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王二麻:“陈岁陈军长呀!”
说着王二麻嘿嘿笑得猥琐,用胳膊肘怼澹台司。
“陈军长和我师父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师父和他有个二十年之约,师父一向冷静自持,绝对不会轻易答应男人的要求,嘿,您猜怎么着,她答应陈军长了!”
澹台司笑容优雅,气定神闲道:“二麻兄弟定是忘了大小姐还答应过我家君生。”
说着转身进到客栈。
王二麻楞在原地嘟囔。
“答应顾大夫又怎么了?以我师父的才干,搁在古代那就是朝堂上的肱骨大臣,再说了,谁叫我师父招人稀罕呢,她老人家左拥右抱不可么?”
“我若是有师父五分相貌,我娶十个婆娘放家里摆着,我天天看夜夜看!”
踏上客栈台阶的澹台司听到王二麻的话脊背微僵。
“叩叩叩——”
倚坐在窗边的风红缨头也每回,有气无力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响。
第143章 宁可架上药生尘(22)
“咳……”
风红缨循声望去,忙立起身。
“先生怎么来这了?”
话一说出口,风红缨脑中瞬猛闪过一个念头。
顾君生说澹台司从他记事起便旅居在外国,好像是从那一年西医代表提出‘废中医’开始,澹台司在国内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摸不清眼前这个穿越者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去过后世,那他肯定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澹台司将门合上,缓缓道:“前些日子大小姐问澹台家族在这乱世中如何安生,今天我便来了。”
“嗯?”
澹台司一点都不见外,径直坐到一旁,道:“北方有难,我说过,澹台家的产业该交给护国之人。”
风红缨大惊:“你也知道北——”
“嘘。”
澹台司伸手在唇边比了个动作。
风红缨喉头滚了下。
面前男人鬓角微白,那双历经岁月沧桑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瞳孔黑白分明,似有千言无语要和她说,一时间却又不知从哪说起。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您?”
风红缨思索了下,笃定道:“我们以前见过吧?”
男人看她的眼神饱含情绪,不色,那双眼睛似乎穿过了她这幅绝美的皮囊直击深处的灵魂。
见男人不回答,风红缨下意识地问道:“是宁玥吗?”
她的那位老乡?
在这个世界知晓她来历的好像只有宁玥。
澹台司眼睫微垂,低声笑了下。
“适才二麻兄弟说大小姐有仙人之姿,合该妻妾成群,前有陈军长,后有我家君生,如今又来了一个宁玥,果真是……”
风红缨嘴角一抽。
王二麻找打!
澹台司笑看着风红缨:“大小姐将陈军长和君生都赶得远远的,莫非心仪的是宁——”
风红缨忙打断:“先生可千万别开玩笑,那人是我一老乡。”
顿了下,风红缨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我和他好些年没见,先生的眼睛像他,所以才……”
“认错了?”
风红缨挤出一丝僵硬的笑。
“是呢。”
小世界的记忆都保存在时间胶囊中,只要她不去触碰,一般记忆不会涌到新的身体中。
也不知怎的,刚才澹台司给她的感觉就很像宁玥。
听澹台司的口吻,大概她真的认错人了吧。
两人在此之后出现了很长时间的静默。
风红缨继续半边身子倚靠在窗沿,视线落到熙来人往的大街上。
犹记得在大燕朝时,她也曾这般立在窗前端看外边的风光。
走街串巷的老百姓和当下的人民一样,挑着担子牵着孩子笑得餍足,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噩梦即将降临。
那年年底她在边疆打了败仗,被朝堂上的小皇帝授封为定北常胜将军的她败的彻底,连性命都丢了。
后来她翻阅过历史记载,发现书中竟然没有描述那场败仗的只言片语。
她问系统为什么?
系统说古书历经千年些许遗失了也未可知。
后世对于大燕朝的记载几乎为空白,也就意味着她回去后可以重新书写。
大燕朝的历史能倒盘重开,民国却不能。
民国离现代太近了,华国飞速发展,有关民国的历史记录可谓是字斟句酌。
时代的印记赫然摆在那,但凡她敢生出半点更改民国历史的念头,小世界都会瞬息崩塌。
哎。
风红缨悲哀地叹口气。
“大小姐。”
坐在桌前呷茶的澹台司放下杯盏站起身。
风红缨敛起悲伤回首相望。
澹台司:“既早知结局,此时添愁多思只会无济于事。”
风红缨明白这个道理,但她的心是肉长的……
见女人顿在那咬唇不语,澹台司转移话题道:“一起北上吧。”
风红缨抬眸,澹台司扶了下眼镜,续道:“君生已经被我送出国跟随怀特先生研制一款药,上个月我收到了一批试验药,虽不及成品效果好,但肯定能从死神手中抢回一些人命。”
战场上很多战士受伤后其实本可以活下来的,可惜没有好的止血药和消炎药,以至于伤口感染而亡。
“你那的药多吗?”
风红缨最近也在大肆的收罗草药,但还远远不够。
澹台司:“我手中的药做不到力挽狂澜,估摸只能救几万。”
风红缨:“哪怕救下一人也是好的,先生预备什么时候动身?”
澹台司:“今晚。”
风红缨嗯了声。
她预备的也是今晚,坐火车。
-
澹台司的动作很快,风红缨这边才和溪风叔告别,澹台司身边的伙计就过来催促。
“大小姐,船已经靠岸了。”
“坐船?”
王二麻疑惑地看向风红缨:“师父,咱火车票都买了……”
说好的坐火车呢?
风红缨双手攒紧。
澹台司是故意的吗?
火车中途会绕个大弯到长春,风红缨打算到了长春换乘,换乘的那条铁路路轨就是战争的起源。
澹台司临走前换成船,这是预料到她不甘心袖手旁观么?
入了秋的晚风凉如冰,丝丝缕缕地落在风红缨的身上,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中的风红缨冷得打了个寒颤。
前头王二麻正在和澹台司的人交涉。
“坐船干嘛?做火车多好?我出来这么多年还没做过大火车呢!”王二麻嬉皮笑脸地说。
拿着一沓船票的小厮一脸难色。
“这、我家先生不知道你们大小姐已经买了火车票,我们带来的药已经运上了船舱,要不各位将就下?”
王二麻不依不饶:“又不是只有你们有药,我们也有,我们是干草药,不能沾水——”
话还未落,伙计一招手,后边的小厮们抬起一堆遮雨布。
王二麻一下没话说了,只能求助风红缨。
艹,鬼知道那什么澹台家的人为啥准备的如此充分!
风红缨吁了口浊气,道:“就坐船吧。”
“得嘞,弟兄们,都跟着我去给大小姐搬东西!”
澹台司的人多,片刻功夫就将几十板车的草药运到了船舱之中。
船走得慢,些许是为了转移风红缨的注意力,在船上的那几日,澹台司天天都来找风红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