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棵绿树
青衫书生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拱手离开。
待走远了些,众人开口调侃道:“想不到咱们的大才子,也有动凡心的一日。”
青衫书生脸一红,“去去去,莫要取笑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若是喜欢,赶紧家去求伯父伯父请媒人上门。”文弱些的书生说。
众人哄堂大笑,“说的对!”
都在调侃青衫书生,唯有郗云河紧蹙眉头,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那位姑娘,到底像谁呢?
等书生们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锦娘偷瞄了姜闻音一眼,笑嘻嘻道:“姑娘刚才没看见,那人见到您,眼神都直了。”
姜闻音笑了一声,“呆头鹅一个。”
那两个书生是好看,但她仅仅是从欣赏的角度去看,别的心思倒没有。
所以看出青衫书生有意搭话,她赶忙趁他同伴催促,结束了这场尬聊。
锦娘一本正经道:“谁让姑娘长得这么漂亮,那个书生肯定觉得,这是哪个仙女下凡了。”
她宣布,锦娘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可爱!
这马屁拍的她太爽了!
姜闻音眉眼间藏不住得意,背着手往街上走,“有多漂亮,和我姐姐比谁更漂亮?”
锦娘为难道:“……那还是姜姑娘更漂亮些。”
姜闻音:“……白对你好了。”
她宣布,刚才的话无效,锦娘才不是她的小可爱,分明是美人姐姐的马屁精!
锦娘嘿嘿一笑,“您对我好,可我也不能说违心话不是?”
离过年还有几日,三人走到街上,慢悠悠地闲逛,去茶楼里听了会儿书,再顺便采购一些年货。
街角那家茶楼说的故事很有趣,和一般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不同,茶楼里讲的,是山海经里的故事,但又添上新意,加了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姜闻音和锦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傍晚,才意犹未尽地结账回家。
次日吃过早饭,她便又领着二人出门,去茶楼听了一上午的说书,午膳则在隔壁如月酒楼吃的。
连续好几日,她就像是上班打卡,准时出现在茶楼的大堂里,点上一壶茶,几碟点心。
听完故事回家,晚上再吃个锅子,喝点冰凉的果酒,日子赛过活神仙。
从茶楼出来,在隔壁买了只烤鸭,夕阳西下,三人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悠悠地往回走。
“陆姑娘请留步,你的手帕掉了。”
姜闻音没反应过来这是喊自己,直到声音越来越近,经寒月提醒才反应过来。
她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
是那日遇到的青衫书生,他手里拿着张素白的帕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将帕子递给她,眸子亮晶晶道:“陆姑娘,你的帕子。”
姜闻音接过帕子,“多谢公子。”
她的声音温柔,寒风吹过,一阵馨香扑鼻,书生的脸突然红了,“举手之劳,姑娘客气。”
姜闻音笑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书生下意识叫住她,“姑娘等等。”
姜闻音疑惑地回头,“公子可还有事?”
书生迟疑片刻,开口道:“姑娘可是与何巍有过节?他说……是你害的他。”
姜闻音一愣,随即挑了挑眉,“你信?”
书生连忙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姑娘一下,何家父母明日就要来了。”
姜闻音微微一笑,“多谢,我会小心。”
书生鼓起勇气道:“在下姓杨,家住在胡同口,已是童生,家中有五口人,父母和两位兄长俱在,若他们为难姑娘,我可以帮姑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相亲。
少年,你就差没把家中财产交代一遍。
自己会点拳脚功夫,而且有战斗力爆表的寒月在,能有什么麻烦呢?
但她们和书生不熟,没必要说出来,姜闻音便屈膝行礼道:“多谢杨公子好意。”
书生摆摆手,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姜闻音冲他点头,转身继续往胡同里走。
书生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傻笑起来。
傍晚的风凌厉极了,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地疼,冷到了骨子里,但书生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快活地想要放声大笑。
姜闻音并不知道这些,她缩着脖子,快步往回走。
走至拐角处,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旁边的死胡同。
她鼻子吃痛,撞在一个硬邦邦的胸膛上。
锦娘和寒月惊呼:“姑娘!”
