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寒
清岫看着眼前这个覆着面纱,只见眉眼的女修眯了眯眼睛。
从修为上来看这人应当就是合欢宗现任宗主。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入合欢宗开始,她便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
不然也不可能这般巧合在他们快要制服那妖龙的节骨眼里动手。
清岫用手紧紧攥住了即将往他面门攻击而来的红绫,蓄力一拽,连人一并带了过来。
紧接着桃木剑在空中旋转了一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开了护身软甲,快要一剑刺入血肉的刹那。
天上轰隆一声巨响,地上的黑水倒流,聚集在了上空位置。
一时之间天地互置般,上面成了海,海面雷鸣电闪,“哗啦”一下入了水泽。
雷电融于水,其威力可怖至极!
清岫瞳孔一缩,也顾不上眼前这个女修,瞬身上去想要将少年带回。
谁知下一秒,悬凝在云海的黑水没了支撑,如万钧巨石一般骤然落下。
连带着少年一并淹没在了其中。
……
合欢宗的水牢在地底百里之下,寒冷刺骨,水泽森然,灵力稀薄。
是专门用来封锁修者灵脉的地界。
除了正午,便只有上弦月高悬的时候才能隐约可见天光。
——玄殷就是被禁锢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桑子俞隐匿了气息,破开结界从中进来的时候便被这寒气给冻得僵住了手脚。
一想到玄殷在这里待了近一月,他眉宇之间戾气加重了几分。
两人神识交融过,只要桑子俞想 ,哪怕设置了隔绝气息的术法,要想找到玄殷的所在也是轻而易举。
青年将神识覆在了整个水牢,锁定了玄殷的位置后瞬身赶了过去。
夜凉如水,玄殷整个人浸泡在水泽之中,脸色苍白如纸,没有血色。
连气息也若游丝一般,孱弱没有丝毫生气。
在浅淡的月光之下,她似要羽化,下一秒便要魂飞魄散。
在快要失去意识陷入长眠的时候,玄殷感知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紧接着剑气轰然,生生断了她手脚处的玄铁。
还没等玄殷反应过来,她已经从水泽之中脱离出来,被拥在了一个清冽温热的怀抱。
玄殷眼睫一动,看清楚青年的面容时候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子俞?”
“闭嘴。”
桑子俞神情冷得骇人,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然而这愤怒只有一小半是源于玄殷的不告而别,大部分是因为看到她这般憔悴虚弱。
桑子俞什么性子玄殷再清楚不过,她并没有在意他有些恶劣的语气。
她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的人,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膛。
“你去找了人帮忙?是你师弟?”
果不其然,玄殷也知道合欢宗和妖修勾结的事情。
“宁玦远在终南山,我要是真去找他了回来时候你命都没了。”
他一边喂了她几颗丹药,一边御剑带着她径直往山门方向离开。
“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不好,我前脚刚遇了雷劫,后脚就碰上了白穗他们。”
“蓬莱时候我帮她师兄护过法,于她有恩,那小姑娘心肠软,借着这一次事情想要还了人情。”
“?!白穗来了?那岂不是风祁也跟着过来了?”
桑子俞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玄殷脸色很不好看,伸手勾住了青年的脖子猛地往下带去。
“你把我放到一处僻静处后立刻回去!那妖修和我师姐做了交易,说事成之后帮他寻一副龙骨!”
桑子俞愕然:“这怎么可能?人妖血脉相斥,他要了风祁的龙骨也没用。”
的确,万物都有法则规律。
异族之间的血脉是互相排斥的,更别提人妖殊途的情况。
但是万事也有例外 ——
“那若是放干他的血,再灌入龙血呢?”
以血养骨。
人可成妖,妖能成人。
第212章
月夜之下,一青一红两个身影在树林中穿梭掠过。
桑子俞抱着玄殷御剑往山门外的一处秘境过去,风声烈烈,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一切动静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合欢宗很大,每一个门距离也很远。
再加上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合欢宗的地界,然而即使如此桑子俞还是能感觉到那边一阵一阵的波动。
灵力相撞激荡起的气流逼仄,浓郁的妖气也遮云蔽日。
这绝非是普通妖修能够做到的。
“你师姐和妖修勾结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青年沉声询问的同时用了剑气将蔓延过来的妖气给隔绝,哪怕并不足以侵蚀玄殷的身体。
“一直都知道。”
“合欢宗本来就不是什么正派名门,她们表面归属于昆仑,背地里对于昆仑并不信任。甚至觉得正是因为昆仑和其他宗门的规矩太多,束缚了她们,这才导致她们几百年来也没出一个大乘修者,复兴宗门。”
合欢宗的修行之法是非常之法,吸人精魂,夺人金丹,惑乱人心,最易引出修者的心魔,让其误入歧途走火入魔。
人都是有欲望的。
他们明面上抵触的是合欢宗的术法龌龊恶毒,而侧面也反应了出来他们对内心的欲望可能被勾起的不安。
合欢宗依附于正派的同时,又被正派给压制,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渐渐的开始不满,开始起了别的心思。
玄殷作为合欢宗的圣女,对于这些事情她最初就知晓。
只是她在回去的时候,没有料想到她的师姐竟然在蓬莱刚遭遇了那件事之后,这样紧张的局面之下还敢顶风作案。
而且找的还是沧海的妖修。
“……我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师姐和长老们很多事情都不与我说了,我这个圣女做得名存实亡。”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神情很平和,并没有因为宗门的疏远和冷落有任何低迷情绪。
玄殷其实对合欢宗这个宗门没有像白穗于昆山那样深的归属感,若不是因为身上有着桎梏,她可能受不了控制早就找机会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眼眸闪了闪,将脸埋在了青年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少有的露出这样依赖和脆弱的模样。
“我不想拖累你,这一次我回宗门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
玄殷话刚说到一半,一片阴影覆了上来。
紧接着嘴唇上传来一阵疼痛,铁锈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弥漫,她睫羽颤动,对上了桑子俞狠戾的眉眼。
“你要是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玄殷愕然了一瞬,在青年离开她之前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刚才的那个吻。
在他呼吸乱了之前松了开来,一点微凉点在了桑子俞的薄唇。
“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不过这也是你可爱之处,我不讨厌。”
“……啧。”
桑子俞似不耐地避开了玄殷促狭的眉眼,他御剑的速度不减,耳畔的风声擦过。
她靠在他的胸膛,心跳声,呼吸声清晰至极,好似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玄殷力气恢复了些,伸手主动紧紧回抱住了他。
“子俞,你听我把话说完。”
“其实在我对你动心的那一刻开始,合欢宗就没打算给我留活路。她们不可能将宗主之位交给一个动摇了道心之人,所以我回与不回,进不进行宗主之争结局都一样。”
“我身上有咒印,是合欢宗独有的禁术。你带我走了,天涯海角她们都能找到的。”
“所以我会回去,屠了合欢宗满门,永绝后患。”
他总是用这样云淡风轻的神情,说出这样可怖的话。
玄殷听后想说哪儿有那么容易。
意识到了什么后沉默了一瞬,倒不是对合欢宗有多留恋,而是觉得今日一事蹊跷至极。
水牢是合欢宗关押罪人的重地,以桑子俞的修为要进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却也不可能这般毫发无损。
“对了,你入水牢的时候外面有多少个弟子守着?”
“一共有四个,不过我是敛了气息进来的。我已至元婴,她们不过金丹很难觉察到我。”
桑子俞想了下刚才来水牢时候一路上的情况,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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