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秋寒
“这宁真了不得啊,刚刚才被将军提拔成了百夫长,一会进去要是还是他表现得最好,将军肯定要表扬一下的,那岂不是要扎厉新晨的心?”
“嘘,小声点,你看厉新晨那脸黑成什么样了,想想就心有戚戚。刚才他有多得意,这会就有多懊悔。”
赵宏是真的想给他们一个白眼了,还小声点,你们知道你们的声音大成什么样子了吗?所有人都听到了好不好?
听到同僚的调侃,厉新晨侧过脸狠狠地瞪了宁真一眼。
“哟,右边第二堆沙子是谁负责的啊,完成得不错啊,一大堆,都冒尖了,再一会,估计就能完成每一队今天规定的任务了吧?”
宁真微微低下头。
“头,这一片是咱们队的!”赵宏手底下的记录兵看到他们迅速跑了过来。
赵宏看了他两眼,迟疑地道,“你是陈进的手下?”有几分面熟。
“对的。”
嗯?还真是!赵宏都惊讶了。
其他人同样很吃惊,也就是说,刚才被厉新晨嫌弃得不行的废物竟是任务完成得最好的?
“怎么做到的?”众人好奇了,一个平时表现很好的人,将成绩从八十做到一百,不如一个平时表现很差的人将成绩由十分做到九十来得让人吃惊,而且他们都知道赵宏底下那个叫陈进的亲兵管理的犯人都是老弱病残。
记录兵就笑,“是有新人做出了两件利器。”没办法,他们队有了独轮斗车和双层半自动筛沙网,负责的储存泥沙的任务完成得又快又好。
于是,邵将军他们就在小兵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他们劳作的河道,在那里,就见到了姚春暖带头制作出来的独轮斗车和双层半自动筛沙网。
这些武将们都上手试了试。
邵将军打量了姚春暖两眼,这位便是坑了韩家一把的姚氏?
察觉到视线,姚春暖回望过去,发现是邵将军,朝他礼貌地笑笑,最先移开眼。
据说她出身农家,是以农家女的身份嫁入王家。颜色倒是不错,嗯?她肚子还在?邵将军眼神中有一抹讶色闪过,在流放路上那么辛苦还能保住胎儿,是个有本事的,难怪刚到伊春就冒头了。
武将们试玩了,笑道,“将军,这两玩意真不错。”
“确实省时省力。”邵将军肯定地道,他看向姚春暖,“听说这两玩意儿是你弄出来的?”
姚春暖笑着道,“是我带着他们俩做出来的。”她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萧解命和罗素衣。
邵将军顺着她的视线朝两人看了一眼,点点头,“这一批新到的犯人不错啊。”
他接着又道,“这两玩意不难弄,胜在有巧思,还不错。”
这个姚春暖是不否认的。
“这独轮斗车能不能用来运石头?”说话的千夫长跃跃欲试。
姚春暖连忙摇头。“运沙子可以,但没法运石头,轮子和车身材料都不行,不抗造。真装满石头,我怕它走不了多远就会散架。”
没多久,姚春暖领着萧解命和罗素衣两人自觉退下,继续干活去。
邵将军等人呆了没多久就沿途回去了,接着姚春暖他们就听说了陈进被邵将军夸奖了的消息,同时还有赵宏被夸带兵带得好的话。
临走前,邵将军还拍了陈进的肩膀两下,让他好好干。
这一遭,可把其他的小头目羡慕坏了,被大将军亲口表扬了啊,尽管只有两句话,但也算在大将军跟前挂了号了。
有人说陈进运气好,这会姚春暖信了。就是那句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上天偏爱,还不是实力吗?
