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与歌
当然这个稿费就没有30块了,都是发点笔记本、笔之类的东西当奖品,但相对的征稿条件就宽松多了,大家也还蛮活跃的。
报纸的付印也不再是华锋语一个人的事情了,陈茜乔等几个同学义务组成了编辑部,负责审稿、排版。
华锋语一点儿也不觉得被抢了功劳和活儿,她对这种状况乐见其成。
新星报的发表能得到同学们的踊跃参加,只会对它的传播更有帮助,她从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想让它传播的更广而已。
也许现在兴致满满地办新星报的同学们根本想象不到,这份他们眼中的班报,以后会蜚声国内外,成为思想文化战线的大本营。
但可能有一个人想到了,那就是华锋语。
在办报之前她曾和系统说,现在是她集中了未来的力量来做,但以后,会有这个时代的人加入成为新的同志。
现在,比她所预想的花费的时间更短,已经有不少同学加入了,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加入的理由只是感觉有意思,但兴趣,本来就是去深入了解的动力。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新星报当成一份普通的班报,而是把它当成一团星火,总有一天可以燎原。
……
“哎,是这里吗?大公山……好像就是这里了?”
“地图上看着是,这地方可真是不好找。”
“总算是找到了,也算不白来。”
大公山脚下来了三个驴友打扮的城里人,他们手中拿着地图,仔细对照着。
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留着板寸的男人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舒了口气:“之前我打听清楚了,我们要找的那对夫妻就住在半山腰上。”
他身穿结实高档的登山服,整个人看着气质冷峻不凡。
“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住这种山上。”一个小年轻笑着说,“还好是我们,爬惯了山的,不然得累死。”
“确实,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上山吧,太黑了在山中不好。”
他们三个都是喜欢到处冒险的驴友,净往人迹罕至的自然环境中钻,对那些被开发的旅游胜地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他们这次来大公山倒不是来旅游,而是另有原因。
那个小年轻之前坐火车路过澧丰镇的时候,正是夏天极热的月份。
火车在澧丰站暂停,小商贩给他卖了一瓶驱蚊水,说是清凉止痒,驱蚊也十分好用,还神秘兮兮地说是地方特产。
虽然不信这驱蚊水有什么用,但他看这包装确实像当地的土产品,就抱着买土特产的心思买了一瓶,随便喷了几下,味道很一般,就直接塞进了包里。
很快他就到了目的地,就在澧丰镇隔壁市,那里有一片连绵的山林,从未被开发过,正是他和几个驴友相约去探险的地方。
当天他们就进了山林里,虽然把袖口裤腿都扎紧了,也涂了进口的驱蚊粉,结果其他几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被凶猛的蚊虫叮咬的不行。
但小年轻就没被咬,甚至都没有蚊虫想接近他,远远就避开了。
这件事让其他几个人都很奇怪,没理由蚊虫只叮他们不叮小年轻啊,难道是小年轻涂了什么强效驱蚊药吗?
小年轻自己也很懵逼,他们几人都是在外面一起涂药的,用的都是同样一种从国外进口的驱蚊粉,他自己也没什么特殊的。
后来思索了半天,小年轻才想起来,自己在跟大家伙一起涂药之前,已经喷过另一种驱蚊水了!
就是在火车上随便买的那瓶驱蚊水,他还喷了几下,但进山林之前他又重新涂抹了另外的驱蚊粉,就把之前驱蚊水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但现在这么一想,他和其他人的区别只在于此啊!
小年轻连忙把事情跟众人一说,大家都不怎么相信,一个小镇上不知道哪个十八流小厂子制作的驱蚊水,怎么可能比他们高价买来的国外进口药还好用呢?
但不信归不信,试试又没损失,所以等小年轻把一小瓶驱蚊水从包里翻出来后,他们就挨个喷了个遍,小年轻自己也补了一次。
等把几个人从头到脚挨个喷完,这一小瓶喷雾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随后他们在山林中行走,就真的再也没有蚊虫靠近了!
甚至碰到的一些爬虫都是远远就绕了开去,根本不愿意往他们身边凑。
这下几人都震惊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瓶毫无特点的驱蚊水,竟然真的比国外的产品要好得多!
什么时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上出产的驱蚊水,竟然如此逆天了!那是什么镇子啊?!
“你难道进的是哪个隐世高人隐居的地方吗?”
小年轻也有些恍惚,虽然驱蚊水是他买的,但他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呢。
“早知道……当时多买几瓶啊,买大瓶啊!不……我应该包圆啊!”小年轻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几个驴友一合计,准备这次旅程结束后,想办法找到那个不知名的小镇——对,小年轻都没记清澧丰镇的名字——打听这驱蚊水到底是哪家厂商做的,他们要囤货!
可恶的厂家,居然都不知道在包装上印上厂子的地址和名字,这么不懂营销,难怪这么有效的驱蚊水,他们之前竟然从未听说过!
唉,这样的好东西,只能屈才待在乡下小镇无人知晓,真是暴殄天物啊!
后来结束旅程,小年轻临时有些其他事,几个人就约定过两个月再去寻找,反正驱蚊水就在那里,也不可能长腿跑了。
后来为了找到那个镇,又花了点时间,这才捱到现在。
他们目前只知道做驱蚊水的是一对夫妻,来自大公山,便一路找来了,准备到了地方再向当地人问问到底是谁做了这款驱蚊水。
华锋语带着文文放学回来,在路上遇到了这几个人。
小年轻一看到华锋语眼睛就亮了,好可爱的小姑娘!随即疑惑,这么小的两个孩子怎么会来这里?
