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若苦寒
“你若是不反对的话,本宫可以时常来看望七阿哥吗?”
清音悬起的心顿时有了着落,一时间对富察皇后的感激之意溢于言表:“这是臣妾和小七的荣幸。”
富察皇后微笑道:“好。那本宫不打扰你休息了,本宫改日再来。”说罢在乾隆的搀扶下踉跄地离去。
乾隆没让富察皇后坐来时的肩舆回长春宫,而是让她同上了圣辇。
乾隆问道:“皇后不想养小七?”
富察皇后摇头:“臣妾不想。”
乾隆顿了顿:“朕说了,小七很可能是永琏的转世,否则他们怎么会长得那么像。”
富察皇后说道:“他们是亲兄弟,当然长得像了。”
乾隆还待再说,富察皇后抬手阻止了他,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皇上,您不用再哄臣妾了,更不用为了臣妾伤了娴贵妃的心。臣妾经了死别之痛,娴贵妃做错了什么,您要她受此生离之苦?将心比心,臣妾做不到,您又真舍得吗?臣妾一个人苦就好了,让他们过得好好的,不好吗?”
“更何况,臣妾心里清楚得很,那是娴贵妃的七阿哥,不是臣妾的永琏。”
“臣妾糊涂、无用、无能、没本事,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明知道他的过世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却是思来想去都不得其解,臣妾到底得罪了谁,他们为何恨臣妾至此,非要置永琏于死地!他们为什么不冲着臣妾来,而是要害臣妾的孩子!”
乾隆艰难地说道:“你是皇后,永琏是朕的嫡长子,是朕早就属意多年的皇太子。你没错,他也没错,但是他的存在,就是许许多多人的眼中钉。”
“你……不要怪自己。”
富察皇后落下泪来:“臣妾懂了。”
“臣妾希望,永琏若是再投胎的话,还是去寻常百姓家吧。千万千万不要再入皇家!”
“更不要再做臣妾的儿子了!”
乾隆双掌紧握成拳:“皇后,朕会给你个交待的。”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清史稿 高宗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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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世界大概还有七章完结,下个世界不出意外的话写熹贵妃。宝宝们有想看的可以给梅梅留言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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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娴贵妃34
乾隆先把富察皇后送回了长春宫, 再仔细吩咐了底下人悉心伺候,才坐着圣辇回了养心殿。
然后, 乾隆在翻阅了大量典籍后,终于拟定了清音所出的七阿哥的名字——永琮。
琮者,祭祀之礼器也,这个字的寓意可大了去了,与永琏的“琏”字归根同源。
永琏年仅七岁就没了,那就让永琮带着他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吧。不得不说,比起富察皇后, 乾隆更愿意深信七阿哥是端慧太子的转世。
他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说服自己,永琏还活着, 只是换了一具躯壳。他……没有酿成大错。
是的, 乾隆已经查到了一点眉目了。他是皇帝,他有暗卫, 有密探,有粘杆处,只要他存心想查, 天下没有多少事能瞒过他的眼睛。
在他的密令下,咸福宫内内外外被安插了许多双眼睛。只待一切查明之日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自南巡队伍提早回京,整个后宫一直暗涌翻腾, 知事的无不人心惶惶, 恐危及自身。在这个时候, 无知反倒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了。
数日后。承乾宫东偏殿接到了圣旨。
“嘉嫔金氏……特册封尔为嘉妃,钦哉。”
这就是嘉嫔耳中的圣旨内容,至于中间那一长串的什么“性成谦慎”“温恭益懋”“勤俭弥彰”等等她全部忽略不计, 反正她也听不懂,总归是夸她的好话就是了。
她喜滋滋地接过圣旨,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跪拜道:“臣妾谢主隆恩。”
原来前几日皇上所说的奖赏,不是金银绸缎,不是珠宝玉器,而是要晋她的位份呀。
真好,她不过照顾了娴姐姐几个月,就挣了个妃位,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买卖。果然,她紧跟着娴姐姐的脚步十几年不动摇是最正确的选择啦。
哼哼,一想到日后再也不用被那个讨厌的纯妃压一头,嘉嫔,不,嘉妃就高兴得眉眼弯弯。
“娴姐姐,”嘉妃兴冲冲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清音,“臣妾如今是妃位了!看来皇上很重视您和七阿哥呢,就连臣妾都沾了光!”
清音微笑道:“恭喜你。”
嘉妃兴高采烈地说了好一会话,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奇怪了,怎么这两日不见皇上过来我们宫里?”
清音淡淡地道:“皇上忙着呢。”
嘉妃顿时又开始打抱不平:“皇上真是无情,您才给皇上生了七阿哥,他统共只来过那么两次。”
清音轻笑:“你方才还说皇上重视本宫和小七呢,眼下又说他无情了?一会儿好话一会儿坏话的,你也不怕风闪了舌头?”
嘉妃跺脚:“娴姐姐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呀?”
清音说道:“有什么好在乎的。纯妃那边,皇上不也没去过两次?”