陈进根基是浅了点,但人还挺果决的,不然也抓不住今天这机会。
姚春暖最怕遇到那种想要进一步又不敢拼一把犹犹豫豫的上司。别说,这样的人还不少,说好听是谨慎,说难听点就是优柔寡断。
什么叫机遇,机遇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样的人面对机遇,总是犹豫不前没敢抓住,偏偏过去后又在长吁短叹,懊悔时机流逝。
在姚春暖看来,成功的上位者,骨子里都带着赌性。
她刚进公司的时候,曾有幸跟随上司拜访过一个有本事的玄学先生。那次是她上司面临重大抉择,关乎今后半生际遇,偏偏留给他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当时她就站在上司身后,那位老先生并没有对她上司长篇大论,因为他相信,种种利弊对方一定都慎重地考虑过了。
老先生只道,一个人的一生,上天给的大机遇是不多的,一次两次,再得天独厚的人也不会超过三次。这样的大机遇抓住了就能风云化龙,至少事业上一个大台阶是没问题的。
但这样的机遇太少太少了,有些人一辈子也就有且仅有一次。很多人遇到的时候都尚且懵懂,并没有太清晰的认知,后面错过了,都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她上司也是因为这两句话下定了决心,离开舒适区,另开赛道。因为他知道有些大机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后面你再想拼再想赌都没辙,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了。
令姚春暖印象深刻的,就是这两句话。可以说,这两句话对她影响很大,她后面能做到公司高管,它们功不可没。
人这一生,少年学习,打基础,前期获得资本,对今后的人生高度起着重要的作用。前期基础打得好的人,后半生都不会太差。但高度如何,就在于面临重大机遇的时候,能不能抓住。同样的基础,有些人只是过得殷实,小有成就,而有些人,却能抓住大机遇,成为时代的弄潮儿。当然,首先你要有能力辨别,这是机遇还是坑。
几日后,京城
三皇子收到伊春来的加急秘信,原本懒滚滚躺在贵妃椅上的人,看完信后瞬间嗤笑,“这韩家确实有点本事,难怪那谁死心踏地都要跟着一起流放,原来是成竹在胸啊。”
三皇子的首席幕僚摇着扇子,心里直摇头,韩家这也太沉不住气了。
“王爷,接下来咱们要不要钓鱼?”若钓鱼,总得下点铒吧。
三皇子罢手,“不用,看那韩家也不是能吃苦的,这不刚到伊春就冒头了嘛。”只要他们过得够苦,为改变处境,他们就得不断地往外拿东西。他们这边呢,连饵都不用下!这样最好,省得给他们吃了铒,沾了权力,壮大了实力,收拾起来麻烦。
首席幕僚替韩家默哀,三皇子摆明了要将他们捆倒了收拾,但权力,他们一点也别想沾。
第28章
他们队最早完成一天的任务,看时间还早,萧解命喊上两个年轻队员下水摸鱼。
陈进他也不管。不过犯人打猎的收获,需要上交一半给所里,他们愿意就干,不愿意也没人逼着。
伊春江的水质很好,河里的鱼是不少,但尾尾都很灵活,不易抓捕。
其他人看着,羡慕他们年轻火力壮。这河里的鱼是多,但水也是真的凉。这个时节也敢下水摸鱼,搁他们这些人身上,泡上一会,回头指定生病,能不能抓到鱼还另说。所以没得为了不一定到手的鱼去冒险。
三人没有趁手的工具,忙和了好久,才抓到几条大小不等的鱼。上交后,各自将分到的鱼带回家去。萧解命做为抓鱼主力,分到了两条三指大小的鱼,加起来大概有一斤一二两。
姚春暖两人下工后就回家了,云婶半道拉走她,说是邀请她过去家里串门。
云婶家住得不远,同一队的犯人都住在同一片区域,好几个队就近住着,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村庄。她俩走了两分钟就到了,也是一样的泥巴墙草顶房,万幸的是这里只住了他们一家。
她家有两儿一孙女,大儿媳在到伊春的第二年,就因为体弱,没办法养身体,渐渐病亡的。
她家的孙女今年九岁了,看着挺瘦小,就像六七岁的孩子。人很乖,看到有客上门,她还给姚春暖搬来了一张椅子。
姚春暖看得心有戚戚,边境犯人辛苦,真不是说说的。
不过她这两天观察了一下周边的人,他们四五十号犯人,大部分人身上的气息都还好,并不会令人十分厌恶。不像作奸犯科的人,身上难免会有煞气。
云婶失笑,告诉她如果犯人们在营地里寻衅滋事的会被带走。所以,久而久之,能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逞凶斗狠之人。
云婶给她倒上一杯热水,姚春暖喝了几口,略坐了会就回去了,一来是天色将晚,二来他们刚落户,家里需要收拾的地方很多,还需要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云婶也没拦着,邀请她过来串门是想相互认认门,方便日后走动的,相交不必急于一时。
本来姚春暖还想问问,如果他们需要添置东西,有没有交易的地方。但想想,还是晚些时候再问吧。
在外面找个合法的渠道添置东西很有必要。
她老宅里的东西,怕是无法拿出来支应他们日常的开销的,因为光支应她肚子里的小家伙都不够。
