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 第33章

作者:寂寂如雪 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小伙子看到江砚还吃了一惊:“江砚?你怎么也来镇上了?”

  江砚把牛车拴到旁边的木桩子上,他神色冷峻,跟往常脾气温和的时候完全是两副样子,“孩子身上全是伤,光抹药根本不行,所以带着他来卫生院看看!”

  “啊?这么严重?”牛车上坐的小伙子就是刚刚在江六六家围观的一员,他以为孩子被打可能就是被扇了两个大耳刮子,被踢了几脚,毕竟南南衣服下面的伤他又看不到,但现在听着江砚说的样子,好像伤得还挺严重。

  “你帮忙看一下车,我先带着孩子进去看病”,江砚跟那个小伙打了招呼,让他帮忙看着车,之后便带着越灵直接进了卫生院。

  小伙子迟钝地哦了一声,他后知后觉地看着江砚和越灵抱着孩子的背影,有一瞬间竟然觉得两人还挺相配。

  江砚揭开卫生院的门帘走进去,搭眼就看见两个医生围着江六六给他头上缝针,大队长和江六六他爹在旁边看着。

  越灵也看见了病床上躺着的江六六,她厌恶地朝那边看了一眼,之后便直接抱着南南去了看诊的医生那里。

  “给孩子看病?哟,这孩子脸是怎么了?被人打的?”接诊的医生看上去是个颇有资历的女医生,南南跟她家里的小孙子差不多大,她一看这孩子的情况心里就咯噔一下。

  越灵看着南南翘起的指甲盖又想哭,江砚代替她回答:“是的,被人打的,不止脸上,身上更严重,胳膊上还被烫伤了,您快给看看吧!”

  女医生还没说什么,那边江六六听见江砚的声音猛地动了一下,缝针的医生连忙按住他:“正缝针呢,你动什么动!”

  “江砚,江砚”,他喊出声来,江建民循声看过去,果然看见江砚就在门口接诊的地方站着,还有越灵,她也来了,对了,她怀里还抱着江南南。

  江六六他爹自然也听见了江砚的声音,他几步走过来就想找江砚算账,江砚把他儿子打成这样,他今天光是医药费就得出去好几块钱,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江砚。

  “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替你爹好好教训你!”他嘴里大声嚷着向江砚冲过来,江建民拉了他一把没拉住,他赶紧跑过去想拦住老头子。

  卫生院几个医生也跑过来喝止道:“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卫生所!怎么着,还想在这打架啊?你要是不想看病就出去,闹事的话小心我找公安过来抓你!”

  江老头辩解道:“大夫,不是我想闹事,就是他,就是他”,老头指着江砚大声控诉:“就是他把我儿子打成了这样!你说说,我能不生气吗?”

  江六六的模样确实有点惨,医生看了眼江砚,小伙子长得倒是挺精神,就是打人下手有些重了,“那你也不能在这闹事,算帐什么的等你从这出去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不能在这乱来!”

  江砚看着江老头被大队长拦腰抱住,他嗤笑一声,对看诊的医生解释道:“大夫,打孩子的就是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这孩子可是他亲生儿子,那个老头是孩子的亲生爷爷,但你看看,这孩子浑身上下到处是伤,我就是看不得他们家虐待孩子,所以才不小心教训了他一下。”

  越灵不耐烦跟那些下作人纠缠,“医生,你先给孩子看看吧,他指甲盖翻起来了一个,背上全是被抽的血印子,肚子上还被踹得青紫,胳膊上也不知道被烫伤了几天,水泡都破了。”

  一旁围观闹剧的人听了这话全部看过来,女医生听着心里就是一揪:“来,你把孩子放到床上,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越灵把南南抱过去,江砚跟着过去,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南南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整个卫生院的目光都看向这里。

  “哎呦!这可真是造孽哟,怎么把孩子打成这样”,旁边病床上的病人正在输液,他看见南南身上的伤忍不住骂出声来,众人看得清清楚楚,病床上的孩子瘦骨嶙峋,背上交错着触目惊心的红肿伤痕,脱下来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的,孩子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水泡,有的已经破裂跟衣服黏在了一起,还有他肚子上那块青紫和肿胀起来的脸颊,有孩子的人最看不得这个,屋子里好几个人已经开始骂人了。

