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储董啊!
他心说奚亭是没听明白还是怎么的?
“我告诉你,……”
“我现在告诉你。”奚亭再一次打断了他,不快地道,“既然这件事交给我去办,那我就具有全权操控节奏的权利。我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更讨厌按别人的台本走。将她带过来有什么意义吗?一出好好的戏,被你变得糟糕且low……你要搞清楚,我不是来当强奸犯的。”
奚亭一顿输出,把刘秘书人都搞傻了。
“把人送走,不然这事儿没得谈,懂?”奚亭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刘秘书:“……”
郁想挨得近,隐约听见了里面一点声音,什么“权利”,什么“走”。
具体说了什么她是不知道,但听上去……语气不太愉快啊?
储山耳背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他这时候也发现了一点不对。
他立刻出声问:“怎么回事?怎么不说了?”
刘秘书咽了咽口水:“他挂了。”
储山:?
刘秘书:“他,他说,把人送走。要么按他的来,要么……不干了。”
储山:???
储山怒极:“没教养的东西!他哪点和小远像了?你都找的什么人?”
郁想一听这句话就琢磨明白了。
好家伙,感情这是要把我往替身2号那里送呢?您可真是钱多得没地儿花啊。把这钱给我多好。雇那么多替身干什么呢?
这头刘秘书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还是决定为自己辩解一下。
刘秘书:“一样的叛逆,……算、算吗?”
储山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竟然真的生生气昏了。
刘秘书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储董!储董您还好吗储董?”这下也顾不上什么郁想什么大少了。刘秘书赶紧拍打着座椅喊:“快,快送医院!”
司机一脚油门轰下去,于是他们就又调转了方向,这次目的地是医院。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私家侦探愣愣地瞧着这一幕,心底的感受都极为复杂。
草。
头一次见到豪门对付灰姑娘,对付得这么费劲儿还把自己气昏了的。
那边奚亭也在感叹呢:“我他妈头一次见到豪门这么蠢的。还是他们觉得我脸上写着蠢字?把人就这样送过来,是折腾这位郁小姐呢?还是想把我送去坐牢?”
助理瑟瑟发抖:“您这样说话,储董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发火啊?”
奚亭满不在乎:“有本事弄死我。”
助理闭嘴了。
奚亭推远了手机:“真他妈烦,把老子思路也打断了。”
他还在那儿想,那位郁小姐最喜欢的是钱,那得怎么钓她上钩呢,并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是他的魅力大呢,还是钱的魅力大呢。
这边不说。
那边储山的车一路闯了不少红灯,然后终于抵达了医院。
而储礼寒这时候的确正在出席一个相当重要的活动。
一个面向全球的医疗峰会。
储氏没有相关的产业,但储礼寒自己手底下有。
储礼寒坐在首席上,面前是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直播镜头。
今年的峰会主办方打算面向全球直播。
随着摄影机“喀嚓”声不断响起,这场峰会正式开始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储礼寒收到了余桐的消息。余桐不敢打他电话,就只能发消息了。
消息进入的一瞬间,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储礼寒只是垂眸一扫,然后就扫见了几个关键字:【郁小姐……被带走……车牌号……】
储礼寒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手机,将那串信息复制给了王秘书。
王秘书收到消息吓了一跳,赶紧就去查车牌号了。
这一查,就查到了储山的头上。
王秘书暗暗咬牙:“储董真是不让大少省心啊……”
他马上打了电话出去,让人查储山那辆车的监控录像。这是要问有关部门去要录像的,没有正当理由当然不行,王秘书只能又发了消息去请示储礼寒。
这边储礼寒垂眸扫了一眼信息内容,在无数对准的摄像头之下,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然后他轻拍了下身边人的肩头,站起身短暂离席。
旁边的人自然地将他的话筒挪了过去。
储礼寒其实差不多猜到储山会来找郁想。
这几天郁想身上的新闻太多了,这样高的曝光度迟早会进入储山的视线中。连带着储山也就会知道,那天他去警局接郁想的事。
他甚至都差不多猜到了,郁想可能会用什么样的说辞在储山那里糊弄过关。
但他还是打出去了这通电话。
没别的原因。
他总是习惯于将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手里……
这通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那边传出了声音:“是储先生对吧?刚才您的秘书和我说了,由您亲自和我通话。您到底是为什么要调取监控呢?”
储礼寒平静地陈述道:“我的父亲近年腿脚不便,还伴有多种老年病。前几天他的生活秘书告诉我,他可能有一点老年痴呆。今天保镖又告诉我,看见他一个人上车离开了。我有些担心,需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噢噢,原来是这样,那没问题的。您等一等……”那边暂时沉寂了下去,前后也就几分钟吧,那边很快又拿起了听筒说:“您的父亲,好像是去了华立私人医院。”
储礼寒礼貌地笑了下:“好的,这样我就放心了。辛苦了。”
只是笑意并没有抵达他的眼底。
“不辛苦不辛苦。”那边客气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去医院?
掌控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如储礼寒说的那样,真正令他感觉到放心。相反,储礼寒反而被一点淡淡的躁郁感笼住了。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储礼寒的脑中这时候几乎是不可遏制地产生了一点猜想……
储山带着郁想去医院,是因为……郁想受伤了?
“储大少,蓝总问您的电话打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到会议上?生物实验室的成果展示,还要由您亲自来呢。”有工作人员走过来低声问。
储礼寒在那里站了五秒钟。
短暂的五秒钟,但他脑子里飞过了很多念头。
“先交给他,我半个小时以后回来。”储礼寒淡淡道,然后打电话叫上了王秘书去开车。
工作人员惊愕地目送着他远去:“可……哎,好吧。”
私人医院里。
储山缓缓醒了过来。
医护人员正在给他查血压。
“您醒了?”护士惊喜地问。
储山捂了捂胸口,他竟然气进医院了?储山想到这点,不由又有点生气。
这时候旁边连接的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蜂鸣声,吓了他一跳。
“您可千万别再动怒了啊,您听见了吗?您这心脏禁不住这么折腾。”医生赶紧劝。
储山只能把那口咽不下的气,努力咽了回去。
他当然还不想死。
他抬头就问:“郁想人呢?”
刘秘书这才拨开人群挤进来,说:“就在外面。”
储山怒声道:“你不守着?”
说完,仪器就又叫了。
储山只能忍住怒火,平一平心情,甚至还勉强挤出了点笑容。
刘秘书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更可怕了。
刘秘书打了个哆嗦,说:“那个侦探他守着呢……”
储山这才松了口气。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舒服点了。
这样轻易地就昏了过去,储山从来没有这样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老了,身体真的大不如从前了。
再看向身边这些陌生的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蠢笨的刘秘书的面孔,储山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和悲凉。
连白晃晃的天花板,都叫他觉得压抑。
“打电话告诉小远,我病了。”储山说。
他老了,病了,就该有小辈守在他的床前。
刘秘书:“哎。”
但储山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等等……郁想还在外面。”
又怎么能让这两个人见面呢?