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秋寒
王朗将自己的猜测和雷太守说了,雷太守简直怒发冲冠,他直接找到朱大帅,想寻求合作,一起联手对付伊春军屯,最重要的是逼迫他们处置姚春暖!
雷太守亲自去见朱大帅。
王朗没有陪同,近来他隐隐察觉自己不受朱大帅待见。
雷太守秘库被劫,然后愤而剿匪,民众不知其内情,但朱大帅知道啊。得知他来见自己,忙不迭地让人将他请进来。
“哟,雷太守,稀客啊。”雷太守到大厅了,朱大帅才满面红光地起身相迎。他这话也不算错,两人同在伊春多年,却真没什么交集。都是各管各的一摊子,谁也别想捞过界。
等下人上完茶之后,朱大帅热心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雷太守,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我那城郊的秘库被劫一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啊,你的秘库也出事了?”朱大帅:内心莫名的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昨晚他想看戏,自打上次驱逐了玉祥班之后,他就没看过戏了。下人也看出来了他的意动,正准备给他找一个当红的戏班子来,他听了心痒痒的,却还是忍痛拒绝了。主要他想起他两次秘库出事的时候,都是在他看戏的时候,搞得他心里都有阴影了。拒绝的时候,他告诉自己,朱大帅,你要忍住啊。
看到雷太守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此情此景,朱大帅无比庆幸,幸亏他昨晚忍住了,不然,昨晚出事的可能就是他的宝库了。
他就是这么迷信的一个人。以前他还小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某日一算命先生经过他家,他爹娘给了对方一碗稀粥,然后让对方给他算一算。那算命先生一边喝着稀得不能再稀的粥,一边观他面相,然后一口喝尽碗里的粥,对他爹娘说,让他从军去吧,说他将来必是执掌一军的将帅。这不,就应验了吗?所以,他觉得看戏会出事,之后就没看了。果然,出事的变成了别人家。
“是的,出事了,七年努力没了一半。”这话夸张了,但他就得这么说,他要争取朱大帅的同情!
朱大帅唏嘘,“老雷啊,想开点吧,没了的你追追看,看能不能搞回来。搞不回来的话就算了,保住还在手里的要紧哪。”
“这事一定是姚氏姚春暖干的!我那秘库可隐秘了,知道的人不超过巴掌之数!除了她有那个能耐,谁也找不到我那秘库的。现在你让我想开点,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得罪她了?”朱大帅对姚氏对伊春军屯的作风有一定的了解了。
“谈不上得罪,我也是按规矩办事。”雷太守把他下令限制军屯的人口和土地一事说了。
朱大帅心想:你限制人家的土地和人口,你说你按规矩办事,人家在这事上拿你没办法,但人家可以转过头搞你的命根子。
“怎么样,我们联手吧,不能让她这么嚣张了,想动咱们的命根子就动,我们联手不信还搞不定一个丫头骗子!”雷太守问。
“你有证据吗?”朱大帅冷酷地问。
雷太守一愣,不是,朱大帅,你是怎么回事?这事不是明摆着吗,还需要什么证据才能搞吗?
搞?那也得搞得过才行啊。搞不过还硬搞,那不是找死吗?倒不如安心趴着算了。朱大帅现在的心理就是,只要我的宝库没事,我哪管身边洪水滔天。再说了,多一个人分担火力,也省得那女人总盯着他的宝库嘛。
朱大帅看他像是一宿没睡,又被自己冷酷拒绝,也怪可怜的,当下便道,“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两句。我这人信命,有些人命好,有些人命不好。命好的人呆在身边,会给旁边的人带来好运。命不好的人,说白了就是灾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越亲近的人,被影响就越大。你想想,你在伊春七年都没事,官路也亨通,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了?然后想想出事之前,身边有什么大的改变没有?比如多了什么人,比如动了什么坟,比如居住的房子是不是大动了?”
雷太守听着听着,人没那么激动了,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朱大帅点到为止。
对于王朗,朱大帅早烦他了,难道他看不出伊春军屯的害处吗?还是那句话,都干不过人家,挡不住人家的强势崛起,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便是不行,那就避其锋芒,不要再往深里得罪了。当然,如果有机会占伊春军屯的便宜,他还是会占的。
但王朗不是这么想,所以他烦他。但他是太子的人,不好下手,所以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把人弄走。
雷太守告辞时最后告诉朱大帅,他还咽不下那口气。
咽不下这口气啊,那是被毒打得还少了。
朱大帅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叹息着祸他好运啦。诶呀,没有戏班子唱戏,这现实里的大戏听听看看也是极不错的。
第98章
雷太守一到家,王朗就迎了上来,“岳父,如何了,朱大帅他答应下来了吗?”