  接诊的医生看着南南身上的伤痕也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生,刚刚拦着江老头的两个医生刚还觉得江砚打人太过分了,现在他们却觉得病床上躺着的人确实该打。

  江建民跟江老头站在一起,众人指指点点地看着他们,似乎觉得他们都是一伙的,他脸皮胀得通红,好家伙,他也是没想到,江六六竟然真能对自己亲生儿子下这种狠手,真是丢人,他们十柳村怎么出了这样的浑人。

  给江六六处理伤口的医生看了一眼孩子那边的情况,他们手底下不像刚才那么尽心了,江六六被药水蛰得吱哇乱叫,江老头赶紧回到儿子病床前看他。

  江六六隔壁床的一个女病人厌恶地看了一眼江六六,脱口而出一句:“活该,伤在自己身上就知道疼了,难道孩子就不知道疼吗?”

  江老头听见了赶紧给儿子辩解:“那是孩子不听话,谁家教育孩子不动手啊!”

  女病人还没说话,越灵就被恶心地透透的,她站起来直接对上江老头:“我说你们家人要不要脸啊,你活了大半辈子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情来,我就没见过比南南更听话懂事的孩子了,他才几岁啊,每天就跟着村里的大孩子打猪草挣工分,回去还得伺候你儿子一家,家里的杂活琐事有多少都是南南帮着干的你心里没点数啊,怎么现在就变成他不听话了,怎么,仗着孩子年纪小使劲往他身上泼脏水啊!还有你儿子,怎么着,娶了个新媳妇生了个小儿子就把前头媳妇留下的大儿子往死里打,他怎么那么能耐呢,不想养就别生啊,也没见他有什么大本事,怎么见天的脾气那么爆啊,动不动对着一个孩子拳打脚踢,怎么,还要人夸他一句打得好,打得妙啊,妈的,我怎么能遇见你们这么恶心的人,真是伤眼!”

  越灵一连串不带脏字的话把江老头震住了,他刚想反驳回去,越灵就冲着他说恶心,他这辈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被人这么当面骂过,一个小姑娘家,竟然这么跟他说话,他张嘴准备说话,江建民立马瞪眼斥了他一句:“可闭嘴吧你!”

  江建民今天算是跟着江老头江六六父子俩丢尽了脸面,越灵那小姑娘刚才骂的那些话一点没错,他也不知道江老头哪来的底气要去反驳人家。

  江老头看队长真生气了,他把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真把队长惹毛了就不好了。

  卫生院其他人听着越灵那段话是真的解气,就算小姑娘最后骂了脏话,他们也觉得这是被气的 ,毕竟这父子俩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恶心。

  越灵噼里啪啦说完一通后心里终于畅快了些,她回到南南的病床前,小男孩对她抿嘴笑了笑,他心里知道越灵姐姐在为自己出头,越灵摸了摸南南的头发,还是不太敢看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江砚安抚地摸了摸越灵的头发,对她道:“你和南南都还没吃饭吧,你在这看着他,我去外面国营饭店买点吃的回来。”

  越灵点点头,她一点都不饿,气都气饱了,但南南得吃饭,他本来就在家里吃不饱饭,今天折腾到这会儿,肯定早就饿了。

  女医生小心翼翼地把南南胳膊上的水泡一一挑开,用药水将已经化脓的地方清洗了一遍,然后给他抹上药,南南疼得小身子一颤一颤的,越灵赶紧用手轻轻握住他的小手,给他讲别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胳膊上的伤处理好了,医生又给南南身上的伤痕处消毒抹了药,南南全程忍着没哭一声,直到医生将南南那个已经翻起的指甲盖拔掉,他才带着哭腔对着越灵小声说了一句:“好疼啊姐姐。”

