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秋寒
王朗心一沉,也是前一世后来他才知道,这会太子只醒过来一会,又陷入了昏迷或者昏睡。都是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在乱搞,损害太子的威望。
承恩公府是太子外家没错,但他的舅舅们确实没什么脑子,就比如这次他们私下联系拉拢人,就做得很不好。可以说,他们什么都不做,都比他们私下串联强。
他们估计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负面的后果吧。但他们私下接触的那些人肯定会想,太子醒了怎么还暗地里行事?他是正统啊,醒了难道不该振臂一呼吗?只要太子一醒,站出来,多的是愿意维护正统的文武百官追随。
现在被他们搞得,像是太子连与三皇子正面刚都不敢,实在是有损太子威仪。不是说不能私下与人联络,他能理解他们迫切地想帮太子巩固实力的心情,但这么做有个前提,就是太子醒后先发声。俗话说,以正合以奇胜,承恩公府此举光剑走偏锋了,它先发制人,却让太子有失王道。
记得前世太子完全清醒后,后面得知舅舅的骚操作,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又昏过去,后面更是费了老大的精力来拾掇这一烂摊子。
现在唯一能制止这些人自作主张的,只有老承恩公了。王朗心里清楚,他既然打算继续走太子这条路,这次的事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了,于是他果断上船。
这天一大早,姚春暖起床洗漱,就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阵男女喁喁的说话声。她只听了两句,鸡皮疙瘩就全起来了,头皮渐渐发麻,救命,大将军怎么还不把他们处理了呢,求别一大早就放出来恶心她好吗?
罗素衣给她打了小半桶水,放在外头她平时洗漱的地方了,见她迟迟不踏出大门,便疑惑地唤了她一声,“阿暖?”
姚春暖深吸一口气,勇敢地踏出去,拿出简易版的牙刷沾上青盐开始刷牙,旁边的偶像剧开始了,还是立体环绕音。
“我是个没本事的,没办法让你爹娘同意咱们的事,也没办法让你哥认可我,让你受委屈了。”
姚春暖一边漱口,一边心里回道:你确实没本事啊,事事都让女方冲在前面,还想让大将军认可你?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
姚春暖噗地吐出一口水,心道,啧啧,这是有多缺爱啊。你好歹也是刑家正正常常长大的姑娘,怎么将自己整得跟地里的小白菜一样缺爱?
“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好的。但凡我有十文钱,我只花一文就可以了,剩下的都给你花。”
姚春暖心里疯狂吐槽,你当然要拼命地对她好啊,因为你就是个穷屌丝,你的时间精力不值钱,你除了对她好,就没有别的办法能留得住她了。就是刑星月眼睛跟屎糊了一样,不对,是脑子,被男人哄得团团转。
罗素衣对姚春暖的情绪变化比较敏感,因为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所以姚春暖洗漱时,她并没有离开,渐渐的她明白了,阿暖这样明显是受了不旁边那对男女了。
“阿暖,你先回屋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哦,好的。”
罗素衣等她进了门后,才提起那桶被她用过的脏水,旁边院子那对男女隐约可见,罗素衣将桶里的水往那个方向狠狠一泼。
顿时尖叫声起,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你长不长眼睛啊,没看到这里有人吗?还往这里泼水?”
“这水什么味道?啊,这是她们用过的脏水!好恶心啊,救命!”
姚春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听到他们骂恶心,她却深感解气,恶心就对了,谁让你们一大早不干人事要来恶心她?幸亏她昨晚吃得少,不然隔夜饭都要给吐出来了。
“姚春暖,你是故意的,你真的太过分了,我要把你这么欺负我的事告诉我哥!”
去啊,必须去,谁不去谁是小狗!
