在陵城,因为发现一个技术难题,当即开车去首都找中国研究院的技术人员了。
冬麦便大致和他说了孟雷东的情况。
沈烈听了后,嘱咐了一番:“最近几天我争取赶回去,林荣棠的情况也已经派人查了,已经找到了刘铁柱,刘铁柱染上毒瘾,这件事应该和林荣棠有关系,这是我们解决林荣棠的突破口。”
冬麦点头:“行,我知道,我先让人照顾好孟雷东,我哥那里准备法律相关的文件证明,到时候孟雷东一出现,陆靖安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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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冬麦和江春耕提了这事,江春耕说起有几份文件需要孟雷东签字,冬麦便去找了律师,又给路奎军打电话,问起来孟雷东情况,她知道孟雷东在内蒙一直由大夫照顾着,现在毕竟没在医院,怕万一有什么不好。
孟雷东各方面都挺稳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一趟过来估计累坏了,一直在睡,到现在还没醒。
路奎军有些担心,说回头得给他买点稀粥什么的,他们自己买的烧鸡,不敢让他吃。
冬麦听了,忙道:“别麻烦了,万一被人家发现了呢,你们就照常吃饭,等会我正好过去送几份文件,他醒了让他签,家里有熬的稀粥,我直接带过去一些,再带点牛奶,你们回头喂给他。”
路奎军:“行。”
当下冬麦拿了文件,先回家取了一些稀粥,之后开车过去,到了小区,确定没人注意才进小区,进了小区,赶紧关上了门。
这时候路奎军三个人正在客厅里吃饭,看到冬麦来了,忙起身。
冬麦便收拾了下:“他怎么样?”
路奎军:“刚才好像醒着,不过不想吃。”
冬麦点头:“我正好有些事想和他谈。我过去看看。”
路奎军也看到了冬麦手中拿着的文件,知道她这是有事:“那你们先聊,不过他现在估计有些累。”
冬麦笑了:“没事,我就和他说说现在的情况,一会的功夫。”
谁知道进去后,孟雷东却睡着,冬麦没法,只好先出来,这个时候看看粥已经凉了,便想着热热。
这房子她倒是熟悉得很,毕竟在这里住了两年多,进厨房热了热稀粥,盛了一碗,端进屋,进去的时候,孟雷东闭着眼睛,依然睡着。
冬麦犹豫了下,想着是不是应该问问路奎军怎么叫醒他,听律师意思那几份文件很重要,最好是今天签了,要不然耽误了流程,万一被陆靖安察觉,就怕功亏一篑。
谁知道她刚把碗放下,便听到床上有些动静。
抬头看过去,是孟雷东醒了。
曾经叱咤一方的杰出企业家,此时没有了昔日的威严,他虚弱地躺在床上,茫然地望向冬麦。
冬麦惊喜:“孟总,你醒了?”
孟雷东恍惚地看着冬麦,眨眨眼睛,感觉还没醒踏实,一脸茫然。
冬麦见此,便提醒他:“孟总,你现在住在我妈以前的旧房子里,路大哥把你带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孟雷东费力想了一会,记起来了,声音粗哑地问:“现在什么情况了?”
