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沈烈:“那你别恼了,就当我放屁,没说过那话。”
冬麦无奈地瞥他一眼:“沈烈,我和你说正经的。”
沈烈:“行,我听着。”
冬麦:“咱俩肯定不合适,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沈烈:“你是觉得我对别的女人笑?我太招人?那我以后不笑了,我只对你笑。”
冬麦:“不只是因为这个……”
沈烈:“因为什么?”
冬麦叹了口气:“你和林荣棠是好哥们,我和他才离婚,我如果——”
她想说,我如果嫁给你,不过又觉得“嫁”这个字,带着暧昧的热度,就目前她和沈烈的关系来说,她说不出口。
她停顿了下,才说:“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沈烈:“胡说。”
冬麦:“我怎么胡说了?”
沈烈一脸委屈:“我为了你把他揍那么惨,我还和他好哥们?冬麦,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冬麦想想也是,又想着他对自己的好,倒是很有些内疚。
不过冬麦还是道:“反正挺尴尬的,我如果和你在一起,别人肯定以为咱俩早勾搭上了。”
沈烈一听,笑了:“那咱俩之前勾搭上了吗?”
冬麦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被沈烈还这么反问,顿时面红耳赤,气得瞪他:“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沈烈赶紧收敛了笑:“咱俩肯定没有勾搭过,你看你都不理我。”
冬麦咬牙,湿润的眸子无奈地瞪他:“反正我们不可能的,你放开我车子,我得赶紧回家了。”
沈烈一把握住了她的自行车把,认真地看着冬麦:“冬麦,为什么我们肯定不合适,你说的那些,我觉得都不是问题。你以前是林荣棠的妻子,你们怎么样,你不说,我没法管,我也不好管,瓜田李下,我得避嫌,但是现在你们离婚了,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追求你,希望你能当我的妻子,那就和他没关系,我们没偷没抢,我们在你没有离婚之前问心无愧,清清白白,那就够了。我既然对你有意思,想娶你,你将来嫁给我,我绝对不会让人说你半点闲话,谁敢再说你,那就是和我过不去。这一点我沈烈可以做到,也知道怎么护着你,我就算穷,就算没本事,但也绝对不至于让别人欺负我的妻子。”
他声音低沉温和,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冬麦心口发热,她知道沈烈说得真心话。
他平时看着有些不正经,但是说话做事很稳妥靠谱,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一定能做到,他也有这个能力。
哪个女人听到这种话不感动,她心里确实感动,甚至鼻子有些发胀发酸,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就往外涌,让她想哭。
沈烈看冬麦不说话,叹了口气;“所以冬麦,你告诉我你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想和我试试?我虽然并没有陆靖安的铁饭碗,但我自认为,将来我能让你过好日子,不会比跟着陆靖安差,陆靖安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冬麦咬着唇,别过脸去:“沈烈,你应该知道的,你知道,为什么非要逼问我?”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弥漫着春天芳草和嫩柳的气息,但是沈烈听到的时候,心口骤然抽疼了下。
可是沈烈依然坚持:“我就是不知道,我就是要听你说。”
冬麦咬牙:“你非这么逼着我,那我说,我不能生孩子,你知道你如果娶我会怎么样吗,别人会说你要断子绝孙了,而且你确实也不会有小孩了,你以为你能承受这个结果——”
她正说着,沈烈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不在意,我根本不在意,既然你说出来,那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在意,什么断子绝孙,和我有什么关系?”
冬麦的话停下,她看着沈烈。
沈烈呼吸滚烫,他盯着冬麦:“我今天都和你说这些了,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吗?我在意的话我闲的没事吃饱撑的啊?”
冬麦:“我不能生孩子,你娶我做什么?”
沈烈:“冬麦,人为什么要结婚?除了生孩子,还有喜欢,两情相悦,我想娶你,想抱着你,不是因为我要让你给我生孩子!”
冬麦:“可是我不能生孩子。”
沈烈:“我不在乎。”
冬麦:“我在乎啊,我在乎!”
沈烈:“我不在乎不可以吗?”
冬麦:“我不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在意,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沈烈沉着脸:“那陆靖安呢,你当时不是想和他搞对象吗?他在乎吗?”
冬麦听到这个,差点跳起来:“你不要提他,这个和他没关系!我和他早就不可能了,你提这个什么意思?”
沈烈冷笑:“你还真这么在意他?这么在意,所以他在乎不在乎,你无所谓,但你却可以拿这个来说事拒绝我是不是?江冬麦,你不喜欢我就明说,你说你讨厌我,行,我接受,我马上离开你面前,以后再也不纠缠你,可是你拿这个说事,我根本不在乎,你说这个有意思吗?”
冬麦坚持:“我就拿这个说事,你就是说说而已,你根本不可能不在乎!”
沈烈一下子恼了:“去他妈的生孩子,我不要你生孩子,我就是想要你行了吧,我就是看中你,而不是什么生孩子!你非和我倔这个吗?”
