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哈哈怪大王哈
这让她怎么找?
小白果不情不愿,但还是走了。
她走在路上东瞄瞄,西看看,遇到大石头就拿鸡蛋碰一下。
直到蛋壳碎得没法磕了。
实在是没劲透了。
小白果走上一条小路,听说有个山窝窝里猎草特别多,紫珠姐姐会不会在那个山窝窝里打猪草?
……
杨承安挑着一担猪粪,猪粪很臭,但他已经闻惯了。
前方走着一个小姑娘,她头上用蓝色的头绳扎着两个羊角辫,上身穿着白底蓝花的碎花小短袖,和一件蓝色的及膝小短裤,露出圆滚滚的胳膊和小腿,一个背影就很可爱了。
衣服上的小花和裤子还有头绳是一个颜色的,还没下放的时候他见过不少,下放乡以后,杨承安还是第一次遇到被家长精心打扮过的孩子,圆胳膊小腿还是个小胖妞。
看背影就知道是个没受苦的孩子。
杨承安放慢脚步,跟她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免得熏到她。
小白果是条有强迫症的鱼,每一步都差不多宽,还喜欢走直线,她走路不快,后面的杨承安就更慢了。
走着走着,小白果踩到一颗小石头,来了个平地摔。
她趴在地上,手里的水煮蛋滚进了田里。
扭头看了一眼,田里有很多水,外公说过田里是死水,有很多寄生虫,那个鸡蛋估计没法吃了。
兜兜里的花生也洒了一地。
看着那一地等她捡的花生,小白果突然有点烦躁,就不想起来了,她想起去年跟林国宝打架,最后也是洒了一地的花生。
她可能不适合带花生出门,带花生出门就会洒一地。
不起了,还是躺下吧。
反正已经摔倒了,躺一会再起来。
杨承安见小白果摔倒了,之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他以为她摔伤了,第一时间放下肩上的担子,快步走向小白果,“小姑娘,你怎么了?摔到哪了?”
他一弯腰,把小白果提了起来。
等她转过头,他就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杨承安把她放在地上,等她站稳了他才松手,看背影就觉得很可爱了,没想到正脸还要可爱几倍。
“你有没有摔伤?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小白果摇了摇头,“谢谢老爷爷。”
他一头白发,应该是叫老爷爷的。
就是有点脸生,她还没见过他,又回头瞅了眼几米外的猪粪,她就明白了,这个老爷爷估计是下放的人。
他们来的那天,她没去凑热闹,几个下放的人除了干活,平时不跟村里人来往,没见过也很正常。
“不用谢。”杨承安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见她膝盖在渗血,“你膝盖磕破了,痛不痛?快回家让找大人帮你上点药。”
小白果点点头,“我去卫生所。”
有点痛,但鱼鱼是小霸王,这点小痛她忍忍就好了。
“去卫生所上药也可以。”杨承安想帮她捡花生的,准备动手时,突然想起自己在挑粪,手很脏,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他又收回手,“你的花生捡起来吧。”
小白果看看地上的花生,又看看杨承安,她是一条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鱼,他刚扶她起来,这些花生就送给他吧,本来洒了一地她就不想捡了,她还要去卫生所找外公。
她摇摇头,“我不要了。”
“这些花生没有摔坏,剥了壳里面还是干净的。”
“我还有,给你吃。”
小白果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走了。
“等一下。”杨承安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声。
小白果没有回头。
等她走远了,确认她是真的不要这些花生了,杨承安一颗颗捡起来放进裤兜里,有一大捧,最后把田里的鸡蛋也捡起来了。
……
中午下工休息,回到牛棚里。
陈静和胡长平看着杨承安从被兜里掏出一大棒花生,还有个碎了壳的鸡蛋,夫妻二人一脸惊讶。
谁那么好心给他那么多东西?
