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喜欢那个男配 第150章

作者:岁盏 标签: 女配 甜文 快穿 穿越重生

  那战奴满眼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色枪杆,藏在身侧的手指蓦然一松,一柄匕首当啷一声坠地。

  “看见了吗?不论你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只是我的奴隶。如果学不会当奴仆,那就没必要活着。”高高在上的女帝慢条斯理说着,慢慢收回长枪,枪尖随意一甩,上面的血水珠子一般滚落。

  她的举动那么轻易,语气那么平和,似乎并没有杀死一个人,而是随手摘下一朵花。

  秦珏睫毛眨动,体内残留的最后一点温度好似被脸上的血滴吸走,他胸口的脏器在鼓动,可他太疲惫,神智都有些昏沉,难以分辨心脏里涌动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只能悄无声息垂眸,低下头颅,让自己看起来更柔顺谦卑。

  “还算不错。”女帝口中吐出夸赞之语,她心情似乎很好,语音中带了点笑意,轻飘飘道,“姿色尚可,当战奴可惜了,不若来我身边侍候。”

  话是询问,口气却是陈述。

  毕竟她想做的决定,本就不需要征求他人的意见。

  周围有人瞪大眼,有人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神色间掩不住的诧异。

  女帝却没在意众人的惊异,丢下这句话,她便策马返回,长枪映出的光耀眼夺目,在视野中逐渐远去。

  很快,便有人来到秦珏面前,将他从战奴中拖走,带去一处营帐中洗澡换衣。

  这里的仆从都十分安静,无人开口说话,他们给秦珏擦洗身体,看见他手脚上的伤也没有表示任何疑问,仿佛他只是一个不需要交流的物件。

  或许,他本就是个物件。

  洗干净一身风尘,换上轻薄的绸衣,又吃了一点食物,被包裹着送到最大营帐内的床榻之上时,秦珏内心如此想到。

  身为泽西国皇太子,有一位荒淫无度的父亲,自小生活在混乱的后宫之中,秦珏再明白不过这意味着什么。

  他已然反应过来,自己从一介战奴成了那位女帝的床伴,大概床伴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工具。

  屈辱吗?屈辱。

  这比当一个奴隶,都要来的屈辱。

  成为奴隶最多折磨他的肉体,可当他一名堂堂皇太子,沦为床笫之间的玩物,那便是在折辱他的灵魂。

  但为什么,在屈辱、厌恶、自弃的背后,他心口还涌动着另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秦珏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望着帐顶出神。

  女帝还没来,账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周围很安静,他在路上奔波两天,一直没怎么休息好,此时洗完一个热水澡,又吃过东西,睡在这样一个安全的、不用担心任何刺杀暗算的地方,没多久就被浓重的睡意包裹,眼皮变得沉重。

  不知不觉,秦珏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久违的沉眠中。

  阿洛没想到,练完兵回到营帐,她竟然会见到这样一幅画面。

  灯烛闪烁,朦胧昏黄的光影间,床榻之上躺着一个沉睡的男人,他睡姿很规矩,平躺在床上,乌发海藻一样披散,洗去尘土的面庞俊美逼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薄薄的绸衣包裹着他的身体,却根本挡不住隐约的春色,反而因为半遮半掩,而显得越发诱人。

  男人眉眼宁和,呼吸平稳,显然睡得很沉。

  阿洛惊了一瞬,很快便心念电转,清楚自己的话大概是被误会了。

  独孤洛心中只装着战斗,从不关注其他事,现年二十二,至今没有成婚,这次突然叫一个姿容不俗的男人来身边伺候,也不怪其他人曲解她的意思。

  正这么想着,床上之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眉头微微皱起,浓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双眼。

  漆黑的眼珠映照着微光,他眼神犹有些迷离,怔怔凝视着她,好一会才如梦初醒。

  一骨碌爬起身,男人跪在床榻之上,深深垂下头,诚惶诚恐道:“……陛下。”

第183章 第三章

  男子宁折不弯的脊梁弯曲下来,新月一般。

  乌黑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旁,阴影遮住了他的神情。浓长的睫毛轻敛,他眉眼温顺地跪在那里,仿佛后宫中最常见的那种侍人。

  永远不会反抗,宛如一只温驯的家猫,只会在主人的怀中祈求怜爱。

  秦珏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是什么模样,他曾多次目睹父皇与后宫女子玩乐,那些女人们矫揉造作的姿态,他早已烂熟于心。

  不过是,学一学罢了。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与那些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论是在泽西皇宫,还是在这里,总归都是忍耐两个字。

  至少在女帝身旁,他不必担心自己的饭食里有毒物,不用惧怕夜晚藏在哪里的杀手,不用再战战兢兢隐藏自己、防备不知何处来的栽赃陷害。

  他可以吃着上好的食物,穿着精美的纱衣,躺在柔软的床榻间,毫无顾忌地一觉睡个饱。

  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逐渐往床榻走来。

  即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刻秦珏还是忍不住僵硬了身体。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眼中,缓缓伸到跪立的男子面前。