男人扫了她们一眼,抱着姜闻音一跃而起,自房顶上飞快掠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寒月眸子一闪,把东西丢给锦娘,“你先回去,我去追。”
“欸,寒月姐姐你一定要把姑娘救回来啊!”锦娘慌乱地跑了几步,看着寒月远去。
耳畔风声呼呼,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旁边的建筑飞快掠过,暮色降临,眨眼间天就黑了。
许久之后,两人停在一处屋顶上。
姜闻音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庞,她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抬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男人冷白的脸上多了个巴掌印。
第60章
随着暮色降临,万家灯火渐渐点亮,朦胧的圆月从浓云里钻出来,星辰零星疏散。
屋顶的风很大,掀起姜闻音的乌发,遮住了她几欲喷火的眸子,她怒不可遏道:“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上次可以说是被药物控制,那这次呢?
当着寒月和锦娘的面将她掳走,一路行至此处,他到底想怎样?
作为男主,他的官配是苏寄云,有事就去找苏寄云,来找自己干什么?
挨了一巴掌,姜沉羽脑袋微微一偏,本就阴沉的脸色,几乎可以滴水了,他慢慢地扭头,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打我?”
他冷冰冰地看着她,身上的气势阴森可怕。
姜闻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又觉得太丢面子,于是挺了挺胸脯,抬起下巴道:“打了又怎样?”
是他自己行事太过无耻,就算他是将来的皇帝,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非礼自己。
上次的事,她都已经劝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忍气吞声没计较。
可他呢?竟然还敢出现,甚至当着寒月与锦娘的面把自己掳到这里。
生气又怎样,她更生气!
姜闻音抬手自头上拔下一支金簪,死死地捏着,手指骨节泛白,表情冷若冰霜,威胁道:“我知道你是谁,姜家上下被你牵连,成年男丁皆被斩首,女眷流放边疆,我和姐姐千辛万苦地逃出来,流落至襄州,不是为了让你欺负的。你若再敢纠缠,我们就鱼死网破。”
姜沉羽垂眸,看着横在两人中间的金簪,金簪纤细尖锐,簪身反射着寒光。
他抬手握住金簪,往自己的脖子上一送,掀唇冷笑道:“朝这里扎,其他地方扎不死人。”
姜闻音握紧金簪,表情变了变,“你别以为我不敢扎下去。”
这人是疯子吗?竟然主动让她扎。
姜沉羽冷笑一声道:“杀了我,你不就可以和那个小白脸双宿双栖了?”
什么小白脸,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而且这幅吃醋的模样又是什么鬼?
姜闻音表情茫然,甚至将原主记忆搜索了一遍,也没发现她和赵衡有过什么。
姜沉羽嘲讽道:“方才还对那小白脸笑的灿烂,现在怎么又装作不认识?”
全然把自己离开时交代的,当做耳旁风了。
湖州之行一无所获,他的消息有误,并未找到赵劼,所以便提前回来了。
但他还有事未处理,便没急着变回女装,准备远远地看姜莹一眼便走。
谁知却看到,她与那书生谈笑风生。
若是自己再不出现,接下来,他们是不是就该谈诗论赋,互表心意,然后谈婚论嫁。
呵,当他是死人吗?
姜闻音:“……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对,她为什么要解释。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做出一副抓奸的模样给谁看,难道强迫自己给他撸了一次,就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他,成了他的所有物?
这是可笑至极。
姜沉羽脸色微缓,“不认识还对他笑?”
姜闻音怒极反笑,“我想对谁笑就对谁笑,你管不着。”
姜沉羽目光凌厉,“若我非要管呢?”
姜闻音气极,“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是怎么当上男主的,作者是瞎了吗?
姜沉羽看了她手里的金簪一眼,“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