  越灵眼泪一下子就崩不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南南,他才这么小。

  “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姐姐一会儿让哥哥给你买好多好多糖吃好不好,吃点甜的伤口或许就不那么疼了”,越灵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把自己的脸贴上南南:“没事儿,姐姐在呢!姐姐一直陪着你。”

  给南南处理伤口的女医生听见南南那句话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这孩子真让人心疼,伤得这么严重,就算是大人,处理伤口的时候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可这孩子愣是做到了,也不知道平时受了多少委屈才变成现在这样。

  医生给南南处理完全身的伤口,又给他开了消炎药和预防感染的药,刚才给南南身上抹的药膏也都给越灵拿了一份,“这些药每天给孩子抹一回,消炎药和抗感染药每天三次,一次一片,饮食上注意一些,不要给孩子吃辣……”

  越灵仔细听着医生的嘱咐,她接下来几天不准备去上工了,南南身上的伤得有人专门看顾着。

  这边医生给越灵嘱咐着,另一边江六六的伤口也处理完了,他的头上缝了八针,嘴里有点出血,肚子上也被江砚踹得不轻,但总体来说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处理完了医生又给他开了些药,让他过两天来镇上换药,十天以后来拆线。

  “行了,你去那把费用一交就可以走了,一共四块钱。”

  江老头一惊一乍:“什么?四块钱?这么贵!是江砚那小子打的人,医药费该让他出才是!”

  他正说着,江砚提着饭盒进来了,他在国营饭店压了一块钱,才能带着人家的饭盒出来,刚进卫生院大门,就听叫江老头叫嚣着要找他要医药费。

  “医药费?我可一分钱没有,对了医生,孩子的医药费也得算给他,他可是孩子的亲生爷爷!”

  江老头气疯了:“我没钱!是你抱着孩子来看病的,我可没说要给他看病,这钱反正不该我掏,还有,江砚,你要是不出我儿子的医药费,我就到公安局告你!告你,告你故意打人!”

  江砚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哦,那你去告啊,要不咱俩搭个伴儿,你去公安局告我打人,我去公安局隔壁的妇联告你儿子虐待儿童,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江老头被他噎得没话说,他威胁江砚:“你看我回去不告诉你爸,我让江民安收拾你!”

  江砚耸耸肩:“哎哟,那你快去,去之前记得把孩子的医药费一交,对了,你不是想要医药费吗?你可以顺便问问我爸有没有,毕竟子债父还嘛”,说着,他压低声音,在江老头耳边又说了一句:“或者你要是实在气不过,觉得我把你儿子打了一顿,那你可以找我爸算账啊,你可以把他打一顿,你放心,子债父还,我肯定不会找你要医药费的!”

  江老头气得手指着江砚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他没想着去交费,直接拉着自己儿子就往外走,卫生院的医生赶紧拦住他,这见过吃霸王餐的,还真没见过看霸王病的。

  江老头撕扯了好一会儿不愿意给钱,挡人的医生嘴皮子倒挺利索,“行啊,不愿意给钱也行,来来来,让你儿子坐这别动,我现在就把给他上的药擦掉,来来来,小王,过来,咱俩就算做好事了,把刚才缝的线给病人拆掉,一分钱不给行啊,那就别想带着卫生院的一针一线出去!”

  医生说着就把江六六按着坐在板凳上,江建民见实在闹得不像话,他呵斥江老头一声:“别丢人了,赶紧把钱给人家!”

  江老头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说自己出来的太急没带钱,江建民见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索性自己把钱给出了,不过他当场向医生借了纸笔,让江老头给他写了借条。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好意思,这是昨天的万更,有点晚了,今天的更新应该在晚上,会尽量早点。感谢在2020-10-23 23:54:46~2020-10-25 04:4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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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回去

  江老头不情不愿地写了借条, 恶狠狠瞪了江砚一眼后拉着儿子离开,江六六头上麻药的劲儿过去了,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江建民看着江老头父子俩走出去,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江砚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南南就交给你和越灵照顾,这孩子也是可怜, 唉……”, 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江六六怎么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江砚嘴角讥诮地弯了一下, 转身提着饭盒走到南南病床前。

  南南背上刚上完药,医生让他坐着等药膏晾干,越灵怕他感冒,拿被子围在他身前, 小家伙安安静静的靠着越灵坐着。

  越灵看向江砚:“买的什么?”