因为老宅里没有叶酸,她孕前三个月和孕后三个月都没有补充到叶酸。但她先前找机会查看了一下,里面有她给她姥买的复合维生素。她看了一下说明书,说其中含有含量更高的叶酸,可以在孕后三个月用,对避免新生儿畸形同样的有效。估计以后每一日老宅的使用权,她都得用来按时服用叶酸了。
姚春暖诡异地想到穿之前她奶心心念念让她有个孩子的事,她有种感觉,这老宅更像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服务的。
临走前,云婶还送了一把她自己做的腌野菜。
这让姚春暖不好意思极了,她是半道随云婶家来的,两手空空,怎好拿人家的礼,特别是对这里的人食物的紧缺程度有了清晰的认知之后,更不能收了。
“不值当什么,都是挖的野菜,费点工夫腌制而已,你不嫌弃才好。”
怎么可能嫌弃呢?姚春暖道了谢,就先回去了,以后再找个机会将礼还回去吧。
回去之后,在院子里遇到眼睛红肿的李桃花,对方见了她,扭头就往回走,不哼哼了,也不丢白眼了。
姚春暖暗暗点头,退避三舍,挺好。
她回来没多久,萧解命就提着两尾鱼儿回来了。
行叭,咸菜炖鱼,今晚的菜是有了,但是没有油啊。鱼肉本来就必须有大油才好吃,但是没办法,他们目前搞不来油。
想到这个,姚春暖就感到糟心。老天爷就像渣男,最爱拉良家妇女下水,劝失足少女从良。想想后世时,她为了管理身材,每年运动加两三个月的轻食是常有的事。吃饭的时候最怕油多的菜,有时为了不长胖,还矫情地过一遍水,把油给洗掉才入口。对比现在,真是造孽!
没有油,她还能怎么着,只能使出十八般武艺来炖这两尾鱼鱼了。
她让罗素衣熬点粥。这么冷的天,喝点热呼的也挺好,加上晚上了,吃了好睡觉。
她先前咸野菜洗干净,放进锅里炒干水,这里的咸野菜不需要浸泡来稀释其中的盐分。这里每个人每个月的盐量都是规定好的,不像后世,盐价便宜,随便造。云婶估计也不舍得多放,顶多能保证它不坏能储存就算了。
姚春暖拿了一根洗干净的咸野菜试了一试,和她想的那样,云婶这咸野菜腌得好,咸味刚刚好,还带着一股子爽脆劲儿,口感极佳。
两条鱼的鱼腩都被她切下来当板油来小火慢煎,等煎出油脂,再将鱼段放进去小火煎一下,煎好了,再放入姜块、花椒、香叶等大料炒一炒,激出香味之后就放适量的水进去,大火烧开之后放腌咸菜,差不多就起锅了。
饭菜做好后,姚春暖招呼萧解命关门吃饭。伊春这个时节的风是真的大,越夜气温越低,而且关上门,正好不让香味飘出去。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她今天出的风头够了。
即使他们关上了门,但和隔壁离得太近了,香味还是飘到了隔壁。
恰好对面也在吃晚饭,三人扒饭的运作一顿,曾老二是个憨憨,闻到香味还使劲地嗅了嗅。
李桃花一个眼刀横过去,曾老二脸色讪讪。
李桃花将筷子往桌上一摔,“顿顿吃好吃的,金山银山都不够造的。”
曾老大低头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过好自己的就行了,管别人那么多干嘛。”在这一片,他们仨的日子算是好的了,何必非要和别人置那个气呢。
想到中午曾老大训她的话,李桃花气闷,却也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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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秋瑜将九九乘法表和表格进献上去之后,就安心在等消息了。
可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却始终没有等来她想听的好消息,魏秋瑜失望之余又难免焦躁,她是真的不想再干筛河沙的工作了。可是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这两者的价值,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到的呀,怎么会那么久都没消息?
“看你这两天坐立不安的,是有什么事吗?”韩晋安问。
他今天劳作了一天,饶是他是武将出身,也是累得很。关键是劳作量大,吃得不好,身体还得不到补充,疲惫感就更重了。
魏秋瑜看着他们这间屋子,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床头柜,房间的空间都被一堆破破烂烂堆满了。
他们韩家分到一座泥房,格局和姚春暖他们住的那座一样。三明两暗带左右各两间杂物房的格局,住了韩家十来口子人,住得挤挤挨挨的。其他房间住的都是两口子带孩子,就连韩老夫人都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得带着一个孙子睡。
韩晋安和魏秋瑜新婚,没好意思让他们带一个孩子睡,就只能尽量把东西都放他们房间,在其他地方腾挪出更多的空间来了。
但魏秋瑜每天看着房间里的破烂,偶尔还能闻到一股子异味,心里就烦躁得不行。她迫切地想做点什么,所以她才将九九乘法表和表格进献上去,并且没有和丈夫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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