雷太守摇了摇头。
王朗之妻雷倩悄然上前给两人续茶。
得知朱大帅拒绝了雷太守一起联手的邀请,王朗忍不住心中暗骂朱大帅目光短浅,朽木不可雕也,活该被姚春暖欺在头上。同时他内心一阵无力,都是只顾着自己的家伙,带不动啊带不动。
其实朱大帅不答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人就是个守财奴,因循守旧,没什么长远的目光的。他明明就看到伊春军屯弄得那么好,也没想着学学,对他的工作一点也不支持,从来都没想过扩大势力或者增加伊春大营的实力。王朗觉得要不是因为太子,他怕是一点都不会配合的。
突然,雷太守的目光落在王朗脸上,耐人寻味。
“怎么了?”王朗觉得他岳父的目光有点奇怪。
“没什么。”雷太守收回目光。
他有个要好的同年,很会看相,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会一点皮毛。细看之下,他这女婿的相貌,不像是命不好的人啊,分明是大富大贵,位极人臣之相啊。否则他也不可能爽快嫁女。可是朱大帅的话,好像也有一点道理。
只会皮毛的他没看出来,王朗命宫里有几根线杂乱无章,它们纠缠在一起,令他命宫晦涩,极大地破坏了他这幅‘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好面相。
雷倩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昨晚是她的新婚之夜,丈夫没有陪她睡好一个整觉,但事出有因,她绝无怪罪,况且连她爹都彻夜未眠呢。
但当她得知令她爹和丈夫如此烦忧的罪魁祸首是她丈夫的前妻,她对姚春暖就很不满了。再一听,对付一介女流,还需要她爹和朱大帅联手,更觉得夸张。
她忍不住开口,“爹,你是伊春太守,为难一个军屯不容易,但为难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那姚氏有伊春军屯做后盾没错,但她的家人可没有。咱们随便动动手指,就够她以及她家里人喝一壶的了。”
雷倩的话让雷太守陷入沉思。
王朗推己及人,还是觉得不妥,这口子不能开的。他了解姚春暖,他们一旦先对她家人出手,她会做得比他们更绝更过分。
“岳父,咱们现在主要还是对付黑龙寨为主,不宜另启战端,牵扯和分散兵力,一切等打下黑龙寨再另作计较。”
雷太守也觉得这样做不错,打下黑龙寨,他至少还能挽回一半的损失。
他女婿和他分析过,以姚春暖的本事,军屯那边也不傻,他们决不会将从黑龙寨劫到的赃物留在军屯的。他被劫的那座私库的一半财物,极有可能被她送给高山族的潘步仪了,追都追不回来。一想到这个,他就心绞痛,败家婆娘!关键她败的不是自己家,而是败别人家,这不是造孽吗?
王朗安抚雷倩,“这事你也莫操心,有我和岳父担着呢。”
“是。”雷倩表面应诺,背地里,她觉得还是应该对姚春暖略施小惩。
稍晚,雷倩回到自己院子之后,想了想,找了个嬷嬷,将事情交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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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春军屯这边自然也在密切留意雷太守的动向,比如他去了大帅府,呆了不到两刻钟,然后就离开了大帅府,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两人会面具体谈了什么不知道,但可以看到雷太守离开的时候,脸色不算好。
蒙毅整个人挠心挠肺的,就想知道他们说了啥,看着老神在在的姚春暖,他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
姚春暖头也未抬,“好奇什么?左不过是那些算计,只要知道他算计没成功就行了。”
这时,于宸拆开一封秘信,笑道,“有了,雷太守去谈两人联手对付我们的事,但朱大帅拒绝了他。”
“啊,果然是这事啊。”蒙毅又去问姚春暖,“真的被你料中了。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朱大帅不可能答应雷太守与他联手的?”
姚春暖点头,“嗯,如果你了解朱大帅这人,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与雷太守合作的。”且不说朱大帅的性格如何,单说,人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他们偏向于守成,而不是孤掷一郑。
她让人劫雷太守的秘库,没动朱大帅的。就是分别和两人对话了,她对雷太守说的是,你卡着我们的人口和土地,我们在这事上拿你没办法,但我们却可以拿捏你的命脉。对朱大帅说的则是,你看你乖乖的,我就不动你。
显然,朱大帅领会了。
“如果我们动了朱大帅的宝库会怎么样?”蒙毅问。看着朱大帅挺怂的啊,他们可是劫过他一座秘库的,这样他都能放下?