  江砚把饭盒和油纸包放到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去的晚了,只有肉包子和粥了, 你和南南先垫一点儿”。

  饭盒揭开, 熬得浓稠的白粥还腾腾冒着热气, 油纸包里包着几个皮薄肉多的大包子, 越灵递给南南一个包子,自己也拿了一个,然后问江砚:“你吃了没?”

  江砚点头:“我吃了,你和南南先吃饭,我去朋友家借个毯子过来,南南的衣服我看穿不了了, 回去拿毯子裹着他吧。”

  南南的衣服本来就不太干净,秋荷从进门以来就没给南南洗过一件衣服,到后来她生了儿子,儿子的尿布好多还是南南帮着洗的,南南自己的衣服一般水里泡一泡搓一搓就拿出来了,秋荷舍不得让他用洗衣粉,南南自己力气也小,尤其是那种厚实的衣服,大人洗起来都费劲,何况他一个小孩子。

  再说南南身上渗出的血迹全沾在衣服上了,他身上刚上完药,穿上脏衣服说不定伤口还会感染,所以江砚准备去陈虎家借个毯子过来。

  越灵闻言看了一眼南南那身被脱下来的衣服,衣服上斑斑点点的血迹,确实不好再穿,她仰头对着江砚夸赞:“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你去哪儿借毯子,好借吗?”

  江砚摸摸她的脑袋:“就是上次跟我一起回村的那个陈虎那里,放心吧,他家有好几个毯子,回头洗干净给他送回来就行了,你和南南先吃饭,吃完饭等南南的药膏干一些咱们就回家。”

  越灵乖巧点头,等江砚出去后,她和南南一人又吃了一个包子,南南小口小口吃着,嘴里回味着肉包子的滋味,他记事以来还从没吃过肉呢!原来村里人说的肉这么好吃,他人小,镇上卖的肉包子个头大,两个就已经把肚皮吃得圆滚滚了,吃饱后,越灵又喂他喝了一些粥,南南嘴巴微微弯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越灵。

  “怎么样?吃饱了没?来,姐姐摸摸小肚子”,越灵故意逗南南,南南却大方地揭开被子,给越灵看他的肚子,越灵搭眼看过去,嗯,肚子是鼓起来了,不过肚子上的青紫也看得人触目惊心。

  她爱怜地把南南抱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刚刚给南南处理伤口的医生拿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南南,南南没接,他抬头看向越灵。

  越灵鼓励他:“拿着吧,这是医生阿姨喜欢我们南南呢!”

  南南眼睛亮了一下,他看向那个女医生,医生冲他温和地点头:“对啊,南南是吧,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小朋友了,拿着吧,这是专门给你的奖励哦。”

  南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过苹果,小声地对女医生说了声谢谢,女医生心里一阵动容,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生在了那样的家庭。

  越灵等了没多久,江砚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叠起来的大毛毯子。

  “怎么样,南南身上药干了吗?”江砚问。

  越灵轻轻碰了碰南南光着的后背,“嗯,差不多了。”

  江砚:“那咱们就回去吧,牛车还在外面,你抱着南南,我去赶车,顺便把饭盒给还了。”

  越灵自然答应了,卫生院消毒水的味道特别大,这里细菌也多,小孩子身体抵抗力差,在这里呆久了不是好事。

  江砚在卫生院水池边把饭盒洗干净,越灵用毯子把南南裹住,把他的脏衣服让江砚放到牛车上,三人跟刚刚给南南上药的医生告了别便驾着牛车回去了,江砚在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停了一下把饭盒还了回去。

  这会儿正是半下午,太阳光不是那么烈了,江砚不像来时那样急着赶车,牛车在乡间土路上晃晃悠悠,南南被裹得严严实实窝在越灵怀里,越灵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歌,指着路边的野花野草给南南看。南南看看前面车架上赶车的高大身影,又看看一脸笑意看着他的越灵姐姐,他咧开小嘴无声笑着,要是他能跟越灵姐姐和江砚哥哥永远在一起就好了,他心里这样想着。