“这些花生给你们俩,鸡蛋在水田里滚了一圈,要用沸水煮过才能吃。”杨承安把花生分成两半。
一半给了陈静和胡长平,另一半给了孙子杨清逸。
杨清逸也瞪大了眼睛,“爷爷,这是哪里来的?”
如果是以前,以他们家的条件肯定不会稀罕这些,可现在花生和鸡蛋都是他们得不到的好东西。
刚问完,他不放心地盯着爷爷看了看,爷爷还很精神,不像被人欺负过的样子,谁那么好心给爷爷东西?
别怪他多心,现在他们的处境是真的不好。
陈静说:“都给小逸吧,他年纪小还在长身体。”
杨承安说:“你们也补充点营养。”
没得到回应,杨清逸又问了一遍:“爷爷,这是谁给的?”
虽然爷爷精神还好,可他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对劲,特别是爷爷说鸡蛋在水田里滚了一圈,就很奇怪了。
“小孩子别胡思乱想,爷爷没有受人欺负,想太多会长不高的。”杨承安在他头上撸了一把。
见孙子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他解释道:“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一看知道她家里养得特别精心,她在路上摔了一跤,口袋里的花生洒了一地,鸡蛋也滚到田里了,她不要东西就走了,我就捡回来了。”
想到小白果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叹气。
下放之前,杨清逸也是被精心养大的孩子,无忧无虑,除了读书就是玩,现在被迫提前长大了。
他学会了挖野菜,还会割茅草挣工分了。
杨承安更心疼小孙子了,他又摸摸杨清逸的小脑袋。
“小逸也要出去走走,别总是一个人闷着。如果遇到性格好的小孩,也可以交个朋友以后一起玩。”
“那小姑娘是不是这么高?”胡长平用手比划了一下,“还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张脸胖嘟嘟的,特别可爱。”
“没错。”杨承安点头确认。
他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了,毕竟这年头的胖小孩不常见,还是个小姑娘,在重男轻女风气最重的乡下就更少见了。
杨承安问:“你知道是谁家孩子?”
胡长平说:“白大夫家的孩子。”
杨承安顿了下,之后点点头说:“原来是白大夫家的孩子,难怪养得那么好,还长得那么可爱。”
杨清逸还有点好奇,爷爷和胡伯伯都在说,那个小孩是有多可爱呢?
没几天,就让他碰到了。
第89章
小白果拖着伤腿来到卫生所,膝盖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很痛,伤口周围有点脏脏的。
白术一眼就瞄到了。
“怎么磕到膝盖了?”
“在路上摔跤了。”
“你坐着。”白术搬了把小椅子给她坐。
他也不用她是怎么摔的,别的小孩摔跤可能是跑得太快了,他们家这个走路很慢,十有八九是被自己绊倒了。
清洗伤口时有点痛,小白果睁大眼睛盯着,伤口不大,只有她半个指甲盖大小,只是蹭点皮,不算严重。
白术说:“这几天不能下河了。”
“这个几天是三天吗?”
“伤口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算。”
小白果大失所望,受点伤受点痛没所谓,不能下河就很难受了,这个几天外公也不说具体是几天。
姐姐去县城了,没有陪她玩。她还不能下河玩水。
这日子咋过呀?
算了,纠结也没用。
不能玩水那就咸鱼躺吧,卫生所里有张旧席子,往地上一铺,大门敞开有风灌进来,还挺凉快的。
没一会儿,有两个老人过来看病,白术又忙起来了,等他忙完了,发现小白果躺在席子上一动不动。
白术看了头疼。
“乖宝,该起来了,咱们回家吃午饭。”
“我起不来了,我不吃了。”
躺得太舒服了,她连饭都不想吃了。
白术说:“那你一个人呆在屋里,外公走的时候会锁上门,等会没有风,你可别嫌热啊。”
听到要锁门,小白果就躺不住了。
锁了门,没有凉风,这屋子就跟蒸笼一样,谁受得了?
吃完饭再来咸鱼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