后面刑星月告没告状姚春暖不知道,反正她没被罚也没被训。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呐喊,没过两日,姚春暖就听说大将军将刑星月送走了,隔壁的房子也空了。
第二天又听说幸运不好遇上了山贼强盗,连人都没了。大将军一怒之下,率兵去将那个山寨给挑了,连带着抢回来不少东西。
姚春暖:……你们还可以更敷衍一点。
XX山寨:我们招谁惹谁了,帽子一戴就被人灭了。
挑掉山寨那晚的庆祝宴上,大将军拎着一瓶酒倚在窗边喝着,默默地望着天边的一轮弯月,她不是说长兄为父,他可以做主的吗?那这主他便做了。她既然与人私奔了,索性就当她没了,省得他爹娘过来还要处理这一摊子事,没必要再让爹娘伤第二次心。
姚春暖没管他,挑着想吃的饭菜吃着。反正人又不是真死了,他能有多伤心?顶多觉得伤感罢了。要她说,连伤感都不必,送走她这个人,相当于送走了一把催命夺魂刀,他该感到庆幸才对。
而且她相信刑长风即使将她远远地送走了,也会给足了盘缠,反正他也不缺这点。只是刑星月守不守得住那笔银子就不好说了。不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怪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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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山贼掠走,被暴毙……
听到这个传遍了伊春的消息,刑星月先是一呆,然后哭得不能自已,“景书,我哥不要我了,他放弃我了……”
她不止是死了,还是名声毁了才死的,这摆明了不让她有回头路可走,“他好狠的心啊。”
林景书也是深恨,“你别哭,咱们往回走!你爹娘他们不是要来伊春了吗,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你哥放弃你,他们不会不管你的。”说着,他将所有的金银盘缠都放到刑星月的包袱里,让她抱着走。
“对对,我们回伊春等他们来。”她哥错了,林郎是良人,那么多的金银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给了自己,他是不会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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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的办事效果就是高,雷厉风行的,她前儿个刚和大将军申请让人回去接一下她的家人,今天吴总管就和她说回去的人安排好了。
姚春暖去见了见他们,去接她家人的是一个小队,一队十二人,且各有所长,有斥侯,有擅御的,有擅长与人打交道的……
此刻这些人就站在她跟前,年纪都在十六到二十五之间,一个个挺胸收腹,站得直挺挺的像一棵棵小白扬,精神抖擞的,回望她的目光里,眼神清正热烈又带着一点好奇。
姚春暖将整理出来的信物交给了小队长,另给了他两百五十两,其中两百两是给她家人准备的。半年过去,她不知道家里现在过得好不好。如果过得不好,有这两百两,应该够家里人打点了。同时,这也是取信于家人的方式之一,毕竟没有谁会花两百两银子去忽悠他们搬家的。
这两百两里,其中有一百两是当初家里人给的银票。她往上爬得太快,这银票没有派上用场。趁这次他们去接她家人,就顺便带回京城去钱庄兑成银子好了。
另外一百两的现银是她这两三个月在幕府工作所得的俸禄和赏赐。幕府的俸禄不高,但赏赐高。上回大将军端了朱大帅的秘库之后,她得的赏赐就有六百两,她这份赏赐属于分到赏赐最多的第一梯队的人了,
最后那五十两,供他们一队人在路上的花用。
小队长推辞,说此次他们出任务,上头是给了银子了的。
姚春暖直说穷家富路,多备点银子以防万一,小队长这才收下了。
最后她低声交待了一些家里人的喜好与习惯等等,才意犹未尽地打住了话头让他们出发。
第53章
姚春暖挂念的姚家,此时正不平静。
昔日平静的农家小院传来压抑又愤怒的吵架声。
姚母冷声道,“当初在你不管不顾执意嫁给陈大的时候我就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与我们无关,所以你这事我们不会管,银子也不会借!”
姚杏不服气,“可是,小姑落难,你怎么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轮到我有难了,你们就狠心的袖手旁观!小姑去流放了,你们还偷偷给她塞了一百两。”
“这是老娘的银子,老娘乐意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你爹娘二叔二婶都不敢吭声,你倒是意见大啊。”说起这个,姚母就恨,忍不住剜了姚大嫂一眼,都怪她说漏了嘴。
姚大嫂瑟缩了一下。
姚杏跺脚,“你们就偏心吧,这一百两,至今还不确定能不能到小姑手里呢。搞不好到最后都被押送官收走了。”
“你放一百个心,我知道你不盼她好,但你小姑聪明着呢。”说到这,姚母就忍不住得意。田启刚回来之后,孩子他爹随着他大伯一道携了礼登门拜访,从他那里得知女儿一路上没吃什么苦。又从别的押送官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确定了他们给她缝在鞋面的那一百两银票没有被押送官发现并收走。
得意完,再看姚杏,姚母又嫌弃上了,“都嫁出去了,还惦记娘家的银子,你可真够出息的。”
她奶的话太难听了,姚杏差点气哭了,“你们真的太偏心了。我成亲,你们才给二十两银子压箱底,其余嫁妆置办下来也就十两出头。”她嫁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还给小姑塞了一百两,不然怎么会愿意家里只用了二十多两银子就打发了她?