他吼得声音特别大,吼的时候额头的青筋都跟着跃动,冬麦顿时被震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沈烈挫败地抹了一把脸:“我只是喜欢你,有些话我说了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我退伍回到村里,那天早上,第一眼看到就挺喜欢的。”
冬麦惊讶地看着他。
沈烈苦笑:“你还是不信是吗?”
冬麦:“你喜欢我什么?”
沈烈:“就是喜欢,对了眼缘行吗?”
冬麦想了想:“你这叫见色起意。”
沈烈一窒,咬牙:“你也可以这么说。”
冬麦:“果然,你现在只是被冲昏了头脑,你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以说,陆靖安给她上了很好的一课,男人的话她并不敢轻易相信了。
沈烈听她这么说,气极反笑:“你凭什么认定我是被冲昏了头?”
冬麦:“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嘴皮子一动容易,真刀实枪过日子,谁知道你又怎么想!”
沈烈:“所以你可以去信那个陆靖安,不信我?”
冬麦受不了了:“你能别提他了吗?!”
沈烈:“那如果我能证明,我不在乎孩子呢?”
冬麦:“没法证明,那是一辈子的事,谁都没法证明!”
沈烈却笑了。
他浓眉微挑,笑望着冬麦:“行。”
说完,他长腿一跨,骑着车子就走。
冬麦倒是愣了:“你,你干嘛去?”
沈烈停下:“冬麦,如果命不够大,我早死了八回,我连看看今天的太阳认识现在的你都不能,我还在乎什么传宗接代?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比谁都希望自己能把这辈子过好,这才对得起我自己,也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我也比谁都清楚,对我来说,什么才叫过得好,什么才是更重要的。”
“人活在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比生孩子更重要,比如信仰,比如幸福,比如爱情,友情,我会证明给你看。”
第44章 证明给你看
沈烈骑着车子走了。
冬麦一个人骑行在路上,她看到路边齐刷刷的麦苗被风吹起,她想起以前读过的课文,麦苗像绿色的海浪,被吹得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她的心也像这麦苗,被吹得跌宕起伏。
沈烈的话那么坚定,以至于她都要动摇了,都要相信了,可是往前迈那一步,其实挺难的。
她会忐忑,会怕被欺骗,也怕对他有愧。
毕竟他那么好的人。
她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她竟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断地想,如果身体没什么问题该多好啊,那她就勇敢地嫁给沈烈。
她以前没想过这个,面对陆靖安没想过,现在对着沈烈,她希望她能匹配,不希望拖累对方。
到了这里,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沈烈的时候,性子总是别扭,好像不会好好说话。
她喜欢沈烈。
也许是他笑起来像太阳的时候,也许是他递给自己烤红薯的时候,她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好人,心里想依赖。
也是因为这个,他不帮自己,自己会难过,会愤怒,其实是在她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渴盼着对方能对他好,比对别人好,当知道他对自己不过是寻常的一视同仁,她就失望了。
冬麦就这么想了一路,回到家里的时候,恰好谢红妮领着满满在门口玩,远远看到巷子口的冬麦,便笑着说:“满满,你姑姑挣钱回来了,让你姑姑给你买好吃的。”
胡金凤听了这话后,便有些不乐意,其实这次冬麦说能挣一百块,这是冬麦自己挣的,竟然还要给大家伙分三十块,她就觉得自己闺女亏了。
可冬麦不计较这个,觉得自己一个闺女住娘家,舍出点钱也没什么,说那点钱不值当,还是一家子和和气气地最好,她也就认了。
结果呢,谢红妮竟然对满满说这个。
虽然是开玩笑的话,可你对小孩子开这种玩笑,时间长了,小孩子都知道,姑姑挣钱,有啥好东西让姑姑买就是了,这是什么意思,把姑姑当成钱罐子吗?
胡金凤瞥了一眼谢红妮,谢红妮肚子看着凸起来了,她叹了口气,心想算了,不说啥了。
这个时候冬麦已经骑车子进家门了,胡金凤看过去,便皱眉了:“冬麦,咋啦,这个买卖没成?”
谢红妮这个时候也看出冬麦脸色不好,失魂落魄的样子:“买卖没成?这钱挣不成了?”
冬麦听出自己嫂子话中有些尖锐的担心,她摇了摇头:“成了。”
谢红妮这才舒了口气:“那你怎么了,看着精神不好?”
冬麦:“没事,我就是累了。”
胡金凤一下子心疼了,她忙说:“赶紧回去躺一会,昨晚上你们剩下的鸡,我给你炖了,好好补补身子。”
冬麦:“娘,不用。”
胡金凤却不由分说推她进屋,让她歇着去了。
冬麦实在没精神多说什么,也就进屋躺一会。
屋外,谢红妮领着满满,本来打算离开了,听说炖了鸡,自然是不想走了,便磨蹭着领了满满在那里看兔子,冬麦养的兔子越来越肥了。
满满逗着兔子玩,谢红妮从旁边说:“你奶奶炖了鸡,等会吃肉。”
满满自然很高兴,大声笑着:“吃肉,吃肉!”
胡金凤看这样,便干脆和谢红妮说,把老二家两口子也都叫来,她多做点,大家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