姚春暖抬头,对他说了一句,“他会挥兵,和咱们拼命。”语气认真。
蒙毅:……这么现实的吗?他当时只想着人多好干活,一起吃肉一起喝汤,没想那么多。幸亏他们军屯有幕府,幕府的智囊还不少。不然让他瞎搞,即使昨晚得手了,今天也得灰头土脸。
于宸在一旁笑了,“所以,以后出去打仗要动动脑子,薅羊毛不能只逮着一个薅,得罪人也是,一次只得罪一小撮,不要得罪一大片,不要将人都得罪完。不然你就得被人群起而攻之了。还有,我们军屯现在的情况挺好,没到需要挺而走险那份上,火中取栗要不得啊。”
“受教了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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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昨晚加了个夜班,所以今天从幕府回来后,就一直在家歇息,没有去上值。
她歇觉起来时,发现女儿也四肢大张地躺在她身边,睡得呼呼的,小肚子一呼一吸的,好玩极了。
小姚晞刚刚四个月大,被喂养得很好,肉呼呼的,但不是那种肥胖的肉呼呼。自打小家伙会认人,就撵着人要抱,特别喜欢姚春暖。或许是母女连心,姚春暖带她的时间少,小家伙却很粘她。
如今才刚迈入四个月,她已经不满足于只能躺着了。
姚春暖带她的时候,偶尔会让她趴在枕头上了,下面还垫着一层软软的垫子,她就会颤巍巍地抬头看来看去。
小家伙还特别喜欢别人竖着抱她,完全不一样的视野,让她很开心,每每这个时候总会很兴奋地蹬腿,眼睛笑成月牙状,露出肉粉红的牙床。
姚春暖又侧首看了一会女儿,给她将薄被盖在肚子上,才起身去洗澡洗头。
等她洗好,披着半干的头发出来时,小家伙已经醒了,正被罗素衣带到大炕上玩耍。
姚春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小家伙的小脚在空中踢啊踢的,突然,姚春暖吃惊瞪大了眼,“她翻身了!”
原来一个错眼的功夫,小姚晞就学会翻身了,翻身成功之后,还冲着她笑,可爱到了极点。
罗素衣也很惊喜,“真的啊?这还是小小姐第一次翻身呢。”
姚春暖扔掉手中的帕子,走过去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娘的小乖乖会翻身了,真棒!”说着,还忍不住亲了她几口。
小家伙以为娘亲在和她玩,乐得直咯咯地笑。
临近傍晚,姚春暖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她决定带小家伙出去走走。一早一晚出去晒晒太阳,也能补一点钙,顺道还能去接一下戚应善。
戚应善去接过她下值很多次,礼尚往来,她这次也去接他一次。
她给小家伙穿好衣服,抱着她就往外面走去。
能出去放风,小家伙兴奋极了,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姚春暖抱着小姚晞,去了兑换楼,到了地方后她也不进去,等在兑换楼门侧,夕阳的余晖洒在母女俩身上,美得像一幅画。
戚应善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
经过他们的人,看到姚春暖带着女儿来接戚应善,都微微吃惊。然后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地走了。看来姚主薄也不是不重视男方的嘛,估计平时忙碌罢了。现在得了闲,不就带着女儿过来接男方了吗?
姚春暖对这些人微微颔首,这些人的不自在她都看在眼里。女强男弱,背地里一些酸言酸语指定是少不了的。她也只能尽量做到位来。
姚春暖的目光落在身边的男子身上,见他的视线不时落在小姚晞身上,她颠了颠怀里的女儿,问他,“要不要抱抱她?她很好玩的。”
戚应善有些紧张地问,“我?可以吗?”这么小的孩子,他很少抱的。
“试试。”说着,姚春暖就把女儿塞进他的怀里。
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直接紧紧地搂在怀里。
姚春暖看他抱小姚晞像抱着个炸弹,整个人僵硬得很,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从娘亲的怀里,突然到了一个陌生叔叔的怀里,小姚晞先是一懵,然后就开始扁嘴。
姚春暖连忙凑了过去,拉着她的小手手哄她,“娘亲在这呢,不哭不哭哦。娘亲累了,让叔叔抱抱你哦。”
姚祖父从兑换楼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溜溜达达地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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