嘉妃嗤道:“纯妃怎么能跟您比呀。”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宫人来报:“贵妃娘娘,嘉妃娘娘,皇上驾到。”
嘉妃笑道:“得了,一提他,他就来了。”识趣地退了出去。
乾隆进了产房,看着背对着他躺着的清音,叹气道:“音儿,你还在跟朕闹脾气。”
清音闷闷道:“臣妾不敢。”
乾隆说道:“朕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你误会了。朕那日只是为了宽慰皇后,故才那么说的。小七是朕和你的小七,朕跟你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把小七带离你的身边。”
清音转过身来:“皇上,从来没有人想着把小七从臣妾身边夺走,除了您。您的保证,臣妾不敢信了。”
“这么多年,臣妾累了。您请回吧。”
长长的沉默后,乾隆说道:“音儿,你向来最是懂事……朕就算有过让皇后养小七的念头,固然是为了让皇后早日走出丧子之痛,也是为了抬举小七。小七养于皇后名下,与养与你这个贵妃名下,前程大不相同。”
清音咬了咬唇,轻声道:“皇上,就在一盏茶前你还说臣妾误会了,您是为了宽慰皇后娘娘才故意那么说的呢。您的话怎样说都是有道理的,只是臣妾不知道该信您哪句了。”
乾隆皱了皱眉头:“你别乱想,朕改日再来看你。”
清音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离开,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不得不说,乾隆想把七阿哥交给富察皇后养的做法触到了她的逆鳞,就算没有成功,她也无法原谅,绝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当成没发生过。
因为此事没成,皆因富察皇后的拒绝。要是皇后同意了……清音根本不敢往下想下去。
这么多年演下来,她真的累了,她想趁这个机会暂时脱下面具,好好地喘口气。这个世界,比之上个世界,真的要沉重得多,辛苦得多。也不知以后的世界,是不是也会如此艰难?
回养心殿的路上,乾隆吩咐道:“去查,近日谁去过承乾宫。”
消息很快就放到了乾隆的桌上,他一个个看过去,很快就把目光锁定了“慧贵妃”三字上。
又是她!
就算派了那么多人盯着,她还是寻了机会不安份吗?看来不禁足是不行了!
当日,咸福宫正殿慧贵妃高氏被禁足。
十日后。
乾隆一身疲惫地去了慈宁宫。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乾隆朝着太后行了一礼,“皇额娘,儿子来向您请罪了。”
太后语带讥讽:“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皇帝竟然有空来看哀家?”
乾隆苦笑着坐下:“皇额娘就不要取笑儿子了。”
太后见他愁眉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儿,终究是忧虑之情占了上风:“皇帝究竟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妨与哀家说说。”
乾隆踟蹰了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道:“皇额娘,您是对的。朕看错了慧贵妃。”
太后狐疑地望向他。
乾隆没提那两件要命的事,而是随口说了慧贵妃跋扈嚣张的几处表现,然后叹气道:“皇额娘,慧贵妃根本不像朕所想的那么柔弱无害,朕这些年来都被她的表面给骗了啊。”
不知怎么的,乾隆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慧贵妃还只是高格格,他还只是宝亲王。高格格的父亲高斌治水立下了大功,深得雍正爷赏识。他想拉拢高斌,就想着为高格格请立侧福晋。
那时候,他的额娘是怎么说的?他记得额娘出离了愤怒。
她说:“我对她没有成见,我是看透了她那一肚子的坏心眼!她心比天高,素不安份,让她做个侍妾还好,身份所限,量她也搅不起多大的风浪。”
“可若她身居侧福晋高位,那就难说了。弘历,你相信额娘的眼睛,额娘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早就淬炼成了火眼金睛,什么时候看错过人?”
“你若是非要为高氏请封侧福晋,只怕将来会有悔不当初的一日!”
而此时此刻,他悔不当初!
太后不知道慧贵妃做下的事情,只当乾隆终于认清了她虚情假意的真面目,欣喜不已:“你看清了就好。听说你把高氏禁足了?是该禁,你把好好的永璜交由她养,结果她那么没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两个人都中了毒!”
“她中毒也就罢了,永璜可是皇室的血脉啊,她都护不好,可见是个无能的。皇帝,反正永璜也大了,没有个名义上的额娘问题也不大,你就别让高氏继续养着他了。”
乾隆颔首:“朕也是这个意思。”
太后愈发高兴。她这一高兴,说的话就多了些。
当乾隆随口奉承太后颇具识人之明时,她顺口就接了一句:“哀家早晓得的,她当年能做出那样的事来,怎么可能真心待你!”
乾隆脸色瞬时就变了:“皇额娘,您指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太后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当年不知廉耻攀上你的事吗?”
乾隆直觉并非如此。他留了个心眼,故意在接下来的话里表现得对慧贵妃痛心疾首、失望透顶,仿佛对她的爱意已经彻底消逝得无影无踪。
“皇额娘,”乾隆叹气道,“朕悔不当初,朕当该听您的话。”
知子莫若母。同样地,知母也莫若子。
果然,太后几番欲言又止后,终于说出了压在了她心头十几年的那桩旧事。
“高氏她出身卑贱,但心性儿颇高,是怎么也不甘心留在哀家宫里做个宫女的。就算哀家对她再好,再器重她、提拔她,也填不满她那颗贪婪的心。”
“但是在这宫里,能出头的路也就那么几条。”
“所以,高氏她……想尽了办法往你皇阿玛跟前凑,哀家怎么防也还是被她钻了几次空子。还好那时候你皇阿玛政事繁忙,并没注意到她,让她的盘算落了空。”
“哀家本以为,高氏会这么算了。总归主仆一场,哀家也不是个心狠的,她既然想攀高枝,哀家就寻个机会给她挑个家世好的给她指婚。可是哀家才择定了人选,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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