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若苦寒
四福晋“噗嗤”笑出声来:“王爷是想关妾身禁闭吗?这个也不许见那个也不许理的?”盈盈美眸满是笑意。
四福晋瞧着温柔可亲,宽容大度,皆是因为她是个心灵通透之人,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明白着呢。
大张旗鼓的宠爱,风光是风光了,但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反倒是四阿哥随口对她说的几句话,不经意间显露了他真切的关爱和期待。有这份关爱和期待,她和她的孩子的地位就是谁也撼动不得的。
身为皇家正妻,这,已经足足够了。所以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她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过。
四阿哥笑道:“爷知道这几个月你闷得慌。但是孩子重要,你再忍忍。等你生了,坐满月子,正好是木兰秋弥,爷带你出去好好散心。”
“这个孩子,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爷有预感,他一定是个小阿哥。到时候爷会亲自教导他,将来让他承继爷的一切。”
四福晋脸上的笑意敛去,轻声道:“王爷春秋鼎盛,说这些还早得很呢。”
四阿哥笑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四福晋肚子的神情越发温柔。
对于清音,四阿哥的话语里则是带上了几分愧疚:“爷这段时间宠着高氏,冷落了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你放心,爷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说到做到。”
清音的回答十分冷淡:“妾身不过是和王爷做了个交易罢了。妾身为王爷做事,王爷则是替妾身保护想要保护的家人,将来大业得成后再许以妾身贵妃之位。妾身不亏。”
四阿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音儿,怎么不唤爷‘四郎’了?”
清音转过脸,声音冷如寒冰,毫无温度:“王爷自有旁人唤您‘四郎’,妾身何必讨这个嫌?”
四阿哥扳回她的脸,认真地瞧着她,轻笑道:“音儿这是醋上了?如此爷反是高兴得很,因为可见音儿心中是在意爷的。”
清音作恼怒状,想要挣开他的手。
四阿哥自是不肯,摩挲着她凝如白玉的脸颊,缓缓道:“这玉面春容粉,本就是爷专为音儿一人所制;这声‘四郎’,爷也只让音儿一人唤过。”
“音儿一直用着爷送你的玉面春容粉,可见你还是一直想着爷的,是也不是?”
清音落下泪来,咬着嫣红的唇瓣只是摇头。
四阿哥吻去她的泪珠,低喃道:“很快,很快……爷不会让你一直委屈着的。”
“你为了爷牺牲了这么多,甚至不惜与家族为敌,爷怎么可能负了你?你放心,一切都会转好的。”
四阿哥说的很快,确实很快,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不用三五年,更不用十几年,只用了短短几个月。
只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乌拉那拉皇后殚精竭虑,苦心筹谋多年,但是仍然斗不过天命,逃不过老天注定的生老病死。
就在四福晋临盆的前几日,皇后毫无征兆地突发怪症,太医们束手无策。三阿哥和三福晋大惊失色,认定了有人谋害皇后,央着雍正爷把后宫查了个底朝天,然而除了查出一大堆包括皇后在内的后宫阴私之外,却是一无所获。
雍正爷潜心政务,对后宫诸事向来不怎么管。面对着查获的一大堆后宫阴私,雍正爷直接就黑了脸,心目中皇后的好印象轰然倒塌。
至于熹贵妃,虽然手上也不怎么干净,不过至少没有害过人命,比起皇后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四福晋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瓜熟蒂落,顺利产下了四阿哥的嫡长子。
这是雍正爷的第一个嫡孙,雍正爷闻讯大喜,亲自赐名永琏。琏者,宗庙中黍稷器。其中寓意,不言而知。
而三阿哥和三福晋乌拉那拉氏至今尚无嫡子。莫说嫡子了,就连庶子也没有一个。
四福晋不是胎相不稳吗?不是卧床数月下地都难吗?清音不是说了产房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怎么结果竟是如此?四福晋母子均安?
皇后和阿克敦这才意识到清音早背叛了他们。但是,为时已晚。
雍正爷的铁血手腕是出了名的,对外如此,对内也如此。皇后自顾且不暇,哪里腾得出手来料理清音?