“养你这么大,你给家里挣过一厘银子吗?给二十两押箱钱,十两置办嫁妆,你还不知足,你看咱金牛村和附近几个村子,哪个不是十两以内就打发了。”
“奶,我求求你公平点行不行?嫁妆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但这事,您就帮帮我们吧。不然的话,娘的银子就回不来了。只要一百二十两,那铺子就能起死回生。”
“别说一百二十两,十二两老娘都不会给你。至于你娘那银子,回不来就回不来,反正那银子是你娘的体己,辜负她信任的是你,是你这个好女儿让她血本无归的。”说起这个,姚母又恨不得骂媳妇了,“她那次回来借银子开店我就说不借,偏你要偷偷给她银子。现在损失是你自己的,我可不替你找补。”
她奶的铁石心肠她早就知道了,但现在还是让姚杏惊到了,“奶,家里又不是拿不出这笔银子。他没嫖没赌,就是做买卖亏了而已,您为什么就不能拉我们一把呢?”
“是没嫖没赌,胆子却大得敢去借高利贷。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可以和离啊,和离后陈家的那些债务就和你无关了。”姚母冷哼,她看不上姚杏,也看不上陈大。还想让她在这两个讨厌鬼身上花银子?没门!
姚杏脸色一变,艰难地说道,“俗话说,嫁鸡随鸡随狗随狗。怎么能轻易和离呢?况且家里已经有小姑一个和离的了,我再和离的话,家里的姑娘怕要不好说亲了。”
“那就让陈大将县学附近那座小房子卖了抵债。”
闻方,姚杏惊骇地看向姚母,她怎么会知道?置办那座小房子时,他们夫妻二人明明是小心又小心的。被揭了老底的姚杏只能灰溜溜地撤退。
姚母冷冷一笑,小样,作鬼作到娘家身上来了。看到一旁的大儿媳,又忍不住迁怒上了,“你那女儿,真不像咱们姚家人,满身的心眼子都对准了娘家来使。”
姚大嫂被说得头垂得低低的。
姚母觉得没趣,便回到了屋里,坐到榻上后,那股昂扬的精神气一下子就瘪了,女儿走了,她连个说话的贴心人都没有了。姚杏就是个祸头子,记仇不记恩的,她是决不会再搭银子到她身上的。
她扔开姚杏,专心地想女儿。半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现在冬天,伊春那么冷,住的屋可暖和,吃的如何,穿的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折腾她?还有生产的事,差不多也该准备起来了。件件桩桩,实在是让人挂心。
*********
以康晓东为首的接人小队,经过半个月疾驰,他们总算到了京郊。
“金牛村,应该是这里吧?”
“老汉儿,金牛村是不是从这个路口进去啊?”
“是是……”
“走!”
康晓东等人一路打听过来,村民看到他们都露出害怕的神情,又不得不给他们指路,等来到姚家时,姚家正热闹呢。
“她早嫁出去了,她和她丈夫欠的债和我们姚家有什么关系?”姚父问。
“你个扫把星,专门给娘家招祸,当初你娘将你生下来时我真恨不得一把将你溺死!”姚母恨哪。
姚杏瑟缩在一旁。
姚大哥姚大嫂对这个女儿也失望至极。
高利贷头子嚣张地放话,“我们不管什么娘家婆家的,我们只要拿到钱。”他底下的人说了,陈家太瘦了,炸不出二两油来,还是姚家家底厚哇。
姚家人敢怒不敢言。
“让人去衙门请人了吗?”姚祖父问。
“去了。”其实姚大伯心里也忐忑,他如今在衙门说话不比以前了。现在就看这高利贷的后台硬不硬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康晓东一挥手,底下的兵迅速地将高利贷的打手给制住了。
高利贷头子大声喊道,“你们是谁?别多管闲事!”
“你们是?”看着这一幕,姚家人也很迷惑,这些年轻人虽然穿着便服,但气质很不一样,令行禁止,运作划一。
“在下康晓东,请问你们是姚春暖的家人吗?”
姚母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我是她娘,他是她爹。”
康晓东咧嘴一笑,“伯父好伯母好,在下伊春军屯千夫长康晓东!”
哟,这态度一摆出来,就让人知道他们和姚家是友非敌了。
千夫长!军职!高利贷头子瞳孔一缩,色厉内荏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你们军爷来了,也不能罔顾这条规矩吧?”
康晓东看向姚父姚母,迟疑地道,“你们欠他们钱了?”欠钱难办,利息的部分能抹掉,就不知道本金欠了多少,他兜里一共有三百多两,不知道够不够还?
姚杏蜷缩在那里,哀求地看向她爷奶爹娘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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