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庄小九
她看向安平。
安平也是一脸的震惊,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们都没听错,杨陌又是冷声呵斥道:“安平,跪下!”
安平又羞又气,小脸瞬间胀得通红,张着一双怒眼直视着盈儿,一脸都怪你,你还不赶紧替我求情的骄横模样。
盈儿:……。
要说这宫里谁最大,自然是皇上,再就是贾后与杨陌。
安平怕杨陌便拿她出气,也是很聪明,柿子捡软的捏。若她还是前世那个处处怕出错的自己,怕当下也慑于这道瞪视,替安平说起情来。可她不是。
她巴不得杨陌教训一下安平,能出出心里两辈子的憋屈。
当下便冲安平眨眨眼,一脸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
气得安平五官都挪了位。
可安平到底是安平,她见这一计不成,当下委屈地红了眼圈,跺跺脚:“太子哥哥为了太子妃欺负我!我找母后去!”
说着,竟是一转身,跑了。
盈儿一愣,转眼看向杨陌,就见杨陌也是一脸呆怔,便忍不住觉得好笑。
杨陌回过神来,瞥见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肌肤莹莹,容色娇艳如盛开的海棠,右眼尾那颗胭脂痣更是诱人心魂,忍不住伸手一扯,将她搂进怀里。
盈儿一惊,正要挣扎,耳垂上又是轻轻一痛,她气得捏拳直捶杨陌的脸口:“你收拾不了妹妹,便来收拾媳妇!”
话未说完,唇已经被灼热堵住,腰肢一软,已经被扑倒在榻上。
盈儿大羞。
就算安平跑了,那一群孩子还在旁边侧殿内等着呢,叫他这般胡作非为,一时松了鬓发,褪了胭脂,叫她怎么好意思再见人?
可身上沉重,就是奋力挣扎也是徒劳,反更乱了衣裳,只得强忍住任他压着吮着,渐渐地便觉得自己仿佛处身于一一阵阵浪涛之中,承随着波峰波谷,颠簸辗转,又好像叫千万重的水草缠住了身,扯进一个旋涡里去,眩晕着,都像要化成了泡沫。
气息的浓烈渐渐散去,她也才渐渐清明,听他在耳边沙哑喃喃道:“信我。”
未了,杨陌去洗漱换衣,她都没好意思照镜子,更不敢再见人,只得打发了筐儿拿摄丝盒子装了龙首池新出的红菱,给孩子们各拿了一盒子回去。
到了晚间,各处自然又都道了生受,回了礼,只有贾后那边没有动静。
她想了想,心中打定了主意,也就没有再跟杨陌商议此事。
*****
第二日,她特特早起,梳妆妥当,命筐儿将昨日的红菱又装了一摄丝盒子,又叫取了一只长颈圆腹的天青壁瓶,亲手插了两只粉红的荷花,正欲往贾后的万春宫去请安顺便探探昨日安平回去怎么说的,可还没穿好出门的衣裳,就听得外头回报,说是贾后带着安平一起来了。
她忙迎到殿外,亲自上前扶着贾后和安平下了玉辂,迎入殿中,又亲自奉上茶水点心招待,一切礼仪半点不错。贾后瞧着微笑点头,安平却是半黑着一张脸,对她的殷勤一副爱搭不理的傲娇模样。
寒暄一阵,贾后方笑道:“昨儿安平回去,说你种的菜,好些都发了苗,青葱可爱得紧,我便想着也来瞧一瞧,也清清眼。”
盈儿忙笑指着桌上荷花道:“才要带两枝荷花去给母后瞧瞧,不想母后倒是对菜苗有兴致。下回我便送母后一盆子灯笼小辣椒,又好看又能吃。”
说着,便带了贾后安平去看菜园子。
因时辰尚早,阳光正好,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却半点不晒。可贾后怕晒,还是叫人打了罗伞跟随。
一时走在垅间,她便一一指给贾后看,哪些是菜,哪些是瓜。
一路看过去,也不过一柱香的工夫,贾后便摇头笑道:“叫我瞧着,这些个菜苗都长得一个模样,实在辨认不出。”
安平更是早就一脸不耐烦,东张西望地。
盈儿见状,便知道贾后说要看菜苗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还是为了安平昨日在这里叫杨陌斥责了,来找她麻烦,这才故意选了杨陌不在的时候一大早赶来。
便又回到殿内,再喝茶奉了点心,又扯了几句种菜的事,贾后方笑道:“昨日安平回去,哭得跟什么似的。说是因对你失礼,叫太子斥责了。我便想着来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安平错了,我再不护短的。”
这话说得客气,可与兴师问罪无异。
若是安平错了,也没有说叫安平认错,这还不叫护短,什么叫护短呢?
若是她错了呢?贾后自然也不会放过。
贾后在后宫这么多年,一路爬上来,后宫地位稳固如山,哪里会是什么善茬?
她看向安平,见她正两眼炯炯,小嘴撇着,一脸得意,心里竟忍不住有些酸酸的。有个这样护短的母亲,难怪安平能在后宫胡作非为。
“母后,安平自然是不会说谎的。安平,你没跟母后说是怎么回事么?”盈儿笑着反问。
安平听了脸上黑黑的,毫不客气地朝她翻了个大白眼:“母后问你话呢,你倒来问我?”