冬麦便快速地和他说了现在陆靖安的情景,以及目前律师交待的:“孟总,我知道你现在很虚弱,不过那几份文件都需要你签字,不然我们的流程没法进行。”
孟雷东想了一会:“我明白,路大哥和我说了。”
路奎军救了他,他心里明镜似的,对路奎军很敬重,尊称一声大哥。
冬麦见他这样,总算松了口气,别管腿瘸了还是哪里受伤了,反正脑子清醒的,那就够了。
当下赶紧翻出来那些文件,有些是涉及雷东集团的,有些是涉及这次的车祸和私立医院事件的,冬麦想着事关重大,要给他读读。
孟雷东却道:“给我笔,我直接签吧。”
冬麦提醒:“你还是应该看看。”
孟雷东:“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说得很有分量,冬麦倒是意外了下。
其实她和孟雷东并不太熟,尽管大家同行十几年,但和孟雷东直接打交道的一直都是沈烈,她和孟雷东,也顶多是偶尔饭局上碰碰杯,见面寒暄几句。
唯一的交道,也许是糕点铺子了,当时她想把糕点铺子往外省扩张,孟雷东帮过一个忙。
她轻笑了下:“孟总这么说,那我和沈烈必竭尽所能,帮你拿回一切。”
孟雷东身体太虚了,冬麦便将笔放在他手里,由冬麦将纸展开,孟雷东微侧着身签字。
总算将所有的字签完后,孟雷东的手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冬麦收起文件:“孟总,我带了一些稀粥,让路大哥喂你吃了吧?”
孟雷东点头。
冬麦和他告辞,起身要走。
孟雷东微侧着身,突然道:“冬麦,其实以前我见过你。”
冬麦惊讶,回过头,看向孟雷东。
孟雷东依然保持着侧身躺着的姿势:“你还记得,很多年前,当时你还在上学,你曾经帮一个年轻人藏过一本书吗?”
冬麦愣了下。
孟雷东费力地解释:“很久前了,在公社学校后面的那条小路。”
冬麦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读初二,正是公社里闹得凶的时候,遇到一个年轻人,怀里揣着一本书,被人家追,好像是那本书有问题,她当时正背着书包过去学校,就帮他藏起来了。
不过那个时候天很冷,那个年轻人带着雷锋帽,她只隐约记得那个人的侧脸。
她望着孟雷东,隐约感觉到了几分熟悉,之后便笑了:“原来是你!我知道了,你当时是给孟雪柔送粮票去。”
孟雷东静默地望着冬麦,喉结滑动,之后终于道:“对。谢谢你,当时你帮了我。”
冬麦:“没什么,举手之劳,我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你!”
其实想想倒是也能理解,闭塞的公社,怎么会有那样一个穿着棉大衣的男青年呢,也只有孟雪柔的哥哥了,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给孟雪柔送粮票。
只是当时冬麦并没把这事联系起来,至于后来见到孟雷东,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更不会想到了。
她想想这事,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认出是我的?你什么时候认出是我的?”
她这么一说,彼此也都想起那场婚礼了,陆靖安和孟雪柔的婚礼,当时孟雷东大怒,如果不是沈烈早有准备,孟雷东不会让他们随便离开婚礼现场。
孟雷东别过眼去:“开始没想到,后来突然记起来了。”
冬麦看他这样,想想这件事确实尴尬,也就不提了:“你好好养着身体,我和路哥说声,让他喂你,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孟雷东点头,沉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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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孟雷东的签字后,冬麦直接开车过去交给了律师,让律师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也把这件事的始末和江春耕交待过了,让江春耕一起帮着跟进。
孟雷东养了两天,身体也恢复了一些,这个时候法务人员已经联系了公安,将孟雷东的身份信息重新恢复,恢复了身份信息的孟雷东又秘密联系了昔日的亲近下属,那几个下属因为雷东集团的权利交替,已经备受排挤,正是愤愤不平却无计可施之时,这个时候孟雷东死而复生,简直是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帮着孟雷东夺回雷东集团。
而就在孟雷东踌躇满志,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发难的时候,陆靖安这里却出了大事。
原来国外的进口机器如今已经轰轰烈烈地运到了,对方的技术人员也随之安排安装,安装好后,对方演示了一番便陆续撤离了。
陆靖安最近忙着参加羊绒局的会议上电视,哪里留意这个,等到国外的技术人员撤离后,他才发现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
公司的技术操作人员,竟然无法操作机器,按照以往的经验进行操作,初期还能正常运作,但是运作十几分钟后,便开始卡线绞丝,出来的纱线更是质量低劣,别说什么高支高密的六十支纱线了,就连最起码的纱线都不算,根本就是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