更何况,她也没那个命料理了。
四阿哥和清音早作准备的一系列应对之策连一条都没有用上,皇后就病入膏肓,药石难治了。
雍正爷看在皇后不久于人世的面上,最终还是放弃追责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暗中派人抚恤了受害之人及其家眷。不过对于三阿哥和乌拉那拉氏一族,雍正爷是彻底冷了心,对他们失望透顶。
雍正十二年冬,乌拉那拉皇后崩,谥曰孝敬皇后。
朝中的明眼人都知道,储位已尘埃落定。
只是三阿哥做了孝敬皇后多年的养子,以嫡皇子自居,早将储位视若己物,怎能放弃?
偏偏没了孝敬皇后的出谋划策,三阿哥状况频出,昏招不断,终于踩了雍正爷的逆鳞!
不得不说,老天爷极其偏心四阿哥。在夺嫡的最后阶段,四阿哥过得格外轻松,基本属于躺赢!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清史稿·卷二百一十四·列传一·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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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娴贵妃13
雍正十二年底, 孝敬皇后乌拉那拉氏崩。
偏偏孝敬皇后重病的那段日子里,因为三阿哥和三福晋怀疑她是被人暗害,故而请求雍正爷细查后宫之人。结果旁的没查出多少, 反倒是皇后这些年来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被披露了好些。
由是孝敬皇后在雍正爷心中的完美贤内助形象轰然倒塌。只是雍正爷到底念在多年相伴的情份上,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份哀荣。
然而对三阿哥和乌拉那拉氏一族, 雍正爷却是彻底失望透顶。
三阿哥弘时平庸, 四阿哥弘历却是文武双全、资质卓越。雍正爷本就更属意四阿哥为承继大清江山重任之人,只是考虑到三阿哥毕竟养在皇后膝下多年, 占了半个嫡皇子的名份,怕公然立储会引起朝堂不稳,才一直有所犹豫。
是求稳,还是求进?
不过那是从前。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切已尘埃落定, 储位定然是四阿哥的了。
可是三阿哥怎么舍得放弃?
偏偏没了孝敬皇后的出谋划策, 三阿哥状况频出,昏招不断, 终于踩了雍正爷的逆鳞!
而这个逆鳞,就是曾经九龙夺嫡中的最活跃的两位——曾经的廉亲王允禩和贝子允禟!
想康熙末年,雍正爷在廉亲王手中吃过多少亏, 手底下折过多少人, 对廉亲王恨之入骨。故而登基之后, 雍正爷对其他不安份的兄弟们要么是圈禁, 要么是守皇陵,要么是架空,唯独对廉亲王和贝子允禟,雍正爷毫不手软。
革爵,革黄带子, 削宗籍,定罪状,下狱,改名,最终死于狱中!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年九龙夺嫡最激烈之时,朝堂中支持廉亲王的可近半数!廉亲王和贝子允禟虽死,他们的势力雍正爷也是收用的收用,分化的分化,实在桀骜不驯的才是贬官、流放甚至处死,但是仍有不少人隐在暗中。
而这些人,自是对雍正爷恨之入骨。
可偏偏三阿哥为了最后一搏,接受了他们的所谓“投诚”!
三阿哥甚至许诺,他愿认廉亲王为养父,等他将来登了帝位,必追封廉亲王为皇帝,以养子的身份尊他为皇阿玛!
至于亲父雍正爷,三阿哥冷冷道:“他那般待我,何曾视我为亲子?父不以子为子,子又何必事之为父?”
“他不是最喜欢圈禁人吗?也该轮到自己被圈禁了!”
于是,廉亲王的暗势力借着三阿哥的手,混入了雍正十三年的中秋宫宴。
然后趁着歌舞正酣之际,几个准备上台表演杂耍的伙计突然发难,居然从身边放置家伙的箩筐里抽出了刀剑,直冲首座的雍正爷而去!
同时另有几个歌者舞者,瞧着娇娇弱弱的,居然也都是练家子,趁机散入女眷宴席,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几位身份贵重的妃嫔和福晋以作要挟!
三阿哥只想着事成之后圈禁雍正爷,但他们不同,他们要的是为主子廉亲王复仇!他们要的是雍正爷的命!要的是雍正爷这一支的皇室血脉全灭!
认廉亲王为养父?追封廉亲王为皇帝?以养子的身份尊称廉亲王为皇阿玛?