盈儿见安平这般嚣张,便知昨日她说的那些话,应该是跟贾后商议过才说的。
想了想,便笑道:“不过是说选良娣的事情。安平哪里就得罪了我呢?我成日在这里忙着种菜,外头的事,殿下通通不许我沾一个指头,都是黄公公在办。若不是安平将父皇与母后私下议论的话传给我听,我真是两眼一摸黑。”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摄丝盒子,“瞧,我还备了些红菱今日想带过去感谢安平呢。”
先将安平得罪自己这件事撇清,杨陌惩罚安平,便跟她无关了。
再说,杨陌行事,从来不会师出无名。虽然杨陌没跟她提昨日叫安平下跪的罪名是什么,她也能猜到一二。
将帝后私下的话乱传,是宫中大忌。贾后不会不知道。
谁知贾后听了她的这话,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尴尬,随即却是冷笑一声:“跪下!”
盈儿:……。
这是说理不过,直接翻脸?
真没想到,贾后的行事,竟跟前一世也不一样了。
第74章 放手 心里暗暗叫苦。 ……
心里暗暗叫苦。
突然又明白了贾后为什么要不辞辛苦一大早就跟安平到龙首殿来。
今日没有朝会。
杨陌多半是在那头的书房跟皇上和大臣们处理各种事情。
如果把她叫到万春宫去收拾, 杨陌难保不会听到消息,若是要救她,就赶得及。
在龙首殿就不同了。
就算有人传信给杨陌, 等他赶回来, 一来一回大半个时辰,该罚的早罚完了。
她低着眉眼,站起来, 还真想像安平一样耍赖一跑了之。
可她毕竟不是安平。
她慢慢地一步步慢慢朝后殿走去。
耳朵却尖起来, 听着后面的动静,大约贾后是太过吃惊, 竟一直没有出声。
她眼看都要走到通向后殿的帷幔处了, 才听见安平尖叫:“母后,她想逃跑!”
“你……你……你回来!”
贾后震惊得都结巴了。
盈儿一转身, 满脸无辜,迷迷糊糊地道:“什么逃跑?娘娘要吃桂虾,我自然要亲自动手准备。”
贾后:……。
桂虾倒确有其物,是一种南边来的贡虾, 生于河流入海口,咸淡水域之间,肉质比寻常的河虾更加鲜嫩肉多。
安平噗地一声笑出来:“真是个傻的。母后是叫你跪下呢!”
盈儿却站在鹅黄帷幕之下, 眼睫绒绒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母后最是慈爱公正,我又没做错什么事, 怎么会叫我跪下呢?安平你定是听错了。”
安平先是一怔,旋即拍着手,笑得前俯后仰。
贾后却是十分尴尬,瞪了安平一眼,心道若是不能把罪名说清楚就叫她跪下, 岂不成了她不慈爱不公正?
便正正脸色道:“谁说你无错!世人都道你天真,可你既做了太子妃,再天真也该知道,本宫问你话,只管如实一一答来,你却一会儿扯东,一会儿扯西,胡搅蛮缠,叫你跪下,你又装疯卖傻,岂是无错?”
盈儿听她这样说,便知道贾后今天是一定要自己难堪。
若是前世,她必定早吓得跪地求饶。
可这一世嘛……她跺跺脚,一转身猛地接朝门外冲去,嘴里嚷道:“我犯了错,无脸见人了,我死了干净。”
她这一下动作迅速,转眼就奔到了门口。
贾后反应过来,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她不过是想小惩大戒,替安平出一口气。她的女儿,金尊玉贵,从生下来,便被捧在掌心里,便是掉一根头发,她都要心疼半天,昨日竟然哭着回宫,她能不气?偏昨日皇上没在她宫里,安平受了委屈,也没办法向皇上告状,叫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跑来,就是想折腾一下这位新来的太子妃,叫她明白明白宫里的规矩。任她动谁,也不许动安平半分。
若是杨陌舍不得这位太子妃受半点委屈,来找自己的麻烦。她也好借机向皇上哭诉一番委屈。
可要闹出人命来,她可就说不清楚了。
当即吓得大声叫:“拦住她。”
安平闻言,顾不得身份,直接跳起来,飞快地追了上去。
有几名贾后的宫人原就站在门口,虽不知就理,听到这话,立刻围上来,堵住了盈儿的去路。
谁知盈儿一头就朝她们撞了过去。
那几人吓得六神无主,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刚要伸手,筐儿等几个从乔家带来的丫头已经追上去,嘴里顿时乱叫:“不得了了,有人打太子妃娘娘!”
筐儿带头冲上前去,与那几人缠作一团。
眼见安平追来,盈儿只得沿着回廊飞奔,直往池心甘露亭而去,安平紧随其后。
眼看着已经无路可逃,盈儿靠着栏杆,气喘吁吁,伸手指着安平道:“你再过来一步,我……我就跳下去!”
安平却大声冷笑,朝前继续奔来,还伸手指她:“有种你就跳!”
盈儿:……。
她没想到安平在宫内横冲直撞,竟然真的比她还傻。
如果她真跳下去,贾后就完了,连安平怕也要倒大霉。
倒不是她有多自信,相信杨陌会替自己报这一箭之仇,而是贾后在宫内宫外素有贤名。
虽然以前她宠冠六宫,可是年岁不饶人,建王又不是很争气,如今贾后能够笼络住皇上的,一是她的好名声,一就是安平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可她这个太子妃刚进门一个月,人人都知道她天真蠢笨,必无什么心机,却叫贾后逼得跳了池,无论死活,可想而知,贾后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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