  车子慢慢悠悠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十柳村,才到村口,就看见一群人在大队部门前的大树下蹲着说话,有人看见江砚赶着牛车回来了,忙上前跟他说话。

  “江砚,听说你把江六六打了,真的假的,欸哟,这是小越知青,怎么还抱着南南?”这是刚才没赶上看热闹的,虽然已经听了些传闻,但还想从江砚嘴里知道些消息。

  没等江砚回答他,另一个人已经出声:“那还能有假,刚才江老头和队长拉着江六六回村的时候我正好撞见了,江老头跟我说了,江六六被打得不轻,光头上就缝了八针呢!他在卫生院给人掏了好几块钱的医药费!”

  江砚听了他们的议论没说什么,他使劲儿一甩鞭子,老牛蹄子哒哒哒地小跑起来,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我先带着南南回去了,你们有什么事儿问队长吧。”

  江砚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打了人不说,还完全不想戴上平时那副与人为善的面具,就像刚才那几个乡亲盘问他的话,放在平时,他就算不喜欢,也会找个理由好好将人打发了,但是今天,他完全一点儿都不想理会那些人。

  对他来说,江南南完全就像另一个他,他之前见过不少回江南南挨打,但他从来没有管过,何必管人家的闲事呢,他小时候不是一样没人管,不是一样被往死里打,但是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小时候江民安和郑小翠往死里打他的时候,他也向周围的邻居大娘大婶求救过,但大多数人就像今天在江南南家看热闹的那群人一样,几乎没有人会管你的死活,口头上劝两下,过后道一声可怜,你的苦痛在他们嘴里只是谈资,极少数几个人可能会出手帮忙,但你是千万不能指望他们的,这一时的心善,除了雪上加霜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就像如果江南南过后被送回家,他的境遇只会更可怜而已。

  他小时候也是,心善的邻居一时冲动把他带回自己家,到吃饭的时候就后悔了,毕竟他要是在人家家里多吃一粒米,人家自己的孩子就要少吃,所以才过了不到一下午的时间,他就被送回家了,回去后,是变本加厉的虐打和咒骂,从这之后,他就不指望旁人了。

  所以他都能自己熬过来,江南南凭什么不能自己熬过来呢。再说江六六虽然对江南南打骂不忌,但好歹没有真的想弄死他,但江民安和郑小翠却是真的想要他死的。

  他七岁那年,郑小翠有一阵看他的眼神不对劲,破天荒地那天下午竟然给他吃了顿饱饭,还给他买了块糖,他以为妈妈终于看到他的好了,结果呢,他被骗到山上,就是越灵上次落水的那个水潭,郑小翠把他推了下去,他掉到水里,撕心裂肺地喊着郑小翠救他,但郑小翠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的,她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水里挣扎,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死在那个冰冷的水潭里,陈虎的叔叔那天回附近村里的丈母娘家,一行人上山采蘑菇时听见了他的呼救声,于是他得救了,他在陈虎叔叔的丈母娘家呆了一下午,之后便要一个人回家,陈虎叔叔要送他,但他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个人吹着冷风,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村里人不是说男孩子值钱吗?那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一点也不喜欢他呢?甚至到了要杀了他的地步。

  快到家的时候,他迎面碰上后巷的大娘,大娘一脸惊奇地跟他说:“江砚,你刚刚跑哪儿去了,你家门口刚才停了个军车,里面下来好几个军官,还有个老爷子,穿着一身军装,瞧着特别气派,哦,对了,人家还问你妈说怎么不见你人,你妈说你不知道去哪玩了,哎,可惜了,你没凑上热闹,那群人下午就走了。”

  江砚好声好气地问过那个大娘,他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伪装自己的吧,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

  回到家,郑小翠和江民安见他跟见了鬼似的,郑小翠结结巴巴问他是怎么回来的,他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直接说自己在外面玩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