  这只手并不漂亮,肤色偏白,但手背掌心和指骨上随处可见一些细小的伤疤,手指骨节也比一般女子突出,显得消瘦而凌厉。

  这是一双属于战士的手,而不是一位帝王的手。

  不具美感,却充满了强大的力量。

  秦珏想到自己的父皇,那个自小养尊处优的男人,他年过半百,皮肤却保养地细嫩油滑,肥硕的身躯像一只精心饲养的猪。

  略微失神一刹,下颌处传来细微的刺痛。

  他睫毛颤抖,感觉几根手指正捏着他下巴,之前长枪刺破的皮肤被粗糙的指尖按压,她的指腹一点也不柔软,却带着难以忽视的热度,刺痛中伴随着一股灼热,涌上他的面颊。

  秦珏不自觉微微凝眉,又来了。

  那种难以理解的、让他胸口忍不住鼓噪的情绪,再一次爬上心头。

  犹如心口长出一根藤蔓,细嫩的枝蔓在他身躯内蜿蜒,在血肉里快速生长,枝蔓所过之处,每一寸皮肤都好似有蚂蚁在啃食一般,瘙痒酥麻。

  手指稍稍用力,抬起他的脸,秦珏顺着这股力道温顺地抬眸,对上女人的视线。

  这一看,他眼神便是一滞。

  女人眉目平静,眸光淡地好似无风的湖面,瞧不见一丝波澜。

  这与秦珏的想象不符,他以为——她神情该是热切的,目光该是贪婪的——与他记忆中面对那些后宫美人的父皇一样。

  然而下一瞬,他立刻意识到,是他错了。

  那个名义上的父皇,又如何与赫赫有名的女帝比呢?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哪怕他们都身为帝王,都拥有着享用无数美人的权利。

  恍惚之间,耳边传来淡凉的女声,一字一顿道:“有长进了。”

  女帝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睨着他,眸中似乎滑过一抹赞赏。

  秦珏不自觉想,那赞赏是赞赏他的容貌,还是他学习的奴仆的姿态呢?

  秦珏一直很清楚,自己长得不错。

  他的母后之所以能成为泽西后宫之主,被泽西皇帝另眼相看,便是因为出尘脱俗的美貌,而他很好地继承了她的优点,若不是因为出众的容貌,恐怕他幼时都活不下来。

  从小,他就学会如何在那吃人的深宫中生存。

  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利用自己的长处,学会了隐忍。

  多年蛰伏,只为能够顺利成长起来。他也向来以此为傲,孤身一人在那危机四伏的深宫之中活下来,并且活的还不错,不然这次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花费这般大力气送他来这里。

  直到他见到这位女帝,他才恍然发觉,有些人注定就是强者。

  离得近了,秦珏已然看清她的模样,她五官精致姣好,眉目凌厉锋锐,一双黑眸犹如点漆,中间两点明亮锐利的、坚不可摧的光。

  当他撞入那双眼眸中,便再也注意不到她的容貌,甚至忘记她是个女人。

  真正的强者,不惧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鬼蜮伎俩都是徒劳。

  不像他,他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便如此时此刻,他表现出来的恭敬顺从,也只是想要谋取最大的好处而已。

  秦珏心口在跳动,一下一下仿佛敲打着他的胸腔,他面颊发烫,情不自禁想要臣服在她的目光中,因为被她抬起脸而再次挺直的脊背,竟然产生了往下弯,拜倒在她的身躯下的趋势。

  生来便不曾屈服的他,第一次,竟隐隐被一个女人折服。

  女帝的目光从他脸上往下滑,那目光如有实质,秦珏身体禁不住隐约颤抖起来,心脏猛然加速跳动。

  却在下一刻,下巴上抵着的指尖猝然离去,哗啦一声,伴随着一阵风,旁边架子上搭着的宽大披风被扯下,拢在他肩头。

  披风是暗红色的,厚重如大衣,将他整个包裹。

  女帝已然收回视线,语气仍是那般淡凉,道:“看来你已经学会如何当一名奴仆,既如此,披好披风,过来给我更衣。”

  秦珏抬手拉着披风,面色有一瞬间的错愕。

  现实却不容他多思考,那边女帝已张开双臂,拿眼神催促他。

  男人一脸不在状态地爬起身,下床走到女帝身旁,在女帝的示意中,抬手给她解开身上的软甲。

  他的手在抖,却见女帝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秦珏忍不住想,难道她不怕他暗算,就这么放心他吗?

  似乎猜到他的疑惑,闭着双眼的女人突然开口:“你知道对于有些五感敏锐的人来说,即便是一道眼神,都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吗?若你想杀我,眼神中必定藏不住杀意。就如此刻,我即便不看你,也知道你的所思所想。”

  秦珏瞬间低眉敛目,不再看她。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颤动,混合着畏惧与某种不知名的情感。他畏惧她,这不可否认,她太强大了,不仅仅是身份,更是她自身的能力。

  与此同时,秦珏也恍然明白,战奴群中她为何那般言语。

  他乖顺地,一点一点解开她的衣襟,那套软甲下是一件贴身的黑衣,摸上去能感到明显的潮意,他清楚那是被她的汗打湿了。

  黑衣下,是更私密的亵衣,依旧是深沉的黑色。

  秦珏手指刚放上衣领,女帝便蓦然叫停:“可以了。”她睁开眼,口气淡淡,“奴仆该做的事,是尽心服侍主人,而不是爬上主人的床。”

  “能躺在我床上的,只有大兴国的皇夫。”女帝冷酷地说。

  秦珏面色霎时惨白如纸,他想说此非他所愿,不是他爬上她的床,他也是被强行带来此处。

  可面对女人冷漠到极致的眼眸,他顿时咽下所有话语,屈膝跪在她面前,低声道:“奴……知错,望陛下责罚。”

  她不会不知道是下人会错了意,她之所以如此说,恐怕是对他的警告。

  秦珏全身冰凉,他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那些谦卑恭顺,恐怕在她眼中便如卖笑的小丑一般。

  她话语中的讽刺与轻蔑,就像利剑一样穿透他的心口,让他感到脊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