呵,真是可笑。三阿哥以为他作出了多大的承诺吗?屁咧,一文不值!
雍正爷是三阿哥的亲父,三阿哥都能毫不犹豫地背叛他。更何况一个早就过世多年的养父?
更何况,廉亲王又不是没有亲儿子!一个心思歹毒的养子,怎么比得过身上流着廉亲王血脉的小主子弘旺!
宴席顿时乱成一团。霎那间,惊呼声、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服。
三阿哥惊慌失措:“怎么会这样!”不对,不该如此的!他惊险地躲过一把朝他投掷过来的匕首,吓得面如土色。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不是里应外合,对外,由他们的人拖住禁卫军,对里,他们挟持皇阿玛,逼皇阿玛写下传位于他的诏书就好吗?
三福晋被一位歌女挟持,尖叫不已:“王爷,您快救救臣妾啊!”她一出声,歌女就随着她的视线追踪到了三阿哥的方向,眼中厉光一闪,就直往三阿哥扑过来。三福晋没了挟持,瘫软在地,心里满是逃过一劫的后怕和庆幸。
“贱妇!”三阿哥见状气得直哆嗦,连忙往雍正爷的方向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阿玛所在之处侍卫最多,想来没那么容易出事。而且……他还可以说自己是担忧皇阿玛的安危,所以不顾自己性命特意赶去护驾!
只是,有人比他到得更早——四阿哥!
四阿哥文武双全,已经接过某位侍卫抛给他的长剑,游刃有余地与两个反贼战成一团,胜势明显。雍正爷镇定自若地站在一侧,稳如泰山,丝毫不见惧色,眼底满满都是对四阿哥的欣赏和赞许。
三阿哥咬咬牙冲了过去:“皇阿玛,儿臣来护驾了!”随即灵活地躲入了几个侍卫正中,看似在对敌,实则在摸鱼,侍卫们还得分心保护他。
雍正爷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之色,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场谋划已久的宫变实则就是个闹剧。雍正爷御驾亲征都有过,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儿科的谋杀给得逞?三阿哥等人刚开始动作时,雍正爷就察觉到了异常。这场中秋宴,不过是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罢了。
廉亲王的暗势力很快就被处理掉了,四阿哥为了审问幕后主使,还特意留了两个活口方便问话。
三阿哥眸光一闪,拿过长剑就冲着一个活口刺了过去:“反贼安敢弑君!身为儿臣,我必为皇阿玛诛之!”说罢还想灭另一个人的口。
雍正爷制止了他:“弘时,住手!你做过的事,你以为朕都被蒙在鼓里吗?”
“灭口?大可不必!”
三阿哥拿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皇阿玛,儿臣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雍正爷示意四阿哥夺下三阿哥手中的剑,又让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余熹贵妃、三福晋、四阿哥、四福晋、清音和高侧福晋几人,这才说道:“弘时,身为朕的儿子,你很不满?”
“你宁愿认阿其那为父,也不愿做朕的儿子?”
“既是如此,朕如你所愿!朕即刻将你开除宗籍,过继给阿其那为子!”
阿其那,即为雍正爷迫使曾经的廉亲王允禩改的名字。阿其那者,俎上之鱼也,意使廉亲王承认他争储的彻底失败。
三阿哥这下真觉得天塌了,直直跪下抱着雍正爷的裤腿痛哭流涕:“皇阿玛,儿臣也是被奸人所惑,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啊!您怎么责罚儿臣都行,但请千万不要儿臣!”
雍正爷冷心冷面,毫不留情:“朕听闻,你打算逼迫朕写下传位于你的诏书,然后退位?朕听闻,你打算事后圈禁朕,让朕的余生都在朕的潜邸度过?朕还听闻,你打算谋反成功后,追封阿其那为帝,尊称他为皇阿玛?”
“是也不是!”
三福晋面如白纸,喃喃着“完了,全完了”,瘫在地上完全起不来。
三阿哥痛哭着,嚎叫着“不是,儿臣不曾如此”,却在板上钉钉的铁证面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白费力。
“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朕的儿子!”雍正爷下了定论,“来人,把庶人弘时押入阿其那旧府邸中,终生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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