大公山脚离乡里还有几里地。
华锋语心中有些警惕,虽然看这几个人不像坏人,但大公山平时可没有什么城里人过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妹妹,”小年轻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和善些,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华锋语不答反问:“哥哥你们是谁?”李康文有点怕生,躲在了姐姐身后,探出头来。
“我们是来旅游的。”年纪最长看起来最沉稳的男人接话,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也感到有点惊艳,“小妹妹,你们是住在大公山里的居民吗?”
“不是吧江哥,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啊。”小年轻疑惑地说。
江哥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有些警惕的小姑娘解释道:“我们不是坏人。是这样的,你如果是住在山里的,应该知道山里有户人家是卖驱蚊水的吧?”
驱蚊水?华锋语心中一动,点了头:“认识。”
“真的?”小年轻脸色一喜,又忍不住插口道,“太好了,我们就是来找他买驱蚊水的!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知道。”华锋语感觉自己明白他们是找谁了,只不过好奇的是,驱蚊水不是一直都在县里卖的吗?怎么这几个外地的游客会知道驱蚊水?
“小妹妹,那你能带我们去找人吗?”江哥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这是巧克力,很好吃的。”
巧克力是他自己用来在野外补充热量的,买的是很好的牌子,拿出来就是为了收买俩小孩。
华锋语摇摇头不接那块巧克力:“那你们跟我来吧。”说着牵着李康文的手往上山的小路走。
几个男人赶紧跟了上去。
山路崎岖,几个驴友是爬惯了的没觉得有什么,但看着前面两个这么小的孩子走山路也走的这么轻松,不由啧啧称奇。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我姨妈家的小表弟像这么大的时候,别说走山路了,上个小学都要车接车送。”小年轻感叹道。
“现在的小孩子确实挺娇的,主要家里基本就一个,都宠的不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三人中那个还没说过话的男人接口道,他是三人里面最高的,高高瘦瘦。
“我家那个小表弟真该送到乡下来体验体验,女孩也就算了,男孩子哪能养的那么娇气。”
“但是爸妈怎么舍得让孩子吃苦,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不想养娇也娇了。”
几人一边爬山,一边就聊起了亲戚家的小孩儿,有华锋语姐弟两个做对比,一下子就衬托的他们的孩子娇气的不行了。
华锋语一直留心着这几个人,听到这些话倒也不是十分认同,在她看来小孩子养娇一点也没关系,不必刻意吃苦,幸福的童年是很重要的。
像李家是没有条件,否则华锋语也是舍不得李康文天天走十几里路去上学的。
只不过娇养归娇养,教育却是不能拉下的,人可以娇一些,但不能变成熊孩子。
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王玲正在喂鸡,就听见华锋语和李康文重叠的一声:“妈妈。”
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女,王玲咧开嘴笑,正要招呼两个小家伙,却是看到后面跟着的三个大男人,不由疑惑地问:“你们是……?”
“是这样的。”最活泼的小年轻第一个上来解释,“是你女儿带我们过来的,其实我们是想找一户做驱蚊水的人家,结果我们的小向导先把我们带回了自己家,呵呵。”
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小姑娘想要回家也是人之常情,他们再问问路好了,大人应该沟通的更顺畅一些。
“这位大姐,您知道那户人家住在哪里吗?”
“做驱蚊水的人家?”王玲更为疑惑了,大公山里还有别的做驱蚊水的人家吗?
“对啊,您认识吗?”
王玲迷惑地点点头:“当然认识啊,你说的驱蚊水就是我女儿做的啊。”
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
好半晌小年轻才勉强笑问:“您、您女儿?”说的该不会是这个可爱的小向导吧?
“是啊,这里只有我们一户人家做驱蚊水。”王玲肯定道,“方子就是我家闺女弄的,也是她教会了我和孩她爸做驱蚊水。”
此话一出,三人都是大吃一惊,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表情像是见了鬼,只觉得三观都被刷新了一遍。
本来一个不知名小镇上出了一款超强效的驱蚊水就够令人震惊了,现在还说那款驱蚊水出自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手,这、这是什么爽文小说吗?!
接收到三道视线,华锋语冲他们无辜地笑了笑,声音清脆:“是我做的。”
等到被请到家里坐下,三个驴友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
直到王玲把家里之前剩下来的驱蚊水拿过来,看到实物后他们才有了点真实感。
“这,真的是我之前买的那款驱蚊水啊!”小年轻拿起一瓶翻来覆去看着,就一个普通的喷雾小瓶装着淡绿色的液体,瓶身上贴了张标签,上面就五个大字:华氏驱蚊水。
除此之外啥也没有,完完全全的三无产品。
如果之前不是在火车上鬼迷心窍,对方又打着土特产的幌子,他一辈子都不会买这种产品。
但谁又能料到,这种看着就像假冒伪劣的产品,竟然是个大宝贝呢?
小年轻又拧开闻了闻,喷了点在手上,肯定地点头:“没有错,就是这个。”
“那我们就买这个。”江哥拍板,“你们家里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全包圆了!”
王玲有些吃惊:“全要了?还有十几瓶呢。”
“什么,只有十几瓶了?”小年轻一听坐不住了,“怎么就这么点了?”
“因为夏天过去了,这些都是上一批做剩下的。”王玲老实地回答。
“那我们来一趟只能买这么点?大姐,您看能不能再做一批啊,我们全都要了,您看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的……”
小年轻赶紧卖起了可怜,他年纪也就二十出头,长得还挺嫩,这一撒娇卖惨,看的身为人母的王玲心就软了。
“那,那我就再给你们做一点。”说着她望向女儿,“小语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